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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兩次出現這種情況, 謝清風眉頭下意識皺起,先前覺得是章老爺子這邊的問題。

如今他看過章老爺子身上沾染到的陰氣,雖然重, 但影響不到他。

看來十之八|九與小金庫有關。

謝清風帶着小金庫穿來這麽久, 之前并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他一時也想不到緣由。

只能等章家的事解決回到酒店再意識進去小金庫查一查能不能找到原因。

好在這種心悸慢慢緩解, 随着車最終停在獨棟6號, 被謝清風暫時用靈力将僅剩的心悸壓制住, 對他并不會産生任何影響。

章老爺子這個老友姓趙, 年輕的時候兩人去過同一個學堂, 關系不錯。

後來趙老先生娶妻生子後調去外地, 一去就是幾十年,直到發妻過世,趙老先生身體也一直不怎麽好, 這邊有位專家能治他的病症, 幹脆半年前回到B市,打算久居養老, 買下了這棟別墅。

別墅區與章家老宅離得不遠,機緣巧合下半個月前兩人碰到,身上也就沾了陰氣。

老先生大兒子今年快五十, 頭發花白,眉心深深的溝壑, 這些天因為父親的身體狀況顯然沒休息好,眼裏有血絲。

戴着金絲眼鏡,是個很儒雅的中年男子。

章老要過來時沒直接說具體緣由,一則沒确定,二則也是怕着急, 幹脆等到了地方問過情況再細說。

一行人下了車,趙先生迎了上去,客氣問候章老。

目光落在這麽多人頗為意外,有老有少不說,其中還有個道長兩個僧人。

一開始只以為是章老單獨要見父親,如今這……

章老朝趙先生溫和笑着點點頭,一行人并沒第一時間門進去,而是齊刷刷看向謝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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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風下車後在看趙先生,停留在原地沒往前走。

衆人心裏沒底,白道長五人只覺得這位趙先生臉色差,具體情況并不能看出來。

“謝先生,我們能直接進去嗎?”章老壓低聲音詢問。

謝清風搖頭:“先別進去。”

章老心想果然如此,畢竟半個月前他只是在裏面待了幾個小時身體就出了這麽大的問題。

謝清風看向白道長人:“我沒帶朱砂符紙,勞煩位給在場除了趙先生之外的每人寫一張護心符。”

護心符太簡單,他沒必要耗費靈力來寫。

謝清風說完,白道長人立刻站直了,認真對待,連忙掏出朱砂符紙:“那需要諸位稍等片刻,我們一個小時內盡快寫完。”

個人,每個人一個小時寫兩張勉勉強強還是可以的。

這可是謝大師派給他們的第一個任務,務必重視。

聽到一個小時,謝清風沉默了。

全程茫然的趙先生:??

就在白道長第一個提筆要寫的時候,謝清風嘆息一聲,出聲念了一段符咒。

白道長人聽着這格外陌生但又與護心符格外相似的符咒,意識到什麽,雙眼放光,立刻記在心裏,屏住呼吸開始寫。

一氣呵成并未像往常那般需要時不時停下來勞心勞肺才能寫成。

這次沒有受到任何阻力,輕輕松松不到五分鐘一張就成了。

個道長寫完震驚不已:“這、這……”

再擡頭瞧着謝清風的模樣仿佛瞧着老祖宗,不敢稍有不敬。

尤其是胡子頭發全白的白道長,也拿這敬慕的目光瞧着謝清風,總讓謝清風有種被老人家當祖宗對待的感覺,會不會要折壽?

謝清風沒想到這裏靈力稀薄就算了,連最基礎簡單的護心符都寫起來這麽難,幹脆接過其中一人手裏的筆,沾了朱砂,一筆下來,動作幹脆利落,不到一分鐘寫了十張。

每人分了一張,最後剩下的塞給白道長:“符咒交給你們了,回去多練練,關鍵時刻能保命。”

白道長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大師竟然就、就這麽把這麽厲害的符咒都教給他們了?

謝清風想說這是最低級基礎的符咒,默默瞧着白道長白頭發,算了,不打擊老人家了。

畢竟他們修煉的地方不同,如今這一行沒落……他只是沒想到沒落到這種程度。

白道長把剩下的小心翼翼分給另外兩個道友一張,這以後就當傳家寶了。

人小心妥帖放好,就對上兩個僧友羨慕的目光。

等一人分了一張,全場只有謝清風本人和趙先生沒有。

趙先生更茫然了,所以這一行人到底來幹嘛的?

謝清風對上趙先生求知若渴的目光:“你用不着。”

趙先生聽着護心二字,又是道士僧人的,難道這附近有不幹淨的東西,他用不着,也就是說……“我身體比較好,所以能抵擋?”

謝清風:“不,你陰氣已經侵入全身,沒必要。”護了也白護,等解決了問題,再幫他清除掉即可。

趙先生:???

随着一行人往裏走,趙先生後知後覺終于意識到什麽,臉色大變:“陰氣是什麽意思?你是說我家裏有什麽陰氣?所以導致我的身體出了問題?不對,我父親是不是也……”

随着別墅的門關上,章老也沒繼續瞞他:“我們這次來,就是為此事。不僅是你父親,只要是踏進過這房子的,怕是都被陰氣所侵。半個月前我過來一趟,回去後時不時就會身體無法動彈,一開始并沒有往這邊想,誰知……這是我專程請來的大師,先讓大師替你父親瞧瞧。”

聽到身體無法動彈,趙先生已經信了。

他父親身體不太好,尤其是這兩個月更是時不時會無法動彈,後來不能動的時間門更久。

他專程請了假在家照顧父親,時不時推着輪椅出去,莫非……他父親不能動竟然不是因為病情加重?而是中了邪?

趙先生臉色慘白,懊惱自責,心裏沉甸甸的,腦子沒辦法思考。

如果父親真的中了邪,章老只是待了幾個小時都這樣,那父親豈不是……

謝清風經過院子到了門廳,還沒走進去就感覺到四周萦繞着極為濃郁的陰氣,随着推開門,客廳裏昏暗,隐約能看到沙發旁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正閉着眼昏昏欲睡。

趙先生跟過來,精神稍微好一些,趕緊走到老人身旁,想喚醒老人家告知來客人了,可推了推,老人卻依然沒醒。

“他身體受到陰氣侵蝕太厲害,年紀大了,身體各項機能下降,能撐到現在也是他這輩子積攢了不少福德,才保住一條命。”否則怕是早就沒救了。

趙先生臉色慘白沒有血色,搖搖欲墜:“那要怎麽辦?”

他這輩子順風順水,第一次碰到這種事,難免失了分寸,但想到如今二弟妹他們不在這邊,他得撐住。

謝清風環顧一圈,四周太暗,他指了指窗簾:“把這些全都打開,燈也打開。”

趙先生下意識擔心看了眼父親:“我父親從不久前眼睛畏光,被光照着身體也不舒服,我這才……”說到這意識到什麽,臉色更加白。

陰氣最怕的……豈不就是光?

他這是把buff疊滿了?

趙先生哆嗦着手趕緊去打開,随着光照進來,整個大廳依然冷得侵入骨髓。

謝清風環顧一圈,最後落在門廳镂空的推拉門上挂着的一個墜子。

很精致的吊墜,正中間門是一個平安結纏上五個古銅錢編制而成,下面挂着穗子,紅色的繩結,白色的平安兩個字格外顯眼。

白道長他們順着謝清風的目光看去,先是一愣,等看到這種編發卻是下意識皺眉,預感到不好:“這五枚銅錢……不會是真的古物吧?”

趙先生點了頭:“的确是古物,有幾百年年份了,怎麽了?難道是這東西有問題?”

白道長望着挂在門頂的墜子,他年紀大見識多,聽說過這陰煞陣,只是沒親眼見過。

如今瞧着這五枚銅錢被編成的位置,下意識去看謝清風,沒被否認,知道猜對了,解釋道:“這古物本身沒問題,但如果剛出土沒有經過處理,直接沾了陰土結陣,則會成為陰氣陰煞陣。如今瞧着這五枚銅錢編的方式,怕就是了。還挂在頂上,寓意滅頂。”

是很狠毒的一種害人法子了,旁人只害一人,這個直接會滅了滿門,絕了一家子。

怪不得先前在章家,謝先生說輕者家破人亡,重者……全滅。

趙先生只覺得腦門像是被雷劈了,回過神,氣得渾身都在顫抖:“是全家都……的意思嗎?”

白道長嗯了聲:“是。你這些天應該也身體出現問題,幸虧你身體不錯,否則……”

怕是也早就倒下了。

趙先生咬着牙,能聽到清楚的磨牙聲,顯然氣到極致,尤其是這種東西能一直挂在家裏,要麽是信任的摯友或者親戚送的,否則不會毫無察覺也沒任何懷疑。

趙先生狠狠摸了一邊臉,面向章老,終于知道章老過來的目的,眼神帶着悲戚懇求:“章老,我父親……還有救嗎?”

章老嘆息一聲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們這次來就是救人的,這幾位大師都是過來幫忙的,你父親是我朋友,我不會放任不管。”随即看向謝清風,“謝先生,能解嗎?”

他看出來謝清風剛開始沒第一時間門替老友出手,怕是要先找到這個東西解除了,否則還會繼續受到影響。

而這個東西才是根源。

謝清風嗯了聲。

解決倒是不難,就是麻煩了點,需要消耗靈力。

怕是他這些天好不容易閉關得到的靈力又要損失不少,不過相應的,開價他也不會心慈手軟。

謝清風讓其餘人往後站一站,趙先生則是站到趙老身邊。

等所有人站好,他走到那平安結上,望着平安兩個字只覺得諷刺。

擡起手将靈力萦繞指尖,輕輕一揮,那綁得格外結實平安結毫無預兆墜落下來。

謝清風穩穩接住,下一刻将一部分靈力凝聚在掌心,頃刻間門,淡金色的瑩光将整個平安結籠罩住。

幾乎是同時,大量的黑氣從平安結沒一個繩結湧出,尤其是五枚銅錢,濃墨一般的黑,讓只能看到五枚銅錢以肉眼可見速度發黑的衆人怔愣在當場。

很快,靈力徹底将陰氣吞噬殆盡,随即繩結開始自燃,在此之前,謝清風已經松開手。

燃燒殆盡的平安結落下五枚銅錢,已然恢複幹淨。

被謝清風一揮,穩穩落在不遠處的牆上。

排列成一個形狀,穩穩鑲嵌在上面。

謝清風看向趙先生:“五枚銅錢上的陰氣已除,這房子裏陰氣所剩無幾,如今重新排列成安宅印,會很快将所剩陰氣除盡。當然,到時候要是嫌礙眼,可以拿掉。”

趙先生連連搖頭:“不用不用。”大師留下來的,他以後祖祖輩輩都不動了!

就算之前因為是章老帶來的人很是信任,但親眼見到卻又是另一回事。

光是懸空将五枚銅錢甩到牆上就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謝清風嗯了聲,徑直走到趙老和趙先生面前,以靈力為引,開始在趙老眉心寫下一個符。

他動作極快,幾乎是一筆從上往下而成。

符成的同時,從謝清風的角度能清楚看到靈力彙聚的金光在趙老眉心形成一個法陣,将他身上黑色的陰氣源源不斷吸收到眉心再吞噬掉。

衆人只見昏迷不醒的趙老原本蠟黃泛黑的臉在謝大師畫完後快速恢複正常的顏色,氣色也比生病前更好。

最後眉心竟是顯現出一道黑色的符文印記。

白道長人立刻拿出小本本開始描下來,就算現在無法參透,以後拿出來也是跟同行炫耀的本事。

謝清風用同樣的辦法将趙先生身上的陰氣祛除。

最後退開:“可以了,晚些時候将眉心的符文擦掉即可。送你們平安結的人會遭到反噬,身體受損反噬到對方自己身上,但不致命,剩下的事你們自己看着辦。”

他只負責救人,後續怎麽處置,就與他無關了。

相信趙家也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趙先生感激敬佩,眼神都是恭敬:“大師辛苦了,剩下等父親病好我自會處理。我父親他……”剛想問父親什麽時候醒,下一刻卻感覺到原本昏迷的趙老緊閉的眼睛動了動。

趙先生立刻蹲下來,握緊趙老蒼老的手:“爸……”

随着趙老睜開眼,趙先生喜極而泣,又哭又笑的差點吓到趙老。

謝清風幾人事情完成,也沒繼續留在大廳,将地方讓給章老爺子他們,退到外面去了。

白道長人一到院中,立刻将謝清風圍了起來,詢問剛剛是什麽符,就算學不會,長長見識也好。

兩個僧友也不知何時蹭了過來,附耳聽着。

白道長瞥他們一眼:“你們學這個幹嘛?”

兩人低咳一聲:“我們就是好奇想聽聽。”畢竟都是救人麽,聽聽又不犯法。

謝清風也沒藏私,解釋了。

最後白道長恍然大悟,越看謝清風越是雙眼放光,突然出其不意問了句:“謝大師年輕有為,有對象了嗎?”

謝清風一怔,有種不祥的預感:?

白道長看他沒否認更喜了,摸着白胡子,拿出手機翻到相冊:“謝大師,這是我白家的位孫女,最小的年方十八剛上大學,最大的二十一,長得還算不錯,大師覺得怎麽樣?”

謝清風:什麽怎麽樣?

他就說之前五個大師看他的眼神就這位不太一樣。

另外兩個道長對視一眼,合上小本本:“我家也有小輩……”

另外兩個僧友摸了摸光腦門,這就不湊熱鬧了。

謝清風頭一次忘了反應,好半天,望着熱情的人:“先等等。”

人立刻期待看着他:“大師不用着急,可以先接觸一下,不行當個朋友也行。你們年輕人年紀相仿有話說。”

謝清風揉揉眉心,幹脆拿原身的性向徹底絕了人念頭:“位好意心領了,不太合适。”

人失望不已:“啊?是年紀不合适嗎?”難道大師喜好特殊,喜歡成熟的大姐姐?

謝清風言簡意赅:“性別不合适。”

人愣在那裏,半晌回過神,怔在那裏。

還是白道長反應最快,突然拿出一張照片,上面一身白色道袍的年輕人眉眼俊逸目如遠山,朝謝清風對着一放,笑呵呵的:“我還有孫子!”

另外兩人:老爺子你這麽撮合孫子,你孫子知道嗎?

謝清風最後被章老爺子給拯救了,那邊讓他過去一趟。

謝清風立刻過去了,頭一次腳下走出了殘風,惹來聽完全程的郝吉鑫抱着肚子差點笑倒在地上。

原來喜歡做媒這種事,真的不分男女不分老少。

謝清風和章老爺子、趙先生去了二樓書房。

趙老先生剛恢複很是疲憊,已經吃過藥睡下了。

趙先生再次表明了感謝,如果不是自己年紀大給謝清風鞠躬怕折了對方的壽,他是真的想……最後趙先生拿出一張支票:“大師,這是辛苦您走這一趟,這一次如果不是大師,怕是我們一家都……以後大師如果有用得着趙某的,盡管開口。”

謝清風沒客氣,接了過來。

趙先生很大方,直接開了一千萬的支票。

怪不得沒直接轉賬。

謝清風收下後趙先生松口氣,随後轉身拿過一個盒子,朝着謝清風打開,露出裏面一個玉質上等的玉老虎。

老虎雕刻的極為精致,玉有些念頭,格外通透,最重要的一點,上面靈力格外濃郁。

雖然比不上小皇帝私藏的那些,但這一塊玉已經是他穿來後目前見到最好的一塊。

趙先生目露真誠:“先前那是救我們父子兩個命的酬勞。如今這是謝禮,大師莫要推辭。”

謝清風卻沒接:“剛剛那已經足夠了。”

章老爺子在一旁笑了起來:“謝先生,收下吧。趙家祖上就是做玉石生意的,他家裏別的缺,就是玉石不缺。”

謝清風聞言挑眉:“這玉質不錯,怕是價值不菲。”

趙先生卻是笑了:“再好卻也只是死物,沒別的能表達謝意的,希望大師能收下。”

話說到這,謝清風的确喜歡這玉老虎上面的靈力,想了想,幹脆借了書房的紙筆,用靈力寫了一個康健符。

“這個讓趙老先生随身佩戴,對身體康複有好處。”他沒說的太明,但趙先生顯然明白了,驚喜萬分。

一旁的章老爺子也眼饞了,不行,等回到章家也要讓大師給他寫一個。

年紀大了,雖然看開了,但能身體好少受點罪也想啊。

謝清風拿着盒子,借着遮擋将玉老虎直接用意識送進了小金庫裏。

等一行人坐上車的時候,他和郝吉鑫坐在後排,借着閉目養神,意識進了小金庫。

只是等他想瞧瞧小金庫先前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時,去瞧玉老虎的位置,卻發現架子上空空如也。

謝清風:??

而另一邊景玺皺着眉望着自己掌心突然冒出來的一枚玉老虎疑惑不解。

不僅如此,他拇指上戴着的兩枚玉扳指,相連處此刻正泛着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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