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景玺低頭瞧着這枚玉老虎, 是完全憑空出現的,還是他親眼望着掌心就這麽冒出來的。
如今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他正要試一試身體經過穿到異世有沒有出問題, 低頭察覺到異樣,一低頭就出現了這一幕。
這枚玉老虎他之前沒見過。
小金庫裏所有的東西他都銘記在心, 可這東西哪裏來的?
景玺第一時間就想起四年前莫名出現在玉扳指旁邊的那枚玉扳指, 也是憑空出現的。
意識到什麽,景玺的心口劇烈跳動起來。
幾乎是他想到小金庫時,突然身形一晃, 下一刻他眼前場景一變, 定睛一瞧, 入目瞧見是他熟悉的小金庫時, 景玺心涼了半截。
他環顧四周, 一切一如他啓陣之前所見,只是小金庫裏只有他一個人,怕先前穿到異世只是黃粱一夢, 景玺大步上前,驀地拉開小金庫的殿門。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白霧,手探進去,不見五指, 顯然并不是他失敗了重新回到大景朝, 而是……這個小金庫随着他一起到的異世?
景玺眯着眼, 返回到小金庫最初出現玉扳指的架子前, 那麽他先前猜測國師也帶着小金庫去了異世怕是成了真。
是不是就如他現在這般?
他望着掌心的玉老虎,有種大膽的猜測,莫非這玉老虎是國師的,他放在架子上, 如四年前的玉扳指一樣,只是如今他來了異世,小金庫與他融為一體,所以才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景玺像是要印證般,将玉老虎重新放回了架子上。
靜靜等待。
另一邊,謝清風皺着眉瞧着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枚靈力還不錯的玉老虎就這麽消失了。
他不信邪環顧一圈,的确不是自己放錯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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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小金庫的确沒有玉老虎的存在。
除了玉老虎不見了,小金庫并沒有異樣,顯然先前他出現心悸應該是別的原因。
可玉老虎怎麽好端端的突然就不見了?
卡bug了?
就在謝清風重新回到架子前,意外的是下一刻玉老虎再次憑空出現在眼前。
謝清風:……
他将玉老虎拿起來,仔細感受上面的靈力,并沒有任何區別,可剛剛怎麽回事?
他想了想,拿着玉老虎放下去,下一刻,玉老虎又消失了。
而另一邊,景玺将玉老虎放回去的同時它就消失了。
很快又重新出現,就像是有人拿起,試探性地又放了回去。
他沒忍住立刻擡手将玉老虎拿了起來,墨黑的鳳眸灼灼盯着空着的架子,甚至想從中看到端倪,想着能不能借此知曉國師的方位。
只可惜,等了一會兒,依然毫無反應。
景玺重新将玉老虎放了回去,只是這一次……玉老虎消失後再也沒出現過。
另一邊,謝清風望着消失又出現的玉老虎,皺着眉拿起來,重新放到另外一個架子上。
等了一會兒沒再消失這才松口氣,看來那個架子的确是卡bug了。
這邊景玺一直就那麽瞧着空空如也的架子,不知何時嘴角卻揚起一抹笑,笑意達到眼底卻苦澀又落寞。
他擡起手,虛空摸了摸空了的架子,甚至能想到那個平時一臉清冷的人此刻的模樣。
小時候是個話痨,不知何時卻越來越像老國師一板一眼。
但也只是表面上像,實際上明明一根筋,剛剛發現玉老虎不見了,肯定不高興了,所以……這是換位置了?
至少現在是不是證明,即使國師不在這個異世,他融為一體的這個小金庫的這個架子是唯一的關聯?
景玺轉過身瞧着四周放得滿滿當當的玉石以及成箱成箱的金子,甚至想拿起一塊放到架子上試探一下。
最終還是暫時打消了念頭。
一則這還只是猜測,二則也是怕吓到對方。
他如今能确定國師是帶着他的小金庫的,以他對他的了解若是知道這個小金庫除他之外還有別人能碰觸到,怕是國師會立刻棄用。
如果國師不在這個地方,如今這裏是唯一的線索。
景玺壓下心頭的悸動,重新出了小金庫。
他出來後低頭去看剛剛發出瑩光的玉扳指,看來這兩枚玉扳指是進入小金庫的鑰匙。
只是一直這麽發出瑩光也不妥,他将兩枚玉扳指摘下來,調轉一下,重新合在一起戴上,這次沒再發出光亮。
他心頭念起小金庫也沒再進去。
重新調轉,再次可以進入。
景玺确定後,想到那玉老虎的模樣,環顧一圈,找到紙筆,紙張很薄很奇怪,筆也奇怪,但他研究一會兒就知道怎麽用了。
雖然不順手,但不妨礙他将玉老虎畫下來。
這玉老虎玉質比先前這個玉扳指好上很多,應該價值不低,只要打探一番這玉老虎,也許就能知道國師到底在不在這裏。
梁成磊提着剛買的衣服回來時心裏還在思考等下怎麽既不讓對方知道又能勸他去看看心理醫生。
梁成磊愁眉不展,等敲門進來前還期待會不會已經變回第一人格。
對上桌前的人,梁成磊嘆息一聲:“衣服買回來了,我先拿去洗了烘幹,等下就能穿了。”
先前對方身上衣服浸了水,他讓第二人格去換衣服,結果對方沒換。
問原因給他來了句,這是景眠風的,不是他的。
梁成磊最終還是服了軟,不敢再刺激對方,看了眼對方身形,去買了衣服。
等梁成磊将衣服放進洗衣機回來,景玺已經将玉老虎各個方位都畫了出來。
極為逼真的古風畫,讓剛想勸他去許醫生那裏的梁成磊一愣:“咦,這是哪裏來的?怎麽瞧着有點眼熟?”
景玺收起來的動作一頓,面上不顯,睨過去一眼:“你見過這玉老虎?
梁成磊歪着頭仔細去看,想到剛剛回來時聽到的讨論,突然一拍腦袋:“我想起在哪裏見過了,這好像是趙家的私藏之一!”
景玺捏着紙張的手一緊:“你确定?哪個趙家?”
梁成磊:“就別墅區最裏面6號那家,半年前剛搬過來的,祖上就是玉石商人,前些年都在外地發展。後來聽說趙老先生身體不好就回來了,半年前搬過來的,不過趙老先生怕是……不太妥了,我每次過來都能聽到有人說趙家的事。”
這裏住的大部分都是B市家底還算殷實的,商人居多,趙家一回來,為了打下根基,一出手就是王炸。
畢竟光是半年前趙家印出來的私藏品,各個都是精品。
還不只是幾個,而是一本。
其中最為讓人眼睛一亮的一共有三個,這玉老虎就是其中之一。
梁成磊是經紀人,公司裏不少藝人大咖都對珠寶玉石感興趣,他手底下也有人接到了後天趙氏企業名下辦的玉石展會邀請函。
附帶的還有這本藏品。
顯然是用此做噱頭,不得不說,光是這些東西,立馬讓趙家在貴人圈小火了一把。
聽到趙家就在這附近,景玺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梁成磊吓一跳:“你不會是想直接過去吧?今天絕對不行!”
梁成磊死活攔在門口,好不容易這位爺肯出門肯見人了,可也不能直接就得罪人。
這裏住的非富即貴,萬一說出什麽了不得話,一傳出去,對他名聲絕對受影響。
景玺眯眼:“為何不行?”
梁成磊哭笑不得:“我剛剛回來一路上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到了,聽說剛剛趙家出了大事。”雖然附近住的都是非富即貴,但人擋不住的就是八卦好奇。
今天別墅區直接來了三輛豪車,尤其是下車為首的是B市挺有名的章家老爺子,混圈子都認識這位主,旁邊的主人家不敢打擾,但派了家裏保姆借故經過,大概猜到個七七八八。
一傳十十傳百,他這一路上聽到不少保姆阿姨私下裏在說。
若是平時肯定不會多話,但這次……陣仗太大,以前哪裏見過這架勢,都擔心是不是趙老爺子不行了。
梁成磊怕他不信,苦口婆心繼續道:“趙家老爺子身體一直不好,剛剛章家老爺子開了三輛車過來,帶來了三個道長兩個僧人……聽說裏面動靜很不對勁,待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景玺聽到道長兩個字垂眼看去,眼底一時有異光熠熠生輝,這一幕吓得梁成磊一激靈:不、不會又發病了吧?別出現第三個人格啊,他小心髒受不了!
景玺垂着眼瞧他,半晌竟是一改剛剛勢不可擋誰來都擋不住他出門的架勢,慢慢重新回到桌前,拿起玉老虎的畫像:“不去也可以,你去打聽一下,章老爺子的三位道長是哪裏請來的,都是誰,哪個道觀的,能不能見到,要怎麽見到。”
梁成磊瞪大了眼:“那可是章老爺子,這是說打聽就能打聽到的?”
景玺淡定開口:“你若是不行,朕親自去也可。”
梁成磊:“……”他是祖宗,他真的是親祖宗!
“去,我去還不行!”至少他沒這位這張臉惹眼,這位一出去怕是不出明天就能上熱搜。
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會擔心景眠風露臉!
謝清風這邊确定玉老虎不會消失後意識重新回到車上,等回到章家,謝清風得到了章家最高的待遇。
章老爺子更是極力邀請謝清風在章家多住幾天,他可以充當導游接下來帶他到處轉轉。
謝清風對這些不感興趣,直到章老爺子提及後天趙家不久前就在準備的玉石展覽。
都是趙家的藏品以及打算出售的玉石。
謝清風對這倒是心動了,不過還是沒留在章家,打算回酒店,後天再去就是。
章老爺子只能放人,留了聯系方式,這才瞧着謝清風離開。
五個大師也立刻告辭,追了出去,等要到聯系方式才松口氣。
謝清風和郝吉鑫回到酒店後心情不錯,這一趟出行,比預期多賺了好幾倍。
足夠他拍下好幾塊看得上的玉石,趙家玉石靈力不低,如果運氣好碰到表面有瑕疵但靈氣足的,他也不介意多買幾塊。
畢竟他要玉石,目的是修煉,是上面的靈力。
不過謝清風這邊沒等到後天,晚上郝吉鑫尋來,說是栾老板的朋友出了點事,請他去瞧瞧,開價一百萬。
有特殊情況還可以加價。
雖然不如章老爺子這邊,但不低了。
謝清風沒意見,蚊子腿再少也是肉,先前十萬他都接了。
加上後天才開展會,閑着也是閑着,謝清風讓郝吉鑫定了機票,明天一早先飛回去,後天再回來。
謝清風第二天天不亮就和郝吉鑫啓程去機場,他們住的酒店離機場不遠,很快就到了地方。
而另一邊,天快亮的時候梁成磊終于托了各種關系,聯系到章家小輩這邊,終于打探到一些消息。
如果是別的時候肯定打探不到,但章老爺子對謝清風的本事極為稱贊,加上謝清風離開前真的給他寫了一張康健符。
章老爺子發了朋友圈和老夥計炫耀,小輩們來詢問,也知道了一些。
梁成磊氣喘籲籲過來,發現景玺正坐在別墅大廳裏眉頭緊鎖瞧着一本新華字典。
聽到動靜擡眼,梁成磊看着對方,即使昨天看過無數遍,再看還是忍不住次次被對方的模樣驚豔到。
尤其是換下那不知道什麽衣服換上一身西服,寬肩窄腰,光是懶散坐在那裏就是一幅畫。
更不要說那一頭随意用簪子束着的頭發。
他硬着頭皮艱難将目光挪到新華字典上:“你怎麽看上這個了?”
景玺垂下眼,淡定開口:“不識字。”字他認識,但大景朝和這裏不太一樣,幹脆直接說不認識,左右他都第二人格了,人都不認識,字不認識也正常。
梁成磊:“……”
這下不僅天塌了,他的人生觀也塌了。
他家藝人不僅腦子出問題了,還直接文盲了。
景玺漫不經心繼續翻看:“消息打探到了?怎麽這會兒過來?”
梁成磊這才想起正事:“打探到了,昨天不是來了五位大師,而是六位。還有一位章老爺子昨個兒回去誇上天了,又年輕又本事高,還給寫了康健符,章老爺子在圈子裏炫耀了一圈。聽說有人打聽了,說是年輕已經是客氣,瞧着也就十八|九歲,說是世外高人的親傳徒弟,另外五位大師也挺厲害的,都……”
梁成磊說到興奮滔滔不絕,突然察覺到對面的人情緒不對,“怎、怎麽了?”
景玺聽着康健符,心頭莫名一跳:“那個年輕的大師……知道名諱嗎?”
梁成磊撓撓頭:“具體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姓謝。”
景玺猛地站起身:“他在哪兒?”
梁成磊被對方吓一跳,嘴先過腦子道:“好、好像說是今天的飛機要回去了,有人也想讓給看看風水,聽章家小輩回消息是這麽說的。”
景玺:“飛機是什麽?”但下一刻,大步往外走,不管是什麽,他要先過去。
梁成磊:???
一個小時後,謝清風聽到登機的廣播後,開始在登機口排隊,就在排到他的時候,他隐約覺得上一次的心悸再次出現。
謝清風将登機牌遞給工作人員,下意識扭頭朝一個方向看去。
而另一邊,隔了很遠的候機廳另一邊,遠遠一道身影原本腳下飛掠朝這邊趕來的動作驀地一頓,怔怔站在原地,隔了千山萬水瞧着前方。
絕佳的視力讓他即使隔了這麽遠,還是一眼看到了那個無論何時在他眼裏都獨一無二能發光一般的人。
景玺怔怔望着那張一如記憶裏的面容,清冷的眉眼即使稍有不同,卻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腦海裏的緊繃的那根弦終于撥動,嗡的一下後,一顆心在看到這個人後徹底安定下來: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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