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尹老板氣的不行, 但他很清楚知道大師先前說的讓兒子做選擇的事是真的,即使他們苦口婆心,但自己兒子自己知道, 一則是到了叛逆期,二則是将謝家那樣子當成真正的朋友。

一旦認定了是自己的朋友,別人說什麽怕是都不會信, 除非讓他自己親眼看清楚。

謝家那小子又與他多年的同學……可又要讓他怎麽眼睜睜看着兒子活不成?

謝清風将尹老板的傳家寶找到後今天的目的也達到了,他看了眼尹老板欲言又止的神情,很清楚他想說什麽, 卻又不敢說。

謝清風沒有再看尹老板,目光落在書房旁邊拿來閑來練毛筆字的筆墨紙硯:“這些能用嗎?”

尹老板連連點頭:“自然可以, 大師随便用。”

謝清風也沒跟他客氣,上前拿起筆并沒有沾墨汁,而是用靈力虛空寫了一個符, 只是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什麽都沒有。

寫完後謝清風将東西疊成很小的一張, 最後躺在掌心後輕輕一握, 原本周身還溢滿靈力的符紙所有的靈力都被封印住, 成了一張很普通的紙片。

尹老板看到這一幕也不知道大師要做什麽,也不敢上前, 就看到謝大師招招手讓郝家的小子過去, 只是還沒等郝家小子過去, 一直跟着沒怎麽開口的長發年輕人先一步接過大師手裏的東西。

謝清風看了景玺一眼:你知道怎麽交代嗎?

景玺露在口罩外的一雙眼很輕的眨了下:自然。

他認識國師這麽多年,國師想做什麽他只看一眼就清楚,更何況以國師的性子, 既然說了讓尹金輝做選擇就不會改變主意,那麽此刻這麽做無非是不想到時候如果尹金輝選擇了求助到時候再跑一趟。

畢竟這符紙對他來說并不難,不過既然要囑咐, 又不能讓尹老板單獨聽到,所以勢必要壓低聲音去說,一想到國師要單獨和郝吉鑫咬耳朵,這怎麽能行?

郝吉鑫已經到了近前,卻發現景影帝攔在了大師面前,朝他招招手,随後将他領到一邊,壓低聲音用氣音交代一番後,将東西遞給郝吉鑫:“都聽明白了嗎?”

郝吉鑫此刻雙眼放光,6啊,這樣一來他們不僅不用跑一趟,到時候尹金輝要是知道能救自己的東西早就在自己身上,但他既然求助了還不得不以後靠自己賺錢還債的時候,怕是想一次能氣一次。

但是誰讓他非要相信那個謝維歡,非要嘴賤呢?畢竟聽人勸多活命,他非要跟人對着幹,那就只能嘗嘗生活的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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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吉鑫拿着被封印住的符紙走到尹老板面前,讓尹老板靠近過來,嘀嘀咕咕說了一堆,最後嚴肅道:“大師的本事你也看到了,如今你兒子這樣也是自找的。他命裏怕是有這一劫,即使這次如果你不按照要求救了他,只會讓他死性不改,以後我們可就不管了。”

尹老板自然很清楚這些,他最後嘆息一聲:“我都知道,我也想清楚了,如果他自己不學着懂事,我不可能救他一輩子。”只是這次如果自己的兒子能活下來,他鐵定饒不了謝家那小子,謝家他也絕不放過,這特麽到底寵出來一個什麽玩意兒,害人害己。

謝清風一行人從樓上下去的時候,牧章已經到了,同來的還有艾葉峰,用手铐将三個騙子逮着了,用繩子綁在手铐上串一塊,推着往外走:“都老實點,長本事了啊,還敢用我們的名頭來行騙,既然不想好好在外面逮着,就牢底坐穿好了!”

三個騙子此刻真的是悔不當初:“我們錯了,我們也是受人所托啊真的不是故意來騙人的?”

牧章哦了聲:“誰啊?”

三個騙子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道啊,就是有人給我們留了一筆錢,說讓我們辦一件事。”說到這的時候三個人有些心虛看了眼尹金輝,但同時想到對方說這些的時候的威脅,又低着頭不肯繼續往下說了。

他們如今頂多算是犯了事兒還沒行騙成功,進去頂多關個一段時間,但是那人可說了,如果他們壞了他的事或者把他也說出去,那麽別說是他們,以後他們的家人也別想好過。

牧章接下來怎麽問對方都不肯說了,只能先把人帶着回去,想辦法再從他們嘴裏套話。

牧章和艾葉峰看到謝清風格外熱情,但手頭上還有工作,只能遺憾錯過這個和大師交流感情的機會:“大師,這三個人算你們的功績,回頭我給大師申請獎金啊。”雖然這次比上次肯定少不少,但蚊子腿也是肉不是?

郝吉鑫沒想到兩人這麽上道,也随口就回了句:“行啊,下次有活還告訴你們。”嘿嘿,來一次,賺三分錢,爽歪歪。

尹老板二百萬一次,部門獎金一次,再加上三天內尹金輝未來的二百萬債務,一想到不久之後尹金輝就要從一個富二代成為背負巨債的打工人,忍不住等牧章幾人走了之後同情看了尹金輝一眼。

尹金輝被他看得毛毛的,搓了搓手臂:“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郝吉鑫:“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我剛才在看傻子,你是傻子嗎?”

尹金輝氣死了:“你罵我傻子,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郝吉鑫:“誰承認那就是。再說也沒冤枉你啊,你知道你家的傳家寶找到了,知道是怎麽丢的嗎?”

尹金輝一愣,看了眼從樓上下來就表情凝重的尹父,他怎麽覺得老頭兒找到了傳家寶也不開心,不會傳家寶出什麽問題了吧?“爸,真找到了啊?在哪兒找到的?”

尹老板幽幽看着他,以前覺得傻點沒關系,大智若愚,但沒想到傻到這種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程度,嘆息一聲:“東西沒丢就在盒子裏,但因為盒子下面的隐匿符看不到罷了,符紙一毀掉就看到了。這符紙你知道是誰放的嗎?”

尹金輝愣了下,符紙,不會是他之前貼的那個吧?他有點心虛,左看右看,可那不是維歡說的什麽驅邪符嗎?說是大師給的,說是這些老一輩傳下來的古物容易陰氣重吸引來不好的東西,時間久了會沾染黴運。

這種黴運接觸久了就會到人的身上,到時候身體和事業都會出問題。

他們家誰接觸這東西最多肯定是他爸,他也是關系他爸,想偷偷半點好事,結果這東西竟然還有這效果?隐匿?難道是誤會了?是驅邪符的另外一個效果維歡忘了跟他說?

尹老板看着自己兒子到這個時候還在替謝維歡瞞着,嘆息一聲:“你就蠢死得了。”說着也懶得管他了,先将大師恭恭敬敬送走。

郝吉鑫經過尹金輝身邊的時候嘿嘿一笑,扮了個鬼臉,在尹金輝要上來之前,迅速跑了,邊跑邊喊:“孫子,不是我說,聽人勸能活命,你自己想想這世上最想讓你好好的除了你的父母難道還能是一個外人?”

這算是他最後的勸誡,要是這樣尹金輝都不聽,那真的是應了尹老板那句,他最後就是被自己蠢死的,那就算救了這次,以後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來。

謝清風一行人很快離開了尹家,尹老板的二百萬很快打了過來,他本來還想着這次能順便替家裏看看風水,這下子也別看了,先把兒子的命保住再說吧。

郝吉鑫又選了幾個給謝清風看,接下來兩天處理了這些事後也到了周一上課的時候。

謝清風按照這兩天收到的報酬按照一定的比例給郝吉鑫轉賬過去,郝吉鑫想了想沒拒絕,覺得自己這算不算被大師認可了?

謝清風周一的課程不多,下午只有一大節課。

他周六日忙起來沒時間所以打算晚上下課後去養父母家看一看,順便陪養父母吃晚飯。

景玺自然是要跟着的,只是這次沒敢再買那種誇張的水果籃,而是提前準備了适合中年人吃的養生補品,還有一些水果,這些都是先定好的,等到了地方打開後車廂,偏頭獻寶一樣看着謝清風:“怎麽樣?這次沒拖後腿吧?”

只是等看到謝清風眼底并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嘆息一聲,看來國師不僅耳力好了,鼻子也更靈了,那豈不是以後完全沒有什麽驚喜可言了?

謝清風低咳一聲,開始哄:“我也是剛聞到,本來還想着買些東西上去,沒想到皇上提前買好了,太貼心了。”

景玺睨他一眼:他的表情可以更假一點嗎?

不過顯然心情不錯,把東西分一半過去:“行吧,既然貼心,明天早上我要吃愛心煎蛋,你親自煎的。”謝清風明天早上有課,所以早上肯定是的要早起的,他只是要一枚煎蛋不過分吧。

謝清風望着自己的手動作僵了下,讓他救人可以,但是進廚房……“你确定我煎的能吃?你真的敢吃?”

景玺淡定道:“就是毒蛋,我都吃。”

謝清風:“行,這是你說的。”希望他明天吃的時候還能這麽底氣十足,不是對自己沒自信,是對自己的廚藝沒信心。

等謝清風二人從養父母家出來的時候不到晚上八點,謝清風上了車時候看了眼時間,快到八點了,估計那邊也快開始了。

而另一邊晚上六點的時候,尹老板一整天都沒出門,他甚至也沒讓自己兒子出門,大師說是三天內,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只要能熬過這一天,那麽兒子至少不會有事了。

只是周六日沒讓出去那臭小子就賭氣的不行,今天中午更是沒下來吃東西,這會兒尹老板看了眼太太:“你去樓上喊他下來吃飯。”

尹太太也是愁容滿面,她搖頭:“我不去,我看到兒子就忍不住想告訴他……”

尹老板看她一眼:“你生的還不了解你這兒子?他要是肯聽也不至于跟我們鬧氣,我們說謝維歡害他,結果他怎麽說?說符紙的事就是個誤會,謝維歡也是為了我好,只是沒有解釋副作用,你聽聽,這麽離譜的借口他竟然信了!”

尹太太眼圈通紅:“要不我們還是把大師給的符紙說了吧,萬一金輝犟着不肯求助可怎麽辦?”

尹老板嘆息一聲:“這一次救了下一次呢?這個謝維歡能搞到這些東西,如果不讓這小子自己認清,如果這麽輕而易舉讓他知道自己不會有事,你覺得他還會遠離謝維歡嗎?”到時候他們失去了大師的信任,大師說一不二也不會再幫他們,他們又能救他幾次?

尹太太清楚這些,她也是被尹老板勸了好久才狠下心,但那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難道就這麽眼睜睜的……

尹老板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已經把他攔住了,過了淩晨他就會沒事。”前提是他不會作死非要出去。

顯然尹老板很清楚自己兒子的性子,這話剛落,樓上傳來愉快輕松的腳步聲,果然下一刻看到自己那蠢兒子探頭探腦從二樓看過來,看到他們嘿嘿一笑:“爸媽,你們還在這守着呢?這都三天了我不是沒事兒嗎?說不定已經解了,嘿嘿,我等下有個約,就出去一小會兒,十二點肯定回來!”

尹老板和尹太太對視一眼嘆息一聲:他們就知道……

尹太太幽幽瞅着尹金輝,看得他毛毛的:“媽,你不會也信那個什麽大師說的吧?你看兒子我身體倍兒棒,哪裏像是招惹不幹淨東西的樣子?再說我也不是去見維歡啊,是見一個剛回國的朋友,我們好久沒見了!”

尹太太卻沒說什麽,直接從身後拿出一件衣服,抖了抖:“你想出去就出去吧,但前提是穿着這件衣服。”

尹金輝:???

他看着抖開格外怪異的衣服,甚至衣服上的圖片還格外的奇怪,重要的是,領口用黑色的記號筆寫了一個電話號碼,那號碼瞧着還有點眼熟,瞧着很像是郝吉鑫之前留下的那個。

尹金輝頭皮發麻:“媽,你怎麽也這樣?這衣服白的,這號碼這麽醒目,我怎麽出去見人?”

尹太太卻面無表情看着他:“不穿你今天就是吊死在我面前也休想出這個門。”

尹金輝揉了揉腦袋:“行行行,我穿還不行?”大不了出門就找家店重新買一個。

尹太太像是看出他的想法:“我會随時給你視頻抽查,要是不接,以後就停了你的零花錢。”

尹金輝看看自己一臉認真的親媽,再看看那衣服,想想,算了不就是衣服嗎?當成新潮就是了,畢竟跟沒零花錢相比,才是真的要人命。

說到零花錢他又想起來之前的選擇,那冷冰冰的年輕人說什麽讓他求,他尹金輝求天求地就不會求他!死都不會求!就是這麽有骨氣!

尹金輝穿着這古裏古怪的衣服出了門,走出去前特別潇灑一擺手:“我走了!”

尹太太卻攔住他,給他照了一張照片,讓尹金輝愣愣的:“這是幹嘛?”

尹太太目光更是幽幽的:“你這麽不聽話信別人都不聽我們的,給你拍張照,回頭給你當遺照,否則要是死得太慘也不好用。”

尹金輝:“……”有這麽咒自己親兒子的嗎?

但兩個小時後,尹金輝回想起來那時候的自己,他想,有,他媽不僅咒成功了,還特麽咒出個求救無門毫無生路。

他怎麽能這麽點背?嗚嗚嗚他也太點背了吧?

兩個小時前他出了門之後就去了和朋友約的地點,他這個朋友的确是出國了,之前是賽友,是一起賽車的,對方約在賽車點也沒什麽,只是等他來了之後,發現今晚并沒有比賽,到處都沒有車和觀衆,整個山頭和環山道格外的冷清,加上為了遠離市區好比賽,這裏平時空無一人,連個車都很少經過。

尹金輝當時還奇怪:“不是約我出來玩嗎?怎麽不比賽啊,我還專門開着我剛改裝後的賽車過來的,我跟你說,就我這新設備,絕對比你跑得快,這次你輸定了!”

那朋友卻是笑了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賽車幹嘛?我是替人約你出來的,瞧瞧是誰?”說完指了指身後,走出來一個人,赫然正是謝維歡。

尹金輝愣了下,顯然沒想到謝維歡會出現在這裏,他如果是以前看到謝維歡肯定特別開心,但此刻莫名想到父母臨走前的遺照兩個字以及這三天死活攔着他不讓他見謝維歡。

尹金輝聲音都結巴了:“維歡?你怎麽在這裏?你要是想約我直接說就好了,怎麽還……”

謝維歡卻是笑了笑,只是他不知道怎麽回事臉色比之前見到還要蒼白憔悴,露出的笑在昏暗的光下瞧着有點滲人,但朝前走了一步,露出整張臉後又格外的可憐:“咳咳,我是有些話想約在這裏和你單獨說,想給你一個驚喜來着,所以就拜托別人把你約到這裏。”

說到這些的時候他雙眼很亮,還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看得尹金輝一臉莫名。

共同的朋友卻是暧昧一笑,朝兩人眨眨眼:“行了,我今天的任務完成了就先走了,等改天你們要請我喝媒人酒啊。”說着,不等尹金輝說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騎上車就嗡的一下走人了。

一時間整個盤山道仿佛只有他們兩個人,尹金輝更是一臉莫名,媒人酒?這是什麽?再看對面垂着眼睫毛飛快抖動赧然的少年,尹金輝渾身一抖:卧槽……維歡不會是……要跟他表白吧?

頓時尹金輝什麽都無法思考了,他、他不喜歡男的啊,他只是把對方當好哥們,結果對方喜歡他?

尹金輝又糾結又愧疚,這會兒哪裏還想得起自己父母的話,滿心滿眼都是無措:“那、那個……維歡啊,你……”

謝維歡卻是擡眼:“金輝,我給你準備了驚喜,你能跟我來嗎?”

尹金輝本來就很內疚了,自然不會拒絕,就這麽跟在謝維歡身後,糾結等下是直接拒絕不讓謝維歡開口,還是開口後要怎麽拒絕,可愁死他了。

但是以後是不是連兄弟都沒得做了?他不想失去這個好朋友啊。

可是萬一現在開口要是他誤會了,維歡不是這個意思豈不是尴尬了?

尹金輝這麽糾結間壓根沒看到謝維歡把他帶到了一個山洞,因為裏面石壁牆邊鑲嵌的有瓦數不高的燈,昏昏暗暗的他沒有太注意,等回過神的時候,尹金輝發現自己已經走到山洞很深的地方,裏面彎彎繞繞的很多道,他回頭看了眼,已經看不到洞口:“維歡啊,我們這是去哪兒?”

說話前前方的謝維歡已經停了下來,但是卻是擡步重新繞到後方,也就是來時的方向,尹金輝跟着他轉過身,更加不解:“維歡?”

謝維歡卻是直接擡頭,突然往後退了幾步,打了一個響指,頓時尹金輝四周突然亮起很多燈泡,很小的那種,直接圍成一個很古怪的圖騰,但在這樣的山洞裏瞧着還挺好看。

尹金輝吓一跳,低頭望着這跟火苗似的燈泡:“這是什麽啊?”

謝維歡卻突然道:“金輝,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尹金輝猛地吞了下口水:“那個……”不是吧,真的讓他猜到了?“維歡啊,你、你怎麽突然這麽說,讓我挺意外的,我這……”他要怎麽拒絕?

謝維歡仿佛看出他的意思,頓時眼圈泛紅:“你就一點都不喜歡我嗎?我們不是關系最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嗎?”說到這,大概受到刺激,拼命咳嗽了起來。

尹金輝吓到了,想上前安慰,他還沒走出一步,謝維歡卻擡起手阻止:“你別動,聽我說!”因為內疚,完全不敢動彈,生怕再刺激到對方。

謝維歡:“你是不是真的一點不喜歡我?”

尹金輝撓撓頭:“抱歉啊維歡……”

謝維歡低着頭像是更難過了:“可我對你一心一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算是為你去死我也願意的……”

尹金輝內疚在這一刻達到頂峰,他也順着謝維歡的話趕緊道:“我也願意為你去死啊,但我不喜歡男的,我……”只是他這話剛落,突然不知道怎麽回事,原本地面上擺成一個形狀的燈猛地蹿起火光,詭異的畫面吓了尹金輝一跳。

這、這是怎麽回事?

他擡頭去看謝維歡,後者本來還正顫抖着肩膀像是想哭,卻是突然低低笑了起來,擡起頭,面無表情看着尹金輝,那模樣在火光中瞧着有些滲人。

尹金輝也不知道這是什麽火,也不灼燒皮膚,但就是很古怪,這會兒再瞧着謝維歡更是愣住,對方突然又重複了一句:“你真的願意為我去死嗎?你不是騙我的嗎?”

尹金輝渾身都不太舒服,只當謝維歡是被自己拒絕太傷心了,為了彌補,保證道:“是真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自然是願意為你去死的……”為兄弟兩肋插刀這不是應該的,但當戀人就不能了,這是沒辦法改的。

謝維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突然從懷裏摸出一個東西,像是一個黑色的包裹,打開像是有什麽東西,突然朝尹金輝扔了過去,這東西碰到那些像是火一樣的東西嘭的燃燒起來,頓時傳來格外怪異的味道,像是燃燒毛發和血的味道。

尹金輝更加不舒服了:“維歡,這些是什麽東西?我還是先出去了……”說着就要踏出去,頭頂上方卻突然嘭的一下罩下來什麽東西,等他意識到竟然是個大鐵籠子時完全傻了眼,擡頭卻看到上一刻還赧然委屈的謝維歡朝他笑了笑,“金輝,我病了,咳咳,病得越來越重,你既然願意為我去死,那你能替我承受一點這些病禍嗎?”

“什麽?”尹金輝完全傻了眼,“維歡你在說什麽啊?”

謝維歡到這時候還在騙他:“只要半個小時就好,你待在這裏面半個小時,我太難受了,你這都不願意嗎?”

尹金輝渾身打了個寒顫:“你……不會是想要我的命吧?”

謝維歡難過道:“怎麽會呢?我只是病了,又不是要死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麽會要你的命?”頂多就是換了八字,以後他被反噬以及遇到的所有苦難都将會用尹金輝的命格來填,至于尹金輝會因為受到換八字得到什麽反噬就不知道了。

誰讓是對方自己心甘情願……替他去死呢?

尹金輝張嘴想說相信他,可腦海裏止不住想起父母的話,想起當時那位大師平靜的眼神,讓他渾身打着寒顫。

謝維歡卻像是懶得再瞧着對方,擡眼看了眼籠子上方,再瞧着尹金輝又是可憐兮兮的表情:“只要半個小時就好,到時候就好了,我半個小時來放你出去,好嗎?”

尹金輝沒說話,皺着眉看他:“維歡,你快放我走!”他總覺得很不舒服。

謝維歡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而是轉身朝外走去:“半個小時後……我會回來的……”到時候替他收屍還是植物人,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尹金輝怎麽喊對方都沒停下來,他想坐下來,但那些火讓他不敢去碰,半個小時他怎麽覺得這麽邪門?喊了好幾聲但這裏空空蕩蕩的山洞壓根沒人回他,他瞧着鐵籠子愈發不安,突然想起什麽去看身上的電話號碼,但想到二百萬打工還債……

想着維歡大概就是開玩笑,半個小時後肯定回來救他的,畢竟他可是維歡最好的朋友,維歡也不至于莫名其妙要他的命啊。

但要是真的求助了,二百萬……他沒有家裏幫忙要打工到什麽時候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尹金輝心裏天人交戰,但不知山洞裏哪裏傳來滴水聲,讓他頭皮發麻,腦海裏想起父母離開前的目光與囑咐,最後咬着牙,在離半個小時還剩五分鐘的時候,還是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骨氣不骨氣他不知道,但他總覺得心裏越來越慌,後不後悔不知道,但總比真的讓最後一張照片成了遺照強!

幾乎是他撥出電話的同時,對面立刻接通了,對面傳來郝吉鑫的聲音:“想通了?選擇哪一個?求助還是不求助?”

尹金輝咽了下口水:“求求求!我求還不成?”

郝吉鑫:“二百萬自己打工賺錢,記得。”

尹金輝聽着那水滴聲,莫名覺得渾身都被汗浸濕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聲音都開始慌了:“好,快救我啊,我的位置是……”

郝吉鑫卻打斷他:“還有三分鐘,你把領口拽開,裏面有一個疊好的符紙,直接展開自會救你的命。”說完,郝吉鑫利落挂了電話。

聽得一臉懵逼的尹金輝:??啥玩意兒?

他趕緊把衣服脫下來,去摸領口,果然摸到一個東西,不知道什麽時候縫上去的,他趕緊使勁兒去拽,但大概是怕掉出來,縫得很緊,他拿牙咬了半天終于弄出來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他手忙腳亂展開,幾乎是展開的同時,上面什麽東西都沒有,尹金輝卻明顯感覺一道金光連帶着衣服上奇怪的圖騰猛地灼燙起來。

他吓得把所有的東西都甩了出去,幾乎是同時,像是有一股力氣朝着四周的鐵籠子沖撞出去,明明只是火光與金光交織,竟是将鐵籠子硬生生擠壓出一個能通過一人的通道。

尹金輝顧不上震驚,幾乎是撒丫子越過火光沖了出去,他跑出去十幾米遠,突然身後有異動,他猛地回頭,就看到籠子上方的石塊突然開始簌簌往下落,同時有什麽東西在籠子上方猛地傾斜倒下來,轟隆一下澆在火上,火苗蹿出好幾米,再嘭的一下炸開。

尹金輝猛地朝前撲去,等回過神後爬起來撒丫子朝前開始狂奔: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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