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烏谷牲正擡起往外的腳驟然停下,回首看着掌櫃,明明目光冷淡淡的,無端掌櫃後背突然蓄起汗。

那一瞬間,覺得他的眼神在說,要是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就要死一般。

掌櫃有些後悔,擦了擦額頭汗,幹巴巴的繼續說着:“公、公子,本店還有其他的款式 ,顏色都是極好的,您要不要在看看,喜歡什麽樣的我給您找……”

本來掌櫃是想要直接拿一雙,上好料子的鞋子出來,給他看看試一試,所以才出聲挽留的。

在有那個錯覺之後,掌櫃突然轉口了,先打探客人喜歡什麽樣的。

是一種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下意識的害怕,讨好。

若是烏谷牲能看穿的話,會含笑告知掌櫃,他的錯覺沒有錯,在那一刻他确實起了殺心。

他不喜歡自己決定要走了,還被人駁了,掌櫃出聲一瞬間,甚至手腕藏着的蠱蟲蓋子,同時打開了。

“同我衣裳一樣的。”烏谷牲冷淡道,而藏在寬大袖口的手指上,此刻爬着一只肉白的小蟲子,欲掉不掉的。

掌櫃渾身都寒毛炸起,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十分的不安,但話已經出口了,他只得匆匆的往裏面走。

像衣裳這樣的顏色,只有婚嫁的婚鞋,不然一般的鞋子顏色都是桃紅,或者是暗紅。

掌櫃往裏面進去之後,烏谷牲指尖懸挂的蠱蟲也已經落在了地上,順着蹤跡裏面走着。

看着蠱蟲消失的地方,他的神情逐漸柔和起來,是慈悲像,當下耐心也多了起來,靠在門框等着人。

大概是烏谷牲渾身的氣場太詭異了,哪怕他生得再好看,也無人敢進這個店,整個店裏面只有他一個客人。

很快掌櫃捧着幾雙婚鞋出來,喜怒于色的讨好。

烏谷牲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住了,果然如同他衣裳一般的顏色,還繡着金絲,是翹頭雲履,翹頭處還挂着珍珠吊墜,款式誇張複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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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步上前接過來捧着,露出個笑,心裏十分的滿意,他都能想到姜蓁蓁穿上這雙鞋的樣子,應該很好看。

掌櫃看着烏谷牲滿意的眼神,松了一口氣:“公子,這是本店用來鎮店的款式,用的都是上好垣國來的絲線,上面的繡花也是京都最有名的繡娘……”

本來是想要來吹噓一下鞋子的價值,客人喜歡的樣子該是能成,就算賣出去一雙,也是一筆不少的收入。

結果掌櫃還沒有說完,直接就被丢了好幾塊黃金條在桌子上,看得掌櫃的眼睛都直了。

“不用找了,這幾雙都要了。”

烏谷牲實在是不想,同慶國的人講太多的話,最主要是反正這個人,是活不過明天的,他不介意多給點錢。

當作買他的這條賤命了,他是個慈善人。

掌櫃一點都不知道,這是他賣命的錢,捧着金條激動的用牙齒咬着,是真的。

之前的害怕不安都被沖淡了,完全沉浸在這幾塊金條上面。

随便一條,都能買下他整個店裏的所有鞋,他可不就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昏頭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客人的眼神。

完全不是看人的眼神。

快速的将鞋子裝好,遞給烏谷牲,語氣高昂:“公子慢走,下次再來。”

就差沒有跪送財神爺了。

烏谷牲眼皮都沒有掀開看他,拿着包裹就出門了。

沒有下次了,要是有機會的話,在閻王殿多等個幾十年,說不定能等到他。

剛剛送走客人,掌櫃轉頭掏出自己的金條,想要多欣賞幾眼,突然被人鉗住。

掌櫃驚慌失措的轉頭,身後立着一個穿玄衣面容驚人的男子,而他身邊的侍衛,快速的将店門關上。

直接掏出掌櫃懷裏面的金條,遞到玄衣男子面前。

“爺,您瞧。”

謝亦拿起金條轉過來一看,果然上面印着垣國的國标,當即冷笑吩咐道:“讓人跟緊了他。”

“你們要幹嘛?青天白日的搶錢,還有沒有王法了!”掌櫃還在大聲嚷嚷。

他被按住,哪怕是吓得不行,還是想要拿回金條。

謝亦揚起眉,将金條擱在桌上,讓人将掌櫃放開。

“好好看看這個上面的國标,雖然是已經四國通商了,但是如今孤身一人,身上帶着大量垣國的金條,下次收錢的時候注意一下,別把自己收到了诏獄裏面。”

話說到這裏便點到為止了,懂的人都懂,果然掌櫃臉色變了變。

此次謝亦本來只是想要,找姜蓁蓁的下落,她已經失蹤半月有餘了,沒有傳出來,是有人給她做掩護。

謝亦一刻也等不了,這些人搜查的進度太慢了,他覺得還是親力親為穩妥。

暫時沒有什麽頭緒,沒有想到卻遇見垣國的人。

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便是垣國那個出名的詭師将軍,烏谷牲。

他曾經見過畫像,這樣容貌的男子,太顯眼了。

烏谷牲雖然敗給了裴君玉,但是這個人在垣國的地位,卻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其身份也格外的複雜。

這樣一個危險的人,出現在慶國王都,從各方面來看,都不見得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甚至謝亦忍不住猜想,姜蓁蓁的失蹤,是不是同他有點關系。

哪怕是一點有關,謝亦也不想放棄,所以才會緊盯着烏谷牲。

謝亦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随便的猜想,剛好命中了。

被跟蹤的烏谷牲,像是沒有被察覺到自己跟蹤一般,在街上賣了不少的女子用品,出手大方。

最後實在是領不下了,才與猶未盡的收手,打算回去。

他可算是體驗了一把,宮中那些小公主,為什麽這麽喜歡他做的蠱娃娃了。

可以按照自己的愛好想法,随意的打扮想要的模樣,确實挺不錯的。

烏谷牲慢悠悠的打道回去,遛狗玩夠了,避免麻煩,順便将礙眼的尾巴甩掉。

明明謝亦他們是跟着的,結果不知道為什麽,出了人群之後,烏谷牲的身影反而消失了。

謝亦也知道烏谷牲根本就不會武。

謝亦的武藝雖然不是頂尖的,但是跟蹤一個人完全不在話下,不信邪的轉了幾圈,果然沒有一絲蹤跡。

沒有想到這人果然是當将軍的,五官的敏銳力太強了。

謝意後知後覺,洩憤的捶了一下旁邊的枯枝。

合着他們一群人被他早就發覺了,故意逗着玩兒呢,早知道的話,就應該直接出手,将他抓起來。

“爺,還找嗎?”謝亦身邊的人小心翼翼的問着。

謝亦擡起頭,眼中的戾氣淡去,露出一個冷笑:“找,将這個地方掘地三尺,都要将人找出來。”

吩咐完之後,謝亦轉身便離開了,留下一群人搜尋。

現在他得要趕緊回去,将烏谷牲在京都的消息告知他爹,禀明聖上。

他過将領只身一人來這裏,一定有什麽陰謀。

另外一邊的烏谷牲,甩掉尾巴之後,神情愉悅祥和,邁着輕快的步子回去。

其實他可以放些蠱蟲,不動神色的取那些人的性命的。

但大肆的在他國境內殺人,多少回去被垣帝警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帶着他的‘小奴隸’一起回去,眼下多忍耐下。

回去之後,烏谷牲将今日買來的東西,全部堆積在姜蓁蓁的房間裏,有種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她的表情。

可這樣的大的動靜,床上的人都沒有醒。

突然想起來,他下了指令的,現在姜蓁蓁還在睡覺呢,嘴角挂着笑,解除對她的控制。

姜蓁蓁原本是睡不着,但是烏谷牲出去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她真的來了困意,便睡過去了。

烏谷牲解了控制姜蓁蓁還沒有醒來,他目光落在床上之人的睡顏,久久未回神。

等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之前在溫泉池中,指尖的觸覺,心思一動。

起身走過去,俯身,目光順着她的睫毛落在唇上,飽和粉嫩,忍不住伸出手點了一下。

還是軟的,這樣的觸覺很新奇,他從來沒有碰過女子的唇,只是聽聞過,女子的唇能含化萬物。

以前他确實嗤之以鼻,但是現在碰過之後,他覺得那些人的說法依舊是錯的,明明按下去才是最好的觸感。

軟肉陷下去,很快就恢複回來,要是力道大一點的話,不知道還會留下印子。

指尖順着唇線描繪,起伏的線條都和他的不一樣。

彎腰有些累了,他幹脆半跪于前,伸手亵/玩,身心都叫嚣着愉悅,從未有過的沖動。

他想,這個身體是他的了,以後除了用來養蠱,還要好好保護好,這是他的木偶。

又想到,蠱蟲要是生殖得太多了的話,這個身體只怕是承受不住,可能會自己破裂。

想起某個血肉模糊的場景,烏谷牲的眉頭攢起來,有些不舍的落在她的唇上,想了個辦法。

看來得要等蠱蟲爆裂出來的時候,他要盡快将她的唇割下來,然後好好的保存着。

這個也不失為一種方法,想着以後,不管這個身體爆裂不爆裂,他喜歡的東西都在。

也什麽不舍了,他垂眼,愉悅的勾起唇,手指一下沒有下的按着。

姜蓁蓁其實在手指碰到她的唇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卻沒有睜眼。

因為他的動作太變态了,讓她擔驚受怕的,根本不敢睜眼,既是尴尬又是羞恥。

這個人眼中,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情/欲,但偏偏這個人所有的動作,真的好污/穢。

她太讨厭這個人了,半分男女之防都沒有,轉念一想,他都沒有将自己當作人,那些所有的羞恥就變作了氣憤。

她是真的想要睜開眼睛,将他的手指直接咬斷,但自己也可能要付出代價,不值得。

就在姜蓁蓁猶豫的時候,突然唇上的觸感被移到眼睛上,眼皮被輕輕點了一下。

耳畔是帶着輕柔的笑意,看樣子這趟出去心情很好:“小奴隸,醒了就別裝睡了,不然我會以為你一直想要睡下去。”

其中暗藏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姜蓁蓁不敢裝作聽不懂,只得裝作剛醒過來的樣子,慢慢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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