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哥譚黎明

“好黑…有人嗎？外面有人嗎？救救我。”

馬路中間，一個木箱突兀的躺在那裏，裏面傳出沉悶的拍擊聲和呼救聲。

木箱占據了兩條車道的中間，周圍形成了一個半徑兩米的真空地帶，周圍的車輛都被橫七豎八的堵在了那裏。

幾位車主互相對視着卻沒有一人敢于上前。

拍擊聲越來越低，裏面的人似乎體力不支，聲音也越來越小。木箱的密封做的很好，如果裏面真的藏着一個人，氧氣很快就會被耗光。

最終還是一名車主看不下去，從後備箱裏拿出撬棍。插入木箱的蓋子，用力一翹。

“咔嚓。”清脆的木質撕裂聲。讓周圍的聲音都安靜了一秒。

那個車主反應也十分迅速，撬開後瞬間竄的老遠。

在哥譚，想做好人就得萬分小心，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誰知道這麽木箱會不會是哥譚的某個反派的又一次惡作劇呢？

等了好一會，木箱也沒有冒出什麽煙霧或者爆炸聲。

見木箱沒什麽動靜，車主離得最近，便探頭往箱子裏面看去。

“這還真有個人？”

木箱裏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縮在角落裏，茫然和無措的望着他。衣服上沾染還是鮮紅色未幹的斑斑血跡。

周圍的人聽到這也緩緩圍了上來。哥譚人就是這樣，他們熱情且充滿好奇心。

衆人的目光讓女孩受到了驚吓，整個人刷的從木箱裏面站起。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得周圍人都馬上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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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仿佛一只剛從洞穴裏挖出來的受驚兔子，一躍從箱子中跳出。飛速穿過人群消失在七拐八拐的巷子裏。

衆人觀望了一會，沒發現異常。

或許是沒熱鬧可看，他們三三兩兩地從馬路中間散去。

車流又一如既往的開始流動。

天色将暗，一盞盞車燈亮起，點亮了整個哥譚。

哥譚的夜晚，即将降臨。

腦子裏仿佛有一個燒開的開水壺在尖叫，女孩雙手抱着腦袋。混亂無序的記憶一遍遍沖擊這她，整個世界的每一片光影都在向她宣洩着，叫嚣着。

就像一塊沖入深潭的浮萍，整個人支離破碎且混亂。

她是誰？

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要做什麽？

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呆愣的注視着垃圾桶旁的紙箱。打開紙箱就好像一只找到窩的小貓咪，她把自己整個人蜷縮了起來，都塞了而進去。

黑暗密閉的空間把那些雜亂的光和聲音都隔絕在外，讓她有了片刻安寧。她抱着腿，思緒一片空白。

隔着紙皮，身體還能感受到地面的冰冷，侵蝕着她的體溫。

捂住臉，手心似乎有什麽濡濕的液體沾到了臉上。

攤開手掌心，藍紅色的燈光從紙箱的縫隙中穿入，借着光線，她看到一個血洞出現在視線裏。

她用手指輕輕戳了戳，沒什麽感覺，捏住上面的翹起的皮膚一角。撕扯了一下，鮮血再次從傷口湧出。

從掌心慢慢滑落染濕了紙箱的底部。把傷口湊近嗅了嗅，獨屬于鮮血的腥味，彌漫在小小的空間裏。

腦海裏響起一個奇怪的提示音。

【治療點數+3】

這個聲音在她拍打木箱的時候，也聽到了過。

“所以是…受傷的意思嗎？”

[系統鏈接中…]

[能量不足鏈接失敗……系統技能自動加載中……]

[技能【奉獻】，技能介紹：承受傷害自動換算成治療點數，治療點數可用于治愈自身或他人創傷。]

[檢測到被動狀态：【無痛症】，被動介紹：宿主自帶半永久狀态，痛感喪失。]

這些聲音在腦海裏回蕩，她努力試圖理解這些語句的意思。

腦子仿佛是一團漿糊，連思考能力都快停滞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只髒兮兮的大手從紙箱頂部壓了下來。

一個流浪漢想要把這塊紙皮撿走，在哥譚收廢品發達的也不是沒有。結果一按，卻發現裏面居然還藏着個人。

好奇的掀開紙箱，他被吓得退了好幾步。

“這裏面怎麽有個死人？”

女孩眼神空洞且呆滞，臉頰上帶着手印印上去的血跡，并且臉色十分蒼白，一眼看過去和那些死人差不多。只有輕微起伏的胸膛證明人還活着。

“要死，就滾一邊去死。晦氣，不要在這裏礙事。”流浪漢十分不滿的嚷嚷。

看到女孩呆愣的樣子，流浪漢膽子就大了起來。“這片街區的紙皮都是我的，知道嗎？走走走。”

流浪漢用力撕扯着她坐着的紙箱，眼看紙箱都被扯的變形，女孩猶豫了一下，從紙箱裏走了出來。

流浪漢哼了一聲，拉着女孩的這個“家”，走遠了。

離開密閉空間，腦袋裏的混亂給她帶來一陣陣惡心感，眼前的事物再次重影紛飛。她的身體變得無力又虛弱，雙手垂落在身邊，指尖不自覺的顫抖着。

女孩的肚子發出了咕嚕的叫聲，她餓了。但她不知道應該從哪裏找到她的食物。

她就像一個漫無目的游蕩在這裏的游魂，向着前方迷茫的走去。

突然。

劇烈的爆炸聲在遠處響起，哥譚的居民們紛紛停下動作向着那個方向看去。發現離得還算遠，便毫不在意的繼續完成自己手頭的事情。

拜托，在哥譚爆炸就是家常便飯，和逢年過節放煙花差不多，放多了就習慣了。因為一個爆炸就吓得惶惶不可終日的人，不可能生活在哥譚。

女孩受到了驚吓，也擡起頭向着那個方向看去。

火光沖破玻璃，在半空中綻放。遠遠看去就像一朵盛開在樓宇上的紅玫瑰。玻璃碎片反射則瑩瑩光澤。

一個黑色的人影從裏面飛出，手裏拿着一把類似于槍支的武器指向對面房屋的樓頂。一道鈎爪繩索從裏面射出。展開翅膀在半空中劃過一閃而逝。

女孩死死的盯着那個身影，眼中爆發出驚人的神采。

內心有個聲音在叫嚣着：“康娜！找到他！他很重要。去找他。”

在女孩眼裏，那個身影被籠罩在一團金光之內，金光溫暖而耀眼。

她想起來了，她叫康娜。

那道金光就像吸引飛蛾的火焰，而她尊崇內心的呼喚，毫不猶豫邁開步子向着對方消失的方向追去。

…

“人抓到了，藥劑已經被全部銷毀。”蝙蝠俠低沉的嗓音在頻道裏響起。“羅賓，彙報情況。”

今日，蝙蝠俠收到線報，有一批特殊藥劑流入哥譚。本身是作為治療癌症的藥劑，但不知道為何能讓人産生不可逆的基因變異。會造成精神錯亂和具有強攻擊性。雖然已經在醫院回收了好幾批這樣的藥劑，但仍舊有不死心的人想把這些東西帶入哥譚。

蝙蝠俠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成功截獲。”達米安把卡車司機一腳從車門踹飛出去，自己掌握了方向盤，把七扭八拐的卡車拉回正軌。

“希望那個倒黴的家夥沒事，你別把車開進河裏了。”蝙蝠洞裏，提姆單手操作着電腦，另一手拿着小甜餅，往嘴裏塞。趁着他們還沒回來，要多吃點。

“TT，我車技比你好多了。德雷克，你能閉上你的嘴嗎？”達米安一邊用一根棍子戳着腳踏板，控制着手裏的汽車。沒辦法，他的腿還不夠長。

蝙蝠俠的命令在頻道裏響起。“羅賓。靠邊停車，等我過來。”

“拜托！你就不能多信任我多一點嗎？”達米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還是在路邊把車停好了。

“你第一天認識他嗎？”提姆的聲音裏帶着幸災樂禍。“能把孩子安排去夜巡，但是卻阻止他開車？”

已經短暫完成手頭工作，阻止了一次犯罪的蝙蝠俠，心情還不錯。“所以你在抱怨我的選擇嗎？”

“哦不，那是我自己求來的，不是嗎？我榮幸之至。”提姆對着電腦屏幕舉杯并喝了一口，所以現在他終日與咖啡為伍。“我聯系了戈登，他已經在趕過去路上了。”

“B，威廉港街道中段，發現卡車遺落的木箱一個……嗯？那個木箱裏裝的是人？”

一段視頻被發送到了蝙蝠俠的通訊器中。視頻裏一個男人用撬棍打開了遺落在路中間的木箱。裏面竄出一個人影，逃進沒有監控的小巷子裏，消失了。

“查看附近監控追蹤。”蝙蝠俠的鈎爪再次飛出，幾次穿梭消失在這片鋼鐵叢林裏。

威廉港街道。

一只蝙蝠突然落在路邊，周圍的行人馬上好像躲避瘟疫一樣，跑得老遠。哥譚人都知道，看到蝙蝠，快跑。

木箱和破碎的蓋子被随意丢在路邊，蝙蝠俠蹲下查看。

木箱內印着好幾個殘血不全的暗紅色血手印，木箱一側，鋒利歪斜的釘子上有淡淡的血跡。

裏面的人應該是多次拍打木箱求救或者掙紮，導致被鐵釘刺傷。

拿出通訊器掃描了上面留下的指紋，取下少許DNA樣本。

拿起木箱破碎的蓋子，手指摸過木質銜接口。

很密實，甚至摸到封層的殘留物。翻找後卻沒有發現氣孔，人若是在裏面氧氣支持不了多久。

穿着兜帽小披風的羅賓落到他的身側。“情況怎麽樣？”

“羅賓，你先坐蝙蝠車回去。把血液樣品帶回去。”

随手把手裏提取的血液樣本丢給羅賓。蝙蝠俠打開追蹤系統計算女孩的逃跑路線。

“好吧，所以我能開嗎？”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