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哥譚黎明

冰冷的河水也無法驅散那種猶如附骨之疽的困意。倒飛出去的最後一刻, 康娜直視了所有眼睛，那可能是這個污染者怪物渾身最脆弱的地方。

她把炸彈都丢在它的眼睛上。即使不能殺死對方，也能讓這家夥不再瞪着人了。

只是這樣一來, 她就承受了所有的攻擊。

康娜緊緊地抿着嘴憋氣，嘗試着根據202的教導揮動手臂。但游泳哪裏是單單靠理論就能學會的。

這倒黴孩子的基本生存技能裏根本沒點亮游泳這個技能。外加收獲了一堆污染者的精神污染。

可随着時間的推移，肺部的空氣漸漸變少。本來就困的腦殼子雪上加霜。

等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可以從腰帶裏拿出點有用的東西時, 一根觸手随着水流啪叽一下打在了她的後腦勺。

那是燒斷的殘留物。

康娜最終被拍暈了過去。

202看着宿主暈了過去。它懵了？自己辛辛苦苦養的崽總不能淹死吧！

我覺得還可以搶救一下。

神谕電腦前本來一片綠色的屏幕, 刷一下變成了紅色, 一句話占據了整個屏幕。“我不會游泳！！！！”

“迪克…你再不出來，你的小山雀就要淹死了。”芭芭拉馬上開始發送一系列的消息讓附近警察也好, 義警也好。

趕緊把這熊孩子給撈上來。

“我會處理好的。”低沉沙啞聽得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聲音從頻道中響起。

芭芭拉一愣，一級權限？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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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的聲音沒什麽起伏, 但多次合作的經驗告訴芭芭拉…他生氣了。

是的，布魯斯現在很氣。

蝙蝠俠始終注視着哥譚, 他們能即便能躲過大宅裏的設備, 這也不耽擱蝙蝠俠通過他在城市裏安裝的監控來觀察其他人。

達米安和康娜在碼頭搞了那麽大動靜, 布魯斯第一時間便知曉了, 只是那時他剛好有事情要做。

而且他相信迪克會處理好的。

只是接下來出現了一點點意外，達米安就從哥譚跑了出去。緊接着沒多久，布魯斯就收到來自達米安母親塔莉娅的通知。

讓他趕緊把這倒黴孩子接走。

達米安在短時間完成了, 和喪鐘對決, 順便去刺客聯盟浪了一圈, 最後再和一位正義聯盟通緝的超級罪犯幹了一架。

時間管理大師也不過如此。

但作為一個孩子，他這種無法無天的熊孩子行為還是最終遭到制裁，這段波瀾壯闊的旅程最終以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作為終結。

于是蝙蝠俠調轉方向去把重傷達米安帶回哥譚。

結果還沒松口氣, 另一邊就傳來急凍人出逃, 哥譚多處出現□□。在迪克短暫困在阿卡姆的功夫, 另一個倒黴孩子假扮羅賓出去幫忙的消息。

布魯斯：……

這就好比你家養了一只哈士奇和一只金毛。你家哈士奇跑丢了，好不容易撿回來卻發現本來很乖的金毛在拆家。

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揍哪一只比較好。

看着視頻裏康娜那和達米安同款的嚣張表現。又看了一眼隔壁被打了麻醉，被迫睡着一身繃帶的達米安。他已經開始懷疑把這兩個人放在一起是不是什麽錯誤決定了。

還不足半個小時後，康娜就成功以莽地一往無前的氣勢，炸了達米安的車。

随後，向神谕傳達了，快來撈她的求救信號。

此時，熊孩子家長·AKA蝙蝠俠開着他的改裝蝙蝠飛機沖回到了他的老巢——哥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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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耳朵的黑漆漆義警從飛機上直接落下。披風仿佛兩個蝙蝠翅膀，在背後展開。

接近河面，收斂披風，俯沖入冰冷的河水中。

水中能見度很低，但這對于裝備齊全的布魯斯來說并不是什麽困難。很快他就看到那個随着水流要搖晃的小家夥。

若不是康娜的衣領被勾住了，她就已經被水流沖走了。

單手抱住她的腰，單手滑動水流。

蝙蝠俠的水性很是不錯，很快就帶着濕漉漉的小鳥回到了水面上。

找了一個位于陰暗處的橋洞把康娜抱上了岸。她已經處于半昏迷的狀态，蝙蝠俠動作已經足夠快了，但還是溺水了。

布魯斯皺着眉俠摘下康娜臉上的面罩，掀開她的眼皮仔細打量，又檢查了一下其他部位。還好，似乎沒受什麽嚴重的傷勢只是單純的溺水了。

蝙蝠俠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将康娜腹部橫放在自己屈膝的大腿上。

康娜頭下垂着仿佛一個乖巧的布娃娃，這孩子還是有點瘦弱了，腰和布魯斯的大腿一樣粗細。

他一手壓康娜的後背微微用力，讓她胃和肺裏的水倒壓而出。手掌緊貼着她的背，能摸到脆弱的蝴蝶骨。

養了也有小半年了，怎麽還那麽瘦。

好一會，蝙蝠俠的急救起了作用，康娜咳嗽了一聲，感覺自己趴在一個硬邦邦的墊子上。迷迷糊糊地擡頭，黑暗中蝙蝠俠身上的金色光芒一下就迷了她的眼睛。

[宿主！！！你沒事吧！！QAQ]剛剛蝙蝠俠急救它都沒敢吱聲。見康娜醒了它這才跳出來。

“嗯？布魯斯？”康娜的腦子還處于一個不是很好使的困倦狀态。

202的聲音讓康娜進了水的腦子，短暫因為求生欲地掙紮了一下。她在假扮達米安，達米安這種情況下會叫布魯斯什麽來着？

“父親，你回來了…”

就好像進水的手機突然通電一樣，顯示屏亮了一下，一秒主板就燒了。康娜腦袋一耷拉，就在布魯斯懷裏昏睡過去了。

這一聲父親叫得蝙蝠俠整個人都僵住了，還沒等他反應。康娜突然耷拉了整個人軟趴趴地躺在他懷裏，吓了他一跳。

又是好一通檢查，然後他發現——這小家夥睡過去了。

蝙蝠俠：……

眼神複雜地打量那張充滿孩子氣的臉，摸了摸康娜染成黑色的發絲，羅賓制服的色彩襯托得她皮膚格外的白，在冷水裏泡過的皮膚有一種淡淡的透明感。讓人有種一個握不住就會碎掉的錯覺。

為康娜重新戴上面具，手從她的膝蓋下穿過，把她抱了起來，熟睡的康娜手慢慢從側面滑落。

布魯斯垂眸看着她，黑暗的橋洞內能聽到流水和外面的嘈雜，只是這一刻他卻覺得有些安靜的可怕。

父親嗎？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他一直是這樣認為的，有些漫長的義警生涯讓他體會過太多次失去和得到，包括孩子們。

似乎他曾經很多次這樣抱着自己的其他孩子，随後看着他們逝去。雖然命運的仁慈，把他們歸還。但那種窒息般的愧疚和痛徹心扉的感覺卻永遠刻錄在他靈魂裏。

迪克焦急的聲音接入了他的頻道，打破了這裏的寧靜：“布魯斯，她還好嗎？”

“沒事，她只是睡着了。”

蝙蝠俠回過神，調整姿勢。把這只小鳥裹住了披風裏，走出陰影甩出鈎爪抓着飛機的一角，迅速飛走了。

蝙蝠飛機。

布魯斯揉了揉眉心，看着兩個躺在那裏的小家夥。希望他到家的時候阿福也到家了。

作為韋恩家的最強後盾，阿爾弗雷德不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能兼職卧底監聽開汽車開飛機等戰鬥後勤工作，甚至還會一點醫術和極好的縫東西技巧。

阿爾弗雷德偶爾也會外出給布魯斯幫點小忙，而這一次阿福就外出給布魯斯提供一點幫助。

但因為蝙蝠俠要去接達米安，所以他們分開了。

看着兩個睡得很死，反而很乖巧的孩子，布魯斯有一瞬間的恍惚，康娜喊他父親的一幕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父親…”

修長的睫毛垂下遮住深邃的眼眸，把情緒壓下，他覺得還需要觀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