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哥譚黎明

老哥譚廢棄地鐵站地下。

巨大的玻璃窗內, 幾個穿着白大褂手握手術刀的醫生正在解剖着一具扭曲的肉，每一次落刀都有一些黑色的黏液從手術臺上滴落，好一會他們才成功把肉球解剖開來, 從裏面掏出一個還在輕微起伏的心髒，即使離開的肉球依然在有力地收縮着。

醫生小心地把這顆心髒放入低溫器官保存液中浸泡，合上金屬的箱子。只要把這個箱子送進倉庫他們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至于手術臺上那個肉球, 更準确地說是人。這并不重要, 會有人把這些垃圾處理幹淨的。

醫生紛紛離開了這間病房, 只餘下那個淌着血的肉球，被解剖開的肉裏, 露出一個空腔。裏面是一個個讓人看了都覺得直犯惡心的心髒，或是過分的大, 又或是萎縮。就像密密麻麻的卵，暴露在空氣中輕微地跳動着。

“H23977號處理完畢了, 沒有出現異化器官。正常器官已經入庫儲存了。”一個年長的研究員對着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裏的人彙報着今天的工作。"A8285Z子母實驗體已确認死亡。子體出現異化, 異化表現為【眼睛】。”

“堅持時間有沒有變長？眼睛都回收了嗎？”

“這次的樣本意志力已經算不錯的了, 但最後還是沒堅持住。驗證結論和我們之前的猜測差不多, 未出生的嬰兒變異率最高但幾乎一出生就是異化狀态。眼睛回收不了，都被那個羅賓炸毀了。”

“可惜了一件實驗材料了。一組子母體還是不夠的，我們需要更多。”

黑袍人掀開兜帽雙手背在背後, 神情似乎十分惋惜, 不同顏色的眼睛。額頭和發絲鏈接的地方是密密麻麻的縫合痕跡。耳朵上也是, 他看起來像是不同布料縫起來，支離破碎。

“安普頓博士，我明白了……對了, 義警那邊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辦？還需要繼續試探嗎？”

撒裏克計劃除了明面上的斷肢再生外, 還有一項更深層次的實驗目标就是, 超能力異體。

超能力異體指的是通過撒裏克藥劑的注射，引發的人體免疫，讓人長出具有奇異功能的器官。

而撒裏克藥劑的前身，其實是一種把正常人變成擁有超能力的針劑。只不過是人并不能承受這種變異，獲得了能力也會因為意志崩潰變成怪物，最終這種針劑被定義成失敗品。

而世界上從來不缺想要通過廢物利用大賺一筆的人。

他們發現變成怪物後的變異器官可以被摘除和移植。移植後的人同樣能擁有這種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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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開始在他們眼裏，人就和困在籠子裏的肉鵝沒有區別，只要灌下去足夠多的飼料，就能獲得肥大鮮美價值高的鵝肝。

并不是每一個實驗體都能誕生異化器官，意志越強的實驗體就能誕生出越強的器官。

而義警也是他們這個實驗室的目标。他們想這些行走在黑暗中的義警，大概誕生出最強的異化器官。而相比于成年人，還未發育或者處于發育期的孩子在藥劑方面的表現都要優于成年人。

安普頓拿着平板點開了一個最新的視頻，看着其中那個靈巧地在空中跳躍的孩子，異色雙瞳中散發着狂熱和迷戀，他真的很出色！面對異化種的精神污染居然只是表現出疲憊而不是痛苦。這代表對方的意志力很高，這個小家夥總會帶給自己驚喜。

一個多麽完美的實驗體啊！他想得到他，然後…取得他身上最出色的部分和自己融為一體。

“按照計劃繼續進行，相信這些義警會給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退出視頻，平板上密密麻麻的各種視頻文件，上面的主角都是哥譚義警——羅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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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洞。

布魯斯擡起頭看好蝙蝠洞中的各個屏幕，就好像他每天都如此做一樣，嚴肅冷酷的表情在蝙蝠洞內不帶一點人氣。

兩個熟睡的孩子睡在了鋪着毯子的手術臺上。

阿福曾經吐槽過，他們喜歡把人擡回來就放到病床上，有時候阿福一個不留神他們幾個就會把這裏搞的想停/屍間。

布魯斯到康娜身邊，拿着金屬注射器在康娜手臂上抽走了一管血。放入在蝙蝠電腦隔壁的卡槽內。

啓動運行。屏幕上光影閃爍的信息對比進度條慢慢地向前爬行。

他往着那緩慢的進度條，眼神閃了閃。把進度條隐藏了起來。

正在此時，一臺蝙蝠車從通道內駛入蝙蝠洞內。

迪克回來了。

看到站在那的布魯斯，他露出一個不屬于蝙蝠俠的笑容，跳下車給了布魯斯一個擁抱。

“歡迎回來！布魯斯。”

布魯斯回抱了一下，迪克很快松開他走到了一邊。

他快速脫下蝙蝠俠的戰衣換上屬于自己的那套，哈羅德為他設計的有着藍色大鳥的戰衣，朝着布魯斯笑道：“重操舊業的感覺不怎麽樣，還是自己的更舒服一些。”

“有什麽發現嗎？”

迪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懷疑這場活動很有可能是針對羅賓的。”

見蝙蝠俠的目光看過來夜翼點了點頭：“從一開始就是。阿卡姆的動亂根本不嚴重，我只是短暫被困住了，而全城各處發現的爆炸/物，更是吸引了其他義警的視線。而作為一直跟在蝙蝠俠附近的羅賓，釋放一只污染者前往阿卡姆，這足以逼羅賓出手了。”

“包括碼頭上那一次，他們的第一攻擊目标也是羅賓。”

布魯斯沉思了一會，搖了搖頭：“還不夠，我們不清楚。對方到底想要什麽。”

布魯斯之前就一直關注着這裏的狀況，污染者的出現讓布魯斯的某個猜測變得更加真切了起來。

“你打算怎麽做？”

經過他們的分析，之前他們攔截過的再生藥劑，和這次撒裏克藥劑的核心基本相同。也就是說他們都是用的同種的技術，只是研究的方向不同。再生藥劑想要達到的是快速的愈合效果，而撒裏克藥劑本身更多是像讓人類也像蜥蜴一樣斷肢再生。

這兩種技術的核心都離不開，對于細胞活躍度的提升。而其中的副作用也顯而易見，就是會失去理智和無法控制細胞生長的幅度。

而現在對方的目标很有可能是羅賓，而他們收集到的線索根本不足一支撐他們調查。

“我會想辦法的。”

比起這些還是先處理那些不知道被哪個混蛋埋得到處都是的炸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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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阿卡姆瘋人院。

經過一夜的忙碌和精神緊張，這裏的守衛和醫生都松了一口氣，真好又能看到哥譚照常升起的太陽。

阿卡姆是一間很有年代感和歷史的瘋人院，而作為這所醫院的最大投資人，韋恩集團為裏的病房安裝了很多高科技設備。這裏關押着罪犯的同時也不忘初衷，無數的心理醫生前仆後繼地試圖治好這些瘋子。不過很明顯，并沒有用。

而且在這個提倡人權的社會，總有些閑着蛋疼和有心人士願意為這些家夥争取權利。比如作為病人應該有一個看電視的權利之類的。

他們只會在完成這項壯舉後慶祝他們又在自由上更進一步，而不會管這可能造成的後果。

比如毒藤女看電視得知消息，因為不滿植物展連夜出逃阿卡姆，綁架了園丁要為她的小寶貝報仇的時候。那些家夥只會看着電視感嘆一句，不愧是哥譚市。

阿卡姆這個地方太過神奇，無論升級多少次系統，最後還是能讓這群反派搞出大事情來。

清晨的陽光照不進他們的病房，路過的守衛似乎有些疲憊地交談提神。“你聽說了嗎，就是奈何島外的那所橋，昨天差點又有怪物闖到這裏了。”

“我的上帝，我總覺得有一天我會成為這些瘋子的飼料，幸好昨天有羅賓在。”

“可不是嗎。”

砰的響聲，一張臉貼在了鐵門的欄窗上，嘴向上勾起一個誇張的弧度。綠色淩亂的頭發就仿佛一團揉搓在一起的毛球。病房內傳來笑聲，仿佛用手指甲剮蹭黑板。讓人毛骨悚然。

兩個守衛被吓了一跳，其中一個面色不善的敲了敲金屬門，不過他對這個人很有忌憚，最終還是快步拉着另外一人離開了這裏，遠遠還能聽到兩人罵罵咧咧地說着晦氣。

小醜一眼都沒去看那遠去的守衛，他的目光落在了遠處那太小得可憐只有半邊的電視上。因為角度問題，他并不能看到整個電視機。

然後他好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哦！讓我們看看那是誰？”

“又是一只有趣的小鳥，哦。他不是之前的任何一只。小醜叔叔可不會認錯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之前那只小鳥呢？我還挺喜歡他的。”

“哦不~我每一只都很喜歡哈哈哈哈。”

他自問自答着，語氣中蘊含的惡意和瘋狂，偶爾夾着的笑聲讓人極度不适。

鐵質栅欄被他搖晃的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小醜自言自語地呢喃着奇怪的調子。慢慢隐回黑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