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哥譚黎明

202在康娜腦海裏看着屬于世界意識喜愛的光團地圖, 四種不同顏色的光在游樂園內轉悠着。

它一邊嗑瓜子一邊感嘆［可憐見的，之前宿主還巴巴地往家裏跑, 現在全來抓她了。］

隔壁一個比它還小了一圈的小白光團, 蹭過來扒拉它的瓜子。

202把這個小光團團吧團吧，放到隔壁的虛拟沙發上，一邊用小光觸須給它剝瓜子。

這就是康娜其中一部分靈魂，當時差點就被小醜給折騰散了, 它好不容易才收集起來。等到下個世界再縫回去好了。

後果的話, 最多只會人比較執念一點點, 瘋一點點, 或者記憶錯亂一點點？

反正宿主的靈魂本來就缺斤少兩的，這塊靈魂的缺少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大問題的吧？

202有點心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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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天氣轉涼, 落日餘晖的最後一絲餘溫在面海上散緊後, 被吞噬陷入一片黑暗裏，高處遠眺隐約能看到哥譚另一半海岸線的繁華，還有在水面上留不下溫度的光影。

哥譚游樂園建在海邊，在接近海岸線的地方有一個小型摩天輪。從上面可以眺望到遠處的海景。圍繞着摩天輪的是一片小小的廣場。

上面搭建了一個舞臺, 供游樂園內的工作人員表演的, 用各色的打光燈晃得人腦袋疼。

臺下席地而坐着一群顫顫巍巍的人質。

海風卷起一抹綠色的發絲, 她低着頭安靜地站在小醜身邊, 仿佛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腳上還扭曲着，走路一瘸一拐的。

那是紅頭罩扭的。每走一步都會在空白的腦海裏閃起一段加點數字。

在舞臺上的她并沒有戴面具, 耀眼的燈光落在她臉上。那張臉稚嫩而冷漠, 嘴角僵硬地上揚着, 配合上嘴角被長長延伸出去的紅色顏料痕跡。

就像恐怖游戲裏的玩偶。

下面一名男孩目光一滞, 忍不住發出驚呼, 眼中是止不住的震驚。

他認識她…

哥譚說大也不大, 這名男生正是康娜的同學。光線照在康娜臉上，讓他看了個分明。平日裏康娜在學校裏，是一個活潑臉上挂着可愛笑容的女孩。

但如今，她的笑容卻讓男孩如墜冰窟。

這一聲驚呼引起了小醜帶着注意，他露出哪怕惡意又驚喜的神情。“哦哦哦，讓我們看看，這裏好像有人認識我的小可愛？”

男孩吓得趕緊低下頭，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被小醜的目光注視着，讓他有種落荒而逃的沖動。

這就好像高懸在脖頸後的閘刀，即便小醜還什麽都沒做，也會在下一刻就會要來他的性命。

小醜彎下腰，雙手搭在康娜的肩膀上。他貼近康娜的耳邊，冰冷又戲谑輕聲道：“你認識他？”

“不如，就讓他成為我們的幸運觀衆吧。”

…

手腳都被綁在豎起的轉盤上，淚水和鼻涕糊了一臉，他卻哭不出任何的聲音，嘴上被封住了。周圍圍着一圈五顏六色的氣球。

“我們來玩個游戲。”小醜手中變出一把鋒利的飛刀，放到康娜的掌心。“飛刀雜技秀，怎麽樣！”

“飛刀擊破氣球，贏得觀衆的認可。如果你略微粗心大意，就會成為殺死他的兇手哦！”小醜率先帶頭鼓掌，清脆的掌聲回蕩在安靜的廣場上，莫名地讓人脊背發寒。

臺下沒什麽反應。

小醜突然從懷裏拿出一把木倉，碰得一身槍響後。最接近舞臺一個人已經跪倒在地上，鮮血從衣服的破損處湧出。那人不敢置信地看着鮮血滴落，慢慢軟倒在地。

遲滞了一秒，臺下響起激烈的掌聲。

生怕晚了一秒，下一個在地上的就變成了自己。

連在轉盤上的男孩也安靜了下來一動不敢動。

小醜點了點晶卡，微微放開對女孩意識的控制。一個全是他操控的木偶又有什麽意思呢，瘋狂就像地心引力，有時候需要做的不過是輕輕一推。

“好了好了！寶貝，開始吧。”小醜笑嘻嘻地對康娜說。“哦～對了這樣做似乎太沒有觀賞性和挑戰性了？

他從懷裏拿出來一個黑色眼罩，從後面為康娜綁上。康娜的眼前徹底黑暗下來，即使睜大眼睛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喧嘩聲似乎離她而去，只剩下手中冰涼鋒利的觸感。

緊接着是木頭撞擊和齒輪摩擦的聲音，失去視線後聽力變得格外敏感。那個男孩所在是輪/盤被轉動了。

她下意識這樣判斷着。

小醜正站在她的身後低聲催促，他靠得很近。仿佛裝着滿瓶溢出的惡意，黑暗中發出呢喃叮咚的晃蕩聲，讓人有種抓住撕碎一切都沖動。

随着轉動的聲音，一個輪廓慢慢在心中顯現。一絲異樣一閃而逝，她快速抓住。

那是一絲嗚咽聲。

腦海中開始勾勒周圍的場景，輪/盤，男孩與彩色氣球。

手中的三把飛刀脫手而出。

她忍不住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去聽氣球爆裂的聲音。

卻未能如願，清脆的三聲金屬撞擊聲。有東西裝上了三把飛刀。

康娜先是松了口氣，并不是刀尖刺入血肉的聲音。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僥幸，可她就是那樣覺得的。

只是所有的聲音似乎都消失了，沒有得到下一步指令的她有些無措地站在高臺上。

手上突然被塞進來一個硬物，一只冰冷的手附上她的手，她認得那是小醜的手。手被擡起，指向一個方向。

她收下了下一步的指令。

“開木倉。”

可潛意識裏有個聲音告訴康娜，不要那麽做。她遲疑了。

只是那只冰冷的手死死扣住她的手指，在扳機處連續扣動三下。子彈出膛的振動似乎緊貼着她的胸口。

似乎有溫熱的東西濺到她臉上，黑暗中她迷茫地站立着，天地間似乎只有她一人。

眼前的面罩被人驟然扯下，眼前突然恢複明亮她被光線刺得咪起來眼睛。

鮮血緩緩從木板上滑下，滲透入內部留下一條條褐色的痕跡。男孩無力地吊在上面，身上三個血窟窿清晰可見。

康娜突然有種作嘔的沖動。

臉頰被一只蒼白的手捏住扭轉她的頭，把康娜的視線轉向遠處。

遠處一個近乎融入夜色的身影快速朝這邊接近着，康娜眼裏他就仿佛一顆黑夜中的豔陽，金色描繪出她的輪廓。

手中那把黑色的木倉落在地上。

“你要留下來，必須同意一點，我們絕不殺人…”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女孩笑着說。

我好像…讓你失望了。

…

蝙蝠俠跳上了最高的觀光電梯，在那裏俯視着整個園區。還未等它升到最高處，一聲槍響被敏感的捕抓到了。

他反應迅速地朝那邊趕去。

黑色的披風在半空展開，暗隐在披風內的龍骨展開，仿佛巨大的翅膀帶着他在半空中滑翔，隐沒在天空的黑暗中，視線漸漸清晰。

這套蝙蝠戰甲內，內置了許多的程序和系統。即便網絡斷開，依然能獨立運作。

護目鏡中的畫面被拉大，距離并不能影響蝙蝠俠的視角，舞臺上的場景被他一覽無餘。

舞臺那正在旋轉的輪/盤上五顏六色的氣球，色彩斑斓的猶如萬花筒一般，目眩神迷。輔助系統針對這些氣球進行鎖定，無數的細節被放大。

一切都無所遁形，包括在氣球吹氣口處不經意洩露出，不易察覺的毒氣。

而對面的女孩雙眼被黑色眼罩覆蓋，眼罩有些大或者說，她的臉有點小。眼罩覆蓋了大部分都地方，只留下抿着的唇，和隐沒在發絲中若隐若現的紅色痕跡。

她的背後站着小醜，他背着手笑，有興致地看着這一幕，似乎期待着什麽發生。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滞，康娜手中的三把刀脫手飛出，落點正是圓盤上男孩身邊的氣球。

蝙蝠俠從腰間掏出一把形狀奇特的發射裝置，三枚蝙蝠镖後發先制，追上了飛刀。擊打栽在刀身上，把刀磕飛出去。

小醜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卻絲毫不覺得意外，微微彎下身，那張蒼白不滿油彩的臉與女孩的臉持平。

手從女孩肩膀一路滑落，最後與從手背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虛虛扣着她的脖子，給人一種親密相擁的錯覺。

黑色面具下露出因肌肉緊繃而顯得格外棱角分明的下颚線。

蝙蝠俠緊緊地咬牙。小醜沒有阻止他的接近，但他在威脅他，只要他有一點異動，小醜就會當場掐斷女孩的脖子。

蝙蝠俠在提速，這種速度落地會讓他的脊柱受到更大的沖擊力，但他的速度依舊越來越快，他們之間的距離在縮短！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小醜手腕一翻，一把手木倉出現在康娜手裏，小醜抓着她的手擡起。

他對着蝙蝠俠露出一個極致挑釁的笑容。

近了…

火光從木倉口沖出，連續三聲。

那短短十米距離就像一道鴻溝，阻隔了生與死的界限。他還是慢了一步。

眼罩被拉下露出一雙迷茫混沌的眼睛，平日裏布魯斯見慣了裏面混雜了歡喜和甜蜜的樣子，就像她在眼睛裏藏了一罐咖啡味的糖果。

可是如今它是暗淡的，沒有光彩的。

渾濁的就好像落入了泥潭中。

落地瞬間産生的沖擊力讓他膝蓋微微彎曲，瞬間的沖擊力讓體內的氣息有一瞬間的混亂。只是那些疼痛都不如見到她雙眼那一刻。

落地前他被那雙眼睛一瞬間懾住心神，視線相撞，女孩想別過頭。卻被那只手控制住，強迫他們對視。

小醜貼近康娜耳邊，氣息猶如毒蛇吐出蛇信，缭繞在耳邊。“寶貝，你做得真棒。你在蝙蝠俠面前殺了他哦～”

臉上的肉被捏得嘟起，如果忽略她臉上大大的joker就顯得格外可愛。

她下意識地松開手，手中那把還散發着熱量的木倉落地。小醜發出奇怪又詭異的笑聲，鼓着掌緩緩退後觀賞着他的傑作。

“觀衆為什麽不鼓掌呢？”他笑着對臺下的人說。

一個恐懼的孩子鼓起了掌，一個，兩個。

鮮血在地上攀爬，怪誕的掌聲和笑聲混雜着不安。

這是個荒謬又瘋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