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哥譚黎明

秋日的居民區裏的一整直道上, 紅楓葉落了一地，配上殘陽豔麗。

水滴獸手上坐着一個男人，他身邊放在一個裝着食物的紙袋, 他低頭搖着手裏的熱狗, 棕色的皮衣随着這動作微微敞開。

露出胸口那暗紅色如同鮮血一般的蝙蝠印記。

傑森那張英俊的臉上還帶着青紫的痕跡，嘴角直接被打破了。番茄醬沾上了傷口, 他忍不住發出了吃痛的嘶嘶聲。

他不喜歡這種絲絲縷縷的痛感。就好像下雨天他能感覺到曾經骨骼斷裂的地方，好像有什麽東西試圖鑽破阻礙冒出頭來。

這種若有若無的痛楚和被人痛揍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那酸痛又繃緊不得緩解的痛苦就好像另一種酷刑和折磨。

伸手擦掉嘴角的番茄醬，傑森啧了一聲。

給他在身上留下淤青和傷痕的并不是別人, 正是蝙蝠俠。

不過，老頭子自己也沒在他這讨得到多少好處就是了。

任由陽光落在自己的臉上帶來微微灼熱的溫度，眯起眼睛。

他雨水似乎還在從脊背滑落。

那晚…

蝙蝠俠總會在關鍵時候遲到，但, 紅頭罩也是。

他們無聲的對峙着，沒有撕心裂肺地争吵，只用壓抑着的沉默。

他們只是脫下了身上的一切裝備，用最原始的肉/搏。發洩着自己的憤怒, 拳頭擊打在身上絲毫不帶留情的。

憤怒，悲傷，不甘, 種種情緒交雜編制出一張大網，他們深陷其中。

似乎只有拳拳到肉的打鬥，才能抗争這操蛋生活的不公，他們就好像兩頭發瘋的野獸，壓抑的情緒都需要得到宣洩。

蝙蝠俠也好紅頭罩也好, 他們就像在刀尖起舞的舞者, 在鋼絲上表演的雜耍演員。瘋狂和理智之間只有一線之隔。

雨水裏他們筋疲力盡地倒在了地上, 他們靠在一起只能聽到雨聲和粗重的喘息聲，他們之間默契的都沒有去提起殺死小醜的話題，因為傑森看到他那壓抑在骨子裏的瘋狂和殺意。

或許曾經他離開的時候，布魯斯也是這副樣子吧，這麽想來他居然詭異地有些開心。

生活似乎回到了曾經的樣子，一切又回到了康娜沒出現前的樣子。

只是傑森到今天依舊沒回過那件和康娜一起待過的安全屋。那裏也不是他最常居住的地方。

…

不遠處的三樓上，康娜蹲在樓道也啃着熱狗。她身邊放着一個破舊的手提包，拉鏈被随意地拉開了，露出裏面的鋼鐵配件。咬了一口食物，康寧露出滿足的神情。

半個小時前，康娜聽到了自己腸胃蠕動發出的咕咕聲，摸了摸肚子和那幹淨得不行的兜。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她通過修理賺來的錢全用來買機床的配件了。

為了弄出好用的裝備，如果打鐵，康娜人小力氣也不夠，并不能弄出符合尺寸的零件，這就必須借助機床來處理。

很剛好的，她就從金屬垃圾站拉回來一臺，已經壞得很厲害了，但在康娜眼中還有很多的搶救空間。

弄裝備真是一件燒錢的事情啊。

康娜嘟着嘴，開始考慮冒險跟着蝙蝠俠後面，趁着他出任務的時候，把蝙蝠車拆掉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就應該學傑森一樣拆蝙蝠車的輪胎，那個鋼要是拆下來她的簡易動力骨骼就不會那麽沉了。

曾經那麽大一輛車，那麽多的裝備和戰甲放在她面前她不懂得珍惜，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把那裏的好東西全拆了。

好想去蝙蝠洞外面撿垃圾！QAQ

搬動着從黑市中拖回來的廢棄組件，她花了好大精力去砍價才買回來的。蝙蝠車的碎塊，碎裂程度很高但價格很低，很多人都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麽，但在蝙蝠洞居住過的康娜是可以認出來的。更大塊的組件就賣得比貴，像完整的蝙蝠镖在黑市上甚至可以賣出天價。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她說怎麽管家爺爺總是說，讓他們打完要記得回收蝙蝠镖！現在的康娜使勁唾棄曾經的自己，以前自己丢的是飛镖嗎？那是錢！！！

當時想着這些的康娜愁眉苦臉的，即便帶着一個口罩，也遮掩不住那快打結的眉頭。她有些煩躁的拉低了蓋住她發色的鴨舌帽。

康娜用剪刀把自己的頭發剪得像狗啃一樣，變短的醒目綠色發色被完全遮蓋在帽子下面。她思考着要是她去街上擺個地攤會有人找她維修電器嗎？

這時有幾個看起來流裏流氣的人上前攔住她的去路，帶頭者手裏拿着一把刀具把玩着。嘴裏還叼着煙。康娜認出他們，他們在康娜給錢的時候就一直在她附近晃悠着。只是康娜并不在意罷了。

財不露白的道理康娜還是知道的，但…她就是想要這個效果啊？

“你們…你們想要幹嗎？”她一副很艱難的樣子拖着大袋子往後退去。那些人帶着笑慢慢地圍過來。

十分鐘後。

康娜開心地數着手裏的鈔票，一二三四，太好了今天的晚飯有了。

随手扛起了大袋子，對着那個幾個被袋子裏砸得暈頭轉向的人，揮了揮手。

“歡迎下次再來啊～”

其中一個男人被她的動作吓得舉起了手裏的刀，康娜手中一顆石子猛然甩出，打中了他的手腕。手腕劇痛讓男人松開了手。

康娜走上前狠狠給了他胸口一跤，抓住他的頭發。強迫他直視着那雙冰冷的棕色眼睛。

“下次再做這樣的事情就不想現在這樣走運了，我會割掉你的舌頭，把你吊在屋頂上。我讨厭被人用刀指着，懂了嗎？”

随手撿起落在男人腿上的小刀子，插入對方大腿中。在對方的慘叫聲中，康娜勾起嘴角。

這些家夥只是想搶錢，那就給他們一點教訓好了，如果他們還有別的想法……

眼中閃過一絲血色，康娜皺了皺眉壓下心底的暴虐和殺意，深吸一口。

拿着鈔票扇了扇風，她蹦跳着走遠了。

在樓道裏打開了抱着熱狗的包裝袋，康娜摸着兜裏還剩下的鈔票真心實意地說：“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路過樓下的商店時，康娜見到了裏面的腰封，那是一個用來按摩腰部的東西。隔壁貼着特價标簽，數了數兜裏的鈔票，康娜決定要把它買下來。馬修爺爺的腰不太好，之前康娜幫他按摩了兩次。

不得不說康娜的手法确實不錯，這都是從管家爺爺那邊學來的。記憶裏管家爺爺總是給父親按摩來着。

馬修爺爺是個很好的人，她一定不能一直陪伴着她，她還有更重要的使命。這個按摩腰封或許能幫到他！

她可是要拯救父親的女人！這一次她一定不會讓父親受傷，兄弟們死亡的。

夜黑風高。

康娜從窗戶翻進了馬修爺爺家，走門是不會走門的。走窗才是正道。

屋內黑漆漆的沒有一絲聲響，康娜有些奇怪的歪了歪頭，沒道理啊？這個時間，馬修爺爺應該已經回家了啊？

她抽了抽鼻子，臉色一變。

不對！屋子裏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