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哥譚黎明

康娜把手上拿着的一堆東西輕輕放下, 貼着牆壁緩步往客廳裏走。這個窗戶在後屋子後的一個小房間裏，這裏并沒有人居住被馬修爺爺作為雜物間使用。

門敞開着可以看到客廳的狀況，月光從被康娜打開的窗戶處傾瀉進來。蒙上淡淡的白色光彩, 雙眼早已經适應了黑暗。掃視客廳一圈後, 很快發現了血腥味道的來源。

正是廚房。

廚房的玻璃門沒有關緊，一絲微弱的燈光從裏面探出。在地面形成了一道光束, 照亮了地面上的那幾點顯眼的血跡，但康娜并沒有在裏面聽到任何的響動。

小心地踱着步子，身影輕靈得仿佛一道缥缈的煙霧。用衣服一角輕輕沾了一點地上的血跡, 很黏稠，豈至幹涸。

康娜的心跳在慢慢加快，那一絲不好的預感越發濃重。她的眼睛中的紅色不穩定地閃了一下。

冷靜…壓抑着不适，

她貼在廚房門外探出頭去觀察裏面的情況。發現裏面确實沒有人。

推開廚房的木門, 一股淡淡的食物清香飄出來。側頭進去，廚房內一片狼藉，地上是一個被摔碎的湯碗，裏面的湯水撒了一地, 還有一罐空掉的調味料。一些細微白色的粉末漂浮在水面，旋轉在一起的顏色猶如大理石的紋路。康娜的瞳孔放大。

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她捂住胸口, 眼睛爬上了血絲。明明她不能感覺到痛苦。但現在她卻又産生了那種迫近死亡的錯覺。這白色粉末有問題。

她半蹲下去，在地上沾了一些粉末和湯水。放到雞湯的清甜中混雜了一絲詭異的味道，雖然很少，但是她能夠嘗出來。

那是會導致人上瘾變成惡魔的毒，還是高純度那種。康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感受出來的, 那是一種直覺, 她覺得她就是知道。

就和她第一次在哥譚夜裏外出碰到那幾個逼小孩賣這種東西的家夥一樣。

那種來自靈魂的顫抖感, 根據202的說法是這可能和康娜上輩子的有關系，和那個【痛感喪失】的buff關系應該很大。

康娜在廚房快速翻動，在櫥櫃裏原本放調料的地方已經被搬空了，仔細辨別後康娜發現所有的白色調料都不見了。甚至她沒在廚房裏找到備用的調料包。

環視了這裏一圈，打開鍋蓋，裏面還剩下大半的湯，康娜并沒有去動這裏的東西。只是把竈臺上的火關掉了。

從現場來看，馬修爺爺應該是被匆忙帶走的，連火都沒有關，而且應該還受了傷，這個出血量傷及性命的可能性不大。對方的目的并不是殺人，否則康娜看到的就不是一片狼藉了，而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時間還不算真的很久。

她還是親自走一趟吧，從資料庫中的情況來判斷，哥譚的警察着實不怎麽樣。

小心清理掉自己來過的痕跡，再在對着門口的方向放了一個監視器。這些罪犯如果足夠聰明，或許他們還會回來掃尾。即便他們看起來真的不怎麽聰明的樣子。

下城區某一間雜貨鋪門口。

鐵門被拍得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剛入初秋還未到天氣真正轉涼的時候，但敲門那人卻已經穿上了長袖和長褲。淺綠色的高領外套和一條工裝長褲把自己，還扣着一頂鴨舌帽，打大部分肌膚都嚴嚴實實，身後還背着一個看起來鼓鼓囊囊的雙肩包。

這裏的店鋪多是上下兩層的結構，下層開鋪上層住人。這裏的二樓還開着燈，明顯是有人的。

等了一會卻沒有人來開門。甚至連燈光都熄滅了。

站在門口的人沉默着繼續把鐵門敲得哐哐響，隔壁店鋪的店主從二樓探出頭來，大聲咒罵道：“大半夜不睡覺，敲nm敲呢？”

一顆石子啪的地在了他的窗臺上，那位店主的眼神落在了那人身上，撞入了一雙冷漠的眼眸。他被吓得一個哆嗦，快速關上了窗。靠在窗臺上平複了一下自己突然開始狂跳的心髒。男人有些惱羞成怒的低聲罵罵咧咧的幾句，這人的眼神真吓人。

不過哥譚市民大多都擁有能屈能伸的美好品德，他默默地在心底給隔壁的老兄點了根蠟。戴上耳機把音樂開到最大也不介意耳膜被震得生疼。反正從現在開始他什麽都聽不見了。

或許是門口的康娜太過堅持不懈又或者對方在樓上暗中觀察到只有康娜一人。卷簾閘門上的小門被打開，一個穿着居家服飾的男人警惕打開門，在昏暗的光線裏，康娜能看見他藏在黑暗裏的手/槍。

在武德充沛的哥譚市，擁有持槍資格并不是什麽稀罕事。

“你找誰？”他聲音裏帶着無奈和煩躁。

“老板，你這有鹽賣嗎？”

老板明顯愣了愣，這個聲音聽起來有點稚嫩。似乎年齡并不大。不過誰大半夜跑他這裏來買鹽，街口那家二十四小時的超市是滿足不了她了嗎？

下一秒老板臉色一變，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猛地想把門關上。

只是一只帶着勞工手套的手猛地撐住了鐵門發出嘭的聲響，對方力氣很大，大到甚至能把鐵門上面的紋路按進去。

老板連忙擡起手中的槍指着對面的人，色厲內荏地大聲呵斥：“退出去，否則我就開槍了！”

另一只手抓住槍管，用力一推這個力道帶着兩人朝着屋內退去。老板着急忙慌扣動扳機，可惜絲毫沒有作用。

對着被綁着椅子上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老板，那人慢慢摘掉自己的手套，手套中是一雙小巧白皙的手。奇特的是，她的手背上被一些金屬支架覆蓋，支架随着她手指的律動慢慢移動着，仔細聽能聽到金屬摩擦的聲音。

“那批貨呢？”她的聲音略帶着沙啞和傲慢。

老板咽了咽口水，不等對方威脅就跟倒豆子一樣說話了：“我真不知道，那批貨是你們的。真的，我也是後來才發現被換錯了。這也不是為了謹慎行事嗎？”

“所以呢？出了這種纰漏，把貨變成調料大禮包？”康娜手中拿着那一把從老板手裏繳獲的槍支，一塊塊把上面的零件拆下來又裝回去。

老板越發的恐懼，他只能哭喪着臉大聲地為自己撇清現狀。“真不是我，誰能想到那老頭就那麽衰，明明有那麽多箱，剛好有問題的那一箱被他買走了。”

康娜的動作一頓，果然如她所料，馬修爺爺是一個很憎恨毒/品的人，又怎麽會在家裏藏那種東西呢，八成問題出在了雜貨店老板身上。“還有誰來過？”

老板察覺到不對勁了。“你不是他們的人？”

“不管我是不是他們的人，告訴我這件事還有誰知道。否則明天你就會在登上新聞，死因是□□争鬥。”康娜慢條斯理地用槍塞進他嘴裏，槍管對着他的上颚。

“如果你不說的話，子彈會穿過下颚，鑽進你的大腦，你的腦花就會像禮花一樣噴了這裏一片，怎麽樣喜歡嗎？”聲音中若有若無的笑意讓人恐懼。

康娜面無表情的把那支比拆成碎片的槍，丢進下水道裏。背起自己的包，這是她的裝備。雖然只是半成品，但已經能給她提供不俗的戰鬥力提升了。

既然已經知道答案了，接下就很簡單了。

把那些已經不能稱之為人東西，直接做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