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季薇笑着拿起一片椰子糕往他嘴裏塞。“吃吧!你有得吃就別計較太多,不然會被人嫌棄的。”

“誰敢嫌我,你嗎?”他故作惱怒。

“是,就嫌你,怎樣,你能咬我嗎?”她作勢伸出纖纖細指要戳他,和他笑鬧着。

方開明笑着往前。“別跑,我咬一口……”

根本沒有男女大防觀念的季薇笑着閃躲,方開明要追她,她反而自個兒湊上前,指頭如蔥的往人面上一戳。

不知是她反應太慢了還是方開明動作快了些,無巧不成書的他嘴巴剛一張開,細如春筍的小指頭就戳了進去,他一訝就連忙阖上嘴,誰知道就給含住了……

“你……你還不張口,想把我的手給吃了不成!”季薇輕嗔着,輕軟的語氣中有一絲她沒發現的嬌軟。

她就是在撒嬌。

一慌,他耳根紅了,欲退還近的扶住她的腰,輕輕松口,“還鬧不鬧,都鬧出大事了。”

娶了她也不錯!他腦子倏地浮現這個念頭。

“什……什麽大事,不就是被你咬了一口,我都不怨了,你喳呼什麽。”她暗斥自己的結巴,像是做了虧心事。

“可我惦記了,我得對你負責。”嗯,沒錯,負責。

“少發癫了,誰要你負責,大不了我咬回來。”一咬還一咬,兩不相欠,她才不要什麽鬼負責。

“那咬這兒。”他無恥地指着自己的面頰。

“不要臉。”她臉紅了。

“小師妹,我二十歲了。”早過了成親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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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關我什麽事?”她可不是他娘。

“我想娶老婆,你嫁我。”如果是她,他能忍受一輩子。

一揚笑,季薇很不懷好意的說着,“我要守孝三年。”也就是說還有兩年半。

“我等你。”

反正他的兄長們也不可能讓他輕易成親,一旦他有了自個兒的小家,勢必得分家,而父親尚在,以爹偏疼他的程度,他們肯定擔心他分走方家大半的財産。

家中所有孩子均成家便分家是方家的祖訓,一旦父輩年過五十,所生子嗣皆已成親,那便趁老父還活着的時候按例分家,以免長輩一過世便争奪起財産,兄弟阋牆,家宅不寧。

他至今未娶妻便是受了兄長們的阻攔,他們同心的壞他姻緣,讓他一次又一次和妻賢子孝的生活錯身而過。

“嗄?”她愕然得說不出話來,粉頰越發酡紅。

“此時我也無法給你一個滿意的家,根基尚在,有待努力,與其說我等你,不如說你等我,給我兩年時間,我們風光大婚。”兩年後先訂親,再花半年走完六禮。

兩年……驀地,她心動了,她知道,來到這個年代成為季小薇這個人,她遲早要嫁人的,父權制度下不可能允許她不婚,除非她絞了頭發當尼姑,長伴青燈古佛,否則便是家族的恥辱。

她可以不嫁人,但福哥兒不能不做人,為了他,她最後還是得妥協,随便找個過得去的男人嫁了。

“你們在幹什麽,真是有夠傷風敗俗的,光天化日之下靠得那麽近,真是連臉面都不要了!”

一陣刺耳的女聲像十只烏鴉同時扯開喉嚨粗嗄的叫喊,震得人耳膜發疼,季薇一入目看到的便是鵝黃色繡滿牡丹紋的衣裙,她再擡頸往上一瞧,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堂姊季月如。

“你的臉面都還在,我怕什麽丢臉,聽說你撿我的舊鞋穿,穿得舒不舒服?”可惜沒腳氣病,傳給她多好啊。

“什麽舊鞋,我穿的全是剛做的新鞋,我們季家是體面人,從不穿舊鞋。”腦子裏不長腦的季月如聽不出她的諷刺,自鳴得意的炫耀她一身新衣、新镯子,完全不知剛被羞辱了一番。

她話一出,一旁有人掩唇笑了,那人是謝家的女兒謝昭,她本來與季小薇交好,早已認定季小薇是她嫂子,但是謝家的退婚讓人措手不及,她覺得對不起季小薇才斷了往來。

可是換了個新嫂子她更是一百個不願意,那根本是只會咯咯笑的蠢婦,和她走在一起會被人笑沒格調。

偏偏她娘喜歡,她大哥也喜歡,他們看中的是季月如大胸脯、大屁股能生,逼得她不得不和新嫂子親近,不時相約出游。

“你笑什麽?”面對未來的小姑,季月如留有三分薄面,不敢和她直接翻臉。

“她說的舊鞋指的是我大哥,她先跟我大哥有婚約,而你撿了她的未婚夫,她問你姊妹倆同穿一雙鞋,你穿起來別不別扭。”真是有夠蠢的,這麽淺顯譏諷也不懂。

她一解釋季月如就明白了,霎時滿臉通紅,“季小薇……你怎麽敢嘲笑我?!明明是昌隆哥哥不要你了,讓你原轎退回,你憑什麽說我撿你的舊鞋,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一聽到真心相愛,季薇就想笑,這世上哪來那麽多真愛。“你在孝期訂親便是大不敬,我爹屍骨未寒呢!”

季月如忽地打了個冷顫。“你……你別唬我,我只需守一年孝,過了半年便可議親,我們還有半年才成親。”

“喔!那你在心虛什麽,我們二房才從本家分出不久,你們便和打季家臉的謝家議親,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妹妹年幼讓姊姊代嫁,可誰不曉得是謝家侮婚,一腳踩上季家的臉面,你們大房還給臉不要臉的貼上人家,要說沒私情誰相信啊,說不定你們兩人早就暗通款曲了。”

季薇毫不客氣的攻讦,她是在為死去的季小薇出口氣。

雖說是氣憤之語,卻也有七分真實性,若不是謝家先允諾了季大爺好處,悔婚這事是極傷顏面的,他怎麽可能不上門讨回公道。

“誰……誰有私情,我們之前根本沒見過面。”季月如語帶遲疑、眼神閃爍,一副作賊心虛的樣子。

“你敢用你全家的命賭咒?”她恥笑的嗤哼。

怕咒誓應驗,季月如惱羞成怒的推了她一下。“我為什麽要做這麽無聊的事,沒有就沒有還怕人說呀!倒是你,分了家之後越來越猖狂了,居然不顧名聲的和個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

推她?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季薇反手給她一巴掌,巴掌聲十分響亮。“我跟誰走在一塊關你鳥事,既然分家了,你一個隔房的堂姊還沒資格教訓我。”

“你……你竟敢打我……”季月如錯愕的瞠大眼,還沒想到要哭。

應該是被打傻了,難以置信在本家時一向循規蹈矩的堂妹會動手打人,她是驚到忘了反應。

“沒感覺是吧,我不介意再補上一巴掌,看在你撿了我不要的爛男人的分上,我可以成全你成為豬頭的願望。”她很久沒發威了,都快忘了揍人有多痛快了。

“你說誰是爛男人,分明是你要不到才酸言酸語,昌隆哥哥雙眼明亮得很,他知道我才是他的良緣,很果斷的退掉你這門喪門親!”她是不祥的,敗家又喪門。

季薇被“喪門親”三個字刺激到了,原本她還想口下留德,留謝家一條生路,可季月如的話讓她明了到兩家早已合謀,他們彼此知道底細,只除了季小薇一人。

“平安鎮上有多少喪父孤女,難道她們都克父嗎?我父死百日內入門是兩家通過氣、謝家點過頭的,又何來克父之說,若懼刑克為何又派花轎上門迎娶,早該以此為由取消婚禮,各自婚嫁。

“可是花轎到了門口才閉門不開,克父之說只為掩飾他們見不得人的卑劣,實則是謝昌隆早已和你勾搭上了,謝家乃陰險小人,毫無君子之風,背信負義、無情無義,實為人畜……”

他們謝家竟是這樣……想通某些事的謝昭眼前一黑,臉色發白。

“你……你在說什麽?!”為什麽旁人看她的眼神充滿鄙夷?她并沒有做錯事,只是想嫁給自己心愛的昌隆哥哥而已。

“不是叫你安分點,不要到處招搖惹事嗎?你怎麽又全無記性,招惹上她?!”

一名氣急敗壞的男子忽地沖了過來,拉了季月如就要走,一見妹妹還愣在原地,又轉回身拉人。

“昌隆哥哥……”你要幫我出氣。季月如嬌嗲的聲音還未出口,就先迎來一頓痛罵。

謝昌隆氣得口不擇言,“蠢貨!你要毀了我們謝家是不是?叫你這段時間要低調、低頭做人,千萬不可以再提回頭轎一事,你不但不聽還四處宣揚,簡直蠢得無可救藥!”

剛剛丫頭回報,說是季月如和季小薇在街上吵起來了,還說到回頭轎一事,氣得他趕過來,他剛走近就聽到季小薇說的那番話,心下忍不住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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