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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東西太酸了就加水是一樣的道理,水一多就沒那麽酸了。

“丁大,聽清楚季姑娘的話了沒,以後我若不在山溝村,有關茶園的事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問她,若是有做不了的決定也聽從她的指示,她代表我。”他正式奠定她的地位。

丁大聞言,訝然在心。“是。”

他偷偷地從眼角餘光看了一眼季薇,覺得她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小姑娘,只是面容姣好、眼神清澈,渾身散發出一股寧和氣息,沒想到方四爺這麽看重她。

“小師妹,我日後的發家銀子就指望你了,你可得多用點心,師哥代你存嫁妝。”他話中有話的暗示男方的聘禮一般等同于女方的妝奁,新娘子在出嫁時爹娘會做為陪嫁讓女方帶至夫家。

聽出他話裏有話的季薇很不争氣的臉紅了,她狠狠一瞪,“我們到更高的地方看一看,排水問題若沒處理好會釀成大禍。”

“都聽小師妹的。”他一副“娘子說得對”的笑臉模樣。

最好都聽她的,這男人根本是個調情聖手。季薇腹诽。

買下的山頭占地甚廣,一千多株茶苗還是太少了,越往高處的茶苗種得越稀疏,兩株之間的間隔寬得能行馬車,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本錢太少,只好先将就了。

待一、兩年後,小樹長大了,枝葉繁盛,到時看起來就不會那麽空蕩蕩了,她自我安慰這樣便于采收。

兩人走在茶園裏,其實地面是不平的,平時有工人挖出而沒回填的坑洞,這邊一堆小丘,那邊一堆土堆的,實在不好走,即便是走慣了山路的季薇也好幾回差點摔跤。

因為一切都還在創始期,所以簡陋得慘不忍睹,茶園中沒有能住人的屋子,只有草鋪屋頂的工寮,受雇的工人們只能睡在沒床、沒墊褥的地上,靠幾塊木板并在一起便能睡了。

“以後要做個滑竿……”這坑人的路太難走了。

“什麽滑竿?”

“滑竿就是……啊!”正在解說的季薇忽地腳底踩空,整個人像坐雲霄飛車似的滑了出去。

“薇兒,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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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開明見狀伸手去拉,但是他太過慌亂了,腳下不知踩到什麽被絆了一下,人是拉到了,但身體失去平衡,反被季薇的下墜力拉着走,兩人抱成團的往下滑落。

也不知道滑了多久,撞得七葷八素的兩人才漸漸轉醒,他們睜開眼一看是湛藍天空,兩人都仰躺着,四周是長不高的野草,有只野鹿在不遠處低頭吃草。

“我死了嗎?”她覺得全身的骨頭不在原位。

“……沒有。”有些悶的男聲低沉。

“可是我沒有知覺。”她不會摔斷脖子了吧!

“你試着動一動。”有水的味道。

試着一動的季薇立即痛呼出聲,“好疼……”

“薇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渾身痛得像被肢解過的方開明猛地起身,那拉扯的肌肉讓他更痛了。

“我……我不知道,我不敢動,一動就痛……”她忍不住咒恨起無聊的老天,冷不防的跟她開玩笑。

“別怕,我在你身邊,會一直陪着你,你忍一忍,我瞧瞧你哪裏受傷了。”是手嗎?還是腳?

深吸了口氣,她忍住鼻間的酸意。“好,你動,我不怕……啊!輕點,好痛……喔!你想把我的手拆了嗎?等……等等,你按到我的痛處了,再輕一點……”

她痛到脖子忽地一扭,微怔,繼而安心,還好不是癱瘓,要不然真是生不如死了,一輩子躺在床上。

“你的手沒事,滑下來的時候撞到石子,硌着了。”有幾處青紫,沒流血、沒擦破皮。

“那我的腳呢?”她又急着追問。

方開明脫了她的鞋襪,捏捏她瑩白的小腳。“痛嗎?這裏有點變形,大概是脫臼了,我把它推回去……”

“你會嗎?不要強行硬推,回去後找個大夫瞧……啊!”他……他好狠,居然不說一聲就做了。

盈盈杏眸蓄滿淚光,季薇都哭了,實在太痛了!

“好了,不要硬走就沒事,我們滑了這麽久,應該是一路滑到山下了,只是分不清東南西北,不知身在何處,一會兒我扶着你,我們得找條路出去,”天黑後在林子裏過夜并不安全。

“我身上都是土……”好髒。

她的意思是她要清洗,滿身的泥屑和草汁黏糊糊的,叫人很不舒服,不洗幹淨全是臭味。

“我去找水。”方開明剛一起身,季薇又驚慌得大叫一聲。

“怎麽了?”

“你……你的背上有血……”好多的血,把背後的衣服都染紅了一大片。

他轉頭往後一看,故作無事的一笑,“不痛,是看着吓人而已,男人流點血不算什麽。”

“不行,你必須先包紮,你還在流血。”她試着移動,一腳輕、一腳重的移到他身側。

“這裏哪來的藥,一會它就不流了,你別逞強,快坐下,免得傷到你的腳……”汗滴由他額頭滑落。

季薇從不認為自己嬌貴,止血的草藥她還認識幾種,幸好這幾座寶山各種樹種叢生,連草藥也随手可摘,她摘了用石頭捶爛,拉開他衣襟便往背部那血流不止的傷口敷去,手還緊緊按着,以按壓止血法止住不斷流出的鮮紅。

不知是她的手法見效,還是草藥起了作用,約莫半刻鐘,石頭銳角劃出的傷處血呈暗紅色,已有凝結之勢。

此時,一道亮光劃過他們的眼角餘光,他們意外地發現一座碧波蕩漾的湖泊,湖的沿岸很詭異的不長草,約有三丈寬是光禿泥面。

要找水的兩人很興奮的沒察覺那湖泊的異樣,相扶持的走到湖岸邊,注重顏面的季薇先捧一手水洗淨頸胸,帕子沾濕擦擦耳後和臂膀,而方開明則口渴的掬起一捧水,低下頭就喝——

“啊!好鹹!”

“好鹹?”

“這水是鹹的。”他滿口鹹味,感覺更渴了。

“怎麽會鹹?”季薇掬起一小捧水用舌尖嘗了一下,驀地,她兩眼像是撿到金子般閃閃發光。“明老頭,我們要發了!”

“發了?”方開明一臉狐疑地看着她,不解她在抽什麽風。

“這是海水!”她知道山溝村的地勢有山有水,但大都是淡水或雪水,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海水。

可她記得當初紀老爹跟她說椰子樹的生長由來時,有提到山溝村西邊是海,難道他們這一路滑到西邊來了?不,不可能,一座山這麽大,怎麽可能會滑到另一頭去……

但這湖海水又是怎麽來的?

算了,先不管了,她的發財夢終于要實現了!

“海水?”那又如何?方開明還是不懂。

見他還懵懵懂懂的樣子,她好心的為他開釋,“你不知道海水能制鹽嗎?本朝最欠缺的便是鹽。”

此時的鹽還不普及,常常供不應求,內陸國家靠海的城鎮不多,鹽價比米價還貴,東北一帶有錢還買不到。

“你是說海水能制成鹽?”方開明的心也沸騰了,兩眼灼如焰火的盯着碧水連天的大湖,心裏的小算盤正飛速撥動。

人類取得鹽結晶的最古老方法是蒸發法,利用太陽蒸發得到鹽,可适用于海鹽、湖鹽和池鹽,而依照采鹽的方式又分日曬和滲漏兩種。

日曬法又稱水漏法,利用陽光蒸發海水,鹽田是由七到八塊田地組成,當漲潮時海水流入貯水塘,任其自然蒸發濃縮,然後以水車将水灌入第一塊凝集田,接着再到第二塊、第三塊,以此類推,在這過程中海水不斷被蒸發,當海水流入最後一塊鹽田時,海水便會凝固成鹽粒。

滲漏法又叫沙漏法,鹽田四周和內部有設水坑,漲潮時海水流入坑內,坑內是小塊的凝集區,鹽田中央挖三尺深的長形滲漏槽,槽底有一小坑,将鹽水引進鹽田旁的結晶池……

滲漏法的工序較為繁複,成本較高,但所産的鹽潔白細密,是為上品。

另有煮鹽法、平鍋法等用火煮幹鹽水制成鹽的辦法。

無意間發現離家不遠的另一頭山腳下平地竟有鹹水湖,季薇采用的是日曬法,她沒那麽多時間砍柴煮鹽,也懶得挖滲漏糟,挖泥松土,她用最簡單的方式取得鹽巴,也不會累着自己,十足的懶人法。

“你的方法可行嗎?”看着比前幾日略少的湖水,方開明仍不确定她的做法是否是正确的。

湖岸的左側有一大片平坦的空地,擺了十個大凹槽,長十尺,寬三尺,以階梯式頭接尾的擺放,各有一個寬低各一尺的缺口,下頭的凹槽承接上面凹槽流下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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