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重逢

清姬要求, 用他的血來換他生活所需之物,且還給了他一把保命的匕首。

那匕首手柄是蛇頭式的,匕刃也如蛇一般彎曲, 一看就不是人族之物。

可君漣漪不在意,在這個地方, 任何仙器都會被沒收。像靈寵這類的,雖強大,但基于主人被鐐铐所束縛,解除不了靈寵靈力上的禁锢, 那麽再兇再厲害的靈寵, 在這裏, 也不過是只普通的寵靈罷了。

一只寵靈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呢?相對于寵靈, 明顯真刀真槍這種東西,在這地方更為适用。

他們都說這是個會吃人的地方,君漣漪第一次來, 不知道這個地方是不是真的會吃人, 但他需要有這麽一個東西在身邊, 這樣才顯得更有安全感。

清姬給他找了個山洞居住,洞不大,卻十分幹淨整潔。東西不多, 但日常所需基本應有盡有。

這山洞離他們大通鋪的地方不遠, 不是特別隐蔽, 但因為有清姬的結界做掩, 因此一直未被人發現。

當天晚上, 君漣漪就在此居住了下來, 抱着清姬給他的那把匕首, 難得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 是清姬叫他起來的,天還未亮,就被叫醒了。

清姬還是那副揶揄他的樣子,笑盈盈道:“小漣漪,又要去上工了。”

君漣漪揉了揉還有些睡意朦胧的眼睛,埋頭起了身。

這山洞設計得十分巧妙,在洞裏頭,有一處小山泉,可供他洗刷飲用。

君漣漪默默地走到山泉邊,自顧自的洗着,卻聽清姬又開了口。

“小漣漪,挖礦這麽辛苦,你這是又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做我的男寵,每天只需乖乖躺好,就有人來服侍你,難道不比這舒服?”

君漣漪把擦臉的帕子挂好,這才将目光落到了清姬身上,然後開口,一字一頓道:“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做你的男寵的。”

他雖然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但是清姬卻是聽懂了他的話,不禁勾唇一笑,“真是不識時務,得,那你願意繼續留在這裏吃苦,你就繼續吃吧!我且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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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一揮袖子,立馬,一大堆食物出現在了山洞的角落裏,其中肉類居多,水果也有不少。

君漣漪只随意瞥了一眼,心中莫名變得有些踏實起來。

他朝清姬點了點頭,以示謝意。

清姬卻是朝他擺擺手,往外走去道:“我會半月來一次,取血的同時,給你帶來下半月的食物。”她說着又回頭,勾唇打量了君漣漪一番,笑道:“你可要把自己養胖一點,可別到時候我來取血,還沒開始你就不行了。”

君漣漪點了點頭,目送清姬離開。

清姬卻突然朝他扔來一物,人就消失在了山洞裏,可聲音還在山洞中回蕩着:

“這叫姚新玲,以後你若是有什麽急事找我,只需搖響這個鈴便可。”

君漣漪急急接住那個鈴铛,終于暗暗松了一口氣。

清姬雖然是在幫他,可她始終是個妖怪,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畏懼她的。

看了一眼手上鈴铛,他将其挂在了手腕上,随即偏頭去看那一堆吃的,抿了抿唇。

君漣漪走過去,挑了張肉餅拿在手中,就着山泉水一起,吃了頓飽飯。

這一場交易,對他來說,是很值得的。

雖然君漣漪現在還不知道清姬一次要向他索取多少血液,但能暫時有個溫飽,于現在的他而言,已是莫大的幸運了。

出洞後,君漣漪小心翼翼的用草将洞口蓋住,又去到了昨日上工的地方。

那裏的工頭是個滿臉大胡子的大漢,一見他,立馬喊住了他,道:“今日你不用去那裏了,跟我來,我帶你去新的地方上工。”

君漣漪默默跟在那人身後,然後來到了一個大泥藻坑前。

泥藻坑裏已有一些人在工作,明明已是快入冬的季節,那些人卻是光着膀子浸泡在泥藻坑內,将裏面的泥藻一筐一筐的往坑外運。

君漣漪還沒來得及接受眼前這一幕,那工頭就從後面把他往前推了推,道:“你,脫衣服。”

君漣漪抿緊了唇,不願。

“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那人見他一動不動,撸了撸袖子就要動手。

然而他才剛伸出手去,就見一只白色小狐從他袖子裏鑽出,險些咬到他的手。

還好他眼疾手快,及時将手收了回來。

反應過來後,工頭立馬震怒,伸手推了君漣漪一把,“讓你幹活你還放狐貍咬我,你還當自己是修真界魁首唯一親傳弟子呢?也不找個鏡子照照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了?還敢在我面前嚣張!”

那人怒氣上頭,用的力氣一點也不小,君漣漪一個不甚,竟是直接被他推入了泥藻中,措不及防被泥巴水嗆了一大口,猶如溺水一般。

頓時恐怖記憶浮上心頭,君漣漪心間一陣慌亂,掙紮着想要站起,泥藻地卻是越陷越深。

許是很久都沒有發生過有趣的事情了,泥藻中的人見他如此慌亂的掙紮着,不但沒有人來幫把手,還都哄堂大笑起來。

笑他膽小無能,笑他矯情自傲,笑他連這麽淺的泥藻坑都能把他吓得半死。

唯有小狐被吓得不輕,忙丢下了那人一躍而下,來到君漣漪身邊,咬着他的衣服就将他往外拽。

奈何,它太小了,壓根拽不動他分毫。

後來,還是有人看不下去了,過來拉了他一把,君漣漪才能脫離那越陷越深的境地。

待他真正爬起來時,他才發現,那泥藻坑,也不過到胸口那麽深。

他卻……

君漣漪又覺眼眶發熱,但他強行把淚逼了回去,默默地,開始工作。

這份工雖能見天日了,但辛苦程度卻是比之之前過之不及,且馬上就要入冬了,泡在泥藻裏,實在不是正常人能夠忍受的,君漣漪不過才泡了一會,就瑟瑟發抖起來。

有人見了,好心提議:“衣服被水打濕貼在身上只會更冷,而且還重,你還是脫了吧!”

可君漣漪不願,他不喜歡,也不習慣,在這麽多人面前光着膀子。

後來那人見實在勸不動,便閉了嘴。

等到到了下工的時候,君漣漪的身體,已是凍得有些麻木了。

他踉跄着從坑裏爬起,連今日的饅頭都沒去領,就回了自己的山洞。

他把自己好好清洗了一番,然後上了床,連晚飯都沒吃。

他們這裏的人,只有晚上有時間休息,一天也只有早晚兩頓飯,因此對于早晚各得的半個饅頭,這裏的人都顯得格外珍惜。

而君漣漪現在卻是面對那一堆水果肉食都沒了胃口,一心只想躺着。

迷迷糊糊中,他好似做了個夢。

還是那一條粉色的龍,虛虛的纏在他身上,軟軟的叫了他一聲,“爹爹。”

君漣漪被從夢中驚醒,手不自覺的就撫上了自己的小腹,然後又覺得荒謬,搖了搖頭。

生子丹雖然能讓男人懷孕,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原著中不是說過嗎?有一對同性道侶,服用了生子丹百年之久,都未曾能懷上一子。

緩緩松了一口氣,待君漣漪打算繼續睡時,方發現,自己的不适居然全部消失了,肚子也因不适症狀消失,而産生了饑餓感。

他再次摸摸肚子,看了那一堆吃的,咽了口唾沫,還是爬了起來。

君漣漪被分配到這個工作來,工作了半月有餘,才稍稍适應這份工作,可仍舊避免不了每次都是疲憊不堪的回去。

這一日,他回來後竟是看到了許久不見的清姬。

清姬受了很重的傷,居然在他洞裏現了真身,很大一條青蛇,就盤在他床上。

君漣漪咋一進去被吓了一跳,剛要往回跑就撞上了一道無形屏障。

随後,清姬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你過來。”

聽到這個聲音,君漣漪才反應過來,這竟是清姬。

他走過去,卻還是克制不住的心裏發毛,顯得有些不情不願。

清姬倒像是沒看到一般,待君漣漪走到床邊,就迫不及待的纏上他的身,然後蛇頭對着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君漣漪感覺到了輕微刺痛,但很快,那股刺痛感就消失不見了。

一股股甜美溫熱的血液入口,清姬只覺身體裏面的血液都瞬間沸騰了起來一般,心情激動非常。

不過好在她是一個控制得住自己的人,并沒有讓自己陷入這種想要索取的瘋狂狀态中,很快便收了口。

再看自己傷口時,那裏已經恢複如初。

清姬心情頓時愉悅起來,化成人形,從後摟住君漣漪的脖子,對着他的耳朵輕語道:“小漣漪,你果真是個寶貝。”

清姬即便是妖,也始終是個女人,君漣漪太不習慣與她如此靠近了,連忙掙脫出她的懷抱,皺眉道:“取血就取血,不要動手動腳的。”

清姬看着他的口型,笑了笑不語。

君漣漪也沒等她開口,自顧自的就走到小山泉旁,洗手,然後去桌邊用膳。

清姬湊了過來,看他還在吃她上次留下來的食物,自己也拿過一塊,放入了口中。

這食物它雖施了法,不會變壞,但口感,終究是會變差的。

清姬皺了眉頭,又是一揮手,把之前的食物換掉,然後托腮看着君漣漪,似笑非笑道:“小漣漪,還是沒有想通,不想做我的男寵嗎?”

君漣漪對于這種問題已經不想理了,壓根連眉都不擡一下。

清姬也不惱,加深了唇角弧度,略帶壞心思道:“小漣漪,你已是離開雲夢山半月有餘了,想不想知道月蕪寂的消息?”

君漣漪吃肉餅的手一頓,很快又恢複了過來,繼續吃着,依舊不理清姬。

清姬将一切盡收眼底,卻又裝作沒看到一般,道:“月蕪寂啊!沒有收宋蓮衣為親傳弟子哦!只收了她做了個外門弟子,并且據說收了之後他就閉關了,之後誰也不願再見。”

他現在怎麽樣?又與自己何幹呢?

君漣漪不搭理清姬,吃完東西後,立馬又躺上了床,閉上眼。

清姬一直笑意盈盈看他,待到人呼吸均勻,方沉了眸子,冷笑道:“仙尊大人何時開始,做人竟是如此不光明磊落了?來都來了,還藏着做什麽?”

她話一落,立馬就有一個雪白身影出現在了床邊。

月蕪寂伸出中食二指,點上君漣漪的額頭,視清姬如無物一般。

清姬就勢又坐回凳子上,調笑地看向月蕪寂,道:“如此在意他,又把他送到這種地方來受這種罪,你們人類的想法,有時候是真的難懂。”

月蕪寂默默地給君漣漪輸着靈力,突然又感覺到了一絲熟悉感覺,不由得心頭一緊。

那是另一條龍的氣息。

可是待他再去細探之時,就又感覺不到了。

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月蕪寂略帶複雜的看向君漣漪,伸手,輕輕摸上了他的小腹。

那裏面,也是什麽都感覺不到。

月蕪寂輕松了一口氣,這才緩緩開了口:“你作為妖怪,不需要懂。”

其實人族并不适合孕龍子,修真界大能尚不适合,就更別說此刻已成為了普通人的君漣漪了。

龍族是強大且霸道的,在成結之時,便會本能的吸取母體的所有,包括生命力。

他當時也是恨極了,才會将那生子丹渡給他的。

柔了眉目去看睡夢中的君漣漪,月蕪寂為他拉了拉被子,這才緩緩看向清姬。

“取血之事,沒有下次了。”

清姬詫異,“這是我和君漣漪做的交易,你……”

“你想要的血,本尊給你。”說話間,他已是用指甲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然後徒手化出來一個杯子,将其接滿後,方一揮袖子,送到清姬眼前。

清姬一直含笑看他,也不客氣,接過便一飲而盡了。

月蕪寂的血和君漣漪是完全不一樣的,君漣漪的血甜膩溫和,能愈舊傷,是極好之物。

而月蕪寂的血,不但能愈舊傷,血液中還帶有蓬勃靈力,是好之又好的極品之物。

若是要在兩個人之中的血液中選擇,月蕪寂的,固然更好。

沒想到不過是給了君漣漪一個安身之所,幾頓飽飯,就能換回如此絕佳回報,這當真是,天上掉餡餅的買賣了。

清姬笑得眯了眼,起身道:“既然仙尊都這麽說了,我又哪有不從之理,好了,我要回去了,就不在逗留,讨你的閑了。”

她說着就要走,卻不想,身後又傳來了月蕪寂的聲音:

“清姬,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清姬腳步一頓,臉上笑意不變,語氣卻帶了幾分嚴肅之意,“我說我要打開異世界大門,你信嗎?”

月蕪寂一頓,皺緊了眉頭,目光一直未離開過君漣漪,好一會才道:“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異世界。”

龍族是唯一一個能窺見天機的種族,他雖沒有真正窺探過天機,但他知,這個世界上沒有異世界。

因為之前有人窺探過,告訴他的。

清姬嗤笑一聲,再次邁開了步伐,“管她有沒有,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月蕪寂不再說話,靜靜地看着君漣漪,緊皺着的眉緩緩松開。

有一個小腦袋從君漣漪懷中探出,月蕪寂見了它立馬收了面上淡淡笑意,冷着聲道:“本尊要閉關了。”

小狐耳朵一動,沉眸看向他。

月蕪寂朝它頭頂一點,道:“你好好護着他。”

頓時,小狐感到了體內靈力前所未有的充沛。

它終于開了口:“這種話就是雖然你不說,我也知道的。”

月蕪寂點了點頭,再次看了君漣漪一眼,消失在了山洞裏。

日複一日,漸漸的,君漣漪也習慣了這裏的生活,直到入了冬後,君漣漪才想起,自己竟是已很久都沒有看到清姬了。

但意外的,每隔半月,洞裏的吃食都被更換一遍,且越來越好。

入了冬之後就更是,連吃食上都覆有一層靈力,保持着它該有的溫度,山泉水,都變成了滾燙的熱水,也便他過得更加舒适。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特別晚,十二月末,才星星點點的飄了幾片雪花。

這一日,泥藻坑裏的工人們都沒有來,只有君漣漪一人,被急急喊了過去,要求下坑。

頓時,冰冷刺骨的感覺侵襲了君漣漪的身體,他凍得感覺身體都近乎要僵硬了,卻還被上面的人提着皮鞭催促着。

這皮鞭其實很少會真的落到身上,至少在泥藻坑這裏,別人都沒挨過打。

他倒是挨過,挨過兩鞭子。

雖痛,但與師門戒鞭相比,卻是好上很多的。

君漣漪不想挨鞭子因此哪怕再苦再累,也不曾停滞,依舊賣力的幹着活。

後來雪大了,那監工亦是在此待不下去,丢下一句‘你好好幹活,別想偷懶啊!’便找個地方偷閑去了。

君漣漪沒想偷懶,畢竟這麽冷的天,要是不動起來的話,只會讓人覺得更寒冷。

他不看那人,繼續幹着手中的活,直到那人走遠,都未曾擡眼看一眼。

忽然有暖流從肩頭流下。

君漣漪詫異擡頭,便見小狐乖巧的蹲坐在他肩頭。

小狐見他看自己,忙在他脖頸蹭了蹭,撒嬌一般。

君漣漪被蹭得有些癢,低低笑起來,卻不想,突然有一雙藍色錦靴,停在了他面前。

他一愣,緩緩擡頭,倏然怔住,久久反應不過來。

來人看見他模樣,也是一怔,良久良久才反應過來,有些腼腆的開口問道:“請問你知道,這裏的管事的在哪嗎?”

藍桉是第一次來銅倥山,因為風月樓要重新蓋一座宮殿,需要在此處支銀兩,便被派了來。

修真門派和銅倥山的來往其實并不密切,背後有專門人在與此處的人對接,于門派而言,只有在修繕宮殿請款時,方會與之接觸一二,然後親自跑一趟這裏。

他是第一次來,之前也從未有過師兄弟來過這裏,因此,對此不甚熟悉,剛來就迷了路。

這裏的人靈力都被禁锢了,他感知不出哪裏是管事點,恰好這時這裏有靈力流動,他便找了過來。

卻不想,這裏居然還能碰上如此豔若桃花之人。

藍桉覺得,眼前的少年是他這輩子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了,不禁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卻不想,被對方抓了個正着,不禁面上一紅。

君漣漪怔怔看向他,一時之間心中五味雜全。

他,好像又忘了他是誰了。

微微垂眸,君漣漪朝他勾了勾手。

藍桉來此之前,他師尊曾經叮囑過他,不要輕易相信這裏的人,這裏的人都是些窮兇極惡之徒。

可看着眼前的少年,藍桉心中莫名泛起一絲酸楚,竟是不自覺的靠近,蹲在了坑邊。

君漣漪走過去,因泥藻阻力太大,險些摔倒在泥藻中。

藍桉見狀,心中猛地一緊,本能一般,跳入了泥藻中,扶住了他。

君漣漪吓了一跳,穩住後還有些心有餘悸,緊緊的抓住了藍桉的手臂。

藍桉反應過來後,有些尴尬的抽回了手,道:“對、對不起,剛剛……”

卻見,少年擡眸,笑看向了他,拉開他的手寫道:“沒事的。”

藍桉倏然睜大了眼,脫口而出道:“你不會說話啊!”話出口之後,他立馬便反應了過來,自己此話太過冒犯,又連連道歉道:“對起對不起……我并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只是……”

卻感,手心裏又傳來了無事二字。

他緩緩擡頭看向眼前人,面上又是一紅,這才反應過來,二人還在泥藻坑裏,便又握住了少年的手,道:“我們上去再說吧。”

君漣漪拉住他,在他手中寫道:“你上去吧!管事處就在右邊那座山頭。”

指落,他擡手往一座山頭指去。

藍桉随之看去,心中一喜,回頭看向君漣漪,“謝謝你,要是沒有你的話,我還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呢。”

君漣漪搖頭,再次寫道:“快去吧!”

藍桉點頭,這才依依不舍的上了坑。

君漣漪靜靜看他,卻見他又突然轉過了身來。

藍桉朝他眨眼,問:“你叫什麽名字?等我辦完事過來,我來再來找你,好好謝謝你。”

君漣漪垂眸,良久良久,才寫下了無名二字。

藍桉雖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奇怪,但是也并未多想,轉身,便離去了。

他想,等辦完事再來找他,等回去後問問師尊關于這個人的事情,等……

藍桉眸光微動,心竟是不自覺的加快的幾拍。

今天的君漣漪,一個人幹了平日裏幾個人的活,因此下工得特別晚。

等回去的時候,已是月上枝頭。

他拖着一身疲憊,走在平日裏都會走的那片樹林時,莫名有了種心底發毛的感覺。

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君漣漪裹緊了自己的衣服,更加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然而,不知突然從哪裏冒出來了一個人,突然從身後抱住了他,把他吓得不輕,條件反射一般,用手肘頂了那個的腹。

他雖修為不再,但之前練劍時候的基本功卻是還在的,也并非是真的只能任人宰割。

那人吃痛,連忙松了手,氣急敗壞道:“真是給你臉了,居然敢打老子!”

這聲音……

是薛熔。

君漣漪沉了眸子,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卻不想,身後又撞上了一個人。

那人順勢控制着他,無甚情緒的開口:“抓到了!”

君漣漪心中一驚,想掙紮時,已是為時已晚。

那人的力氣大得驚人,将他的手反在後背禁锢着,任由他如何掙紮都掙紮不開。

他心間頓時有些慌了,擡腿,就狠狠地踩上了那人的腳。

結果那人竟是毫無反應,不知痛似的。

薛熔見狀,賊笑起來,“別白費力氣了,他是死侍,是沒有感覺的。”

君漣漪不可置信擡頭,朝身後人看去,果真只看到了一雙血紅的眼,與僵硬的面孔。

薛熔從陰影裏走出,君漣漪這才發現,他身後還跟着不止一個人。

那些人都用邪惡,不懷好意的目光看着他,接下了會發生什麽,不明而喻。

他慌張的看着那些人,還想要再掙紮,卻是無論如何,都掙不開那死侍的手。

這會,薛熔已走到他面前。

薛熔看好戲一般,揶揄的看着他,“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爺就喜歡你,長得這麽好看,在這裏做苦力,實在是太可惜了,不如轉轉腦子,跟着爺可好?爺以後帶你吃香喝辣。”

他本想,這小白臉一看就是個不能吃苦的人,只要将他調到最髒最累的崗位去,他很快便會來求自己了。

哪曾想,他竟是如此硬氣,便只好強來了。

君漣漪還在掙紮着,聞此言,擡頭時滿臉都是厭惡之色。

可惜他說不出話來,便只能以吐對方一口口水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憤怒與不滿。

那薛熔未來得及躲,被吐了口水後,火氣立馬就上來了,擡手就要抽他,“給你臉了還……”

然而,不等他手落下,一只小狐就從君漣漪袖中跳出,一口,狠狠地咬向了薛熔。

薛熔之前吃過小狐的虧,這次有了經驗,收手夠快,卻不想,小狐撲到他臉上時,突然變成了大狐,頓時一口,直接把他的整只手臂都扯了下來。

其他人見狀,皆大驚失色,紛紛奪路而逃。

小狐卻是不想放過任何人,暴戾的一躍而起,朝那些人撲去。

它恨,恨所有試圖欺負君漣漪的人。

薛熔亦是痛到慘叫出聲,忙從腰間拿出一只信號彈,朝天噴去。

立馬,一大群死侍從四面八方湧來,朝小狐攻了過去。

君漣漪急切的看着小狐,心裏砰砰直跳。

他只有小狐貍了,他不能讓小狐貍出事。

正在這時,身後的死侍突然動了,竟是強行給他喂了一顆不知是什麽的藥,入口後立即就化掉了,随之一陣陣虛軟之感傳來,他再無半分掙紮的力氣。

那死侍帶着他踏風而起,之後君漣漪便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沒寫到刀宋懷信那裏QAQ要吃飯了,哭哭!今天也是7k的勤奮日呢!明天,明天一定刀他,順便這一卷快完了T^T後面要虐攻和那一大群人了!興奮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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