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選擇

月蕪寂眸中有痛意閃過, 但終究是沒躲開君漣漪冰冷的目光,啞着嗓子道:“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哪怕是要他的命, 他都會給他,只求……他別那麽恨。後半句他沒有說, 因為他知道,現在的他,已無資格說這種話。

君漣漪眸色越發陰沉,那捏着月蕪寂下巴的手亦是越發用力, 死盯着月蕪寂, 良久良久, 終是別開他的臉, 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從牢獄中回來後,君漣漪心間莫名煩躁起來, 一直沉着臉, 吓得宮內下人誰都不敢上前與他靠近一步。

小月牙看着那些戰戰兢兢的下人, 頭一歪,抱着球噠噠噠地跑到君漣漪面前,“爹爹!”

君漣漪聞聲微愣, 面部表情漸漸柔和下來, 伸手将她抱上自己的腿上坐着, “不是在和宮人們玩球嗎?怎麽不玩了?”

小月牙把球塞給君漣漪, 又從自己身上摸摸找找, 終于在自己懷裏找出一顆糖來, 剝開, 喂到君漣漪嘴邊, “爹爹吃糖!”

君漣漪不明所以,但還是張口,把糖含入了口中。

絲絲甜意在口腔中蔓延開來,還帶有濃重清涼之意,是薄荷味的糖果。

君漣漪眉眼瞬間帶了笑意,“謝謝小月牙!”

小月牙也開心起來,撲入君漣漪懷中,“白白說糖是甜味的,吃糖可以讓人變得開心起來,原來是真的!”

白白是白煜,小月牙與他混熟之後一直都這麽叫他,君漣漪見白煜也不在意,便随她去了。

擁緊小月牙,君漣漪憐愛的揉揉她的腦袋。

小家夥突然從他懷中探出頭來,仰視着他,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道:“爹爹,我想養貓!”

“為何突然想養貓?”君漣漪稍感詫異,他的女兒跟着他這麽久了,殿內流浪動物不少,卻都未見過他女兒對這些感過興趣,怎的突然就想養貓呢?

“這個……那個……”小月牙目光有些閃躲,支支吾吾找不出一個理由,最後幹脆雙頰一鼓,撲入他懷裏,撒嬌道:“人家就是想養,爹爹今天下午就陪人家出去買好不好?”

小月牙自從跟了他之後,就鮮少有向他提條件的時候,君漣漪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看容玉服了藥後面色變好了不少,君漣漪也将提起的心漸漸放了下來,下午他便帶着小月牙出了門。

不同于人界的寵物市場,魔族的寵物市場內,貓貓狗狗都長得十分奇特。

就好比剛進來的那個小攤,他家的貓是五顏六色的,還長了五條腿,三雙眼。再看隔壁的狗,三個頭,六翼……

千奇百怪,形狀各異。

君漣漪帶着小月牙一家一家的看,終于在寵物市場最後一家,看到了些比較正常的動物。

不過,那也是比較正常一點兒而已。

小月牙蹲在一只二尾貓面前看了許久,才終于一指那貓,朝君漣漪甜甜一笑,“爹爹,我想要這個!”

君漣漪蹲到小月牙旁邊,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那貓,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這是只貍花貓,如果不去看那突兀的兩條尾巴的話,這只貓倒是和君漣漪在現代養的那只很像,都是目光看起來十分兇狠,一看就是打架十分厲害的那種貓。

這樣的貓,很難被馴服,搞不好還會傷人,并不适合一個五歲的幼童養。

想了想,君漣漪道:“要不要看看別的?你看那邊那只白貓就不錯。”他說着,往另一個籠子一只。

小月牙順着君漣漪手指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一只溫順的白貓正趴在籠子裏舔爪爪。

許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白貓亦是朝她投去目光,歪了歪頭,甩動着自己蓬松的大尾巴,朝她喵了一聲,居然還是罕見的夾子音。

君漣漪一看就喜歡,可小月牙卻鼓了面頰,立馬收回了目光,指着貍花貓道:“我就要這只,爹爹給我買這個,我就要這個!”

君漣漪無奈,只得從了她。

拿貓的時候,他還特意将自己的手伸進籠子裏面試了試,見那貓并沒有攻擊他,便也微微放了心。

走出店外路過那白貓的時候,那白貓突然又站了起來,朝着他們喵喵了兩聲。

那夾子音,君漣漪實在有些喜歡,想了想,便一起給買了送給小月牙。

小月牙剛剛還說不要白貓,這會拿到手上,亦是高興得緊。兩只小貓咪都不小,卻非要自己提着,君漣漪想幫她提,都不讓幫的。

君漣漪無奈,只能随她去了。

小月牙得了新寵物,很快就沉迷其中,一個人跟貓玩也能玩得不亦樂乎。

剛開始,君漣漪還怕那貓傷了她,時刻都小心關注着他們的動向,但幾日之後,他就發現是自己多慮了。

那貍花貓雖看起來兇悍,但和小月牙相處時倒是乖巧,也很受小月牙的歡心。那白貓更是溫順得不像話,根本毫無殺傷力,兩只貓亦是相處得十分融洽。

君漣漪總算放下了心來,開始放任于她。

恰巧這日,容玉醒了。

君漣漪去看他的時候,他的面色已比之前好了很多,精神看起來也不錯。

容玉看到他,蒼白的臉上帶了幾分笑意,已是不像前幾日那般激動,只輕輕對君漣漪道:“阿漣,你來了。”

阿漣這個稱呼,是原著中容玉對渣攻的稱呼,君漣漪每次聽到這個稱呼都覺得怪怪的,但又礙于自己穿書的身份,不好意思制止他這麽叫。

現在,話既然已經講開了,就沒必要顧及什麽了。

“以後你還是叫我漣漪吧!”君漣漪說話間,拿了個旁邊的蘋果削了起來。

容玉微愣,随即苦笑一聲,“好,漣漪。”

君漣漪十分滿意地點點頭,将削好的蘋果遞給他,道:“雖然你這次的毒暫時抑制住了,但魔醫說不知何時還是會複發的,所以你切記,莫要大喜大悲,也莫要操勞挂心其他事,知道嗎?”

容玉小咬一口蘋果,點了點頭。

君漣漪擦着水果刀上的蘋果漬,沉默良久,才開口問道:“顧淩在給你下這毒藥之時,可有說過什麽其他的話?”

容玉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就曾告訴于他,他這毒藥是顧淩下的。

十年前,他被顧淩虜至魔界,然後藏于金石山某個山洞間。

那裏成天暗無天日,容玉不知道時光過去幾何,他被囚在那裏,顧淩每日都會給他吃一種野果。

那種野果有毒,容玉不是不知,但他修為低微,尚未辟谷,若是不吃,他會被餓死,為了活命找機會逃跑,他只能忍痛吃下那些毒果。

在被囚的那十年間,顧淩曾無數次去看他,每次都會問他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從你和月蕪寂中間選一個,君漣漪會選誰。

那個時候,任誰來答,誰都知道,君漣漪毫無疑問會選月蕪寂的。

可顧淩卻是冷笑,“你錯了,他肯定會選你,他必須只能選你,因為他要想救你,就只有犧牲掉月蕪寂這一個辦法。”

那時候的顧淩說這話時,目中陰狠之色毫不掩藏,就好似和月蕪寂有什麽血海深仇一般。

容玉是個醫修,又怎會不知他話中含義?只是那時候他想,只要從顧淩身邊逃開,總會有其他辦法的。

奈何,終究是別無他法。

搖搖頭,容玉歉意地看向君漣漪,“抱歉漣漪,給你惹麻煩了。”

君漣漪搖搖頭,并不再多言,囑咐他好好休息之後,就退了出去。

對于君漣漪來說,其實殺一個月蕪寂并不難,他也不是下不去手,但……月蕪寂畢竟是小月牙的親生父親,而且,他的恨,真的不容他如此輕易放過他。

君漣漪是真的不明白,他走的路線明明已和原著大不相同,最後為何還是會陷入如此境地。

曾經,他痛恨渣攻對月蕪寂的欺騙隐瞞,痛恨他對月蕪寂太多絕情。

如今卻……

苦笑一聲,君漣漪擡頭看月,卻驚覺,自己不知不覺間,竟是走到了關押月蕪寂牢獄的地方。

略微思考一番,君漣漪擡步,走入了牢獄中。

距離他上一次見月蕪寂,才不過半月之久,再見之時,月蕪寂身上的傷又多了不少。

有些是後來魔醫來取藥留下的,有些……不用想君漣漪也知,必然是那些修真人士留下的。

他們有多痛恨叛徒,他比誰都清楚,因為他當年,就深受其害。

看着那些用憤憤眼神看着自己的人,君漣漪突然心生一計,不禁輕笑一聲,嘲弄道:“本座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麽歸順我魔族,給我魔族效力,要麽……”他唇角勾起一抹邪惡笑意,冷冷開口:“好看的,做我魔族将士的爐鼎,不好看的,做我魔族将士口糧,你們……自己選吧!”

他們越是看不起他,看不起魔族,他就偏要他們就範。

這世上,能說得上話的,永遠只有強者,弱者,要麽趨炎附勢,要麽,任人宰割。

能給他們選擇的機會,已是他最大的恩惠。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那群人立馬吵嚷起來,有的急于向他俯首稱臣,有的依舊罵罵咧咧,有的還是沉默不語,有的幹脆自缢謝罪,堪稱一出好戲。

逍遙子在另一邊氣得咬牙切齒,“君漣漪,你不要太過分了。”

君漣漪轉眼看他,右眉一挑,“本座過分?”

逍遙子道:“這些人裏,有一些從前好歹與你有過師兄弟之情,你何故如此苦苦相逼?”

這話,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本座苦苦相逼?”君漣漪大笑出聲,“當年離歡橋前,是誰在苦苦相逼,讓月蕪寂将本座獻給魔尊顧淩的?當年本座抱着小月牙下山求醫時,又是誰不但不幫忙還對我們惡言相向,一口一個魔種的?不就是本座從前的這些好師弟們嗎?”想起從前屈辱,他胸腔劇烈的起伏着,但出口之話的語氣卻并不激昂,甚至帶了幾分玩笑之意一般,輕蔑地看向那群人。

逍遙子不說話了。

人群中,卻有人小聲嘀咕着,“當年明明是他自己說的,孩子不是寂月仙尊的,如今又怎賴得了別人?”

君漣漪聞聲擡眼,目光落在那說話之人身上。

那個人他認識,是丹門的一個弟子,逍遙子的親傳弟子之一。

那日……就是他在逍遙子的別院守門的。

唇角淡淡笑意依舊不變,君漣漪的眸子卻沉了沉,身後觸手猛地飛出,纏上了那人的脖子,将那人提了起來,“很好,那就從你開始吧!”他又慢慢地将那兩個選擇重複了一遍,然後問:“本座的好師弟,是做本座的仆役,還是做魔将的爐鼎,你選吧!”

那人被勒得雙目翻白,雙腿在空中亂踢着,雙手不住的去扯脖子上的觸手,也不知到底有沒有将他的話聽進去。

逍遙子見狀,急道:“君漣漪,你不可!”

君漣漪淡淡掃逍遙子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放到了那人身上,纏着他的觸手松了松。

那人終于能喘上氣來,連忙道:“我、我願做你的奴仆,還、還請尊主開恩,饒小的一命,小的今後一定忠心于您。”

君漣漪立馬放開了那人,随即看向逍遙子,笑道:“逍遙子掌門,這……可不是我逼他的。”

逍遙子不可置信的瞪向那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終是咬牙不再言語。

君漣漪唇角笑意越發惡劣,叫來小魔,道:“他賞予你們了,要殺要剮,随你們的便。”

那兩小魔頓時面上一喜,連連謝恩。

那弟子卻不可置信看向他,連忙朝他爬過來,急道:“你說過給我選擇的,你不可以反悔。”

可還未等他爬到君漣漪腳邊,他的腿就被兩個小魔一左一右抓住了。

小魔們十分興奮,拖着人就往外走。

那弟子心間越慌,撕心裂肺喊道:“你為何還要将我賜予他們?君漣漪,你這個騙子,你不得好死……”

聲音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

其他人見狀,皆一臉驚駭,唯恐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逍遙子仍是一臉怒容,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恨不得吃了君漣漪一般。

君漣漪卻不再看他,目光直掃另一邊那群人,“那麽,你們的選擇呢?”

那群人中,立馬有一半的人跪伏在了地上,以一副俯首稱臣之姿,叩拜着他。

卻也不失有骨氣者,仍舊寧死不屈。

君漣漪淡淡一笑,卻不再看他們,走到月蕪寂獄邊,笑問:“本座的好師尊,你呢?”

月蕪寂的目光一直未曾從他身上挪開過,此刻被問話,卻是稍稍別開了眼,不讓君漣漪看到他眼中痛色。

他不會去責備君漣漪如今這個模樣,亦不會去質問,他為何變得如此心狠手辣,他只是痛心,痛心他如今這個模樣。

都是因為自己,他才會變成這般模樣的。

緩緩閉上眼,月蕪寂咬牙,不語。

君漣漪冷視着他,也不再問,固執的等待他開口。

月蕪寂只覺如芒在背,終于,他緩緩睜了眼,看到的卻是逍遙子。

逍遙子緊皺着眉頭,緊張地看着他,朝他輕輕的搖頭。

月蕪寂卻是無聲地苦笑,薄唇微啓,“我說過的,無論你今後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君漣漪勾唇,終于滿意地看向逍遙子。

逍遙子幾近咬碎一口銀牙,“師弟!”随後看向君漣漪,怒道:“本真人寧死也不會臣服于你的。”

只是,這話,君漣漪已然不在意,好心情的離開了此處。

曾經,月蕪寂用了那麽多辦法想讓他屈服于他,卻都未曾成功過,如今,他卻成功讓月蕪寂屈服,他如何能不高興?

他簡直太高興了。

從牢獄裏出來,君漣漪叫來小魔,簡單地交代了一下獄中之人的發落,就離開了此處。

回到書房時,君漣漪剛好遇到了來找他的清姬。

這幾日,他雖未去過問與人族的狀況,但清姬向來是個心思細膩之人,每日都會給他寫文書,報告着與人族戰況的進展。

今日,清姬終于給他帶來了魔族大勝人族的好消息,君漣漪當即便做了一個決定,将魔宮牽至人間界去。

清姬掩唇笑得肆意,“相對于魔族,奴家也覺得人族那地界更好呢!”她緩緩放下手來,桃花眼一挑,笑道:“那麽,尊主可想好,新魔宮建于哪處了嗎?”

君漣漪亦是勾唇,眸色微深,“自然是……神劍宗了。”

魔族大敗人族,舉族同慶,即日便通了人魔兩界之道,魔主更是在第一時間就帶領一衆魔兵,占領了神劍宗。

再一次進入神劍宗,君漣漪自己也不敢相信,竟是以這等方式回來的。

神劍宗的弟子們皆成為了階下囚,個個被靈繩所縛,跪于兩側,被迫迎接他這位新主入住。

君漣漪落于神劍宗山門前,再次擡頭看那之前挂着神劍宗牌匾的地方上挂着魔宮的牌匾時,微微勾了唇角。

恰在此時,一女子突然瘋了一般從側面跑了出來。

“君漣漪,我殺了你!”她淚流滿面,眼中皆是恨意,手握匕首,怒吼着朝君漣漪沖了過來。

只是,她根本來不及近君漣漪的身,那在前方開路的小魔就手握彎刀,狠狠地朝她刺了過去。

君漣漪稍感訝異,一擡眸,瞧見那女子面容,怔了怔,立馬甩出身後觸手,卻終是晚了一步。

那彎刀刺入女子腹部,紅色,頓時蔓延開來。

女子手中匕首掉落,緩緩跪于地上,卻仍舊絲毫未懼,用憎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君漣漪,緩緩開口:“為什麽?”

小魔見君漣漪插了手,深知自己許是辦錯了事,立馬伏跪在地,磕頭謝罪。

君漣漪卻不理他,直直走到那女子身前,緩緩開口:“紅兒?”

這姑娘這十多年來變了不少,比以前更漂亮了,也越發成熟了。

紅兒含淚看他,再次問道:“為什麽?為什麽要滅我宗門?奪取人界?”

這個問題,要說起來實在是太複雜了,而且面對這樣一個女子,他也無需解釋。

抿了抿唇,君漣漪眸色變得冷冽起來,緩緩開口:“你從前予本座有恩,本座不殺你,待等會傷好,便下山去吧!”

話落,他不再多留,直接越過紅兒,入了門內。

魔醫聽言,忙擦了擦額頭汗,忙活起來。

紅兒卻是不領情,一把推開魔醫,咬牙恨道:“君漣漪,你會遭報應的。”

這樣的話,君漣漪實在聽了太多太多了。

當他走上這一步的時候,他就從未怕過報應。

地獄都入過的人,又怎會怕報應呢?

君漣漪甚至腳下動作都未停頓半分,依舊大步向前,不曾回頭。

終于,身後傳來紅兒嘶吼,“君漣漪,我恨你!”

君漣漪腳下步子微頓,立馬又聽她道:“我若知道會有今天,當年,我絕不會對你産生半分憐憫之心。”

君漣漪繼續邁開步伐,輕笑一聲,仍未回頭。

不過都是些紙片人罷了,何需真情實感呢?

神劍宗的宮殿宏偉壯觀,華麗非常。

當天晚上,君漣漪就在金曦殿舉辦了一場盛大晚宴,以慶拿下人界之功。

神劍宗的弟子們,皆淪為這座新魔宮裏的奴仆,人人都被上了束縛靈力的枷鎖,端茶倒水,無事不做。

魔族向來大膽狂妄,粗俗無禮,與彬彬有禮的修真界修士恰好相反。

許是今夜都太過開心,喝得有些高,許他們本性如此,又許是他們看修真界人修長得太過眉清目秀,心間癢癢的緣故。

在所有人都喝酒言歡,載歌載舞之時,突然有個大魔按耐不住,一把抓住了那給他倒酒的人族女修士之手,當場就要放肆。

那女修士被縛了靈力,無力反抗,被吓得尖叫一聲,驚坐滿堂。

但看過之後,卻也并未在意,甚至有魔有樣學樣,朝着身邊倒酒的修士動起手來。

有些則還有點矜持,抓着手邊修士還知向君漣漪讨個恩。

君漣漪一一看在眼中,唇角依舊挂着笑意,但眸中之色卻是越來越冷。

這種情況,其實清姬已經和他講過的。

魔界之主并不好當,他不同于人族,有道德廉恥之心,亦不像人族,萬事和你講道理,他們行事,向來只圖快活肆意,随心所欲,你若想鎮得住他們,必須恩嚴并施。

因此,君漣漪最終還是收了眸中冷意,緩緩起了身,“既然你們有如此好興致,不如嘗嘗本座為你們精心準備的……絕佳大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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