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我的

甚至不用君漣漪多做任何動作, 旁邊的小魔就機靈地往外跑了去。

片刻功夫不到,一群年輕修士便被推了進來。

他們雖穿着不同門派的弟子服,但好在都個個俊美, 身材高挑,一看就是出自名門的杞梓之才。

他們每人都被上了手铐腳铐, 面露驚疑,猶如受驚卻又無力反抗的白兔一般,看着殿中衆魔。

殿中衆魔亦是在看着他們,如豺狼看到肉一般, 垂涎三尺。

那之前還緊抓着女修士不放的大魔, 在看到這些人時, 險些沒控制住自己的哈喇子, 一雙血瞳死盯着這些人,已是再顧不上其他。

那女修士見狀,忙抽泣着抽回自己的手, 逃離而去。

一般能在第一批上戰場的修士, 定然都是些實力不凡者, 衆魔會有這等反應,倒也在君漣漪的意料之中。

這群人,正是他之前所擒中, 那群選擇歸順于他的人。

君漣漪其實是個很傳統的人, 無論是用人還是和人打交道, 他都不喜歡那種一點骨氣都沒有的人。

而這些人, 那天晚上不過被他那麽一吓, 竟全暴露了原型。

忍不住輕嘲一聲, 君漣漪緩緩啓唇, “全部都是上好爐鼎, 供爾等盡情享用。”

幾乎是在他話落的一瞬間,就有魔迫不及待的,從人群中拉出一人,不顧在座的他人,當場就上了手。

那人被吓得不輕,奮力抵抗着,一邊掙紮一邊求饒,“尊主饒了我吧!只要尊主肯饒了我,我什麽都願意做,什麽都願意……”

君漣漪早就聽言魔族重欲且豪放,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竟是如此豪放,竟也不顧及旁人,如此猴急。

那被大魔壓在身下的人許是見求君漣漪,君漣漪也無動于衷,面色立馬變得猙獰起來,求饒聲也變成了種種咒罵,粗俗之語,簡直不堪入耳。

君漣漪面色不變,眼睫微擡,甚至還未發一語,那大魔便示了意,‘啪’的一巴掌甩上那人的臉,惡狠狠道:“臭雜種,我們尊主也是你能罵的,看老子今天不把你采撷幹了,老子誓不為魔!”

話剛落,一聲凄涼慘叫就自大殿中平地驚起。

有一魔帶頭,其他魔亦是大膽起來,紛紛拉起那些爐鼎,狂歡起來。

一時間殿內一片淫/亂。

君漣漪淡淡收回眼,不去看那不堪入目的一幕,端起身前酒水,細細的摩擦着杯沿,就好似看不見殿內的一切一般。

他旁邊侍奉着的小魔受殿內其他魔的影響,亦是蠢蠢欲動起來,看着殿內不住的吞咽着口水。

君漣漪覺察,輕笑一聲,道:“你若饞了,也可加入其中。”

那小魔一聽,眼中精光一閃,但立即還是克制下了心中欲/念,恭敬道:“尊主可有心儀爐鼎人選?不如讓奴為您引來,與之同樂?”

君漣漪對爐鼎什麽的不感興趣,但聽他這話,卻突然讓他想起了那被關押在牢獄中的月蕪寂。

月蕪寂不是不喜歡他嗎?那讓他同這些爐鼎一樣,屈于他之下,對他又何嘗不是種侮/辱?

唇角惡意的勾起,君漣漪輕點了點頭,“好。”

那小魔自打君漣漪入主魔宮後就一直侍奉在他左右,自是知道月蕪寂的存在的。

他也不問君漣漪看上了誰,徑直就出了大殿,去叫人把月蕪寂帶了上來。

君漣漪默默看着他,一手撐着下巴,一手在案面上輕輕的敲擊着,視殿內淫/穢畫面如無物一般,只看着殿外。

此時正是傍晚,那漫天的火燒雲如十裏紅妝一般,鋪滿了整個天際,美不勝收。

可當那人出現在他眼前時,那滿天的火燒紅雲,亦是瞬間變得黯然失色。

就連他自己,也不禁心間一動,一時沒回過神來。

此時的月蕪寂,一身紅衣似火,膚白如脂,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眼尾微微泛着紅,眼中春波浮動,那眉間一點朱砂,像是雪中綻放的紅梅一般,清冷,孤寒。

君漣漪不得不承認,月蕪寂是極好看的,好看到只需看到他那張臉,他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之怦然心動。

他亦是極矜貴的,矜貴到哪怕給他上一層豔麗濃妝,亦是遮蓋不住他那刻入骨子裏的清高與貴氣。

書裏書外,他都是第一次見月蕪寂穿紅裝。

不等君漣漪反應,立馬就有別的魔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不待月蕪寂入殿,便來到了殿中央讨恩。

“尊主,如此絕色佳人,屬下也想嘗嘗其中滋味,屬下還想向尊主讨個賞,不知尊主可否應允?”

那說話的魔眼中皆是貪婪垂涎之色,不知怎的,竟看得君漣漪心間莫名浮現出一絲燥意來。

不過,看月蕪寂緩步而來,他反壓下了這股燥意,輕勾了唇角,朝月蕪寂挑了挑眉。

月蕪寂雖失了修為,但神力猶在,隔得老遠,他就已然将那大魔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入了耳中。

此刻面對君漣漪那似毫不在意的眼神,他的心在不住的收緊,幾近不敢置信,緩緩握緊了手中拳頭。

“漣漪……”他緩緩開口,自己都聽到了自己微微發顫的聲音。

君漣漪面色不變,并未理睬他的叫喚,緩緩背過身去,阖上了雙目。

“爾等都是此刻戰役的功臣,區區小恩,又怎有不允的道理……”

瞳孔猛地一縮,月蕪寂欲靠近他的步子倏然頓住,突然之間只覺心髒好似被萬箭射中一般,痛得他呼吸不得,耳中也一陣耳鳴,再聽不進去殿內任何人的任何話。

他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漸漸咬緊了後槽牙,拳頭攥得越發緊了,指甲陷入皮肉也不自知,終是慘淡一笑,“漣漪……”

那魔聞言,眼前立馬一亮,雙膝點地,磕頭謝道:“謝尊主恩典!”

話落,他猴急朝月蕪寂撲去,驚得君漣漪身邊侍候的小魔一頭冷汗。

然——

那魔才剛朝月蕪寂伸出手,還未來得及碰上月蕪寂的衣角,一條黑色觸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朝他襲來。

魔心中一驚,想要收手時已然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觸手纏上他的手,随即,一陣劇痛來襲。

只聽得“啊”地一聲,驚得殿內所有人魔,心頭都為之一顫。

君漣漪緩緩轉過身來,唇角再無半絲笑意,眸中寒意如化實質一般,直刺在座的每一個魔。

“但,尊卑有別。”君漣漪一伸手,手中便幻化出一條鎖鏈來,而鎖鏈的另一邊,正縛在月蕪寂的手上。

他狠狠一扯鎖鏈,月蕪寂被扯得踉跄一下,險些跌倒在地。

“本座的東西,不是爾等可以肖想的。”說話間,他的眸色又冷了幾分,一一掃視着在座的所有魔,直把殿內之人都盯得莫名發打了個寒顫。

衆魔們面面相觑一番,終是單膝點地,直呼尊主千秋萬代。

唯有那被斷了臂的小魔還在地上打滾,痛苦呻/吟聲與之十分的格格不入。

君漣漪終于又揚了唇,淡淡道:“今日乃慶功之宴,莫要因旁事掃了興致,爾等繼續吧!”

魔們神經都比較大條,這心中懼意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出片刻功夫,他們便又沉迷其中,再無暇去顧及其他。

君漣漪看着他們,目光游離,終是落到了月蕪寂身上。

月蕪寂亦是在看他。

月蕪寂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何心鏡,悲傷,痛苦,喜悅,落寞,心傷交雜在一起,五味雜全。

但,當少年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時,倏然間,這複雜情緒好似突然消失不見一般,他的滿心滿眼,就只剩這眼前少年一個了。

他見少年朝他勾了勾手,情不自禁的,就朝他走了過去。

月蕪寂站在君漣漪面前,哪怕隔了十多年之久,君漣漪卻還是敏銳的發現,自己仍沒他高。

微不可察地皺皺眉,他拉了拉手中鐵鏈,大力的程度即使是月蕪寂,也難免踉跄。

不過他穩住了身形,只是蹲身準備站起時,卻被君漣漪伸手壓住了肩。

君漣漪似有些醉了,眸光中有別樣的東西在閃動着,不笑也不怒,月蕪寂看不出悲喜來。

他不讓起,月蕪寂幹脆就不起了,就着蹲着的姿勢擡頭看他,卻被對方擡起的手倏然鉗住了下巴。

君漣漪挑眉,“月蕪寂,你是本座的爐鼎。”

月蕪寂一愣,随即苦笑道:“是,我是你的爐鼎。”

君漣漪很是滿意他這一句話,接着又道:“只是本座的爐鼎,哪怕本座這輩子都不享用你,你也只能是本座的爐鼎。”

月蕪寂一時竟聽不明白,他這話是何意,但聽着殿內各異的淫/糜之聲,他沉了眸子,依舊重複了一句,“我只是你的爐鼎。”

君漣漪終于滿意了下來,別開他的頭,笑看向殿內春風,再不發一言,轉身而去。

而他手中,還握着那根拴着月蕪寂的鎖鏈。

月蕪寂一時不知該喜還是悲,眸光微閃,終是暗嘆一聲,跟上了君漣漪的步伐。

小魔跟在二人身後,心中卻是激動非常。

月蕪寂的存在,他在君漣漪第一次給容玉取鱗的時候就知道了,當時他驚為天人,以為他只是尊主座下的階下囚而已,曾還一度肖想過。

但後來他知道這人是君漣漪的爐鼎後,就再也不敢肖想他了。

不過,令他奇怪的是,跟在他們家尊主身邊這麽久,他卻是一次都未見自家尊主享用過他,他連聽牆角的機會都沒有。

好在,今晚終于是……

小魔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亂轉着,勾唇一笑,疾步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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