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086:太過兒女情長的人,(14)

世界的星光璀璨,心底湧上最痛的掙紮。

想愛而不能,井噴的情感,瘋狂的在胸腔中咆哮,只要她堅守的那道防線稍稍松一點,它們便會呼嘯而出。

可是,她終究不能邁出這一步。

聶岑恨極了她的消沉,他扳過她的臉,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狂怒的低吼,”你還是我認識的白央嗎?那個大氣勇敢的白央哪兒去了?當年你對我的抛棄,到底是逼不得已還是移情別戀?”

白央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承受不住的猛然推開他,解掉安全帶跳下車,拔腿狂奔!

“白央!”

聶岑追下車,朝着她的背影忿恨的喊道,“逃避能解決問題嗎?你不坦誠,就再也不要來找我!”

迎着夜風,白央滿面淚流,她不敢回頭,只有拼命的朝前跑……

聶岑一腳踹在車子輪胎上,額頭青筋突起,滿腔盛怒,他拿出手機,一通電話撥出,“趙總,您好。有件事,我想麻煩趙總幫忙。”

……

六年的時間,每個人的命運,都發生了不同的改變。

加拿大華裔籍第一賽車手Arno的獨家專訪由江都時報刊登後的第三天,白央正在辦公室彙總工作時,一份報紙扔在了她面前,羅小晶一身歐美大牌,牛逼哄哄的空降而至。

作為上海本地人,且家庭經濟中上的羅小晶,畢業後進入一家旅游集團,混得如魚得水,她油走于上流社會,身邊男朋友不斷,貪玩兒不定性,後來又入股旅行社,做了投資人,更加風生水起。

此刻,她鼻梁上架着太陽鏡,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審視白央,“說吧,怎麽回事兒?”

“你不是去歐洲掃貨了麽?”白央打個哈欠,懶洋洋的反問道。

羅小晶伸手敲擊報紙,細尖的指甲鑲滿了漂亮的鑽,食指和無名指也戴着昂貴的鑽戒,精致閃亮的讓人移不開眼,她冷哼道,“我剛下飛機。大白,難道你不想說說這個Arno的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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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好說的,說了也沒用,不是?”白央苦笑一聲,繼續手裏的工作。

羅小晶一向急脾氣,“怎麽沒用?我在機場專門買了你家的報紙,想看看有什麽新聞呢,結果看到了這麽大的新聞!Arno是誰我不知道,但配圖照片裏的人,他是聶岑,我不會認錯的!大白,我不信你能放得下!我想知道,你們倆人現在是什麽情況?”

“你別瞎嚷嚷,讓人聽見了怎麽弄?”白央皺眉,揮手趕人,“我還要工作呢,你先回去休息,晚點兒再說。”

“你還有心情工作?”羅小晶氣得要命,她一把拉起白央,“走,我們去喝咖啡,我帶了一堆禮物給你呢。”

白央受不了這姑娘的毛躁,這麽多年了,還是老樣子不變,只要遇到她的事兒,羅小晶比她還上心,總是說風就是雨。

“等等,至少讓我關了電腦!”白央拗不過,無奈的道。

羅小晶這才松手,但嘴上仍然催個不停,“快點兒,我有一肚子話要跟你說,不止是聶岑的,還有其他人。”

白央微詫,“誰啊?”

“一會兒說。”

“哦。”

兩人出了報社大樓,羅小晶的瑪莎拉蒂很耀眼的停在外面,她一向高調張揚,每次來找白央都不避諱,所以全報社的人,都知道白央有個土豪閨蜜。

上了車,果然後座堆滿了大大小小的購物袋,白央咂咂嘴,感慨不已,“晶晶,你的錢不是茅坑裏撿來的吧?這麽大手筆,你不怕破産啊?”

☆、021: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現(1)

羅小晶斜眼翹嘴的哼唧,“要是破産了,我就去投奔你,反正你也是單身狗,一個人睡寂寞又冷清……”

“嘁,滾犢子,我才不要你,我的小屋容不下你這尊大神!”白央沒好氣的打斷她,滿滿的嫌棄。

羅小晶一邊發動車子,一邊不悅的數落白央,“你租的那破屋還沒到期嗎?你能不能對自己好點兒,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不要。”白央無需多考慮,直接拒絕。

“為什麽不要?反正你也是跟別人合租的,那麽跟我住不是一樣麽?我家空着好幾個卧室,你忍心讓它們孤零零的?”

“晶晶,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真的不想再拖累你了,重回上海的這幾年,我已經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到現在還欠你不少錢呢,我怎麽能再占你便宜?”

“我樂意啊,我就樂意讓你占我便宜,怎麽着?”

“晶晶……”

“大白,你再考慮一下嘛,還有啊,我身邊有不少成功人士,我介紹幾個好男人給你認識怎麽樣?你總單着一個人也不是事兒,大齡剩女不好玩兒的。”

白央聽得頭疼,關于換房子和找對象這兩件事,羅小晶沒少跟她念叨,幾乎見一次面羅嗦一次,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羅小晶開車挺穩的,倒是和她沖動的性格相反,眼見白央裝死不吭聲,她煩躁的說,“你就是放不下聶岑學弟,對吧?可他對你還有意思麽?你家報社這次采訪他,記者署名不是你,但我可以肯定和你脫不了關系!”

“晶晶,別說了,我心煩。”白央靠在椅背上,秀眉緊緊的擰在一起。

“你總不能被聶岑拖着一輩子不嫁人吧?你要麽和他再續前緣,要麽另尋出路,這麽磨人的日子,我都受不了了!”

“晶晶,你不懂,我們之間的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麽簡單!”

“是,我不懂,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你大三暑假發生了什麽事!該念大四了,你失蹤了,聶岑出國了,我和葉錦、田甄跑去學生處詢問,得到的回答是你提前進入了社會實習,可你卻沒有給我們任何交待,并且徹底失去了聯系!大白,你一走就是三年空白,連一句解釋都沒有,你知道我多難過嗎?”

羅小晶說到這兒,嗓音微微哽咽,大學幾年,她和白央的感情最深,新學年伊始,得知白央不再返校念書時,她失落的哭了好多次,直到畢業一年後,她在上海參加一個時裝活動時,無意間與變身記者的白央重逢,方才恢複了聯絡。

一只手伸了過來,羅小晶扭頭,白央與她十指交握,眼睑微紅,“晶晶,對不起。隐瞞了你許多事,實在是無可奈何,我有苦衷,而且沒法說,希望你能理解。”

“大白,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只是替你着急,希望你能過得好。”羅小晶點點頭,長長的喟嘆一聲。

曾經轟動京江大學的超級姐弟戀,結局竟成謎,一人失蹤,一人出國,同一時間從上海蒸發,再也沒有了他們的消息。

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意外,他們的故事從轟轟烈烈到落地無聲,又經過了怎樣的滄桑,一段被譽為傳奇的校園愛情,終究沉寂于歲月縫花,至今衆說紛纭,版本不一。

瑪莎拉蒂停在大廈的地下停車庫,羅小晶拉住白央,“先別急着下車,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麽禮物。”

白央皺眉,“晶晶,我用不着的,你自己留着吧。”

“專門按照你的尺寸買的,我這身高能穿得下麽?衣服、鞋、包包、還有香水和化妝品,這些全部是你的!如果你不要,我就扔了!”羅小晶摘下太陽鏡,表情兇巴巴的,“就當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行麽?”

“這個借口你已經用過了。”白央忍俊不禁,同時又特別無奈。

羅小晶嘴角一抽,“算明年的!”

“……”

“就這樣決定了,在你沒有找到男人之前,我先*你,以後啊,等你發達了,我就可以抱你大腿了!”

盛情難卻,白央只好收下,她擁抱羅小晶,誠摯的道謝,“晶晶,這輩子認識你真好,謝謝。”

羅小晶喜笑顏開,“嘻嘻,我更開心,你是我女神啊,一直都是。”

心岸咖啡廳在大廈的十樓B座,兩人牽手上樓,點了兩杯咖啡,幾盤小吃,躲在安靜的角落,惬意的閑聊雜事。

當年他們聯誼宿舍的八個人,陸續畢業各奔東西,時隔六年,每個人的境遇都不盡相同。

葉錦畢業前夕,葉媽媽以死相逼,迫使葉錦與許經年分手,嫁給了夏安澤。田甄畢業後沒能如願留在上海,回到老家的她,力求成為人上人,竟不惜做了有錢人*的*。袁穆也留在了上海,進入一家制藥廠工作,抛卻愛情,他與白央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他也是唯一知曉白央當年病危真相的人。而周延性格內向,一心只讀聖賢書,缺乏社交能力,步入社會後,事業平平,找對象屢屢受挫,不太如意。許經年在痛失葉錦後,孑然回京,打拼數年,事業風光。

為了隐瞞病情,白央與曾經的摯友都斷了聯系,這些消息還是後來重遇羅小晶後,從她嘴裏斷斷續續聽到的。

千帆過盡,物事人非。

青春是一盤散沙,零星的力量,不足以支撐他們走下去,愛情散了,夢想碎了,現實的考驗,沒有一個人通過。

曾以為幸福一步之遙,回首卻是結局荒涼。

羅小晶趴在桌上,感慨惆悵,“大白,你說,為什麽不能心想事成呢?我們這麽多人裏面,哪怕只有一個人的夢想可以成真,青春也不算太殘酷,是不是?”

“有啊,夏安澤不是如願娶到葉錦了麽?還有你,現在混的這麽好,自由生活,繼續向往你所喜歡的一切,不是也挺好?”白央攥着咖啡杯,語氣聽起來輕松,心情卻是惘然。

羅小晶擺擺手,自嘲的口吻,“我好什麽呀?你看我哪兒好了?有錢不代表什麽,我心裏的空虛,你們誰也不知道……”

白央沉默,她扭頭望着窗外雲卷雲舒,想起那晚聶岑嘶吼的話語,心髒顫動的厲害。

“大白,你知道麽?我心疼葉錦,但我更心疼許經年,當時你不在,你沒看見許經年找到我們宿舍時,他那副絕望的表情,整個人都空了,就像是天塌了似的,他哀求我們告訴他葉錦老家的地址,他想要去阻止葉錦嫁人,可是,我們誰也不知道……後來,葉錦結婚的那一天,我們接到了夏安澤的電話,他說葉錦被葉媽媽軟禁,無法跟我們聯絡,也無法送請柬給我們,他說,他會對葉錦很好,希望許經年接受現實不要鑽牛角尖……”羅小晶嘟囔到這兒,突然坐起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火攻心的道,“夏安澤王八蛋!他為什麽要拆散別人,葉錦愛的人根本不是他,他自私又無恥!”

“晶晶,事情都過去幾年了,你別這樣,我們都是局外人,究其內裏……”

“大白你不懂,我真的很心痛。葉錦洞房花燭的時候,許經年在黃浦江邊站了整整一晚,我怕他會跳下去,吓得一眼都不敢阖,天亮以後,他跟我說,從今以後,他失去了一種能力,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有……”

“什麽能力?”

“愛的能力。”

“……”

白央一陣恍惚,多年前,她也對聶岑說過,如果失去他,她就再也沒有了愛的能力,果然,這些年她總是一個人,哪怕身邊有遇到喜歡她的男人,她卻心如止水,再也泛不起漣漪。

那麽,聶岑呢?

分手後,他是否又喜歡過別人?如今還是單身麽?

白央不敢猜想,她給不了他答案,那麽他是否單身,又與她何幹?

羅小晶忽然哽咽了嗓音,她埋頭藏起來,肩膀抽搐,“可是我又很感謝夏安澤,他娶了葉錦,我就有機會了,但我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走進許經年心裏……”

“你喜歡許經年?”白央一震,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什麽時候的事?”

沒有人知道,外表放浪形骸的羅小晶,內心深處竟藏着一個許經年。

只是,落花有意,單戀不成雙。

許久後,羅小晶才緩過來,她苦笑一聲,又恢複了平日沒心沒肺的模樣。

離開時,碰到一個熟人,對方熱絡的打招呼,“小羅,最近在哪兒忙呢?我上次的酒會你都沒來啊。”

“趙總,我剛從歐洲回來,上回對不住啊,實在擠不出時間,嘿嘿,改天我請趙總吃飯。”羅小晶含笑道,游刃有餘的應對。

白央原本正在低頭翻找包包裏的濕巾,她想擦拭出汗的手心,聞聽到略覺耳熟的嗓音,她便擡頭看了眼,誰知對方也恰巧望過來,且道,“小羅,這位是……”四目相視,趙總一瞬驚詫,“Arno的學姐?”

☆、022: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現(2)

白央着實沒想到,竟會巧遇趙總,那晚她攪了趙總的局,逼得聶岑答應了她的采訪,當時她是作服務員打扮,如今換了行頭,趙總遽然還能一眼認出她,真不知是福是禍!

“咦?你們認識啊?”羅小晶愕然,但思維反應迅速的她,立刻抓住了重點,“Arno?聶岑?”

“小羅,你也知道Arno啊,這位記者小姐上次鬧了我的場子,讓我印象深刻的,而且她是Arno的學姐,所以我更加記得清楚。”趙總也頗感意外,探究的目光落在白央臉上,帶着幾分意味深長,“白小姐,我沒認錯人吧?”

“咳,是我,給趙總添麻煩了呢。”白央讪笑,直覺告訴她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她一扯羅小晶,小聲說,“咱們先走吧。”

羅小晶不明就裏,滿目狐疑,“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白小姐,你別急着走啊,湊巧大家都認識,能遇到一起就是緣份,不如一塊兒坐坐?對了,我打電話請Arno過來……”

“不要!”

白央脫口打斷趙總的盛情邀約,着急忙慌的道,“不要找聶岑,我……我真的有急事,抱歉趙總,失陪了!”

她說完,便步履匆匆的逃難似的沖出了咖啡廳。

羅小晶只得揮別趙總,踩着高跟鞋“噠噠”的追人,她憋了一肚子的火,白央倒是撒丫子似的跑得歡,壓根兒忘了後面還有她的同伴!

而趙總在原地楞了片刻神兒,才記起通知一個人,“Arno,我見着你學姐了,不過這次膽小的很,可不像有你在的那回膽兒肥,估摸着沒人撐腰了吧,呵呵。”

“學姐?”

電話那端,傳來聶岑訝然的聲音,“趙總指的是白央麽?”

“對啊,你前兩天讓我幫你查的可疑號碼不就是跟白央有關麽?對了,我感覺這姑娘有些不對勁兒,我剛一提你,她竟吓得花容失色,掉頭便跑!Arno,看起來你們關系非同尋常啊!”

“趙總,我……嗯,學姐她……我們之間的事兒不太好說。”聶岑眉頭蹙得深,遲疑一瞬,道:“您在哪裏見到了白央?她一個人麽?”

“咖啡廳。說來也巧,白央的朋友正好我認識,所以才無意撞見了你這個特別的學姐。”趙總玩笑的口吻,語氣熟撚,因為欣賞聶岑的車技,盡管聶岑性格沉悶,他卻對聶岑一見如故,絲毫不覺有距離感。

聶岑一怔,“哪個朋友?男的還是女的?”

“女朋友,叫羅小晶,上海欣鑫旅業的股東。”

“羅小晶?”

聶岑又是一驚,遂語速飛快道,“趙總,您手裏有羅小晶的聯系電話麽?”

“當然有啊,怎麽你……”

“羅小晶我認識,我找她有點事情。”

“啧,今天真是巧到一處去了。”趙總一邊感慨,一邊從手機通訊錄中調出羅小晶的號碼發給聶岑。

不過也是,聽羅小晶的話音,與聶岑确實相識。

……

白央乘電梯到地下停車庫,她找到羅小晶的瑪莎拉蒂,整個人趴在車頭,感覺渾身像散了架,支離破碎。

她不是不想見聶岑,是不敢。

撒一個謊,往往需要用一百個謊去圓。

無法掙脫的枷鎖,令她飽受煎熬,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麽再次斷絕往來,只當聶岑的回歸是一場夢,她繼續她無根漂泊的歲月;要麽她不計任何後果的坦白真相,重新奪回聶岑。

選哪一條路?白央猶豫不決。

明明愛入膏肓,舍不得放不下,卻偏偏……

正在這時,有來電呼入,截斷了白央淩亂的思緒。

已經删掉了存儲名字,但接進來的號碼,一樣的眼熟,并且記憶深刻到可以瞬間飙升心跳頻率。

白央左手用力的掐腰,清晰的刺痛感,讓她可以保持冷靜以免當場摔了手機。

“舒阿姨,您好。”

“白央,聶岑現在你身邊麽?”

剛一接通,舒夏的質問,便撲面而來,白央慶幸剛剛拒絕了趙總的提議,否則……她咽了咽唾沫,強作鎮定,“阿姨,您說什麽?聶岑?他怎麽可能在我身邊……”

“你還想瞞我?聶岑回上海了,而且你們報社還做了他的專訪,對不對?”舒夏嚴厲的斥責,冷冰冰的話語夾雜着怒火,“白央,你給我解釋清楚,你是不是又在纏着我兒子?”

白央一驚,心跳到了嗓子眼兒,“沒,沒有,阿姨你相信我,我沒有和聶岑在一起,做專訪是工作需要,不是我個人的意思。”

“呵,這麽蒼白無力的解釋,你自己信麽?白央,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不僅和聶岑見面了,他還知道了我這個上海的號碼,并且給我打電話了!”

“……”

“白央,我們一紙合約,我希望你不要毀約,否則後果是你承擔不起的!”

“阿姨,我……我懂。對不起,我會信守承諾,不,不再見他。”

“你的表現已經讓我失望了,我會讓小岑盡快返回加拿大,你最好不要再破壞他平靜的生活,給他和他的女朋友帶來困擾。”

“女朋友?”白央陡然瞠目,大腦在這一剎變為空白。

舒夏冷嗤,“你以為小岑還是單身一人麽?你以為他會留戀你多久?年少無知的日子總會過去,幼稚的少年總會成長,即便心有執念,那也只是不甘心而已,就像自己啃了一半的饅頭突然被別人啃了,心裏自然會不舒服,但久而久之,他又嘗到了更好吃的餅,那麽當初的饅頭對他來說,頂多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有味。要麽,連雞肋都算不上,咬一口就惡心的吐了,然後僅有的不甘心,也會全部消失。聶岑不是聖人,男人具有的劣根性,他也不例外。”

這一番說教,像是冬日刺骨的冰水,從頭澆到腳,凍得白央呼吸停窒……

舒夏挂機時,不甚放心的又反複威脅了幾句,白央渾渾噩噩的問出一句,“聶岑打電話給您,他知道您是誰了麽?”

“不知道,我不可能讓他知道的,只要不是從你嘴巴裏出去,那麽他一輩子也不會知曉這些事情。”舒夏說道。

白央拿下了手機,她軟綿無力的身體緩緩滑落,癱坐在了地上。

“大白!”

羅小晶遲了一會兒下電梯,待她找過來,吓得臉色大變,連忙扶住白央肩膀,焦急忙慌的道,“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叫救護車?”

“晶晶,我想回家。”白央喃喃低語,發紅的雙眼,蘊含着拼命隐忍的淚水。

羅小晶先是一怔,而後心疼的抱緊她,“好,我陪你回家。”

……

幾近黃昏,寧靜的小屋,被橘色的霞光鋪染,溫馨又孤冷。

白央睡的很沉,自從回家後,她便一直睡着,哪怕不多會兒,外面廚房裏便傳來鄰居做飯鍋碗瓢盆的聲音,她也不曾醒來。

羅小晶也困,時差沒倒過來的她,幾度困的眼皮上下打架,想躺一會兒,但是白央的單人*太小了,根本擠不下兩個人,所以她只能坐在*邊,趴在桌子上小憩。

胳膊壓麻了,羅小晶坐起來重重的打哈欠,門外的響動,吵得她頭疼,想看下時間是不是到點兒吃飯了,挎包裏的手機卻忽然響鈴,她翻出來看了眼,是個陌生的號碼,她随手接通,懶洋洋的問,“誰呀?”

“羅學姐,我是聶岑。”

“誰?”

電話那端清澈的男音,帶着久違的熟悉的味道,驚得羅小晶一蹦三尺高,語無倫次,“你,你說你是誰?聶……”

熟知羅小晶咋呼的性格,聶岑忙道,“羅學姐,你和白央在一起麽?別讓她聽見。”

羅小晶趕緊收聲,她小心的看向*上的白央,幸好沒有吵醒,但為免白央突然醒來,她悄悄移動到門口,用手擋着嘴巴,滿懷震驚的回應,“噢,在,在一起,那個你……你怎麽知道……”

“趙總告訴我的。”聶岑低聲道,“你們現在哪裏?”

“在她家裏。”羅小晶皺眉,猜測着問,“你避開她找我,有事?”

聶岑默了一瞬,“白央現在……她在做什麽?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請你晚餐。”

“她在睡覺啊,睡了兩三個小時了,還在睡呢。”羅小晶看了下手腕上的表,遲疑着說,“你是請我一個人,還是大白也一起去啊?”

“只請你。”

“呃,那我現在不方便,大白心情不好,我得陪着她,待會兒她醒了,還要帶她去外面吃飯呢。”

那端停頓了片刻,羅小晶撅了幾下嘴,心想無事獻殷勤,肯定沒好事!

“羅學姐,那我們明天見面吧,白央……嗯,拜托你照顧了。”聶岑很緩慢的說道,他沉悶的語氣裏夾雜着複雜的情緒,“不要告訴她我找過你。謝謝。”

☆、023: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現(3)

中午十二點,上海最名貴的西餐廳。

羅小晶姍姍來遲,穿着松垮的韓版休閑褲,深V襯衫,耳朵裏塞着耳邁,挎包朝後甩在肩背,走起路來左搖右晃,像個二痞子似的,完全與這餐廳的格調不搭。

服務員敲開包廂的門,羅小晶倚在門框,懶洋洋的斜睨着裏面正襟危坐的男人,六年不見,若不是早知道這人是誰,以他成熟的氣質,精幹的面貌,完全不同于年少時的青澀,她會以為走錯了門兒。

不過,不可否認,經過時間的洗禮蛻變,原本便出衆拔萃的聶岑,如今是越發矚目,英俊耀眼,惹人怦然心動。

若不是她心系許經年,恐怕也會被聶岑超然的男性魅力所折服。

聶岑則在羅小晶大剌剌的目光打量過來時,緩緩起身,他沉靜平和的眸子,不再如學生時代滿目淡漠,不問世事,而是多了一種東西,令人感覺到莫名地壓力。

但羅小晶久混社會,心理素質過硬,她美眸一轉,嬌笑出聲,“哎喲,我都認不出來了呢,果然是越混越出息,搖身一變成大明星了呢!”

随着這番半諷半誇的話語,她痞痞的走進來,毫無禮貌的伸手一搭聶岑的肩膀,近距離的笑得浮誇,“聶學弟,難得你還記得我,真是讓我受*若驚啊!”

聶岑鎮定若常,唇角微微揚起寡淡的笑,“學姐,別來無恙。”

“呵呵,我當然無恙了,雖說咱人窮志也短,抱不上你這海歸的大腿,但這些年來也過得自由自在。要不是你昨天找到我,我早忘了當初那個薄情負心一走了之不告而別的聶岑學弟了!”羅小晶冷笑一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動作粗魯,冷嘲熱諷。

聞言,聶岑不動聲色的蹙眉,他坐回原位,按鈴呼叫服務員點餐。

為了安撫羅小晶積攢了六年的火氣,他遷就溫潤的笑說,“學姐,當年是我處事不夠妥當,對不起。今天特地請學姐用餐,還請學姐原諒我。”

羅小晶似笑非笑,“嘁,請一餐飯就打發了啊?也行,反正我小人物還沒來過這種高級的地方,有便宜怎能不占呢?嗯,不僅我占,還要打包二十份讓我的同事也沾沾光!哦還有,再打包一份超級豪華套餐,我家大白喜歡吃。”

從一堆廢話中,檢索到熟悉的名字,聶岑眸子暗沉幾分,掌心猶如紮進了刺,癢的不由收攏五指,他喉結滾動,低聲道,“學姐高興便好。”

于是,羅小晶果真不客氣的大刀闊斧的點了二十份西餐,請餐廳外賣送到她的公司,至于白央的那一份,她翹着嘴角讨教聶岑,“學弟,大白工作忙,估計這會兒人不在報社,外出采訪了,你說,怎麽給她送大餐啊?”

“中午趕不及了,下午吧,指定時間請外賣員送過去。”聶岑沉默一瞬,說道。

羅小晶拉長了語調,“噢,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可以順路送給大白呢。”

聶岑沒有接話,神色漠然,唇角微勾起自嘲的弧度。

羅小晶聳聳肩,扭頭對服務員笑言道,“豪華套餐不用外賣了,直接給我來一份。”

“好的。”服務員在點餐機裏輸入後,有禮的詢問聶岑,“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什麽?”

“意大利牛排,羅宋湯。”

“好的,二位請稍等!”

服務員走後,包廂裏的火藥味兒漸漸淡了下來。

羅小晶試探無果,懶得再說什麽,與其主動出擊,不如靜觀其變。

“學姐,我想知道白央這六年的經歷,你是和她走的最近的人,請你告訴我,可以麽?”聶岑靜坐片刻,緩緩開口,進入正題。

聞言,羅小晶一楞,“你打聽大白幹嘛?你甩了她遠走高飛,現在混成了人上人,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局麽?”

“我甩了白央?”聶岑驚詫,“為什麽這樣說?是白央告訴你的麽?”

羅小晶狠狠的白眼兒他,“你少裝!大白是那種嘴碎的人麽?就算你渣成爛玻璃,大白也不會舍得向外說你半句不好!”

聶岑好看的眉一分分擰出褶痕,他若有所思的盯着羅小晶,默了片刻,徐徐開口,“學姐,聽你的意思,白央對我舍不得?只是一開始,還是……現在也舍不得?”

“哼,她也就是腦殘,才會念念不忘。”羅小晶恨鐵不成鋼似的咬牙,“我明天非得帶她去相親!總不能因為一棵歪脖子破樹,而放棄了綠野仙蹤的整座森林!”

“相親?”聶岑的某根神經被猛地戳中,他陡然僵直了身體,連思維都跟着遲鈍,“你……說什麽?白央相親?”

羅小晶直腸子,依然沒發現端倪,積壓已久的怒火,令她發出炮珠般的攻擊,“怎麽?你還指望她為你再耽誤六年青春啊?聶岑你不要太可恥,做人要厚道!”

“不對!”

聶岑心髒揪緊,他目不轉睛的望着羅小晶,一字一句,神色極為嚴肅,“學姐,你确定白央需要相親麽?”

“憑什麽不?難道她要單身一輩子?”

“單身?”

聶岑脫口而出,這一次他反應的速度特別迅猛,連語氣都變了調,“白央沒有結婚?”

見狀,羅小晶倒是有些懵了,她茫然的眨着眼睫毛,喃喃道,“結婚?大白什麽時候結婚的?我怎麽不知道?”

“學姐,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請你告訴我!”聶岑極力隐忍着激動,氣息卻不由控制的急促。

羅小晶徹底暈了,“聶岑,你究竟什麽意思啊?你這樣子都把我給搞糊塗了!”

“學姐,當年不是我甩了白央,是白央不要我了,她提出分手,我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因為她說,她結婚了,在我們還是戀人的前提下,她竟已經嫁給了別人!所以,我只能被動接受!”聶岑沉聲道。

“咳咳咳……”

羅小晶被嗆得一陣猛咳,她滿臉不可思議,“我沒聽錯吧?聶岑你不是騙我的吧?白央甩你?白央結婚?她又不是吃錯藥了,怎麽可能?她愛你愛得像傻逼似的,整天節衣少食的從牙縫裏摳錢,就為了有一天能攢下飛往加拿大的機票錢!”

“……加拿大?”

“對!她不是想找你的話,她去加拿大幹什麽?”

聶岑仰靠在椅背上,突然間感覺腦袋像要炸開般,混亂不堪,真實與謊言,究竟哪個為信?

“不行,我要去問大白!”

羅小晶按耐不住,刷的站起身,聶岑卻一把扯住她,眼中閃着狂亂,“學姐,我沒有騙你,全是白央親口所說!你能肯定,你講的一個字都沒有錯麽?”

“哎呀,我知道的情況就是這樣,我騙你有錢賺啊?”羅小晶急得很,心裏像貓爪撓似的。

“你還知道些什麽?全部告訴我!”

“好!”

……

白央臨時接到出差的任務,搭伴蔣彬啓程去了邯鄲。

飛機落地後,已是華燈初上。

手機剛開機,羅小晶的未接電話便像雪片似的湧進來,令她目不暇接,然而,白央逐條翻看的過程中,卻意外的發現夾雜着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晚上有時間嗎?我們談談。

她皺眉思考了一會兒,回複對方:請問您是哪位?我不在上海,出差工作中。很快,她便收到回信:在哪兒出差?我應該是你想見的人。

白央撓撓頭,她想見的人?沒有吧……再看對方號碼,是個上海的移動電話,她不認識啊。

“白央,快點兒。”

蔣彬已經上了出租車,卻不見白央跟上來,轉頭一看,才發現白央落後不少,白央聽到催促,顧不得再想這事兒,連忙跑步前進。

至于羅小晶,無非又是喊她去玩兒,或者發現哪兒有新開的店,想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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