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086:太過兒女情長的人,(28)

欠兒子的!”

……

聶岑剛剛走出醫院,便接到了安利的來電,聲稱查到了出租車的車牌號,警察正在聯系出租車公司核實司機姓名。

“好,我馬上過來。”

挂了電話,他駕車直奔派出所。

當出租司機深夜被請到警局時,滿臉懵懂,“為什麽請我配合調查一起失蹤案?我沒有做違法的事啊。”

“今天上午九點多鐘,在藍港灣小區門口,這位女士上了你的車,你還有沒有印象?”警察說着,從桌上拿起一張七寸照片,“你仔細看看,照片裏的人,還記得嗎?”

聶岑候在一旁,滿目疲憊與焦躁。

司機瞧了眼照片,一拍腦門,“是她啊,我當然記得。”

“她去哪兒了?”聞聽,聶岑激動的插話道。

司機吓了一跳,視線移向聶岑,不解的打量他,他只好先解釋身份,“不好意思,我姓聶,照片中的女人是我太太,她離家出走了,我很着急,請您告訴我,她在哪個地方下了車,又去了哪個方向?”

“噢,聶太太包我的車去了蘇州,她是在蘇州園林門口下車的,之後去了哪裏,我不清楚。”司機回憶着,一五一十的說道:“當時聶太太的情緒特別差,從上車開始哭,一直哭了很久,她下車時兩只眼睛都是腫的。”

聞言,聶岑心如刀絞,“她有沒有說什麽其它的話?比如她訂酒店了嗎?她去蘇州園林是游玩還是路過?她最終的目的地是哪兒?”

“沒有,聶太太全程幾乎不說話,原本她是沒有目的地的,讓我随便送她去哪裏,只要離開上海便成,南京杭州太遠,我提議蘇州,她答應了,所以最後送去了蘇州,進入蘇州地界後,我又問她具體去哪兒,她也說不知道,我看她心情不好,于是建議她去園林散散心,她下車後,我看到她靠着一棵樹站了會兒,好像沒有買票進園的意思,後來我忙着要回上海,便開車走了。”

“好的,謝謝。”

司機離開後,聶岑帶着安利即刻啓程去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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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他給葉錦打了電話,得知白央并沒有與葉錦聯系,由此看來,白央是鐵了心要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一夜,人仰馬翻。

蘇州警局接了案子,連夜調取園林周遭的道路監控,同時調查酒店賓館入住的房客名單。然而,白央在園林區域內恰巧走進了監控盲區,中斷了線索,并且查不到她的身份證入住信息。

黎明時分,奔波勞累的警察勸說聶岑先回去,“放心,警方會盡全力的,接下來會擴大排查範圍,一旦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聶先生,好嗎?如果方便的話,警方建議公開尋人啓示,通過微博、微信、報紙、電視等媒介,增加尋人的可能性和相關線索。”

“方便。”聶岑點頭,從他手機相冊裏找出辦理結婚證的合照,一天一夜不眠不休,致使他嗓音啞得厲害,“除了公布我太太的獨照以外,同時附上這張照片。另外,我懸賞尋人,只要能提供有用的線索,幫我找到太太,我願意出資20萬作為感謝。”

“20萬?”

“是,我們此刻聊天的錄音,可以留檔存證。總之,我的目的,是不惜一切代價,活要見人,并且希望我愛人毫發無損。”

蘇州公安官方發布了尋人啓示後,聶岑又做了一件事,他給江都時報的楊主編撥了一通電話。

“我想買下全國影響力排名前十的所有報紙頭版,從今天起,連續每天刊登,直到我太太歸來,請楊主編幫忙外聯,具體事宜,由我助理安利負責。刊登內容如下:七年不悔,夫妻情深。信約猶在,生死不離。愛妻白央,聶岑盼歸。”

楊主編沒有理由拒絕,白央曾是他手下的愛将,他還鼓勵過白央堅持真愛,如今又怎麽忍心看他們夫妻分離?

聶岑的手機裏,藏着很多珍貴的照片,從前的,現在的,還有他在結婚那天,用手機拍下的結婚證電子版照片,關于愛情,回憶滿滿。

聶岑按下發送鍵,兩張具有代表性的照片到達了楊主編的郵箱。

一張年少青蔥的校園合影,眼角眉梢都是初戀的甜蜜;一本賦予了法律與道德意義的結婚證,代表着成長與堅定的婚姻選擇,承載着彼此新的人生起點,亦将兩個相愛的人,牢牢的綁在一起,成為一個整體,無法剝離。

從戀人到夫妻,整整七年的時光,可他們在一起的日子實在太短暫,短到一個轉身的距離,便錯過了半個輪回。

走出警局大門,臺階下站了一排人。

葉錦、袁穆、宋言、趙禹、蔣彬,心系白央的親友,紛紛連夜趕來。

聶岑眼中的紅血絲,淩亂的頭發,頹廢的面容,空洞的眼神,組成了昏暗無光的世界。

他想打聲招呼,作為安慰,可是卻發現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仿佛又回到六年前,那個滂沱的雨夜,他生命中的太陽隕落了,從此眼中只剩灰與黑。

袁穆說:“聶岑,有些事,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實情。如果你和白央想做長久的夫妻,這就是你們無法繞過去的一個坎兒。”

“請講。”聶岑薄唇蠕動,聲帶幹澀。

袁穆走近一步,把一個U盤交給聶岑,然後娓娓道來一段塵封在記憶裏的秘密,“那年夏天,白央大三即将結束時,頻繁生病,她去上海醫院看過,但驗血結果醫生認定為支氣管炎,所以白央沒往心裏去,但病情卻在加重,發燒、流鼻血、惡心嘔吐,直到暑假,她回延安的那天,剛進家門沒多久,便再次犯病,并且接到了一通上海醫院的來電,醫生告之她,當時檢驗科的實習醫師工作疏忽弄錯了血樣,白央得到的檢驗報告是另一位女士的,而她真實的血樣化驗單結果是白細胞異常增高,且增加的白細胞并非正常細胞,不排除為惡性腫瘤的可能性,醫生請她立刻前往醫院進行全面檢查,進行确診。然後,白央在家人的陪同下,去了延安當地的三甲醫院,進行了血液檢查和骨髓穿刺等,第二天結果出來,确定她得了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這個病一般與遺傳和家族因素有關,而她的父親在車禍前,已經診斷患了白血病,只是白央不知道,卻不幸的被遺傳了,而且醫生提醒,如果配型能成功,移植手術費大約得30萬,後期的抗排異以及各種費用,完成三年治療,總費用大概在100萬左右。”

“這一筆巨額治療費,對于白央的家庭來說,又是一個滅頂的打擊,掏空白家所有積蓄,加上分別時聶岑送給白央的三萬塊錢,又借了很多,才湊夠了十萬塊前期費用,住進了延安醫院。那一周的時間裏,白央承受了很多的煎熬,如果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治療,醫生說她最多能活兩個月。她不敢告訴聶岑,但她又拿不出更多的錢救命,接到聶岑說要去延安找她的電話,她有想過向聶岑借錢,可她等來的人,卻是聶岑的母親。聶夫人說,聶岑外婆去世了,要帶聶岑回加拿大留學,要求白央與聶岑分手,不許耽誤聶岑的學業,哪怕白央将來治好病,也不可以再糾纏聶岑,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有任何結婚的可能性。只要白央同意聶夫人的條件,聶夫人願意出資100萬替白央治病,并且利用她的人脈為白央轉到北京治療,白央掙紮過,身體的病痛折磨與心裏的痛苦,令她猶豫不決,她舍不下聶岑,但她更想活着,死了就什麽也沒有了,只有活着,夢想才有機會實現,而且,萬一手術失敗,她害怕聶岑會受不了她的死亡,會做出傻事,所以權衡再三,她同意了聶夫人的交易,與聶夫人簽定了一紙合同。”

“為了順利分手,白央想出了辦法,用一張與表哥的合影欺騙了聶岑,那個雨夜,她其實已經在北京醫院入住了,為了親眼再見一次聶岑,她在弟弟白濮和聶夫人的陪同下,從北京飛回上海,成功的讓聶岑相信她移情別戀了。那晚聶岑走後,她也倒下了,救護車送去機場,連夜又飛回北京,開始了抗癌的萬裏長征。聶夫人很慷慨,不僅承擔了所有醫療費用,還為白央家人在醫院附近租了房子,方便照顧白央。聶夫人神通廣大,請了北京著名的腫瘤專家趙禹作為白央的主治醫生,還找到了配型成功的骨髓,為白央做了移植手術。客觀的說,如果沒有聶夫人的竭盡全力,就不會有白央的新生,她能活到現在,除了自身的堅強努力外,聶夫人是她的恩人。”

講到這裏,袁穆歇了口氣,指了指U盤,“聶岑,白央曾在手術前,錄了一個視頻給你,當時她擔心自己下不來手術臺,沒有機會再看見你,所以提前把想說的話都錄下來了。後來,她手術成功後,每當想你的時候,她就拍視頻或者錄音,全部存在了這張U盤裏。這些事情,她瞞了我們所有人,我知道時,已經是一年多以後了,機緣巧合,我被單位派去北京出差,在醫院裏意外遇見了穿着病號服坐着輪椅正在散步的白央,在我的逼問之下,她方才全盤托出。後來,白央病愈回到上海,把這個U盤交我代為保管,并且繼續幫她保守秘密。聶岑,白央是真的愛你,你不知道她這些年過得有多麽辛苦,因為一紙合約,她不能與你有任何的聯系,只能在網上偷偷搜索有關你的消息,可惜你在國外叫了英文名,她不知道,很難查找,于是工作後拼命攢錢,想買機票去加拿大,只為看你一眼。你回國之前,我同事出差溫哥華,幫忙打聽到了你的行蹤,白央知道後,激動壞了,拜托楊主編幫她混進了CRC開幕式會場,可惜發生了踩踏意外,她受了傷進去醫院,都沒有好好看看你……聶岑,白央已經劈荊斬棘的向你邁出了九十九步,剩下的一步,她完不成了,需要你去走近她。”

坎坷漫長的六年,道不盡的人生,慘烈的愛情。

婚淺情深,一場空歡喜。

所有人,沉寂無聲。

聶岑掌心的U盤炙熱滾燙,仿佛一團火,焚燒着他的心髒,他深深的阖了阖眸子,邁出沉重的雙腿。

經過宋言身邊的時候,宋言遞給他一個手機,“我姑媽的電話,她想跟你說幾句話。”

聶岑看了眼正在通話中的手機屏幕,他遲疑一瞬,接過放在耳邊,蠕動薄唇,發出低啞的音,“媽媽您好,我是聶岑。”

“聶岑,你既然叫我一聲媽,我就應下了。央央的手機打不通,我有點兒不放心,宋言也說不知道,我只好問問你了,不知央央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啊?”

白母焦急的聲音傳入耳中,聶岑極力隐忍的情緒崩潰,眼底泛起水光,他如鲠在喉,“媽媽,央央手機壞了,正在家休息呢,待我回家了讓她給您回電話,好嗎?”

“哎呀,央央沒事就好了,我只是擔心她的身體,還有啊,你跟她說一聲,家裏的地和樹都賣掉了,我已經拿到錢了,今天就給她彙款。”白母松了口氣,脫口說道。

聶岑楞了楞,“賣地賣樹?她要錢幹什麽?”

“為了還債啊,央央想把一百萬還給聶夫人,求聶夫人解除合約,同意你倆的婚姻,可她哪有那麽多錢啊,幸好今年價格不錯,地和樹賣了六萬八,加上她賣了名牌衣服、包包,還有什麽奢侈品的錢,我這邊又貸款了三萬……”

白母唠唠叨叨的話,解開了最後的迷團,聶岑終于知道了白央的一切秘密……

她走了不止九十九步,從相識至今,七年的歲月,她從未停止過邁向他的步伐。而他,卻負她情深,不曾為她撐起他許諾的那片天。

他嗓音哽咽,“媽媽,央央不用錢,您把貸款還給別人,其餘的錢,您留着生活,我母親這邊沒關系,合約作廢了。央央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誰也拆不開。”

“真的?那太好了,央央終于苦盡甘來了,再也不用受苦了……聶岑,媽媽把閨女交給你了啊,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啊。”白母驚喜不已,又不甚放心的囑咐。

聶岑點頭,發自肺腑的承諾,“媽媽,您放心吧,從今往後,我保證不會再讓央央掉一滴眼淚。”

白母安心的挂斷了電話。

宋言等人先去酒店休息,商量對策。

聶岑駕車離去。

車子行駛在前往昆山的路上,聶岑一天一夜未曾阖眼,卻絲毫不覺困乏,他做不到坐等警方的消息,所以随便選了一條路線,試着擴大尋人範圍。

然而,終究是累了,他偶爾反應會有一點遲鈍,生怕疲勞駕駛危險,他遲疑片刻,把U盤插進了車載設備。

視頻逐個開始播放,白央病态蒼白的臉龐,出現在聶岑的眼中,那時她還是短頭發,穿着格子病號服坐在醫院的病床上,她手背上打着點滴,鼻孔插着管子,卻努力的綻放出笑容,她用一慣歡脫的口吻說,“聶岑小學弟,我是你的學姐哦!嘻嘻,我知道你在生氣,肯定不想理我,對不對?不過呢,你知道我的手段的,你不原諒我,我就把你愛我愛得發瘋的事情宣揚出去,讓同學們都來笑話你,哈哈哈……好了,不笑了,說點正事吧。對不起呀,我騙你喽,我沒有喜歡別人,也沒有結婚,因為我生病了,是很嚴重的病,随時可能會死,所以我就抛棄你啦!嗯……我要上手術臺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再見到你呢……聶岑,我好想你,好愛你,你知道嗎?如果……如果我真死了,你不要為我哭,我好想聽你說一句‘白央,我愛你’這是我的心願……”

聶岑全部的心神,沉浸在了白央的淚水當中,早已忘了他在做什麽,直到一聲巨響,車子追尾了一輛大貨車,他的意識不及恢複,便徹底的消失……

-本章完結-

☆、067:大結局中

鋪天蓋地的尋人新聞,席卷了社交網絡,雪片似的報紙頭條,載着一個凄美動人的愛情故事,傳播在大街小巷。

每時每刻,這個世界都不缺轟動性的熱點話題,但具有明星效應的橫跨賽車界與商界的Arno,與他闊綽的大手筆,還有他突然公開的神秘太太,令這起新聞甚嚣塵上,影響力頗大,發起了全民尋找白央的熱潮。

然而,網上很快又有不确定消息流出:Arno突然遭遇重大車禍,說法一他當場死亡,說法二他重傷危在旦夕,還有說法三,他腦部重創,已成植物人。

媒體聞風而動,迫切的想要确定Arno的生死,以及聶太太白央的失蹤原委,可完全查找不到Arno的蹤跡,助手安利的手機倒是暢通,但除了接聽尋人線索之外,對于其它問題,一概不作回應。

……

上海。

耗時八個小時的手術,終于順利結束,聶岑被轉入了醫院重症監護室。

很多人等候在外面,擔憂焦灼之心,可想而知。

車禍發生後,救護車第一時間将人送到最近的蘇州醫院,交警隊通過車牌號從上海車管所查找到車輛所有人的備用聯系方式,即安利的手機號碼,安利接到通知,得知聶岑傷勢嚴重,當即不敢耽誤的聯系聶岑的父母,聽到這個消息後,舒夏深受刺激,當即暈厥,聶父是外科專家,情緒尚能控制,他與蘇州醫院取得聯系,詳細了解了急救手術的情況,在手術結果并不理想的狀态下,果斷請求轉院回上海進行二次手術。

聶父做了二十多年的醫生,做了幾千臺大大小小的手術,卻是第一次,為自己的親生兒子拿起了手術刀。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摘下口罩,他的冷靜一并懈怠,從醫生轉換回了父親的角色,他沉重的眸子,變得呆木,眼角泛起了淚。

舒夏趴在玻璃窗上,看着裏面全身插滿各種救命的管子,靠着呼吸機和氧氣挽救生命的兒子,她哭得不能自己。

聶岑賽車多年,從沒有受過如此重的傷,可怕到生死懸在一線,随時有可能永遠的閉上眼睛。可悲的是,他沒有輸在賽場上,而是倒在了尋愛的路上……

“老聶,兒子會不會死?你跟我說實話,他到底怎麽樣?”舒夏猛地轉過頭,揪住丈夫的衣領,聲淚俱下,“兒子不能死,不能……”

袁穆等人皆圍了過來,紅着雙眼期待的注視着聶父,奢望聽到好的消息。

聶父扭頭,悄悄揩了下眼角的濕意,如實說道,“手術基本順利,但生命體征特別不穩定,能不能挺過去很難說。”

聞言,葉錦忍不住啜泣出聲,夏安澤剛剛離開,聶岑也要遭遇這樣的悲劇嗎?

趙禹、蔣彬等難過的無法言語,袁穆扶住葉錦的肩膀,雙唇抖顫,哭音甚濃,“不會的,學弟一定不會死的,他不會舍得丢下白央不管的。”

“救救兒子……老聶,你一定要救我們的兒子啊,要是小岑沒了,我也不活了……”舒夏抓着聶父,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不放。

聶父陡地一把甩開舒夏,胸膛震動,眼中溢滿淚水,他怒聲道:”你滿意了吧?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兒子會變成這樣,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們好好的一個家,全被你毀了!”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嗚嗚……”舒夏撕心裂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她雙手扒着玻璃窗,對着昏迷不醒的聶岑痛哭乞求,“兒子你不要死,媽媽求你了……只要你活過來,媽媽答應你,媽媽再也不反對白央了,兒子你不要抛下媽媽,求求你……”

看着這一幕,宋言眼睛紅得厲害,他冷怒的開口,“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這個結果,不是你哭天搶地就能挽回的!我妹妹平安歸來便罷,若她遭遇什麽意外,我不會放過你的!”

無論外面的人,有多麽焦灼擔心、期待悲痛,躺在裏面的聶岑,安靜的毫無意識反應。

聶父隐忍着情緒,進去了監護室,與其他醫生護士一起密切關注聶岑術後各項指标,并做好了随時搶救的準備。

……

五天後。

漫步在蘇州東山小漁村,感受落日,歸船,守候,風吹蘆葦花,枯樹落日,半畝殘荷,遠離城市的喧嚣,看夕陽下廣闊無垠的太湖,漁民們臉上收獲的笑容。

夜晚的東山很寧靜,環山路就像太湖上的一條玉帶,排排路燈,以及青山腳下民居的點點燈光,投射到太湖裏,又是另一番風景。

白央尋了一處青苔石坐下,剪短的黑發,随着夜風輕拂過臉龐,她內心的浮躁,漸漸散去,難得安享靜谧。

出走一周了,她不願去想會帶來怎樣的天翻地覆,也不願去思考結局是分是合,她逃避着一切,心太累,她想停下來歇一歇。

每個人心中,都珍藏着年少的夢和無可替代的白月光,七年的追逐,白央從未真正的放棄,她在用心,用耐得住寂寞的堅持,一點一點的靠近聶岑,哪怕隔着天與地的距離。

他不僅是她的夢是她的白月光,還是她活下去的勇氣,是她的精神力量,滲入骨血無法剝離。所以,她才會痛,會寧願懦弱的逃避,也舍不得放手她偷來的幸福。

所以,她不要去想外界的煩惱,她要沉浸在自己的天井中,假裝歌舞升平。

夜漸深,氣溫降了不少,些許冷意襲來,白央抱了抱肩膀站起身,慢步往回走。

她租住的是農家小院,二十多分鐘的腳程,臨近時,遠遠的看到小院裏人聲紛雜,綽綽的人影,比起平日略多。

可能又來了旅游的人吧。

白央沒有多想,她慢悠悠的繼續前行,卻突然聽見有人大聲說,“分開找!快,肯定沒走遠!”

旋即,便有四個人拿着手電筒分散開來,速度快身手敏捷,像是在追捕逃犯似的,其中一人朝着白央的方向迎面奔來!

白央一楞,不由得停下了步子,略暗的複古燈籠,将小路照的不甚分明,而那人距離她三四米時,手電筒的白熾光打在了她臉上,她本能的扭頭,避開這束強光,然而對方明顯一驚,然後厲聲喊道:”白央!”

聽到叫自己的名字,白央習慣性的“嗯”了一聲,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人桎梏住,對方是個年輕男人,神情威嚴的質問她,“白央,29歲,來自上海,戶籍延安,對不對?”

“呃,是,是啊,請問你是……”白央怔楞在原地,心下茫然,發生什麽事了?

聞聽,男人明顯松了口氣,他朝左右揚聲喊,“找到人了!”

很快,分頭找人的另外三人沖過來,一人拿着照片比對,一人出示證件,“白央小姐,我們是蘇州警察,已經找你多天了!請你出示身份證!”

“警察?”白央驚愕,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我沒犯法吧?幹嘛抓我?”

“人口失蹤,你家屬報警了!”

警察解釋着,又催要證件,白央皺眉,腦子一時淩亂,她機械的拿出身份證遞過去,警方核對之後,确定了眼前剪成了短發的女人就是失蹤一周的白央,遂道:“白小姐,請你先跟我們回蘇州警局做筆錄,然後我們會通知家屬來領人。”

“不要,我不要回去!”

白央脫口拒絕,并且試圖逃跑,但剛一轉身,便被兩名警察扣住了左右手臂,疾言厲色的叱她,“白小姐,你知不知道,你丈夫為了找你,疲勞駕駛,發生了嚴重車禍!”

“你……你說什麽?”白央一震,呼吸停滞,大腦一剎空白。

“你的丈夫中文名叫聶岑,對嗎?五天前,聶先生在昆山路段追尾了一輛貨車!”

“聶岑!”

“白小姐,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沖動的離家出走,這會給你的家人帶來傷害的!我相信,你丈夫是很愛你的,如果你看到了他發布的尋人信息……”

“什麽信息?我不知道!”

白央激動的打斷,她扔了手機,躲藏起來不關注任何新聞消息,根本不知道聶岑為了找她,都做了哪些努力!

聞聽,警察沒好氣的瞪她,“你倒是躲個清淨!要不是有游客見到你,報警提供了線索,我們還得好找!”

白央急道:“聶岑怎樣了?他傷得重不重?他現在哪兒?”

“肇事的具體情況,是交警隊那邊在負責,派出所的職責是找你。”警察說完,随即電話通知了安利。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白央坐上警車,連夜趕往蘇州,同時袁穆和宋言從上海出發去蘇州接人。

兩個小時後,白央在蘇州轄區派出所見到了久違的親人和朋友。

相見,預想中會是一場喜及而泣,可實際卻是相顧無言。

因為聶岑。

“他,他……”白央喉嚨裏像是堵了什麽東西,卡得她說不出口,只剩下淚水不聽使喚的溢出眼眶。

袁穆眼睛發紅,他遲疑了片刻,才吐出澀啞的音,“回去再說吧。”

“表哥!”見狀,白央意識到不對,她猛然揪住宋言的衣服,目不轉睛的盯着他,氣息喘得急,“你告訴我,聶岑怎樣了?你說!”

宋言表情呆木,僵硬着身軀一言不發。

白央死命的搖晃他,歇斯底裏的吼他,“你說!宋言你快點兒說!”

宋言眼睛濕潤,緩緩低語,“央央,你記住,你不僅僅有聶岑,你還有媽媽,有弟弟,你不能只為聶岑活,知道嗎?你爸不在了,你是老大,要替爸爸照顧弟弟的,所以你不能有事兒!”

“我不聽這些!”白央激動的吼,“我只想知道聶岑是死是活,你少給我扯別的!”

宋言舔了舔幹澀的嘴唇,遲疑不決,他眼角餘光瞥向袁穆,可袁穆搖頭,示意他說,他只好吞吞吐吐的道:“聶岑傷太重了,搶救無效,已經死……死了……”

“……”

“都過去五天了,已經下葬了呢。”

“不……不,不可能,騙我,你騙我,我不信,我一個字也不信……”

視線所及的世界,頃刻陷入黑暗,白央生生感受到了心髒被撕裂,精神支柱被摧毀的可怕,她在不期而至的突來的絕望下,無需掙紮,意識迅速遠離……

“白央!”

“央央!”

“不好,昏過去了!”

這個結果,早在預料之中,但看見倒下的白央,袁穆和宋言還是吓了一跳,緊張的抱起她,直奔醫院。

……

再醒來,白央已身在上海。

藍港灣的家,恍如昨日,絲毫未變。

牆上的畫,餐桌上的郁金香,陽臺的吊椅,卧室床頭櫃上的雜志,以及鞋櫃裏整齊擺放的男女拖鞋、衣櫃裏親密緊挨的兩套睡衣……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白央,聶岑沒有走,他還在。

可是,她找不到他了……

白央推開阻擋她的人,她抓起家裏的話機,撥打熟悉的號碼,關機的提示音,涼了她的希望,她又不死心的撥聶岑公司的電話,安利按掉通話鍵,殘忍的提醒她,“白央,別這樣,Arno真的不在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去他的墓地……”

白央奪過座機狠狠地砸在地上,她手指着門口,眼中充滿瘋狂可怖,“滾!你們全都給我滾!”

“白央……”

“我會找到聶岑的,他不可能死,他還沒有給我一個婚禮,他怎麽可能離開我!”

她嘶吼咆哮,發軟的身體,一點點的倒地,被趙禹及時接住,趙禹焦灼不已,“白央,別忘了你的病,別太激動好不好?聶岑不希望你為了他的死,不顧身體,他想要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你不是最聽他的話麽?”

-本章完結-

☆、068:大結局終

白央身體裏的力氣,被一分分的抽空,她嚎啕大哭,“聶岑死了……他死了我為什麽還要活着?沒有意義……一點兒意義都沒有了……是我害了他,都是我……聶岑,你不要走,等等我,我來陪你……”

見狀,衆人紛紛別過了臉,難過的說不出話。

葉錦跪在地上,抱住了白央的頭,陪她一起哭,“不可以的大白,安澤死了,我不是也好好的活着麽?他們都是最愛我們的人,我們要為了他們堅強勇敢的繼續生活。”

“你還有寶寶啊,我什麽都沒有了,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沒有送他一程,沒有向他說對不起,沒有摸一摸他的骨灰,沒有親手安葬他……好多的沒有,我好恨啊……”

“大白,人生總會有遺憾,如果你撐不下去,你媽媽和弟弟又該怎麽辦呢?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考慮家人的感受啊。”

“我要聶岑,我要他回來,嗚嗚……”

白央的狀态很不好,自殺傾向很嚴重,若不是身邊時刻有人盯着她,她早已出了意外。為了防止她做傻事,他們收起了家中所有具備危險性的東西,連指甲刀都鎖進了抽屜,藥箱也被趙禹收走了,以免她胡亂吞藥。

宋言接來了白母和白濮,對于聶岑的離世,母子二人悲痛不已,白央剛剛得來的幸福,不過轉眼之間,又再次消失,他們作為白央最親的家人,傷心的程度,幾乎不亞于白央。

但是,他們要代聶岑照顧好白央,要讓白央替聶岑活下去。

在人生最痛苦的時候,母親的懷抱,總是最溫暖的安慰。白央躺在媽媽的懷裏,哭着哭着終于睡着了。

“你們大家都休息會兒吧,我守着姐姐。”白濮把白央抱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眼中含着淚,對一衆人說道。

折騰了這多天,大夥兒确實都累的不行了,于是輪流休息和看守。

袁穆走出卧室時,手機突然響鈴了,他連忙接通,“喂?怎麽樣了?”那端的安利不知說了什麽,他突然滿目驚喜,“太好了!簡直太好了!”

“不過,別走漏了風聲。”

“為什麽?”

“不知道,反正我聽命行事。”

“好吧。”

挂了機,袁穆思考了片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他又走回床邊,望着白央熟睡帶淚的臉龐,幽幽輕嘆一氣,“睡吧,安心的睡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白央在渾渾噩噩中,過着行屍走肉的日子。

她失去了摯愛的同時,也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主宰自己人生的權利。

眼角爬滿皺紋的媽媽,心理脆弱心懷恐懼的弟弟,擔心害怕期待她振作的親朋好友,所有愛護她的人,他們禁锢了她,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他們的監視中無所遁形。

趙禹為她檢查了身體狀況,密切關注她的白血病是否會有複發的跡象,她不想吃飯,媽媽弟弟便陪她一起挨餓,她不忍心,只好強迫自己端起飯碗。

聶岑頭七的時候,她哭昏錯過了,二七的時候,天下大雨,媽媽抱住她的腿,不準她去墓地,生怕她感冒引起病發。三七那天,聶父聶母來了,他們請求她原諒,帶她去了外婆的老宅。

白央給外婆上了香,在外婆的遺照旁邊,放着一個相框,是曾經擺在聶岑床頭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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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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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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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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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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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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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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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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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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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