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紅燒豬蹄

季遠看到親媽就像看到觀世音菩薩似的,屁滾尿流地沖下樓跑到江林娜旁邊,痛哭流涕告狀:“媽!趕緊把我爸叫過來,臭蟲子剛才要吃了我!”

江林娜站起身就看到季臨川拉着祝星言的手并肩站在二樓,而自家兒子吓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原本白嫩的小臉上滿是巴掌印和淚花,頓時給她這個當媽的心疼壞了。

她把兒子護在身後,瞪着怨毒的眼睛咬牙切齒望着樓上,“臨川,我還不知道你原來這麽疼愛弟弟,大費周章地幫我教育他,我這個做後媽的還要替你爸爸謝謝你。”

季臨川抱起祝星言飛到樓下,安安穩穩把人放到地上,一手親昵地捏着他的肩膀,一手垂在腿側。

“不用謝,我正準備把他送進牢裏好好接受改造。”

江林娜聞言大驚失色:“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季臨川懶怠和她多費口舌:“我來之前你們想對我愛人做什麽,鹿樓的地下室裏藏着多少秘密,你應該比我清楚,季遠還有兩個月滿十八歲,光面上這些事就夠他把牢底坐穿了。”

江林娜的臉“唰”一下蒼白如紙,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剛才的惡毒氣勢再也不見。

她白着一張臉轉了轉眼珠,扭頭給了保姆一個眼神,保姆立刻會意,偷偷把手伸向口袋,祝星言卻是先她一步晃晃手機,“想叫人去毀屍滅跡嗎?你們猜是你的人快,還是我哥和警察更快?”

“祝、祝總也——”話沒說完就被被江林娜吞回了嗓子裏,冷汗貼着她的額頭滑了下來。

想來也是,祝時序這麽疼弟弟卻遲遲未到,不是被拖在了路上就是另有謀算。

江林娜白着一張臉,看看季臨川又看看祝星言,半分鐘後突然擡手狠狠抽了自己兒子一個巴掌!

“小混賬!早就教過你臨川是你大哥,星言是你大嫂,在他們面前要懂規矩講禮貌,道理你都聽到狗肚子去了?和嫂嫂玩的時候怎麽這麽沒分寸!”

豬仔被她那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抽傻了,白膩的大臉盤子上登時透出個鮮紅的巴掌印,“媽!你打我幹什麽!去打那只熊貓和臭蟲子——”

“啪!”

又是一巴掌抽得他閉了嘴,江林娜指着他的鼻子怒喝:“小王八蛋嘴上沒個把門的,我看你再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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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兒臉上一左一右各有一個對稱的巴掌印,委屈得連哭帶喘,躺在地上滿地打滾,嚎喪似的慘叫,更像一只要被燙毛的豬了。

祝星言被叫得耳朵疼,拉拉季臨川的手說:“好吵。”

季臨川斂着眉,看到江林娜拖着兒子過來,一身高奢的女人依舊珠光寶氣,但皺巴巴的裙子和肩上兩道灰印子卻把她襯得體面又滑稽。

江林娜在季家作天作地鬧了一輩子,早就讓季商慣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她知道季臨川一旦回來就再也不能動祝星言,況且剛才昏迷那麽久早就失了先機,估計這會兒就連祝時序都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到時候他們三個人站到一邊只會更難對付,不說計劃肯定落空,就連兒子都保不住。

想到這兒江林娜惡狠狠地瞪了保姆一眼,眼神陰毒得像是要隔空把保姆的臉皮給撕爛,怪她蠢笨如豬看不好自己兒子,本來事半功倍的一個局弄成這樣。

她原本的計劃是想趁着季臨川不在,祝星言又沒出分化期,讓兒子過來給這病秧子小少爺一點苦頭吃,往後好拿捏他,順便再離間一波他和季臨川的關系。

卻沒想到自己兒子沒個分寸,還當在家裏玩那樣下手沒輕沒重。她在外面聽到慘叫的時候就知道壞了,本想沖進去阻止,卻在看到兒子被按在地上抽巴掌時氣急攻心,昏了頭,想讓祝星言變成再也不能開口的死人。

現在清醒過來一想簡直追悔莫及。

她鎮定下來,站到季臨川面善,臉上一派慈祥和藹,嘴裏還拖出一種慢悠悠的委屈腔調:“今天這事都怪我,老商最近忙着你們的婚事,家裏就我一個人,是我沒把小遠這孩子教好,讓他和星言玩的時候沒大沒小,把他給弄疼了,你們大人有大量,別跟個孩子計較好不好?”

她邊說邊“追悔莫及”地啪啪抽自己耳光,哭哭啼啼地反省:“都是我的錯!都怪我沒教好他啊!是我這個當媽的害了他啊……”

話沒說完就聽“哐當”一聲,季臨川把手裏的玻璃碎片扔在她腳邊,冷聲道:“這麽愧疚,那你自盡吧。”

戲演到一半的江林娜:“……”

她臉上變幻莫測青紅交接的表情簡直比剛才的戲還好看,祝星言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江林娜聽到他的動靜後又轉了轉眼珠,堅持不懈:“小遠在家裏就被我慣得沒個規矩,到了他親哥這裏更無法無天了,看到地上有箱筍就要吃,星言不準他就急得動手搶,饞得像幾輩子沒吃過東西了似的!真真和豬一樣!”

她說着又要去拉祝星言,季臨川擡臂一擋:“退回去。”

江林娜也不尴尬,堆着紅唇假笑兩聲:“現在的小孩子都要面子,這不,星言動手教訓他他還敢鬧情緒呢!抱着星言就不撒手了,我一看這還了得?星言那麽嬌貴,磕了碰了的我們可擔待不起,我趕緊讓保姆過去把這個小王八蛋給拉開,這才有了臨川你進來前看到的那一幕。”

話裏話外的意思反倒成了他兒子想吃筍,祝星言吝啬不給,小孩子心急去搶才會和祝星言起沖突,而季臨川看到的也不是“殺人滅口”,而是心急拉架。

先示弱道歉,再倒打一耙,絕口不提他兒子幹的“好人好事”,着重描寫祝星言的“跋扈吝啬”,這硬洗白的邏輯和話術誰聽了不得罵一聲傻逼。

當然祝星言沒罵,他的詞彙量還遠沒有豐富到這個範疇,只是在心裏小聲嘟囔季臨川這個後媽是不是在什麽人跡罕至的斷崖底下練過乾坤大挪移。

一時之間鴉雀無聲,在場幾人都沒有說話,季臨川盯着江林娜,祝星言盯着他兒子,保姆純是個啞巴,躲在後面阿巴阿巴光張嘴不出聲。

對視良久,季臨川轉頭問祝星言:“你打她兒子了?”

小熊貓點頭,“打了呀。”

又問:“喂他吃土了?”

小熊貓又點頭,“不止呢。”

季臨川嗯了一聲,“下次不要再這樣了,沒教養。”

小熊貓再次點頭,扁着嘴巴沒有絲毫感情地說了一句:“啊我好委屈呀我要馬上告訴我哥。”

而後兩人一起轉頭看向江林娜:“這是你想要的效果嗎?”

一口氣卡在喉嚨裏的江林娜:“……”

傻了。

季臨川舔了舔齒尖,實在想不明白:“一晃十多年,你怎麽蠢成這樣了?季商給你下藥了?”

祝星言也不解,“是不是豪門家庭倫理劇看多了啊,可我記得……季家現在算不上豪門了啊。”

江林娜被他們兩口子一唱一和噎得說不出話,臉上青紅交接好不熱鬧,“臨川,我剛才是——”

“行了別裝了。”季臨川耐心耗盡,擡起下巴指向玄關櫃子上,說:“家裏有監控。”

江林娜頓時老臉臊紅,還欲再辯,季臨川擡手打斷她:“我不想聽你胡攪蠻纏,剛才發生了什麽,一看便知。況且退一萬步講,就算星言真打了你兒子,那也是他活該,命裏該有這一場。”

他嗤笑一聲,對這位後媽已經厭惡到了極點:“江林娜,我長大了,你變老了,那點令人作嘔的心機和算計蠢到瞞都瞞不住了。”

“你無非就是唆使季遠上門挑釁,給星言一個下馬威,再給我施壓,不準替他出頭,好以此挑撥我和祝家的關系,讓祝家不給我坐臺争奪家産。”

“可惜,季商和季家的東西我一分都不想要,更沒那麽二百五去懷疑我的愛人。按照你貪心不足的性格,肯定不會只準備一條路,這條走不通了就該上後招了,所以莊園外面藏着的那些記者都是你安排的?”

季臨川說着歪頭看向躲在她們身後正低着頭擺弄手機的保姆,“你是在給他們發信息嗎?”

保姆吓得手機掉在地上,驚慌地望着江林娜:“夫、夫人,消息發不出去了……”

江林娜立刻扭頭看向季臨川,“是你動的手腳?”

“我進來之前把信號屏蔽器打開了,你找的那些三流記者也已經被人控制了。”

江林娜氣得面目掙紮,也不再惺惺作态,氣急敗壞地瞪着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解決問題,今天你不帶着你兒子給我愛人一個交代,就別出去了。”

江林娜滿額頭全是冷汗,拉着兒子起身護在身後,緊張地盯着他們,明顯是亂了陣腳。

“季臨川,你還真是翅膀硬了?”她底氣不足地威脅道:“我還是你名義上的母親,季遠是你弟弟,外面那麽多記者在,你還真敢把我們怎麽樣不成?!”

話音剛落就看季臨川臉上閃過一絲玩味,他放開祝星言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江林娜,高大的身形需要半彎下腰才能和她對視,巨大的蝶翼遮住天花板上的吊燈,将兩人完完全全籠罩在陰影中。

江林娜被他身上乍起的威壓和剛烈的信息素砸得身形一晃,聽到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小媽,我姑且叫你一聲小媽。”

“從我六歲起你進家門,逼得安洄自殺,又把我當條狗一樣折磨了那麽多年,我身上每一處關節都被你弄斷過,連牙都敲碎過兩顆,最後被你扔到國外雇了那麽多殺手來殺我——”

季臨川說着垂眸看了她一眼,臉上珠光花紋驟然顯現,從脖頸一路爬到眼尾,顯得邪性又危險。

“這樣我都沒死,我以為我是個什麽人,能幹出什麽事,你心裏最清楚不過了。”

江林娜頓時面色慘白,腦海裏閃過許多年前一樁舊事,他在季臨川被扔到國外不久後得知那個小雜種居然還沒死,就雇了兩個殺手去國外殺他,順便把收養他的那只哈士奇一并解決。

卻沒想到一周後殺手宣布任務失敗,還說自己的同伴在執行任務時被不知道什麽東西給弄殘了。

與此同時江林娜收到了一封來自海外的匿名郵件,郵件裏只有沒頭沒腦一句話:再把主意打到我爸身上,我不活了也會把你兩個兒子全都弄死。

附件裏貼着一張照片,上面是一根被鋒利的蝶翼割斷的、沾着血的小手指。

那一年季臨川只有十四歲。

回憶實在太過可怖,那根血淋淋的小手指至今還印在江林娜腦海裏,她吓得六神無主,滿背虛汗,踉跄着往後一退,旁邊小兒子連忙扶住她:“媽你怎麽了?”

江林娜低頭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耳邊響起季臨川冷漠至極的低聲問候:“我記得你這個去年剛被鑒定為alpha的小兒子,僅有的一技之長就是用手彈鋼琴,你想讓他從此以後再也彈不了嗎?”

猶如被一記重錘砸上心口,江林娜的耳膜“嗡”的一聲轟響,一滴冷汗從她鼻尖滑了下來。

她顫抖着仰頭看向季臨川:“你瘋了嗎!你到底……到底要幹什麽?”

季臨川還是那副冷漠表情:“我一條爛命怎麽樣都無所謂,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主意打到星言身上。”

“我道歉!”江林娜立刻說:“我帶着小遠給他賠禮道歉!只要他肯原諒小遠要我做什麽都行!”

季臨川掃了他一眼,嫌惡道:“我想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從頭到尾都不需要道歉,我只需要交代。”

“一句對不起就讓我愛人被你兒子打成這樣還忍氣吞聲就此揭過,那不叫出頭,那叫受委屈。”

江林娜咬牙切齒:“那你到底還想讓我們怎麽樣!”

她仿佛就只會這句話。

季臨川後退半步,轉頭望向祝星言,用正常的音量叫了聲:“崽崽?”

被點名的祝星言一愣,茫然地擡起頭,“什麽?”

他剛才壓根沒聽他們說什麽,全部注意力都在季臨川背後,他衣服的肩胛骨位置有兩道對稱的破口,應該是被鑽出的翅膀割開的。

次次都這樣得多廢衣服啊。

“問你想要怎麽處理。”季臨川無奈地把他的思緒扯回。

祝星言搖了搖頭,實在欠缺相關經驗,而且身上的傷不那麽疼了之後他就不關心季遠的下場了,他只想知道有沒有可憐的小動物或者小孩子在季家受難。

但季臨川沒那麽好說話。

“這樣吧,”他的眼神在季遠和江林娜之間逡巡兩圈後,指着躲在角落裏看見了全程還裝死的保姆,命令道:“季遠變回本體躺地上,剛才他是怎麽對我愛人的,你就怎麽對他。”

江林娜雙眼一瞪,簡直不敢置信:“你說什麽?你讓保姆打我兒子!”

季臨川雲淡風輕:“你兒子騎在我愛人身上砸了多少下肚子,在我愛人臉上抽了多少個巴掌,就讓你的保姆也砸他多少下,抽他多少掌。”

“砸到他吐,抽到他嘴角豁開為止。”

——“以牙還牙,這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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