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最高記錄”【二更】

季臨川被他這句給氣笑了,滾燙胸膛像被撩起一片邪火,攥着他兩只手腕摁到頭頂,“你說什麽?”

祝星言秒慫,當場耍賴:“我什麽都沒說!”

季臨川低頭靠近他,捏着他的下巴擡高,居高臨下俯視他:“再說一遍。”

祝星言:“汪汪汪汪汪!”

你忘了嗎我是熊貓!我不會說人話來的!

“小混蛋。”季臨川在他額頭不輕不重地敲了下,擡手将寬大的薄拉高,嚴嚴實實罩住兩個人,只在頭頂露出一個巴掌大的空隙。

被子裏面朱麗葉塔的馨香和清酒的醇厚纏綿氤氲,仿佛置身于浸滿花酒的溫泉裏。

溫熱的酒氣包裹着皮膚,讓兩個陷入淺性發情的人都不至于失控,又都有些沉醉迷離。

這是對他們來說最好,也是最舒服的狀态。

季臨川不說話,也不動作,只是低頭認真地看着他,仿佛看不夠一般反複描摹祝星言的眉眼、面頰、骨相。最後小心又小心,珍惜到了骨子裏一般在他唇珠上吻了一下,“我的小熊長大了,真漂亮。”

祝星言眯着眼笑,手指滑到他鎖骨底下偷偷摸他胸肌,還提要求:“開燈,我要看螢火蟲!”

季臨川快把他慣壞了,無奈地用額頭磕了他一下,然後把花紋放出來,讓粉紫色的珠光像飛舞的蟲群一般在自己胸前游動,照亮這狹窄的被衾之下。

祝星言滿意了,兩條胳膊繞上去圈住他脖子。

季臨川就感覺到正貼着自己的溫熱臉蛋像只嫩生生的胖椰寶,不老實地一會兒動一下,一會兒動一下,悄悄小聲說:“哥哥,我有點不好意思,怎麽辦……”

他連這種話都要告訴季臨川,和馬上要一起做親密事的哥哥說自己不好意思,純情到沒邊又羞赧到極點。

季臨川不知道該怎麽疼他才好了,抵着他的鼻尖哄:“和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怕我笑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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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言搖頭,說:“這是我第一次……醒着弄,我怕我一會兒表現得太沒出息,丢人。”

“第一次醒着?”季臨川訝異:“那你以前發情期都是怎麽過的?強撐過去?還是打麻藥?”

“不是,我以前——”話音到這戛然而止,祝星言失落地咬了下唇瓣:“以前身體不好,沒什麽反應……”

他都沒到有發情期的年紀就已經出事了,身體每況愈下,一天不如一天,信息素更是少的可憐,根本不足以支撐身體做出多劇烈的反應。

每次都是打了針就睡過去,在睡夢中度過發情期。

季臨川心疼得說不出話,又想起當初的糊塗事,“我們結婚那晚你也發情了,反應還算正常,是……”

“吃藥了。”祝星言低着頭把自己縮成一顆小蘑菇,嘀嘀咕咕坦白:“我吃了幾管補充能量的興奮劑,怕自己到了晚上太沒用,直接變回原形。”

季臨川眉目一斂,心尖猝不及防地被刀劍刺穿。

因為他意識到那是祝星言人生中第一次稍微正常點的發情期,是重病多年的小可憐靠吃藥才換來的機會,就為了能夠好好地撐完這場婚禮。

但季臨川沒有珍惜那次機會,也沒有珍惜祝星言。

“崽崽,我們把那天晚上忘了好嗎?”

他閉着眼摩挲祝星言的唇瓣,嗓音低低地送出來:“就把這次當做你第一次發情期,我們沒有分開十四年,你也沒有生病。你健健康康地長大了,成年了,自然而然地發情了,然後來找我陪着你。”

祝星言鼻子酸得厲害,壓根不敢幻想那種生活,光是一些畫面都讓他覺得奢侈:“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做夢都要笑醒了……”

“以後都會好的。”季臨川啞聲笑了下,溫柔地吻上他濕潤的眼睫:“害羞就閉上眼。”

“我現在自制力差,下手可能沒輕沒重,你要是不舒服了就叫我,有一丁點不舒服就叫我,不要忍着,知道嗎?”

祝星言忙不疊點頭,又紅着小臉嘟囔了句別的,季臨川聽笑了,“說什麽?”

祝星言起初不願答,被問急了才破罐子破摔似的貼着季臨川耳邊用氣音叫喚:“快點好不好啊,我要急死了。”

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是第一次在清醒狀态下有人陪着度過發情期,祝星言第一回 合只打出了八分鐘的個人戰績,繞是這樣結束時還累得大口大口呼氣。

季臨川貼着他耳朵笑他:“這麽快?”

祝星言當場臊了個大紅臉,怼了他一句“就你厲害”,然後轉頭像個小錘子似的把自己砸進枕頭裏。

“好丢人!我不活了!”

季臨川笑着抽了張紙巾,拍拍他的腰:“撅起來。”

身體比腦子更誠實,祝星言還沒反應過來呢就乖乖把自己撅成一座拱橋,還小聲找補:“我覺得我剛才沒發揮好,再來一次肯定能更久一點。”

季臨川向來主張鼓勵式教育,屈指彈了下他的餅幹小耳朵:“已經很好了,恭喜你已經超越全國百分之九十的alpha用戶。”

“是嗎?”祝星言把被彈到後面的小耳朵又抖回來,“那請問這位alpha,您的最高記錄是?”

“問這幹什麽?”

小熊滿臉真誠:“當然是想看看我一年以後的幸福生活有沒有保障啊。”

他都這樣說了那季臨川必不能拉跨,在維持尊嚴和哄孩子之間遲疑了零點零一秒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我一次頂你八次。”

祝星言:“……我就知道你剛才是在騙我!”

他氣得當場炸毛,撲到人身前亂咬一通,與此同時腦袋裏的黑臉小熊和白臉小熊動作整齊劃一地拿出記分本甩在桌上,一臉嚴肅。

黑臉熊:騙我大多數alpha只有八分鐘,哼哼,扣2分?? ?

白臉熊:還好我的alpha不是大多數,嘿嘿,加10分?(ˊ?ˋ*)

為了驗證季臨川是不是真的一個頂他八個,祝星言在他穿衣服下床之前一個猛熊撲食沖上去,搞偷襲。

季臨川怕他身體受不了,不準他再折騰了,祝星言蔫蔫地扁着嘴,也不磨人,就坐在他腿上玩他扣子。

毛衣上的扣子,棕黑色的一個小圓片,又涼又硌,被唇瓣咬着的場面尤為撩人。

季臨川看得眸光晦暗,讓他吐出來,祝星言不聽話,銜着那顆扣子慢慢擡眼去瞧他。

濕漉漉的一雙眼,又乖又渴望。

邊瞧還邊小聲求,一聲接一聲地求救:“小季哥哥,我真的難受……”

他總是能把壞主意都使得這樣可憐兮兮,季臨川每次要拒絕他都至少得拿出十分定力。

九分定自己,一分去定他,可不管他給自己的那九分做的有多好,當祝星言抖着餅幹小耳朵乖乖地看過來時,那一分都得散。

季臨川做了最後一點堅持。

可想而知,他還是失敗了。

不僅在床上由着人胡鬧了一通,抱着渾身熱汗的小熊進浴室後都沒能消停,不斷幫他解鎖新地圖和新戰績。

流理臺上七分鐘,浴缸裏十分鐘,貼牆站……

好不容易洗好澡穿上衣服了,祝星言又扯着他的褲腰帶不撒手,水汽氤氲的杏仁眼中滿滿都是自己。

季臨川沒辦法,又讓他撒着歡折騰了半天。

等到這場由他促成的淺性發情結束時,兩人已經在樓上厮混了一個半小時,祝星言虛軟得站都站不住了,雙腿顫顫巍巍得像兩根軟面條。

季臨川把他抱出來放在床上,祝星言不好意思正面朝上,抖着耳朵把自己翻了過去,面朝下扣在被子裏。

季臨川給他蓋上被子,把他剛穿上就弄髒的內褲拿去洗手間洗了,回來一翻衣櫃愣住了——這裏只有他熊貓形态穿的衣服,沒有人形的內衣褲。

“崽崽,你貼身的衣服呢?”

季臨川叫了兩遍才把床上還在默默回味的祝小熊叫回神,暈暈乎乎道:“啊,衣服啊,在我最底下的那個櫃……等等,我的天我忘了這兒好像沒有了!”

他的衣服太多了,不管人形還是熊貓形态都是整季整季買,多到兩個房間都塞不下。

傭人幫他收拾時都會注意:分化期時卧室只放熊貓形态的衣服,平時則放正常的衣服,最多拿出一套不同的衣服用來調換,而這一套裏的內褲已經在兩人剛才的胡鬧中被弄髒了——也就是說現在沒得穿了。

“新的在哪兒,我去拿。”季臨川套上毛衣就要走,祝星言趕緊叫住他:“不能出去!”

“為什麽?”

小omega紅着臉支支吾吾地:“我們上來這麽半天沒動靜,結果你一下去就是幫我拿內褲,就是祝大熊那個大傻子都知道我倆剛才幹啥了!”

不管不顧的勁兒一下去他就又開始害羞。

季臨川逗他:“我們幹什麽了?”

祝小熊把臉往枕頭裏埋深了一點,想了會兒甕聲甕氣道:“研究人體表層組織的動摩擦系數?”

季臨川抖着肩悶笑,大步走過去在他狂搖不止的小尾巴上彈了下,“你也就這麽大出息,鬧的時候有多歡,鬧完了就有多慫。”

祝星言羞憤點頭:“汪汪汪!”你說的都對!

還是那副無賴樣兒,一沒理就開始飚熊語。

“那怎麽辦?”季臨川向下看了他一眼:“挂空擋?”

“nonono!我不要遛鳥!”雖然鳥略小……

季臨川這次無奈地失笑良久,擡手落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敲了一下:“等着。”

話音落地,alpha身上原本被胸肌撐得飽滿的毛衣瞬間幹癟,季臨川原地變成一只巴掌大的蝴蝶,邊發光邊忽閃忽閃地抖着蝶翼。

“嗯?你要幹嘛?”

祝星言興致勃勃的,就像只被小型飛行物勾的心癢癢的貓咪,瞪着圓滾滾的眼睛跟着他轉來轉去。

小蝴蝶先是在他頭頂飛一圈,然後徑直飛到窗口,伸出一只翅膀像手一樣靈活地往下一指,祝星言當即把嘴巴圈成了O形:“你要下去幫我偷內褲?”

小蝴蝶兩邊翅膀一起狂扇表示:你猜對了。

青天白日的,在自己家,還要變成本體飛下樓去偷內褲,季臨川越想越覺得這事兒不要太離譜,當然想到這個主意的自己則是更離譜。

專職調皮搗蛋的祝星言雙手贊同:“這個主意好!天啊你怎麽想到的也太聰明了吧!來來來我給你制定一個運送內褲的最佳路線。”

季臨川:“……”

實在不懂跳窗進窗、拿了東西、再跳窗進窗的智障步驟有什麽好研究的,他伸着翅膀懸在窗邊,一副并不想介入讨論的樣子。

祝星言就壞笑着捏住他軟綿綿的肚子,暴力逼迫他入會,“哼哼,讓你以前總捏着我的後頸皮把我提來提去,現在輪到我提你啦。”

他的動作看似莽撞,卻粗中有細,一點都不粗魯,小心翼翼地托着蝴蝶肚子放在自己掌心。

季臨川撲騰兩下重新飛起來,以為他憋着什麽壞想要擺弄自己,也不躲,就乖乖趴在他手上任他玩。

卻不成想祝星言只是雙手捧着他親了一下,“mua!小熊給你好運加成!去吧!”

怎麽可能捉弄呢?

祝星言不用想就知道他幼時還是一只小蟲子時肯定受過無盡的欺負和羞辱,百般珍惜還來不及。

季臨川心髒酸軟得一塌糊塗,起來搖搖晃晃七扭八拐地朝窗口飛去,因為走神還差點撞牆上。

祝星言在後面看得又心疼又好笑。

有了他亂七八糟的路線指導,季臨川十分艱難地找到了新內褲——放在二樓衣帽間的抽屜櫃裏,用一只方形小盒子裝着,上面系了一條結實的黑絲帶。

就是那盒子比他蝶還大。

小蝴蝶繞着盒子飛了兩圈,随即卷起口器勾住絲帶,用了吃奶的勁兒拽着拼命往上提,好不容易拽出窗外,垂直向樓上飛去。

祝星言早早就等在窗口給他加油了,還用手機不懷好意地錄像,眼看着小蝴蝶提着那麽大一個盒子飛一段掉半段,還被墜得原地打轉兒,沒來由想起很多年前決定自殺的那一夜,“螢火蟲”也是這樣堅持不懈地給他托運花瓣。

他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那就是季臨川。

因為除了季臨川以外再也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能給他這麽執拗又小心的愛了——看他不開心就一次又一次地在大雪中托運花瓣,因為他害羞就真的幹出變成本體偷內褲這種荒唐事。

祝星言濕着眼眶無聲地笑了笑,眼看小蝴蝶馬上就要抵達二樓,翅膀震動的聲音也愈來愈大,他趕緊伸手下去想撈一把,樓下卻突然傳來一道怒吼:“祝小熊!”

祝星言條件反射抓住季臨川就往手臂下一藏:“到!”

祝時序在樓下花園裏叉着腰仰頭看他,嘴裏吊兒郎當地叼着根小竹枝:“你看什麽呢?你當自己還小孩兒啊?把腦袋縮回去!小心掉下來!”

“對不起我知道了!”祝星言心虛地縮頭關窗,同時聽到胳膊底下小蝴蝶揮動翅膀一通亂響。

祝星言體貼詢問:“嗯?小季哥哥你在說什麽?”

季臨川:“……嗡~嗡~”

……你壓我翅膀了,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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