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小季的嫁妝
一周後,季臨川蜜月假結束的前一天晚上,徐雲的大禮如期送到。
小beta和黑貓都沒有上門,直接叫的同城閃送送到了祝家別墅,巧的是來送貨的還是祝星言的熟人——那只因為體型太大而交不到朋友的小象。
半月不見,小象已經學會了化成人形,七八歲孩子的個頭穿着一身酷酷的工裝,怯生生地縮在爸爸身後,眨着一雙烏黑透亮的圓眼睛好奇張望。
祝星言遠遠看去一眼就認出了他,倒不是因為氣味或者別的什麽,只是因為男孩兒頭頂的大象耳朵還沒消。
那兩只耳朵比他的頭還大,像蒲扇一樣支棱在頭頂,忽閃忽閃的好像帶了米老鼠的耳朵發夾,特別滑稽。
最搞笑的是男孩兒還沒适應自己的人形,因此一點都不覺得這對大耳朵特殊,不停地動着耳朵扇來扇去自己玩,這麽一會兒已經用耳朵抽了他爸四個嘴巴子了。
名副其實的“大耳光”,還每一個都特別響。
眼看着爸爸要發飙,男孩兒趕緊伸手把自己兩只耳朵一左一右攥住,閉着眼睛大聲道歉:“對不起爸爸!我下次不扇你耳光了。”
他爸給氣笑了,捏着小象的鼻子數落:“你還想有下次?下次你還這麽扇我?”
象被問住了,遲疑兩秒後怯怯道:“下次我輕點?”
象他爸:“……”
祝星言和季臨川在旁邊看得直笑,尤其祝星言,眯着眼幸災樂禍的樣兒要藏不住了。
小象聽到他的聲音好奇地望過來,看看祝星言,再看看他的熊耳朵,怎麽看怎麽眼熟,莫名就覺得親近,躍躍欲試地想要過去又不太好意思。
直到祝星言蹲下來從口袋裏拿出一把竹子果凍,捏捏他的耳朵道:“真不認識我啦?”
小象瞬間眼前一亮,甩搭着大耳朵興高采烈地撲過來:“小熊!是你嗎!真的是你呀?天啊幾天不見你怎麽長這麽大啦?好厲害!”
他這話說的,好像是許久不見的親戚看到了彼此的小孩兒,客套地誇一句小孩兒長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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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言哭笑不得,摟住他拍了拍腦瓜:“不是這幾天長的,是我本來就這麽大。”
“是嗎?”小象瞪着眼睛甩着耳朵認真說:“是被媽媽生出來的時候就這麽大了嗎?那更厲害了!”
“什麽和什麽啊。”祝星言被他逗得開懷大笑,捏着他的耳朵輕彈了一下,“你這小腦瓜裏知識不太夠啊,是不是都被大耳朵漏出去啦。”
小象腼腆地笑笑,很珍惜自己這只突然變大的熊貓朋友,就變着法地和他擠話聊:“小熊哥哥,你這些天成績怎麽樣啊?有沒有挨揍啊?吃過飯了嗎?早飯吃過了的話那午飯吃了嗎?昨天的晚飯呢?”
這完全是地獄級別的社交技能,上來就把自己在家的遭遇全給禿嚕出來了,還滿臉擔憂的表情害怕自己的小熊朋友會不會也過得是這種“苦日子”。
祝星言蹲在那笑得前仰後合,差點像只不倒翁似的朝仰躺過去,還好季臨川及時用腿撐住他:“小心點。”
“知道啦。”祝小熊仰頭向後朝他做了個鬼臉,又在他腿上蹭了蹭,幹脆坐在他腳上,認真回答小象的問題,不因為他是小孩兒就敷衍了事。
“我這些天過得很好呀,成績不錯,沒有挨打,吃過飯了,早飯吃過了午飯吃過了昨天的晚飯也吃過了。你呢?你有在學校交到新朋友嗎?”
“有喔!”小象驕傲地挺起胸脯:“還一次交到了三個朋友,是小狗三兄妹!”
說着還按耐不住地朝祝星言扇了扇大蒲扇耳朵,滿臉都寫着:“我厲害不?”幾個字。
“真棒!”祝星言毫不吝啬地誇獎他,又覺得狗狗三兄妹這個組合特殊,年齡也相仿,就問:“是什麽狗狗呀?”
“柴犬狗狗喔!”
“是哥哥和妹妹嗎?”
“兩只哥哥一只妹妹喔!”
祝星言眼睛眨了眨,轉頭看何婷,對方也看過來,問象爸爸:“小寶貝在哪所學校上學啊?”
象爸爸報了個學校,拘謹問道:“怎麽啦?”
不等何婷回話,小樓裏正和王啓東一起挖蓮塘的三只小狗突然齊聲“汪!”了一聲,趴在池塘邊同一角度歪頭望過來,小象瞬間喜出望外,揮手大叫:“愛妹!護妹!小寶!你們怎麽在這裏啊!”
小狗們彼此對視一眼然後猛地蹿出池子,像會飛的皮球似的搖着尾巴瘋跑了過來,邊跑邊朝他汪汪叫。
“原來是我們家的柴犬三兄妹啊。”祝星言和小象撞了撞肩膀:“你小子挺厲害啊。”
“嘿嘿。”小象一臉傻笑,美得直冒鼻涕泡,直着眼睛望着那三只邊跑邊摔跤的胖球小柴,忍不住狂扇大耳朵:“爸爸!我可以去和朋友玩嗎!”
象爸爸微笑着捂住自己的臉:“那必須可以啊,再不讓你去你得給我扇成豬頭了。”
小象興高采烈地和小柴跑到花園裏玩了,一進去直接變回本體,滾進池塘,“哞哞”叫着沾了滿身泥巴,胖球小柴也學他一起,排着隊把自己滾成泥巴球。
象爸爸停止接單了,準備陪兒子好好地和朋友們玩一會兒,問他們包裹放到哪兒,要幫忙搬進去。
“不用麻煩您,”祝時序說:“我們來就行了,您快進去喝杯茶,歇一會兒。”
徐雲送來的箱子很大,四四方方的用快遞盒包着,長寬高都有一米,要季臨川和祝時序兩個人才勉強擡起來。
祝時序邊擡邊抱怨:“買的什麽東西啊少爺們?你倆把采石場炸了?”
祝星言也不知道,但隐約能猜出來,貼着季臨川興奮地動了動耳朵:“是我的衣服嗎?”
季臨川:“……應該是。”
他本來挺确定,但現在也不太敢确定了,這箱子的分量實在太重,說在裏面裝了個人都有可能,更別提徐雲幹的就是天天切人的行當。
“先擡進去吧。”他搖頭笑了。
四方箱子最不好借力,怎麽拿都使不上勁兒,祝時序就找了王啓東和門衛一起幫忙,四個人像八擡大轎似的把它搬進了別墅,放在地上時落出一道結實的悶響。
季臨川沒敢貿然拆,仔細檢查了一圈,在上面找到徐雲診所專屬的logo才敢動手。
盒子一拆開,撲面而來一股淡雅清幽的樟樹香味,入目是一個和外觀同等大小的黑褐色正四方實木箱子,木料細膩溫潤,在燈光下隐約有金絲閃動,箱蓋上刻着繁複的虎斑水雲龍紋,镂空的雕刻上托着個“囍”字。
祝時序一眼就看出來,這是金絲楠木打的。
“好家夥,大手筆啊。”他沿着箱子外沿摩挲一圈,邊看邊朝季臨川咂舌:“這要是在我們家,妥妥是嫁女兒了給做陪嫁的配置。”
季臨川也笑了,長指點着箱蓋右下角一行隽秀的燙金刻字:“別說你們家,在我們家也是陪嫁的配置啊。”
大熊小熊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兩顆黑腦袋湊在一起讀那句話:“臨川的嫁妝,望小祝先生笑納——雲。”
祝星言耳根子一紅,熱度瞬間爬了滿臉,季臨川低頭湊到他耳邊:“有人把我賣給你了,小祝先生收下嗎?”
小祝先生的餅幹耳朵被他說話時吐出的熱氣噴得往裏一卷,喇叭花似的抖了兩下,“收、收是肯定要收的,那你記得喔,今天晚上,來小祝先生房裏伺候。”
“遵命。”季臨川撥了撥他的小耳朵。
旁邊祝時序看着那行小字笑了三分鐘,差點沒笑掉大牙:“哈哈哈還真是你的嫁妝啊,怪不得得八擡大轎擡進來了,哎呀早知道就不讓你上手了,哪有新媳婦自己擡嫁妝進門的道理啊。”
他把手搭在季臨川肩上,拍得啪啪響:“這樣吧弟妹,我明天給你擺個過門酒、紅雞蛋、纖絲面,好不好?得給我弟妹把禮做足——嘶!”
話沒說完就被祝小熊掐住了耳朵,兇巴巴地教訓:“你少來祝大熊!不許欺負他!”
“哎呦好了好了不說了怕你了,你個小熊崽子胳膊肘可真能往外拐的。”他捏着耳朵疼得呲哇亂叫,季臨川這才正經回話:“不是我爸送來的,他沒那麽講究,那人真要論起來我得叫他一聲哥,比我大幾個月。”
他說着點了下那行小字的落款:“徐雲,他的名字。”
“徐雲……xy……”祝時序搓了搓下巴:“耳熟啊。”
祝小熊沒好氣:“上學時候二元一次方程組做多了吧。”
“……”
祝時序趕緊又給弟弟告了次饒,問季臨川:“你們結婚的時候他來了嗎?”
“沒,他身體不好。”
祝小熊一聽到別人身體不好就跟着擔心,眨巴着圓眼睛緊張地問:“是很親近的哥哥嗎?”
季臨川點頭:“嗯,認識很久了,他幫過我很多。”
“那哥哥身體不好是生病了嗎?嚴重嗎?有什麽我們可以幫忙的嗎?”他自動把季臨川的長輩當成自己的長輩。
季臨川表情僵了一瞬,張口動了動,還沒說話眼圈先紅了:“暫時沒有,就是……身體弱。”
“喔,那等他身體好了我們再去看望他。”
季臨川眨了眨眼,沒再多說。
“先看衣服吧。”
既然是季臨川的嫁妝,那就得有小祝先生親啓。
這只木箱看手藝就是徐雲親手做的,箱蓋繡着龍虎雲紋囍圖,龍爪和虎口間分別鑲嵌着一把銅質長柄狀鑰匙,要開的鎖則在箱子正面墜着,純銅包金的一把漢制大鎖,上面刻着鸾鳳花鳥,足有一塊磚頭那麽重,要兩把鑰匙一左一右同時打開。
而箱內的東西則更為講究,它裏面總共分三層,第一層是繁花雀禧龍鳳褂,第二層是聘書禮書迎書三封,第三層是各式珠玉翡翠首飾并一對琥珀墜——季臨川一眼就看出來那是用他的觸須做的。
紅妝羅衣,兩姓締約,三書六禮,鳳冠霞帔。這是古時婚嫁最周全隆重的禮數,徐雲不可能只用一個禮拜就趕制出這些,他早在聽說季臨川的婚訊時就已經着手準備,要送給好友也是弟弟一份大禮。
祝星言看全裏面的東西整個人都呆住了,捂着嘴巴驚訝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沒人不為這種儀式感滿滿的貴重心意驚豔,更不要說這是季臨川的親人準備的。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大紅禮服,喜歡得不得了,又從首飾盒裏挑出那對琥珀墜子,越看越覺得精致漂亮,比自己結婚那天穿的高定西服好看多了。
“小季哥哥,這都是你哥準備的嗎?好厲害!”
“嗯。”季臨川苦笑道:“他可能是覺得我父母雙亡,又沒有兄弟姐妹,就一個養父還在國外,怕沒人幫我張羅這些,就自己準備了。本來應該婚前送過來的,因為一些原因耽誤了。”
“現在送來也不晚,我超級超級喜歡的,你一定幫我好好謝謝哥哥。”
季臨川點頭,拿着禮服問他:“要試試嗎?”
“要!”他還記得答應過季臨川等衣服到了要穿給他看,紅着臉颠颠颠地跑上樓換衣服去了。
季臨川抽空給徐雲發了條短信:“制衣收到了。”
對面秒回:“收到就行,這個號我以後不用了。”
季臨川:“新號呢?”
徐雲:“沒有。”
季臨川:“?”
徐雲:“沒有新號,以後甭聯系了。”
他的文字總是和人一樣幹脆,季臨川收到這條消息立刻打過去就已經打不通了,再打直接關機。
不用問,田水巷那邊的診所肯定也已經人去樓空。
季臨川低頭掐着眉心,像個無措的孩子一樣茫然,聽着對面陣陣滴音紅了眼眶。
顯然他和宋承歡一樣,壓根沒有做好承受離別的準備。
身後祝時序還在研究那只木箱和首飾,終于想起了徐雲為什麽眼熟:“小季,你這個哥哥是做什麽品牌服飾的嗎?還是開什麽連鎖店啊?”
季臨川:“都不算,他只有一家診所。”
“哎,那就奇了怪了。”祝時序指着首飾背面像品牌logo一樣刻上去的圖案,xy後面跟着一只坐在雲上的黑貓,“這真的不是一個牌子嗎?也有人送了我一件刻着同樣圖案的禮物。”
季臨川猛地擡起眼,擰眉看了他兩秒:“是那只折耳?”
祝時序長眸掃來,面露不善:“你怎麽知道?”
季臨川垂頭嘆了口氣,“這并不難猜。”
這段時間出現在祝時序身邊的畸形人除了他就是那只折耳貓,而折耳又是天生畸形,常年重病活不久,能聯系到徐雲并不是意外。
意外的是他為祝時序制了衣,而且沒告訴他這件事的意義。
“你和他說你為什麽幫他找腺體的事了嗎?”
祝時序猝不及防被問住,張了張嘴:“……還沒。”
季臨川說:“等他手術結束,你還是老實和他坦白吧。”
“沒那個必要吧。”祝時序轉過臉摸了摸鼻尖:“他手術結束了我們就不會再見面了。”
季臨川皺眉:“為什麽?你們不是在一起了?”
“誰說我們在一起了?”祝時序又摸了摸鼻子,語氣更虛:“他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我那天是看他哭得太傷心,實在沒辦法了才變成大熊貓哄他。”
“是嗎。”季臨川頂了頂腮,冷着臉意味深長地看着他,祝時序莫名覺得良心疼,像被什麽東西捅了一箭似的。
“你想說什麽直接說,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
季臨川搖頭笑了,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喝邊問他:“游京送你的禮物是什麽?”
“一小截毛茸茸的尾巴球,用他自己的毛戳的。”
“有味道嗎?”
“有,一股茉莉花味,和他的信息素一樣。”
“信息素?”季臨川嗤笑一聲,仰頭把水喝盡:“所以你連他的信息素是什麽都知道了?沒想在一起,但聞了他的味道,是嗎?”
“……”
祝時序百口莫辯,仿佛自己是個輕浮的極品渣男:“偶然,真的是偶然,不小心沾到的,我沒對他不尊重。”
季臨川不是來審判他的,更不想多管閑事。
但有一點他非常确定:徐雲制的衣只有用衣主的身體組織才能留下味道,所以游京送給祝時序的根本不是什麽毛氈玩具,那就是他自己的尾巴。
他砍了自己的尾巴,為祝時序制衣。
“他下周手術你知道吧?”
季臨川把杯子放下,轉身上樓前問。
祝時序故作鎮定,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知道啊,腺體還是我幫他找到的。”
“那手術非常危險他可能上去就下不來了,你也知道?”
“……”
祝時序交疊的腿放了下來,良心略痛。
季臨川再次追問:“他早就被父母遺棄了身邊一個親人朋友都沒有,你還知道吧。”
祝時序徹底抓狂了,心髒憋悶得喘不過氣來,同時胸腔裏又閃過一絲莫名的心疼:“你個兔崽子你到底想說什麽直說行不行!你拿我開涮呢啊!”
季臨川終于大發慈悲開口了:“游京給你的那截尾巴,不單是禮物,還是他的遺物,是畸形人臨死前做出來給親人伴侶保平安用的,意義非凡。”
祝時序心裏“咯噔”一下,驀地瞪大眼。
季臨川直截了當道:“你如果沒這個心思,手術之後就趁早對他講明,他就是一只無依無靠還沒心眼的小貓,再活十年也玩不過你祝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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