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小熊小季大熊小貓和小魚》
徐雲送來的那套大紅喜袍不僅工藝繁雜,要一針一線手工刺繡出來,就連怎麽穿先穿什麽都有順序講究。
光是中衣、褙子、紅袖衫等等穿在喜袍裏面的就有四五件。喜袍外還有霞帔、帔墜和釣圈、手持,大大小小放在床上一字排開足有二十幾樣。
祝星言別說會穿了,他連認都不認識。
不認識衣服,不會系繩結,不知道兩片布料要怎麽疊。
他就像第一天進化成智人的原始小猴子學穿衣服一樣,看什麽都新鮮,看什麽都發愁。手腳并用加下巴壓着把布料固定在自己身上,吭哧癟肚半天好不容易裹上了幾片布,正要拿條腰帶像系粽子似的把自己系上時,祝星言看着床上剩着的幾條帶子陷入了沉思。
“這哪個是腰帶啊?這三條都是嗎?系這麽結實是怕新娘子跑了嗎?”
他提溜着自己的褲腰帶,長嘆一口氣,愁得恨不得把自己變成小熊往喜袍裏一滾了事。
好不容易學聰明了知道百度查一查,沒把三條腰帶一起勒上,結果腰帶沒查出來反而查到身上這幾層布料的順序全穿翻了。
最外面的穿到最裏面了,最裏面的穿到最外面了,用現在的時尚審美來說就是羽絨服外面套小背心,內衣外穿了。
“啊啊啊——!!!怎麽這麽難啊!!!”
祝小熊徹底抓狂了,躺在床上無能狂怒,氣得給了空氣好幾拳,邊打滾邊把布料往下脫。
結果穿穿不上,脫還脫不下來了,他四爪并用拼命掙紮老半天,終于!再一次把自己給綁上了。
“……”
精疲力盡的祝小熊:熊貓髒話。
無所謂,歷史終将會重演,祝星言自暴自棄地想,好歹這次沒給自己鎖喉。
他擺爛了,季臨川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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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天沒等到人下來,季臨川怕他出事趕緊上來找,結果進門時看到的就是祝星言半拉身子都掉在床下,一身輕薄紅紗卷成了繩子,像八爪魚似的死死制住他。
而這位少爺不僅不掙紮不叫人,還悠哉悠哉地躺着啃了兩根嫩筍,搭在床頭的小腳丫子美得一晃一晃的。
心也忒大了。
季臨川看着眼前這一幕,條件反射似的直接勾唇笑了出來,因為徐雲的事堆積在胸口的悲痛瞬間消散大半。
仿佛祝小熊天生就有什麽魔力,能一秒治愈他。
“吃上了小少爺?”
他走近幾步,膝蓋頂着祝星言頭頂。
祝小熊一看是他立刻嘴巴一扁眼圈一紅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忒喽忒喽假哭:“小季哥哥你可來了!再不來你就要守活寡了!”
“別亂說話。”季臨川在他額頭不輕不重敲了下,把人抱起來坐好,揶揄道:“我看你挺悠閑啊,還吃上了。”
祝星言理不直氣也壯,沒骨頭似的往他懷裏一躺:“那到吃營養餐的時間了嘛,我反正也動不了就先吃了呗,省得你着急。”
“哈。”季臨川低頭捏他鼻尖:“敢情我還得誇你一句乖?”
祝小熊驕傲地一撇頭:“愛誇不誇,我本來就乖。”
季臨川屈指敲敲他額頭:“小搗蛋鬼。”
“多大了穿衣服還能把自己捆上啊。”
“那不能怪我啊,是喜袍先動手的,它攻擊性太強了,我總感覺這些衣服要把我圍起來圍一圈揍一頓。”
季臨川被他逗笑了,大手托着他的脖子抱起來給他脫後面的衣服,脫下來後又安安穩穩地放在自己腿上。
祝星言手裏還捏着一小截筍根,有點老,他剩着沒吃,季臨川看了一眼,說:“把它吃完。”
祝星言不太願意:“……飽了。”
季臨川摸摸他肚子,“沒飽,吃完。”
“……”祝星言往他懷裏縮了縮,一張臉埋在他腹肌裏蹭啊蹭的,“不吃了行不行,今天這兩根筍太大了。”
季臨川停下動作,垂眸看着他,祝星言也眼巴巴看着他,清淩淩的圓眼睛像一汪能把他吸進去的湖面。
最終還是他先敗下陣來,無可奈何似的搖頭笑了笑,就着他的手把那截筍咬進嘴裏,兩口吃了。
祝星言有點不太好意思,因為他吃筍時喜歡用虎牙轉着圈兒小口小口地啃,那截筍已經被他啃得不成樣子了。
“哥,你不嫌棄我啊。”
季臨川正在幫他解衣服,聞言頭也不擡地說了句:“從小到大我吃你碗底子的次數還少嗎,知道不好意思就少挑點食,一會兒自己下去喝一瓶半的奶。”
祝星言特別乖地“喔”了一聲,賴賴唧唧地蹭着他:“我還從來沒問過你呢,我小時候聽話嗎?好帶不?”
季臨川動作停了,很輕地笑了一聲,露出側臉優越的下颌線,像在回憶什麽:“你小時候很好,特別乖,只有軟綿綿一小點,怎麽擺弄都行。”
“我說什麽你都聽,滿口答應用力點頭,就連有一次我說你犯了錯誤要打你手心,你也乖乖地把爪子翻過來給我打。”
幼時的記憶太過久遠,有很多片段已經不甚清晰,但只要扯出一個角就會像猛地翻開畫冊一般,所有細節全都映入眼簾。
祝星言笑眯了眼,皺着鼻子埋怨:“我記得你那次可兇了,沉着臉一句話都不說,就那麽瞪着我,吓得我晚上睡覺都尿床了。”
季臨川失笑:“就兇了你那一回,就記到現在?”
“當然要記啦!”祝星言煞有介事說,看到季臨川嘆氣後又嬉皮笑臉說:“不過記得都是你的好,小季哥哥對我最好,說要打手心也沒舍得打,讓我轉過去打屁股了。”
季臨川:“小無賴還算有點良心。”
祝星言哼哼兩聲,“只不過……我怎麽發現你現在也愛打我屁股呢,有事沒事都要拍兩下,你怎麽回事?”
季臨川動作一頓,垂眸和他四目相對,瞧祝小熊那一副“終于讓我抓到你把柄了”的狐貍樣兒,長眸一斂:“怎麽,我打不得?”
“你……!”
他瞪着眼睛一臉有苦難言,顯然沒想到季臨川能這麽面不改色坦蕩蕩,反倒把他弄了措手不及。
季臨川也不幫他整理衣服了,俯身逼近人耳邊,捏着他的下巴:“說話,我打不得嗎?”
流氓沒耍成反被流氓的祝星言深吸一口氣:“汪——”
“憋回去。”季臨川不等他把那個音喊出來直接捏住他的嘴,“你要是再用亂七八糟的熊語糊弄我,我就把翻譯器拿上來讓你把那句話重複十遍。”
“嗯嗚……”
祝星言紅着臉叫了兩聲,徹底被收拾老實了,閉着眼蔫蔫地說:“沒說不給你打……”
季臨川滿意一笑,大發慈悲放過他。
懷裏小omega的臉蛋暈紅,翻身趴在他腿上時隔着布料也能感覺到那股軟綿綿的溫熱。
季臨川知道他肯定又在複盤剛才那一番對弈并總結自己失敗的原因了,點着他後腦勺說:“你啊,挑食,冒失,賴賴唧唧,表面聽話心裏全都是小主意,每天變着法地哄我,你就是學不乖是嗎?
貼在腿上的熱度更高了一分,祝星言撓了撓自己的小耳朵,沒緩過勁兒又撓了一下,求饒道:“哥,你別這樣講話了呗,我有點受不了。”
他喜歡季臨川字裏行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寵溺,好像自己在他面前永遠是個需要保護的弟弟。卻又喜歡他和自己親密時偶爾的失控和急躁,那能讓他深切感受到季臨川已經把他當成了真正的愛人。
說白了喜歡和依賴,親情和愛情,是永遠摻雜在他們血肉裏的東西,千絲萬縷,比任何一種單一的情感、單一的關系都要牢靠。
祝星言枕在他腿上哼哼唧唧,眨巴眨巴望着他,季臨川舔了舔唇,突然在他臉蛋上咬了一口:“我正常說話,是你腦子裏一直在想東想西,小色鬼。”
“嗷嗚……”
色批小熊發出一聲被看穿的哀嚎,絲毫不害臊地回親過去,“讓你一天到晚地咬我,我也要咬你一下!”
上午的風吹動起窗紗,室內的光線悄無聲息地偏移,眼看又要失控,季臨川趕緊伸手按住祝星言,放開他軟甜的唇瓣,“起來吧,我給你穿喜服。”
他把被祝星言打成結的喜袍全都解開,一件件疊好,然後關門上鎖,拉窗簾,只開一盞昏黃的床頭燈,伴着朱麗葉塔和清酒混雜的味道,一切都帶着暧昧的氣息。
兩人在床邊相對而站,祝星言全身赤裸,一絲不挂,季臨川則穿得整整齊齊,拿着大紅喜袍為他更衣。
豔麗的紅裹上滑膩的白,omega青澀的身體被層層布料遮蓋。季臨川微微彎腰,幫他合攏衣襟,手指若有似無地滑過鎖骨和肩頸,再伸到後腰系着腰帶一勒,被花香沁滿的愛人瞬間跌入懷。
“小季哥哥……”
祝星言受不住這樣若有似無的親密,啞聲叫着他,鼻腔裏全都是他的味道,嘴唇和臉頰時不時擦過alpha肩膀,身上的溫度在不可控地一路攀升,尤其被那只手碰過的地方,一處接一處地點起了火苗。
“你怎麽、怎麽連這個也會穿啊?”
他開始笨拙地轉移話題,掩飾自己的尴尬。
季臨川也不拆穿,俯身蹲下來,細致地幫他把裙擺上的每一個珠墜都整理妥當,輕聲細語說:“我以前總是幻想,如果有一天美夢成真了,真的能娶到你,那我要給你一場怎麽樣的婚禮。”
“中式的?西式的?隆重的?還是浪漫的?可惜後來陰差陽錯,什麽都沒能給你,這一直是我的遺憾。”
他無奈一笑,起身幫祝星言穿戴上最後的霞帔,道:“現在遺憾補齊了,我親手幫我的新娘子穿上了嫁衣。”
祝星言面頰緋紅,但也大方地伸出手給他牽,兩人一起走到鏡子前,望着鏡子中的彼此。
Omega身披紅裝喜袍,alpha則穿着西褲襯衫,季臨川一只手攬到他腰間,微微低頭嗅聞他的發頂,連每一次呼吸都裹挾着寵愛和眷戀。
這畫面好像是前世無緣的戀人,穿越到現代完婚。
祝星言心窩酸脹,像是被無數螞蟻啃咬,忍不住回頭羞赧地輕吻他,說:“還有那些首飾沒戴呢。”
季臨川把盒子拿過來擺在他面前:“挑自己喜歡的。”
祝星言毫不猶豫地選了那對琥珀墜子,一小截觸須球被徐雲做成了兩只耳墜,完全看不出它們的前身是什麽。
季臨川笑了笑:“為什麽選這個?”
“嗯……我也不知道,看到第一眼就喜歡,總覺得這對珠子後面一定有個很美的故事。”
“對,确實有個故事。”季臨川吻着他的耳尖,小聲又小聲說:“是你教我學會正視自己的故事。”
祝星言沒聽清:“什麽?”
季臨川卻絕口不提了,揉着他的耳朵根說:“耳朵變回來,我給你戴上。”
“喔。”祝星言動動熊耳朵,嗖一下縮回去,變成人耳。
徐雲可能也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打耳洞,就把兩只耳墜一只做成了耳夾款一只做成了耳釘款。
季臨川拿起那只耳夾的,先用了點力氣揉捏祝星言的左耳垂,揉到腫脹充血了才小心翼翼地幫他扣上去,麻麻的,沒有絲毫痛感。
“好看嗎?”祝星言對着鏡子,稍稍側頭問他。
季臨川“嗯”一聲,托着他的臉慢慢親吻那一小片耳垂,含在嘴裏輕揉慢磨。
祝星言已經臉紅得沒法看了,十指蜷縮在一起,說話都吐着熱氣,“我好像……好像聞到了一點清酒味,在珠子上,和你的信息素好像啊。”
“是氣味阻隔劑,徐雲做的時候在裏面放了和我信息素相似的氣味阻隔劑,正好給你用。”
“還能這樣嗎?太神奇了,是怎麽做的啊?”
季臨川沒答,追過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更緊地把人圈進懷裏,埋在他肩窩裏講話。
“如果是在古時,結婚時倚仗要擺得很大,流水酒席連慶三天,宴請親朋四鄰。我大概率要騎馬游街,帶着能鋪滿整整三條巷的聘禮到你家裏求娶,把你八擡大轎請出來,然後由你哥哥或者媽媽親手把你交到我手上,我們兩個牽着一根大紅彩綢。這叫喜結連理,永結同心。”
這裏沒有大紅彩綢,季臨川就牽着他的手,問:“聽起來是不是還挺浪漫?”
祝星言躺在他懷裏向上擡眼,那眼神像鈎子,一把勾住他,牽出絲絲縷縷的線:“還不夠。”
季臨川喉結滑動:“不夠?”
“嗯,流程沒有走完啊,還差……最重要的一步。”
季臨川捏着他的下巴擡起來:“把話說完整。”
祝星言額頭抵在他胸膛:“還差一步……圓房。”
幾乎是話音剛落的瞬間,季臨川彎腰把他打橫抱起,大步往床邊走去。
翡翠珠墜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單邊琥珀墜子也微微搖晃。
祝星言連頭都不敢擡了,圈着他的脖頸悶聲道:“現在可……可以那個了嗎……”
拼命撩撥的是他,最先認慫的也是他。
季臨川沒回話,兩步邁過去直接把人放在床上,罩在身下,伸手扯松了領帶,說:“不怕,我不做到底。”
密密麻麻的吻很快落了下來,祝星言眼睫不住輕顫,蔥白的指尖抓緊喜服。
……
室內光線再次偏移了半米,那些窸窸窣窣的、像被欺負狠了的小動物似的叫聲才逐漸平息。
季臨川仰躺在床上,身上衣服依舊完整,祝星言趴在他胸口,大紅喜袍被扯開大半,露出雪白的背和右肩。
他微微喘着氣,眼裏水光都沒散,抓着季臨川的衣角用勁兒磋磨,指尖都蹉紅了,好像吸人魂魄的妖精困住了上京趕考的書生。
緩了好半天祝星言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突然覺得一年後再……再那個也挺好……”
不然就憑季臨川那些花樣,現在就真刀真槍地來,他都不一定受得了。
季臨川笑了笑,沙啞嗓音中透着餍足:“不喜歡這樣?”
祝星言受不了他這樣說話,呆呆地咽了下口水,“沒說不喜歡。”撐起身子來吻他。
季臨川躲了下:“我先去漱口。”
祝星言不讓:“我不嫌棄我自己。”
窗簾白紗被高高吹起,味道從窗口散去,他們一個摞一個膩在床上,接了個纏綿悱恻的吻。
“心情好點了嗎?”祝星言突然問他。
季臨川怔了下:“什麽?”
祝星言抿抿唇,安靜兩秒,趴在他胸口說:“我能看出來,你這兩天心情很低落,身體也不舒服,晚上睡着覺一直在出虛汗,把睡衣都塌濕了。”
他皺起眉頭,滿臉都是擔憂:“我一開始以為你是做噩夢了,但抱着你哄半天也不見好,後來又覺得你是身上疼,但你白天看起來好好的,我也沒在你身上找到什麽傷口,所以你到底是怎麽了呢?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不能和我說說嗎?就算我不能幫你,說出來心裏也會好受一些。”
季臨川根本瞞不住他,一舉一動都被看在眼裏,開心亦或難過都無所遁形。
他深吸一口氣,再放出來時驀地紅了眼眶,摩挲着他的臉蛋,像求助一般說:“崽崽,我很難受。”
祝星言沒一句廢話,直接朝他張開手臂:“我知道,來我懷裏,小熊抱抱你。”
這次輪到季臨川被他抱在懷裏了,那麽大個子的alpha被一只小小的omega哄着。
祝星言的手臂甚至圈不完整他的肩,但依舊從自己貧瘠的腺體裏擠出了稀薄的幾滴信息素,用自己的方法努力安撫他。
季臨川知道他釋放點信息素有多不容易,自然是一丁點都不舍得浪費,埋在他頸窩裏全都吸光了。
吸完捏住了那枚琥珀墜子,指腹擦過上面刻着的标記:“我這個哥哥,沒有多少時間了。”
祝星言差不多已經猜到了,季臨川從那天晚上拿衣服回來就不太對勁兒,剛才一起開箱時更是頻頻發呆。
“是……因為生病嗎?很嚴重?”
“嗯。”季臨川給他大致講了徐雲的病情,“他是天生畸形,和折耳貓一樣。”
祝星言一顆心都被揪在一起,不明白為什麽這些可憐人卻還要承受比常人多百倍十倍的苦難。
“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季臨川搖頭:“沒有,他那幾片壞鱗不停地往血液裏釋放毒素,引發病變,腐蝕皮肉,走訪了國內外所有權威醫院都沒辦法。”
祝星言聽不太懂專業上的東西,想到一線希望就問他:“如果拔鱗都不行的話?那做血液透析呢?有用嗎?”
“沒有。”
“那清除掉已經腐爛的部分呢?畢竟連移植腺體這樣在前幾年聽來天方夜譚的事情現在都實現了,沒道理不——”
“等等!”
不等說完季臨川突然擡手打斷他的話,猛地坐了起來:“你剛才……你說什麽?”
祝星言緊張地磕巴了一下:“血、血液透析?”
“下一句。”
“嗯……清除腐爛的部分?”
“再下一句。”
祝星言苦起臉:“連移植腺體這樣天方夜——”
“就是這句,就是移植腺體!”
季臨川肉眼可見地“活”了過來,激動地半跪在床上捧着祝星言的臉蛋急聲道:“我怎麽沒想到,我怎麽一直沒想到,徐雲是個beta,身體裏沒有信息素能和毒素制衡,免疫系統脆得要命,如果移植給他一塊腺體呢?”
一秒都不敢再耽誤,季臨川下床拿手機給醫院那邊發了條消息,捏着祝星言的臉一連親了好幾口:“真是個小福星,游京和徐雲都得給你備份大禮。”
祝星言被親懵了,呆呆地眨着眼睛一臉茫然,但也知道或許有了救徐雲的辦法,高興得笑出一對小虎牙。
“移植腺體真的有用嗎?”
“得試。”季臨川說:“抱歉崽崽,我不能陪你度蜜月了,我要趕緊去一趟醫院,确認以前有沒有用采用了類似方法并且成功的案例,等我回來陪你吃晚飯可以嗎?”
祝星言忙不疊點頭,也跟着下床一起收拾東西:“好的好的,那你等我換下衣服。”
“你幹什麽去?”
“我和你一起啊。不然你查病例又碰到不認識的語種怎麽辦?與其浪費時間找別的翻譯不如用自己家的,你知道的,我幹活可快了!”
季臨川啞然一笑,一把将他拽進懷裏,抱着轉了兩圈:“寶貝,謝謝你。”
得之不易的蜜月就這樣提前結束了,但兩人都沒有抱怨一句。
祝星言陪着季臨川在醫院辦公室泡了小一個禮拜,調閱了全市所有醫院的病例。
雖然還沒找到有用的資料,但他已經把這個想法報備給了相關方面的專家,并為徐雲成立了專門的治療小組。
折耳貓已經做好了所有術前評估和準備,季臨川幫他安排了明天的手術,由他親自來做。
病房裏,
游京坐在窗邊,面前擺着畫架,他在畫樓下花園裏僅有的一株向日葵,祝時序則安靜地陪在一邊。
這幾日都是如此。
“這塊陰影錯了,這條線快彎到姥爺家了,這也不該勾線啊。”祝時序剝了個橘子,邊吃邊給他指出錯誤。
小貓咪動了動耳朵,乖乖地聽話去改,又調侃一句:“不是好多年不畫了,祝總功力絲毫沒退步嘛。”
祝時序吊兒郎當地笑了聲:“這又是誰和你說的?”
游京努努嘴:“祝小熊。”
陪着一起查病例的這些天,祝星言總是來病房裏找他玩,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
祝時序“啧”了一聲,“小兔崽子這麽大了還豁牙漏風。”
“你別說他嘛,是我一直問他才告訴我的。”
“沒事,也不是什麽秘密。”
祝時序一臉無所謂,喂了瓣橘子給他,小貓伸手要拿,被他躲開了,“你手上都是顏料。”
游京遲疑了兩秒:“……喔。”低頭就着他的手吃了。
祝時序話不多,也不算多溫柔體貼,純粹是不想他做手術前只有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呆着。
至少他給自己的理由是這樣的。
“喜歡畫畫的話那等手術做完我給你報個班?或者想去哪讀大學?國內還是國外我給你安排。”
游京動作頓了下,沒接話。
祝時序眯了下眼,“跟我見外?”
游京搖頭。
祝時序又問:“一會兒再喝一碗藕圓湯?”
這句答得很快:“好啊。”
祝時序嗤笑一聲:“這不能說話嗎剛才為什麽不答?”
游京僵在那兒了,頭頂鑽出來的小貓耳朵無措地發着抖,嘴巴張了好幾下,卻沒吐出一個字。
祝時序沒由來地煩躁:“我讓你答話。”
小貓咪受驚似的肩膀一縮,垂頭道:“我……我不想計劃那些沒把握,沒以後的事。”
他怕死在手術臺上。
祝時序擰眉,蹭的站了起來,叉着腰轉了兩圈:“手術成功的概率遠比失敗的概率高,還是臨川親自給你做。”
游京點頭:“我知道,我也相信季醫生,我能活到現在多虧了他。但我是個天生就厄運纏身的人,一向沒什麽好運氣,不敢奢望太多……”
祝時序銳利的眼神直直釘在他身上,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是不敢,還是不想?”
小貓咪心尖頓時一緊,猛地擡頭看向他,小臉煞白:“您是、您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
祝時序反問他,冷聲說道:“我雖然大小是個總,但從來沒有包養男孩兒女孩兒的習慣,這輩子長這麽大只給你和我弟開過副卡,那些錢是留給你下半輩子生活用的,你可倒好,轉頭就捐了,以為我不知道?”
他在能救命的手術的前一天捐了自己所有的錢,還砍了尾巴給祝時序做遺物,這根本不像一個準備迎接新生的人,反而像要一心求死。
游京已經吓得六神無主了,低着頭慌亂地掐着手背,撓出幾道白色的印子,整個人都在發抖。
祝時序看得心裏不落忍:“捐了就捐了,給你的東西想怎麽處置是你的事,但我得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小貓咪強撐着擡起頭,扛着他的威壓說:“我沒……我什麽都沒想……”
祝時序徹底冷了臉:“打定主意不說?”
游京低下頭,不發一言。
“行,那把尾巴放出來我看看。”
游京心裏咯噔一下,支支吾吾道:“看尾巴幹什麽,我現在沒什麽力氣……”
祝時序:“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不要等我自己動手。”
“可我真的沒有——”
“我讓你放!”
小貓咪被吼得眼眶濕紅,呆了幾秒沒動,就在祝時序耐心耗盡要來掀他被子時,一條毛茸茸的、殘缺的尾巴鑽進了他掌心。
祝時序只看一眼就紅了眼,指尖都在無措地發着顫,明知道答案還要問他:“小游,你的尾巴尖呢……”
貓咪擡起被淚水浸透的雙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我把它送給了我愛慕的先生,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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