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惡意迫害

養性殿,保恩的書案前,仰面呈現着一封機密的信箋,保恩盯着上面,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皇上,鄭貴人上呈的奏折,奴才不敢不獻上,請皇上恕罪。”小如子叩首謝罪道。

“小如子,這信完全是鄭貴人的親筆所書,朕就納悶了,鄭貴人這些日子都在養病,怎麽還能為淩貴人乞恩?”保恩瞥了瞥小如子的面龐道。

“皇上,這個,奴才哪裏敢知道。”小如子戰戰兢兢道。

“哼,看來淩貴人暗中跟鄭貴人有勾結呀,鄭貴人一封書信替她辯解,沒想到卻是弄巧成拙,反過來證明有所預謀,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保恩冷冷地質問小如子道。

“啓禀皇上,紫霞宮吳貴人她突然動了胎氣,在床榻上昏迷了。”這時,驚慌失措的宮監小福子入內吞吞吐吐地禀報道。

“什麽?皇後是怎麽照顧吳貴人的?怎麽就出事了?”保恩眉頭一皺,當即扯住小福子的衣襟質問道。

“這個,奴才也不知道,好像是吳貴人跟哪宮的嫔妃逗氣呢。”小福子如實禀報道。

“逗氣?逗氣能使吳貴人昏迷過去?”保恩疑惑地質問起來。

此時,趕赴紫霞宮的小徑之上,淩思誠只帶着雪芊急促地走在石子鋪的路上,迎面而來的花貴人和馬貴人,都沖着自己顯出不屑的神情,并且一邊走一邊諷刺道:“真是禽獸不如,為了博得皇上垂憐,竟然暗中向結義姐妹下手,把吳貴人氣得堕胎,真是不簡單呀!”

“什麽?小主,她們什麽意思?好端端的,為什麽突然針對我們?”雪芊疑惑地嘟着小嘴,氣惱地詢問淩思誠道。

“雪芊,吳貴人突然昏迷,對咱們肯定沒有好事,說不定又要用什麽卑鄙的手段來陷害我們。”淩思誠雙眉緊蹙,猜測道。

“那小主,我們還去不去觸這個黴頭?”雪芊擔憂地注視着淩思誠的眉眼。

“去嗎,為何不去,吳貴人多行不義必自斃,若是咱們退縮了,反而被人懷疑不是。”淩思誠堅毅的目光,掃視在雪芊的臉蛋上。

“淩貴人到!”這時,一向很奢華的紫霞宮已經聚滿了不少的妃嫔,見到淩思誠後,都紛紛暗中議論,只有童素芝,還是像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笑臉相迎。

“淩姐姐,這種場合,何必來?”童素芝窺見雪芊氣憤憤的,知道她們主仆二人剛剛受了氣,趕緊春風滿臉地勸慰淩思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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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和吳貴人的事沒有關系,為何不來呢,妹妹,你放心吧,就算吳貴人蠻橫,但是也不敢把過錯亂推給他人!”淩思誠擲地有聲道。

“兩位小主不用驚慌,吳貴人并無大礙,只不過情緒過于激動,所以暫時動了胎氣!”這個時候,周太醫欣然過來,向淩思誠和童素芝拱手行禮道。

“喔,周太醫可是辛苦了,知道是誰惹吳貴人不高興了嗎?”淩思誠彬彬有禮地問道。

“淩小主又何必明知故問,您貴人多忘事,當着別人的面說我們小主必然生不出皇子,真是嘴中積德呢。”忽然寝宮的細簾子一挑,說話帶刺的欣兒,一臉氣惱地出了來,向淩思誠和童素芝欠身道。

“欣兒,我和淩貴人正經可也是主子,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們說話?”面頰緋紅的童素芝立即搶白道。

“素芝,別跟她們紅臉,算了。”淩思誠見童素芝動了怒,趕緊和緩地勸解道。

“淩小主,您別以為您才高八鬥,多讀了幾本書,就可以充作什麽孤标傲世,有本事,您也替皇上生一個子嗣,那不是不必要陷害吳貴人了嗎?”這時,扭着腰俏生生地步過來珠光寶氣的花貴人,沖着淩思誠沒好氣道。

“夠了,都在鬧什麽?”這時,方皇後已經在芳華的攙扶下,盛怒着步進了寝宮。

衆嫔妃見是方皇後到了,紛紛恭敬地欠身請安。

“淩貴人,你出去!”方皇後怒目對着淩思誠做出一番歧視的表情。

“臣妾告退!”淩思誠憋着一肚子氣,欠身揚了揚手中的帕子,就帶着雪芊退下了。

“皇後娘娘,為何如此對待淩貴人?”這時,詫異的季妃不解地問道。

“那還用說,皇上下旨,讓淩貴人禁足思過!”方皇後從嘴角紅唇,浮出一陣惬意的詭笑。

“皇兄,這怎麽可能?怎麽會是淩貴人派人激怒吳貴人?故意使計讓吳貴人堕胎?”養性殿,聽說保恩處置淩思誠的旨意之後,激怒不已的榮程迅速飛馬闖進紫金宮,向保恩當面質疑道。

“榮程,你看,這是鄭貴人上的奏折,你瞧她多會做人,讓朕赦免淩貴人的過失,哼,她們是表姐妹,情同手足,這個時候卻突然拼死前來求情,說明她們早有勾結,後來朕一查,發現蒹葭宮常常私自會見鄭貴人,真是做賊心虛,所以一定害得吳貴人動了胎氣的罪魁禍首,必然就是淩思誠!”保恩怒火萬丈地大吼道。

“這怎麽可能?皇兄,您好好想一下,思誠根本不在乎皇上的恩寵和名分,又如何會莫名其妙地戕害皇嗣?鄭貴人雖然是淩貴人的表姐,但是人心難測,萬一是鄭貴人心中怨恨淩貴人,才如此陷害尚未可知呀!”榮程竭力替淩思誠辯白道。

“唉,朕一時間也糊塗了,暫且休息幾日,朕再做決斷?”保恩不由得長籲短嘆起來,揮揮手讓榮程退下。

“王爺,看來鄭貴人一定是變心了,為了重新獲得聖寵,莫非她真的要陷害自己的表妹嗎?”出了皇宮,一臉疑惑的張超不由得沖着榮程質疑道。

“可是鄭梅怎麽會如此心狠手辣?難道,真是人會變嗎?”榮程覺得不可思議,立刻上了寶馬,揚長而去。

次日,坤寧宮,禦香缥缈,當着殿上的莺莺燕燕們,童素芝面若寒霜,陡然從中站了出來,冷冰冰地向方皇後欠身請安道:“啓禀皇後娘娘,臣妾糾結了一晚上,還是決定,将一件事禀報皇後娘娘。臣妾的良心受譴,請娘娘恕罪。”

方皇後雙目放出光芒,啓齒問道:“童貴人,今日風平浪靜的,你有什麽話就說,何必支支吾吾?”

“是,皇後娘娘,其實,淩貴人前幾日找過臣妾讓臣妾告知她吳貴人的生辰八字。”童貴人一本正經地述說道。

“喔?這就怪了,淩貴人好好的為何要知道吳貴人的生辰八字?”方皇後故意不解道。

“莫非是淩貴人膽敢用巫蠱之術陷害吳貴人?”季妃突然忍不住,喊出聲來。

“什麽?竟有此等事?你們可知道,本朝家法,最忌諱巫蠱,當初漢朝的武帝,為了巫蠱殺了多少人,你們明白嗎?”方皇後假意震驚不已起來。

“皇後娘娘,不如搜查蒹葭宮。”這時花貴人輕聲提醒方皇後道。

“是嗎?當初有人誣陷蒹葭宮偷盜,皇上可是發了很大的火。”方皇後煞有介事道。

“可是一旦咱們握有真憑實據,那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包庇這狐媚子!”季妃狐假虎威地詭笑道。

“嗖!”方皇後斷然一拍案幾,立刻下旨道。

須臾,大批的禁軍闖進蒹葭宮的竹林,開始肆意翻箱倒櫃,攪得淩思誠的寝宮一團糟。

“你們這些混蛋,竟敢搜查蒹葭宮?看皇上知道了不嚴懲你們?”怒氣沖沖的雪芊帶着幾個小丫頭,竭力反抗道。

“哼哼,雪芊姑娘,你還是認命吧!”輕蔑地注視着雪芊的芳華徑自步進蒹葭宮的寝宮,在書櫥上一頓亂翻,突然一只手捏住了一個東西,得意洋洋地舉起來。

“這是什麽?”氣焰嚣張的芳華沖着目瞪口呆的雪芊嘲笑起來。

衆人定睛一看,發現芳華手中的東西,竟然是一個紮着針的木人,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吳貴人的生辰八字!

“這怎麽可能?芳華,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們小主從來沒有這種污穢東西!”急的淚流滿面的雪芊拼命辯解道。

“哼,這可由不得你們家主子了,來人,把淩貴人和雪芊請到內府問話!”一臉不屑的芳華厲聲命令道。

到了方皇後的面前,一臉泰然的淩思誠絲毫沒有慌亂和激怒之意,只是沖着方皇後冷笑幾聲。

“喲,好個美人兒,今日你的日子也到頭了,在宮中實行巫蠱妖術,罪當死罪,來人将毒酒給本宮呈上來,本宮念咱們相識一場,賜你個痛快的,喝下這杯酒,做個了斷,說不定明日,你的屍骨就可以返回江南了。”方皇後露出了兇殘的面目,厲聲威脅道。

“皇後娘娘想未審先殺嗎?”淩思誠沖着歇斯底裏的方皇後舒然一笑道。

“怎麽?本宮殺你一個貴人,也要向皇上禀報嗎?”氣得青筋直爆的方皇後怒目相對道。

“皇後娘娘,那個木人根本就不是蒹葭宮的,原因很簡單,蒹葭宮沒有這種材料,而且為了使我們蒹葭宮自生自滅,皇後娘娘當初親口不準蒹葭宮的丫頭有針線,請問這銀針何來?”淩思誠輕蔑地反問方皇後道。

“哼,你麽蒹葭宮沒有,難道不能在外面弄好,掩人耳目嗎?”方皇後奸詐地笑道。

“是嗎?皇後娘娘?皇上有旨,誰要是敢傷害淩貴人一根頭發,本王可以當即将其正法!”這時,噗通一聲,內府的大門砰然開啓,手中捧着金黃的聖旨的瑞王榮程,凝着眉頭,大步走到方皇後的面前,露出了玩命的表情。

“瑞王爺,你這是唱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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