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山之巅

榮程背負着皇帝保恩的囑托的重任，率領超過一百人的部隊再度南下，而宮中，方皇後和周妃卻因為不同的立場，帶着一絲詭異的神情默默注視着榮程的這次欽差下江南的活劇。

“娘娘，瑞王爺南下，皇上可謂對王爺格外器重，若是榮程王爺凱旋而歸，會不會威脅到二皇子的太子之位？”海棠陪同着周妃伫立在五鳳樓之上，眺望着遠去的人馬。

“無論怎麽樣，本宮的皇兒必然是皇位的唯一繼承人！”周妃充滿自信地咬緊了朱唇。

水龍書人殿，保恩端坐龍椅，威嚴地俯視着群臣，由于榮程不在朝中，所以戶部的重擔由方德推薦的吳凱顧暫時兼職，不過沒過幾日，保恩突然取消了吳凱顧的兼任，重新任命姚挺為戶部尚書。

“啓禀皇上，如今是升平三年，已經過了一半，雖然戶部剛剛補了虧空，但是若今年江南賦稅無法繳納，那麽國庫依舊是不敢動那些救命的錢。”吳凱顧滿臉憂愁地向保恩訴苦道。

“朕已經決定，無論如何，對于江南的赈災銀子，必須全力動用，必須把每一文錢都用在江南百姓的身上！”保恩注視着吳凱顧和姚挺，當場斷言道。

“皇上聖明！”姚挺立即跪下謝恩。

下了朝，今日的雨水雖然仍在淅淅瀝瀝的下，不過比起前些日子倒要好很多，保恩舉起履，踏在潮濕的禦道之上，還在為江南水患憂愁不定，忽然，刑部尚書吳凱顧疾步從後趕來，跪在保恩的面前叩首道：“啓禀皇上，榮程王爺在南方辦差，若是治理水災卓有成效，豈不是威望日高，而這朝中，偏偏又是榮程王爺的摯友姚挺接任戶部尚書，到時候，恐怕皇上的皇權要被王爺架空了。”

保恩沖着吳凱顧張口一笑道：“吳愛卿，你就認為朕這麽害怕瑞王嗎？任用姚挺為戶部尚書，那是便利瑞王在江南赈濟災民，再說瑞王沒有任何的封地，難道還怕他反了不成？”

保恩的樂觀表态使得吳凱顧一時間語塞，之後慚愧地灰溜溜退下。

“榮程，朕就是要你在外面多蹦跶幾下，否則，朕豈有借口将你治罪！”保恩俯視着漢白玉的水龍書人殿欄杆，微微眯起了眼睛。

蒹葭宮，由于連日來有人在宮內外到處散布流言蜚語，攻擊辱罵淩嫔，所以蒹葭宮的宮女一時間都不敢随便出來亂走，只有淩思誠，依舊舒展眉目，旁若無人地寫着字，耳邊全是斑竹的潇潇聲。

“思誠，你是不是被那些流言不公正的诽謗诋毀，生氣了，怎麽悶在宮裏只看書寫字？”保恩輕輕打開珍珠流蘇簾子，緩緩來到淩思誠的身邊，小心地執起思誠的柔荑。

“皇上，臣妾可沒有生氣呀，只不過是樹大招風而已。”淩思誠凝視着保恩悠然一笑道。

“思誠，你放心，朕已經下旨，宮中若是再有閑雜人等搬弄是非，一律杖斃，決不寬貸！”保恩認真地安慰淩思誠道。

“臣妾多謝皇上的關心。”淩思誠欣然謝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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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保恩的禁止宮中散布流言诏書便由小如子傳谕各宮知曉，方皇後雖然嫉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對周妃成為暗中诽謗淩嫔的懷疑對象十分開心，季妃和花貴人得到周妃派海棠解釋誤會的消息後，幸災樂禍地在方皇後面前嬉笑道：“娘娘，周妃這一回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咱們暗中派人散布淩嫔暗中懷有皇上身孕的消息，一定把周妃激得焦急不堪，只要她真的對淩嫔動手，那麽咱們就可以趁機将周妃置于死地！”

“周妃和本宮作對，早晚都是自讨苦吃，現在皇上雖然對後宮流傳的謠言惱怒不已，但卻是什麽也抓不到，只要周妃敢擅自行動，她必然是難逃皇上的懲處！”方皇後得意地狂笑起來。

“最近是怎麽回事？宮中流言紛紛，都是指着淩嫔辱罵，必然有小人在暗中搗鬼，企圖敗壞淩嫔的名聲，以此争寵！”鄭嫔在绛雪閣見到童素芝以後，不由得摸不着頭腦地亂問道。

“鄭姐姐，這個事咱們不用插手，到時候，自然有人會身敗名裂！”童素芝沖着鄭梅，輕描淡寫地輕笑道。

“童小主，鄭小主，恕雪芊魯莽，雪芊想問兩位小主，我們家小主被人诽謗，說是暗中有了皇上身孕，意圖争奪太子之位，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是不是兩位小主所為。”突然绛雪閣的小門一開，撅着小嘴，一臉青紫的雪芊，突然跪在童素芝和鄭梅的面前，倔強地問道。

“雪芊，你竟然敢這樣對我們小主說話？真是太放肆了！”鄭梅身旁立着的梅香頓時惱火了起來。大聲訓斥雪芊道。

“雪芊不敢冒犯兩位小主，不過雪芊只是想替我們小主讨一個公道，一個好好的人，突然被莫名其妙襲來的惡毒诽謗和流言攻擊，每日都受到非人的精神折磨，憑什麽我們小主就要受這樣的罪？難道我們小主做錯什麽了嗎？”雪芊聲音嗚咽地正色言道。

“雪芊，就算你護主心切，本宮也不想再聽你在這亂說，本宮和淩嫔品級相當，怎麽會做出這種卑劣之事？若是你不信，大可出去追問，不必與本宮糾纏不清！”鄭梅瞅了瞅泣不成聲的雪芊，冷漠地輕啓丹唇道。

“鄭小主，這些年，真沒想到，你竟然變得如此冷漠無情！”雪芊沖着鄭梅叩了一個頭，氣呼呼地揚長而去。

童素芝目視着鄭梅，嘴角浮出一絲壞笑。

“童嫔，你是不是出手散布了一些不堪的事情，為何淩嫔會如此被人排擠？”鄭梅凝視着童素芝，突然問道。

“不錯，鄭姐姐，為了咱們能夠在皇上面前不至于被冷落，素芝讓人把榮程王爺和淩嫔的事編成笑話到外面亂說了，你知道，這個京城可是一傳十十傳百！”童素芝狡黠地詭異笑道。

“童嫔，你這個瘋子！”鄭梅帶着無比的憤怒，狠狠地瞪了童素芝一眼。

“淩嫔果真隐瞞了自己懷有龍種這件事嗎？”清華宮，随着流言的不斷惡化，周妃不由得心急如焚，日夜派海棠去蒹葭宮一帶監視，海棠剛回宮複命，周妃便急不可耐地詢問道。

“娘娘，或許确有此事，淩嫔這些日子都侍奉皇上，而且她自己也是深入淺出，說明她們蒹葭宮一定藏了些什麽，在搞什麽鬼名堂。”海棠禀報道。

“若是淩嫔真的懷了皇上的龍種，那方皇後為何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周妃帶着一絲疑慮，目視着海棠問道。

“娘娘，據說方皇後業已宣周太醫進宮問話了，看起來，皇後也相信蒹葭宮确實懷上龍種了！”海棠肯定道。

“海棠，或許，這是皇後引誘我們出手的陷阱，若是淩嫔得寵，皇後必然會同咱們接頭聯手，不過通過上次出賣本宮，狀告本宮私自賞賜各宮麝香的事，皇後已經是名聲狼藉，這次若出了大事，她必然不敢親自來求咱們聯手！”周妃播着芊芊玉指上的護指，嘴角浮起一陣輕蔑的笑容。

蒹葭宮，周太醫的到來使得蒹葭宮內的宮女都格外的驚訝，因為按照流言來說，淩思誠已然懷孕有三個月的身孕，但是從目前的情況看，卻是一點也沒有孕婦的模樣。

“小主，真是怪了，那個在暗中陷害咱們的家夥，為什麽要散布流言，誣陷咱們隐瞞有孕不報，莫非，他們有什麽更加惡毒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