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過河

水龍書人殿，保恩龍顏大悅，面對吳凱顧的推薦，頓時起了一股雄心。

“皇上的意思，難道是禦駕親征水龍關？”方德瞧保恩并沒有立刻批準吳凱顧推薦的将領，暗中已經揣摩到了皇上的心意，不由得提心吊膽起來。

“方太師，何不趁機博個彩頭？”方德身邊的馬凱悄悄地提示方德道。

“啓奏皇上，臣建議。”方德把心一橫，忽然高舉朝笏跪下啓奏道。

“太師有何建議？”保恩詫異地注視着方德問道。

“臣奏請皇上禦駕親征，彰顯我天朝國威！”方德叩首朗聲道。

方德話音剛落，保恩的面上，頓時顯現出一陣喜氣，方德心裏猜測，自己的貿然奏請，正和皇上心意，不由得狂喜起來。

“臣等奏請皇上禦駕親征！”在方德的眼神下，馬凱、吳凱顧等人紛紛跪下，向保恩山呼萬歲道。

“既然衆愛卿都認為此次我大青必然可以威震蠻夷，那朕就禦駕領兵，親自建立這蓋世奇功！”保恩龍顏大悅道。

出征的時間定在夏季，此時京城酷熱，保恩正好想領兵到水龍關避一避暑氣，順便也可以展示國威，所以随軍的人員中，定下了妃嫔随行，至于何人可以陪駕親征，坤寧宮的方皇後一時間難以定奪。

“皇後娘娘，莫非您想随駕出征？”季妃瞧出方皇後急功近利，不由得詢問道。

“是呀，本宮年紀還算不大，不趁着這個機會穩固一下本宮在皇上身邊的地位，豈不是後悔莫及？”方皇後揚起朱唇道。

“不可，娘娘休要把征戰當作游玩一樣簡單，前線刀光劍影，随時都有性命之憂，皇上打仗的時候，可不會那麽關心娘娘的生死安危！”這時，童嫔連連反對道。

“童嫔，你就這麽害怕前線出問題？瑞王榮程不是剛剛打贏了嗎？眼看鄭嫔的父親鄭家聲就要立下戰功了，本宮此時膽小不敢出頭，不是正好讓鄭嫔氣焰嚣張嗎？”方皇後有些不滿地瞪了童嫔一眼。

“皇後娘娘，西戎兵擅長騎射，根本不可能一戰就銳氣喪盡，皇上親征，肯定會遇到血戰，到時候，娘娘一旦出事，那就後悔莫及了！”童嫔竭力勸道。

“那童嫔，你認為誰可以伴駕？”方皇後詭笑着注視着童嫔。

“皇上最寵誰，那誰就必須與皇上同生共死！”童嫔咬牙切齒道。

“本宮明白你的意思，讓淩妃上前線随駕，不過，貿然提出，皇上是否會懷疑本宮故意借刀殺人？”方皇後擔憂道。

“娘娘寬心，臣妾有一個辦法！”童嫔附着方皇後的耳朵，叽叽咕咕了一陣兒。

“什麽？皇後娘娘和鄭姐姐都要随着皇上禦駕親征？”蒹葭宮，淩思誠驟然聽說了這個傳聞，頓時心裏忐忑不安。

“小主，方皇後之所以在宮裏派人監視騷擾我們蒹葭宮，就是企圖控制咱們，現在皇後突然向皇上請求随同出征，一定是想控制鄭嫔，說不準在戰場上趁機害死鄭嫔，到時候就吉兇難料了。”雪芊蹙眉道。

“不錯，如果表姐出事，那該怎麽辦？”淩思誠颦眉沉思道。

“小主，是不是想個辦法，讓方皇後打消要鄭嫔随軍的念頭？”雪芊皺着眉頭道。

“只有我們也懇請皇上随駕出征，皇上一看要随駕的妃嫔很多，一定會裁掉大部分人，到時候皇後為了穩固自己的後位，必然竭力争取自己出征，咱們就得救了！”淩思誠美目盼兮道。

養性殿，今日保恩在殿內處理政務，特意翻了牌子，讓淩妃随駕，思誠凝視着寶座前的炯炯燈火，不由得垂淚道：“啓禀皇上，思誠聽說前線艱苦，所以願意陪同皇上禦駕親征，照顧皇上。”

“思誠，只有你才是真心為朕着想呀，上陣打仗，自然比在宮裏要苦得多，不過思誠，皇後和鄭嫔都要伴駕，你也去，豈不是人太多了嗎？這群臣必然會有人冒死進谏的。”保恩捋須笑道。

“可是皇上，思誠在皇上的身邊，皇上是可以安心指揮的！”思誠一本正經地輕啓丹唇道。

“思誠，朕三思之後，再說吧。”保恩安撫了思誠一陣，然後讓思誠陪着自個兒聊了一會子朝政。

“淩妃呀淩妃，果然是姐妹情深，魚上鈎了！”坤寧宮，方皇後聽了芳華的奏報後，頓時大喜過望地撫掌大笑。

“娘娘，既然淩妃自己跳了進去，咱們可以奏請皇上，讓鄭嫔托病留下，然後再安排朝中的臣子，上奏進谏，讓皇上将娘娘也留在宮中！”芳華得意洋洋起來。

“所言甚善！”方皇後頓時眉飛色舞起來。

過了幾日，保恩率領了五萬禦林軍，從京城誓師，兵發水龍關，由于是天子征讨，保恩一副天朝皇帝的派頭，乘坐九駒馬車，儀仗富麗堂皇和，旌旗蔽日，浩浩蕩蕩從直道一路開來，震懾四野，鐵甲金戈，威風赫赫。

淩思誠一襲青衣，披着紫色的披風，珠環翠繞，清逸脫俗，陪同在保恩的身邊，無邊無際的原野和茂密的植被，使得思誠心曠神怡。

忽然，思誠眺望田地，不由得雙眉緊蹙，保恩關心地詢問道：“思誠，這是怎麽了？為何這般憂愁？”

淩思誠正色向保恩欠身道：“皇上，大軍出征，确實大振國威，不過現在正臨近百姓豐收的時節，請皇上下旨讓大軍繞過莊稼而行，不騷擾地方。”

“思誠，你說的沒錯，姚挺，立刻傳旨，下令大軍必須嚴肅軍紀，不準騷擾民間！”保恩沖着思誠欣然一笑，随駕招來了随駕的大臣姚挺。

再說水龍關前線，瑞王榮程率兵與張超、鄭家聲會和，此時水龍關上，有張超、鄭忠、司馬舞的五萬精兵，還有鄭家聲的三萬援軍，再加上榮程的鐵騎，大概有十萬大軍，而圍攻水龍關的西戎騎兵，此時也不斷增援，擴大到了十萬兵馬，雙方旗鼓相當，一時間誰也不敢搶先攻擊。

“王爺，我們是否趁着西戎大軍将領死傷殆盡，士氣不振的機會，率領鐵騎全面攻打，一舉獲得大勝？”張超雙目炯炯地目視着榮程請命道。

“我們不可以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