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尋路

“榮程，你未免過于輕率，容朕三思。”保恩目視着激昂的榮程，趕緊緩頰道。

梅香閣，聽說鄭家聲在前線吃了敗仗，皇上龍顏大怒，急怒攻心的鄭梅頓時暈倒，過了好久才被吓得面如土色的梅香和琪兒救醒。

“小主，您且寬心，說不定還會有轉機！”梅香一面替鄭梅捶了捶背，一面好言安慰道。

“梅香，真是命中該死！本宮竟然沒有料到，出征打仗如此的艱難，這回不但沒有讨得了皇上歡心，反而連累了父親，女兒不孝！”鄭梅一時間懊悔、傷心，五味雜陳。

“小主，這塞翁失馬安知非福，我想老爺不過就是一時失敗，說不準沒幾日可以大獲全勝呢？”梅香沖着鄭梅勉強一笑道。

“梅香，你知道家父為何會一敗塗地？其原因在于糧草不濟，所以家父便急于出擊，結果被西戎鐵騎圍攻，家父這回一定是中了吳凱顧那個老匹夫的背後暗箭！”鄭梅理了理發髻，突然恍然大悟道。

“那小主，老爺如果再留在水龍關，豈不是兇多吉少？我們何不趕緊讓老爺回來？”梅香提心吊膽地建議道。

“不，這一仗必須要勝，如果要一舉扭轉戰局，只有請榮程王爺出山！”鄭梅思索再三，忽然眸子亮出了光芒。

“讓瑞王爺出山？這怎麽可以？瑞王妃新婚燕爾，必然不會答應的！”梅香趕緊連連搖頭道。

“那本宮就是叩首，也要請瑞王爺出兵，現在只有他才可以化解這一危局！因為，瑞王爺掌管着戶部，吳凱顧若是想在背後暗算人，必然被瑞王爺抓住了要害！”鄭梅毅然咬緊了朱唇。

“表姐，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的薄情寡義，榮程王爺就算再能征善戰，目前出兵水龍關這個戰局也是兇多吉少，你竟然要央求我來說服榮程王爺替我們賣命。表姐，你知道，京城一些奸細正在散布榮程王爺的流言蜚語，萬一你的這一方案被利用成傷害瑞王府不和，豈不是罪惡深重？你這個千鈞重的帽子竟然還要我戴，你是不是太過分了？”蒹葭宮，面對着欠身相求的鄭梅，淩思誠眸子裏含着淚花，極其憤慨道。

“思誠，我的父親，也是你的舅父，雖說當年是父親不對，騙你入宮代替我，但是，父親總該對你有養育之恩吧！”鄭梅面紅耳赤地強調道。

“沒錯，表姐，我淩思誠确實知恩圖報，不過，為了這些事，我就去刻意利用一個有恩與我們的人，你忍心嗎？”淩思誠怔怔地瞪着鄭梅嗔怒道。

“思誠，我們并非忘恩負義至榮程王爺于危險境地，現在這個戰局，說不準榮程王爺也是期盼可以帶兵出征，我們這樣做，說不準還是成人之美，再說，水龍關的總兵張超還是榮程王爺的部下！”鄭梅花言巧語地勸說道。

“表姐，可以，思誠當然可以答應你，不過，我會把這次出征的危險告訴榮程王爺，表姐，你求我這件事，我是會隐瞞的。”淩思誠擲地有聲道。

瑞王府，自打成婚之後，雖然榮程對正室王妃宛萍格外溫婉親切，不過宛萍細膩的心思依然覺察出榮程的心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上，宛萍對自己的未來忽然陷入了一種絕望，不過她有良好的教養，從不在面上顯現出來，所以每當榮程回府後，都表現得快意喜悅。

今日的榮程卻回府很晚，宛萍身邊的侍女柔兒不由得奇怪道：“主子，最近京城關于王爺的風言風語非常多，都是一些卑鄙險惡的誣陷栽贓，王爺這麽晚沒回來，會不會是出什麽事了？”

“柔兒，別說這些不詳的話，王爺秉性正直，絕對不會被那些小人傷了元氣！”宛萍沖着柔兒一努嘴，輕聲斥責道。

“王爺回來了！”這時，外面的小丫頭入內欠身請安，榮程已經面色黯然地到了大廳，見桌上呈上了許多新鮮的佳肴，不由得沖着宛萍欣然一笑道：“王妃，真是難為你如此的賢淑，等我到這個時候。”

宛萍趕緊給榮程寬衣，小丫頭送上了便裝，由宛萍幫着榮程換上，榮程的臉上，忽然現出一絲的悲哀。

“怎麽了？王爺，這一回來便沉着臉，是不是朝中又發生什麽不好的事了？”宛萍柔聲詢問道。

“喔，不是，水龍關打了敗仗，皇上震怒，本王想帶兵出征！”榮程直爽地告知道。

“王爺是怕為妻不答應嗎？”宛萍詫異地凝視着榮程問道。

“這個，宛萍，我是有些擔心你不同意，不過，這一次出征，我必然要去！”榮程注視着宛萍的眸子道。

“王爺既然這麽決絕，這是國家大事，我本來不該多嘴，不過作為人臣，為國出力，是理所應當，賤妾就算是擔心，也不會阻攔的。”宛萍柔情似水道。

“宛萍，你就不問問我為何這麽斷然要去？”榮程感到一絲的愧疚，執住宛萍的手問道。

“賤妾不會問的，王爺自去幹自己該幹的事吧。”宛萍心中滴淚，卻強顏歡笑地笑了起來。

“宛萍，多謝你！”榮程不由得潸然淚下道。

等到榮程離開後，宛萍叫來了曹雲，詢問起榮程白日的事情，曹雲笑呵呵地打了幾個馬虎眼，忽然說是蒹葭宮的淩妃娘娘請王爺喝了一回茶。

宛萍已經心裏明白，趕緊吩咐曹雲不要亂講，便命丫頭拉下了珍珠流蘇簾子。

過了一日，晴空萬裏，酷暑逼人，榮程不顧氣候炎熱，帶領曹雲以及所屬三萬騎兵，從德勝門出發，向水龍關急行軍。

此役的副将許剛就是榮程從軍中提拔出來的新将官，這一次，是他第一次随着榮程出征！

“王爺，聽說圍攻水龍關的敵軍超過十萬，咱們這三萬騎兵根本就緩不應急，是不是慢慢的行軍？”曹雲擔憂地詢問榮程道。

“不，本王等了這麽些年，今日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命令許剛為先鋒，極速行軍，争取一天之內直插敵軍的陣腳！”榮程談笑自若，駕馭着白馬，馳騁而去。

蒹葭宮，潇潇的竹葉随風發出響聲，仿佛是萬馬奔騰在草原之上，淩思誠颦眉注視了窗棂很久，雪芊瞧着思誠心情郁悶，不由得上前好言安慰道：“小主，您放心吧，榮程王爺英雄蓋世，小主瞧上的人，怎麽會那麽容易就危險呢？”

“不錯，雪芊，我是等待着前方的戰報！”淩思誠忽然回首莞爾一笑道。

月黑風高，一道道寒光劈頭而來，在燈火灰暗的西戎騎兵大營，如同迅雷不及掩耳的騎兵奇襲，殺得西戎人馬哭爹叫娘，一片踐踏。

“來者何人？”倉皇騎兵迎戰的西戎大将鐵勒手揮大刀，當頭喝問道。

“瑞王榮程！”一匹白馬瞬間攔住了鐵勒的去路，長戈奮進，殺得鐵勒招架混亂，只好一拍坐下馬，狼狽撤退。這時西戎一員猛将安吉手揮大錘，呼嘯着直奔榮程而來，榮程身邊殺出先鋒許剛，手揮長矛，迅猛一擊，震得安吉虎口流血，雙方交手僅僅十多個回合，安吉便被許剛一個破綻，戳下馬來，榮程大軍一時間士氣勃發，殺聲震天，打得西戎兵屍橫遍野，全線崩潰，等到日出之際，戰場上已然是一片硝煙散盡，到處都是西戎兵的死屍。

“王爺，打得真是痛快！”許剛和曹雲眉開眼笑地來到榮程面前，歡聲如雷。

水龍書人殿，戰報已然送到了保恩的眼前，聽說前線獲得大捷，滿朝文武頓時歡聲笑語，稱頌不已，保恩龍顏大悅，當場下旨嘉獎榮程等前線将士，一時間整個紫金宮喜氣洋洋。

“小主，榮程王爺果然打了勝仗，這下，鄭嫔娘娘可是要欠着我們的了！”蒹葭宮，得瑟不已的雪芊興沖沖地趕到書房，向淩思誠禀報了喜訊。

“雪芊，果然是大獲全勝，不過我擔心，榮程王爺雖然贏了，不過後方會有人暗中下手，”淩思誠抿嘴笑道。

“榮程王爺可真是少年英雄呀，竟然馬到成功，季妃，若是榮程幫助鄭家聲打贏了西戎，會不會讓鄭嫔占了大便宜？”坤寧宮，有些憂郁的方皇後找來季妃商量道。

“娘娘，榮程王爺立了大功，豈不是正好對比那個鄭首輔一點用沒有麽？咱們只要讨好榮程王爺，鄭嫔能有什麽好處？”季妃谄媚地笑道。

“娘娘，臣妾倒是認為，榮程王爺這次出征，就是鄭嫔和淩妃推薦的，到時候，他們連成一體，豈不是所有的功勞都成了他們的？”花貴人有些擔心道。

“對，若是勝仗，必然要有我方家的功勞才可以打勝！現在旗開得勝，是不是應該讓我們方家的将軍上去歷練一下？”方皇後詭異地露出了笑意。

“什麽？吳凱顧建議要再派幾個将領援救水龍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