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結局

的啊?”

蘇梓冷笑:“沒有。”

“那你嫌棄我什麽?”

“嫌棄你在我們不間斷每天聯系三年以後,還三更半夜打電話去問二勤我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彭子歌震驚:“你怎麽知道?”

“那天晚上我跟李二勤在一起。”

彭子歌:“……”

“彭子歌你是不是太沒自信了?”蘇梓又問。

彭子歌好笑:“我沒自信?你去打聽打聽,跟在我後面要追我的小姑娘有多少!”

蘇梓冷哼一聲。

“你不信?”

蘇梓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彭子歌弱氣:“你幹嘛……。”

“我喜歡你。”

彭子歌騰得臉紅。

蘇梓繼續:“我喜歡你這件事,你到底有多沒自信才會自我懷疑?”

彭子歌覺得自己舌頭都開始僵硬。

“我喜歡你。所以你離開的那天起,我就下定決心總有一天要出國找你,你在哪裏,我就到哪裏。擠走你身邊每一個愛慕者,讓你眼裏只看得到我一個人。”

彭子歌目瞪口呆。

蘇梓漂亮地甩了下劉海:“我就是有這個自信。”

彭子歌短暫地滞了幾秒,扭頭噗嗤笑了出來。

番外-容嗣&李二勤

容嗣跟李二勤求了三次婚。

人說事不過三,但是三次都被李二勤拒絕了。

平時不作的人一旦作起來,簡直作天作地,毫無道理可言。

這個周末的下午,蘇梓和彭子歌雙雙來到李二勤的住處,當說客。

彭子歌是最不能理解李二勤的那個人。此刻他沒正形地坐在李二勤客廳的塑料小圓凳上面,替容嗣打抱不平:“所以二勤,你到底打算鬧到什麽時候?阿嗣都求婚三次了,你為什麽還不答應?”

李二勤正洗玻璃杯,聞言淡淡看他一眼:“喝點什麽?”

彭子歌氣她:“不喝!”

李二勤沒理他,直接去問坐在沙發上翻看雜志的蘇梓:“你喝什麽?”

“柚子茶。”

李二勤轉身燒水,把彭子歌憤怒的注視隔絕在腦後。

彭子歌怄得要翻白眼:“我也要柚子茶!”

李二勤回頭,沒溫度地笑了笑:“熱的冷的?”

“和我家阿梓一樣!”

李二勤:“哦。”

彭子歌看着李二勤把淡藍色的水壺放到電磁爐上,咔噠一聲打開爐子。然後微微踮腳,擡手去取頭頂櫃子裏的柚子蜜。穿着淺灰色居家服的她顯得比平時更加清瘦,這麽多年來唯一沒變的大概就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仔細看總覺得一副固執的樣子。

誰說不固執呢?

因為男朋友沒有恢複記憶而不肯結婚,天底下就她一個人了吧。

“二勤。”彭子歌聲調降下來:“你別折磨阿嗣了。”

李二勤往玻璃杯裏一勺一勺放柚子蜜,金屬勺子碰撞玻璃發出清脆的叮叮聲,她答:“誰讓他自己記不起來。”

“他也不是故意要忘記的啊。”

李二勤轉身,白色的陽光自她身後照進來:“那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彭子歌覺得好笑:“你答應阿嗣的求婚不就好了?”

李二勤低頭沉默片刻,擡頭:“不行。”

彭子歌終于把白眼翻了出來:“為什麽?”

爐子上的水燒開了,發出尖銳的鳴叫聲。

李二勤側過身子關火,提起水壺,往玻璃杯裏面沖水,然後用勺子輕輕攪拌杯子裏的柚子蜜。

彭子歌覺得自己等她的回答簡直要等到自燃了。

卻聽她低低說:“總覺得被容嗣忘掉的容嗣,會很遺憾。”

彭子歌一怔,沒能理解。

李二勤把柚子茶放到他面前,沖他微微一笑:“雖然是同一個人,但是我覺得不一樣。”

過了片刻,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然後容嗣那張有着和李二勤如出一轍表情的臉從門後露出來,看到玄關處的鞋子,微微訝異,随後擡頭往客廳看去,看到淡淡沖他微笑的蘇梓。

他終于露出了些許笑意:“什麽時候來的?”

話音剛落,就聽到彭子歌大呼小叫從廚房探出臉:“阿嗣 !你來啦!”

容嗣換了拖鞋走到廚房,修長的身影裹着一層深沉的冬色,卻在看到李二勤之後漸漸散發出溫暖的氣息。

彭子歌用長柄鐵勺機械地攪拌着柚子蜜,告狀:“你家二勤從我進門到現在,沒有給過我一個笑容。”

他說話時食指直直指着正對容嗣傻笑的李二勤。

“我家二懶是賣笑的嗎。”容嗣打趣,放在臺面上的手背觸碰到一個冰涼的物體。他順勢翻了手接過,把李二勤遞給他的玻璃杯湊到嘴邊,喝了一口冰水。

兩人動作一氣呵成,默契度滿分。

一個沒開口,另一個沒回頭看。

他早就知道她會給他什麽。

彭子歌默默看着,反正自己也有他們家蘇梓,才不怕她們虐狗。只是他想不通的是,兩人都這麽熟悉彼此了,為什麽李二勤非得拗着一股勁不肯答應求婚。

在彭子歌口中被“折磨”的容嗣現在正用餐巾慢慢替李二勤擦雙手。擦完之後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一小盒護手霜放在李二勤手心:“擦點護手霜,去跟蘇梓玩吧。剩下的我來洗。”

李二勤聽話地擦護手霜。

容嗣已經挽起袖子,接替李二勤完成未完成的清潔工作。

彭子歌回頭看眼坐到一起就叽叽喳喳談論小鮮肉帥大叔的兩個女人,不屑的情緒溢于言表:“都是整過容的,不知道這群笨女人喜歡他們什麽?有我帥麽?”

容嗣選擇沉默。

彭子歌難得安靜了會兒,再開口時臉上已經沒了玩笑,嚴肅地問:“阿嗣,你真的還沒記起來?”

容嗣手上動作不停:“沒有。”

“那你如果一直記不起來,豈不是一輩子娶不到二勤?”

這句話讓容嗣忍不住發笑:“大概吧。”

彭子歌震驚,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你還有心情笑?”

容嗣還是笑,在嘩嘩水聲中,他的笑顯得更加安靜。

“我說,”彭子歌繼續問:“你不着急?”

“不急。”

“不急?”

容嗣洗完最後一個杯子,從櫃子裏拿出白淨的布開始擦拭每一個杯子。

彭子歌覺得自己等他的回答簡直要等到自燃了。

“沒什麽好着急的。”容嗣這樣回答。

“為什麽?”

“結不結婚,她都是我的。”

“哦。”

“而且,”容嗣垂着眼眸,把潔淨透明的杯子一個個整齊排列在櫃子上:“這大概是我忘記二懶的懲罰吧。”

彭子歌沒辦法認同:“這也不是你自願的啊!”

“可她的确難過了。”

彭子歌接不上話,他覺得他們兩個都奇怪,都無法理解。

***

彭子歌和蘇梓離開後,李二勤和容嗣各自安靜地看書。李二勤喜歡窗邊的位置,所以當初裝修的時候就在落地窗邊安了個扇形的小榻,一面靠牆一面靠窗,榻上是她從各個地方淘來的抱枕。小塌旁擺着半人高的書架,裏面放着五花八門的書,一眼看上去沒有什麽系統的分類。此刻她就抓了本輕小說在落地燈下閱讀。

而容嗣坐在不遠處的躺椅上,躺椅邊放着個玻璃茶幾,茶幾上李二勤替他泡的茶還飄着熱氣。他右手垂在躺椅側邊,胸口蓋了本英文原版書,左手拇指還撐在翻閱到的那頁。

夕陽西下到整個城市歸于沉靜,李二勤才從小說裏擡起頭,第一反應就是去找容嗣:“阿嗣。餓了……”

尾音消失在安靜的空間裏,因為她發現容嗣睡着了。她輕手輕腳去卧室拿了條薄毯給容嗣蓋上。

薄毯剛剛接觸到容嗣的皮膚,他就醒了。

李二勤吐舌頭:“早知道不給你蓋了。”

“沒關系。”容嗣坐起來,伸手去拿冷卻的茶。手剛伸出去,被李二勤搶先拿走了茶杯。

他無奈地笑。

李二勤豎起食指對着他左右晃動:“不可以啊!冷茶傷胃。你等等,我去給你泡新的。”

容嗣由着她忙,自己站起來走到窗邊看城市的夜景。手指伸進口袋,摸到一個天鵝絨材質的方盒 ,他頓了頓,低頭自嘲地笑了。

今天同樣帶了戒指過來。

同樣沒有派上用場。

彭子歌問他急不急。的确不急,對于李二勤,他确信自己有足夠耐心可以花上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等。

他并不需要婚姻給他們之間帶來保障和約束的安全感,但他希望他們能有個家。

和李二勤在一起的日子過得那麽快, 怎麽想都覺得一輩子那麽短。

他和李二勤從剛開始确認關系到現在,一直都是平淡多于激情。唯一讓兩人都手足無措的事情,大概就是他失憶這件事。

李二勤咬着半邊橘子走過來,手裏小心翼翼端了杯即将溢出來的茶。

容嗣在燈光下苦笑:“不要每次都倒這麽滿。”

李二勤滿不在乎:“多倒點就多喝點。”

容嗣把 手放進口袋,拿出那個天鵝絨的方盒子,放到她的茶邊。

李二勤靜靜看着他。

容嗣眼裏平淡如水,緩緩喝了口茶:“我不是求婚,只不過是讓你知道,我的心意一直沒變。”

“我也愛你。”李二勤突然說。

容嗣垂眸而笑。

“我知道。”

“今天彭子歌也問了我為什麽不肯答應你的求婚。”李二勤從前一直覺得沒必要解釋,她和容嗣之間并不需要解釋,但是有時候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在他面前蹲下,仰頭對他說:“阿嗣,我也想答應你。但是和缺少記憶的你走入婚姻,我總覺得缺了點什麽。在人生這麽重要的時刻,我希望它不要留下任何遺憾。”

容嗣的眸又黑又亮:“我知道。”

“18歲的阿嗣對我來說,有着很重要的意義。人生那麽重要的時刻,我希望他能感知到。他也能和我一樣,知道年少時的懵懂,互相揣摩互相吸引。記得我們第一次牽手的感覺,記得我們第一次親吻的天氣……我的表達很混亂,”李二勤喪氣:“對不起,阿嗣。我總覺得年少的阿嗣被你遺忘了,是一種遺憾。”

容嗣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我了解。”

李二勤竟被他看得有點害羞,低着頭打算把臉埋進的肩窩,卻正好觸碰上容嗣迎上來的唇。

他和她十指相扣。

灼熱而燥熱的吻。

容嗣的腦內突然電光火石般閃過了各種各樣的畫面和感覺。

夏天的蟬鳴。

消毒水的味道。

紅色楓樹下搖動的校服裙擺。

初雪中那一抹沉靜的黃色。

還有四月午後帶了沉重呼吸和彌漫了整個呼吸道血腥味的告白。

“我喜歡你。”

“李二勤。”

容嗣用力抱緊李二勤,加深了這個吻。

李二勤不明白容嗣為什麽突然這麽用力,吃痛地要推他。

卻聽容嗣含糊地說:“李二勤,別推我。”

李二勤的手頓住。

感覺容嗣的吻順着耳垂一點點往下,移到她的頸部。

“容嗣……”

容嗣在那裏停頓了會兒,用氣音問:“我恢複記憶,你就立刻答應嫁給我?”

李二勤心猿意馬地點頭。

身體被容嗣打橫抱起來,然後他帶着她走向卧室。

李二勤還是沒弄明白怎麽回事,手指卻突然被套上了戒指。

他再次俯下身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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