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作為卓森高層領導和負責人,我代表公司做出如下承諾:卓森自成立起便以其誠信及守紀在業內享有良好聲譽,我們從未做出不合法經營及承運的任何行為……對于網上的造謠行為及造謠者,我們将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作為我個人,我謹在此聲明,我與S姓女星毫無瓜葛。我非常愛我的妻子,我們夫妻的感情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希望蓄意破壞者早日收斂,也希望媒體人能保有實事求是的基本态度,我妻子也是一名新聞工作者,因為她,我非常尊重這個行業,也希望能得到同樣的尊重……”
林惟故穿着嚴整,表情也格外嚴峻,他并沒有拿着任何稿子或者提示,只是安然在那裏,字字铿锵,句句擲地有聲。
有閃光燈不斷映照出他堅毅的面龐,陸心恍然想起來,是啊,林惟故可是差一點就是一位法律界的精英人士了,他懂的那麽多,有機會替別人辯護着,卻鮮少在她面前開口為自己辯護着什麽。
陸心想着,林惟故是信她的,哪怕在全世界都不信她的時候,他用自己寬闊的胸膛為她抵擋了一切風沙,而她卻沒能相信林惟故。高傲如林惟故,在全國人民面前這樣說了,在她寄出離婚協議書以後,在她昨天在醫院才感受到他的難過和隐忍的時候。
兜裏手機震了震,陸心回過神來,趕忙撐了撐酸脹的眼眶,她有些莫名地生氣和煩惱,最近她幾乎快要認不出自己,總是莫名其妙出神發呆,想太多,想着想着又會莫名難過。想不通這是為了什麽,她也只得安慰自己是懷孕産生的生理反應讓她有這樣的心理變化。
陸心飛快地調整自己的狀态,她裝作沒看到把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報以鄙夷或者同情的小女孩的眼神,轉身往茶水間走着,然後接了起來。居然是周洋。
他在那頭招呼也不打直接就進入正題,問她在做什麽,現在要不要外跑,那個案子有新的進展,讓她過去一趟。陸心原本想着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不合适,就想說自己一時半會兒無法跟進了,那頭周洋似乎感知到了她的猶豫,開口沉着聲音說道:“陸心,我覺得你有必要來看一趟,鎖定的人,跟你之前舉報KTV那次事件也有幹系。”
陸心心裏咯噔一下,登時就想到了那張妖孽的臉和他駭人的眼神來。
狄倫……
卓義……
林惟故之前格外正色又緊張地遠離他……卓義同他認識,從卓義的話裏而言,林惟故跟他們也都認識,這次卓森和卓越同時出事,這個人卻鮮少露出痕跡……陸心想着,她真的該走這一趟的。
——
“這個人,你那天見過嗎?”周洋手裏舉着一張穿着囚服的光頭發福男人的照片給她看,陸心皺着眉看了好一會兒,終是搖了搖頭。
周洋臉色不變,拾起來另一張照片舉到她面前:“這個呢?”
陸心眉頭蹙得更深,她抿着嘴,半晌還是搖了搖頭。
Advertisement
周洋把照片通通放了下來,他也有片刻的氣餒。原本憑着這幾個落網的線索,以為可以摸到更多的看不見的網來,而且陸心上次據說是看過,卻沒想到線索就這麽斷了。
陸心自己也有些煩躁和氣餒。她更加想幫到警方,幫着破到懸案,刨根究底,追尋真相,這也是記者的一大愛好和責任。但她那天情況太過緊急突兀,而拍的照片又被卓義删除,若要說她能提上名字和長相的,應該就只有卓義和狄倫。但這兩個……
似乎都不與當時的場景有關,卻又明明身處其中……
陸心皺着眉,周洋在那頭狠狠地撸了一把頭發,安慰着她不要急,她卻目光陡然落在一個不甚清晰地連帽衫背影上。
她眉頭緊鎖,瞳孔卻猛然間有了放大。
陸心擡手拾起來那張照片,有些難以置信地盯着上面的人,半晌才啞着聲音問周洋這是誰。
周洋垂眸看了一眼,跟她解釋:“就是我們鎖定三案聯動裏第二個案子的嫌犯,這是唯一一個有攝像頭拍到的一個轉角的畫面。可惜,完全無法鎖定嫌疑人的長相。”
那個人背對着攝像頭,卻絲毫沒有一個罪犯的心虛和鬼祟,甚至是昂首挺胸着,猶如惡作劇的幽冥,對着攝像頭比了一個中指。
陸心想着,她該感謝自己這些年當記者以及跟着局裏跑各種新聞和案子所練就的洞察力和記憶力,別的她不敢斷定,記憶力除了狄倫的那雙桃花眼也記不起其他,但她清楚記得那人中指上紋了一條盤亘着的格外醜陋駭人的腥紅的蛇。
心理學上說,紅色代表情.欲,蛇代表性.感和占有欲,這二者的結合,讓陸心一下子就記得格外清楚。
畫面上的人手指上的紋身雖然不甚清楚,但是紋路和位置絕對是這樣沒錯了。
周洋光看她的表情就斷定她一定是知道着什麽。他也急着問陸心,讓她自己攥着照片先理清自己的思路,然後再主動告訴他。
“這個人……”陸心終于下定決心來,“上次我報案讓你過去迷情那裏,我被人截了照片,就是這個人。他手上的紋身我記得的。”
——
從局裏出來的時候,陸心滿腦子都是警局的那張照片。她走得有些急有些慌張,這讓周洋格外迷惑,警察的敏銳讓他知道陸心應該知道一些別的東西,但是她不願或者還不确定告訴他。
當然,不是狄倫那一張帶着紋身的背影中指照,而是另一張與之相鄰被壓在下面的另一張。一個畫着濃妝的女人正嬌俏地依偎在一個男人的懷裏,兩個人舉止暧昧大膽,女人一面回頭勾着舌頭同男人熱烈接吻,一面手順着男人的西褲拉鏈摸了進去。
惟一。林惟一。
林惟一跟狄倫也有着隐晦的不可告人的關系,他們也是認識甚至熟悉的。
陸心頭痛欲裂地閉上了眼,只覺得眼前潮水彌漫。她想起了林唯一嚣張地說着那句話:“你也知道,我是惟一。”
跟着就是林惟故流露出的痛苦的神色。
那樣一張張揚恣意的臉,她又怎麽會忘記。
陸心吸了吸鼻子,睜開眼睛,剛準備邁步接着走,身旁一輛紅色跑車呼嘯了一聲,猛地超了一輛車,鑽進靠近人行道一側。陸心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往裏側靠,然後心有餘悸地看着那頭。
車玻璃被人緩緩降了下來,跟着就是一張譏笑着,眼神卻很漠然的臉龐來。
林唯一看着陸心一臉驚恐又戒備的深情,低頭挑眉笑了一下,然後像是個戲子一樣對陸心發出邀約:“新晉紅人陸心。呵,來聊聊?”
陸心整個神經都緊繃着,她冷着臉,盡量讓自己放松再放松--林唯一還不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她這次出現在這裏的目的不明,但是絕對對她不利,而對她不利的根源,當然是源自林惟故。
陸心想着,也許林唯一還沒有置她于死地的想法,但她恨林惟故,如果知道自己懷了林惟故的孩子,那麽出于報複心理,她和孩子都會十分危險。
她攥着拳頭冷靜了一下,料想在警局不遠處,林惟一應該不敢對她怎麽樣,她努力做出自然一點的樣子,害怕,但不會條件反射地把注意力放在肚子上。
陸心冷着臉,開口拒絕:“我不去。”
她為什麽要?第一次見面,林惟一的玩笑可就是用車撞了她一下,第二次見面大禮包,難道是把她撞飛?
林唯一似乎料到她會拒絕,她勾着唇笑了一下,擡手摘下別在頭上的墨鏡,媚眼如絲地看着陸心:“剛從警局出來啊,那個小警察應該給你看了那些照片了吧?你看到我了吧?”
陸心因為驚訝,瞳孔倏然放大……林惟一,她怎麽知道?
林惟一似乎又猜出陸心在想些什麽了了。她探出一只胳膊來撐在門框上,沖她笑得格外張揚而無辜:“這麽怕我啊?可是……我真的只是想跟你聊聊天而已啊……”
“卓森出了這麽大的事,林惟故和你,都不好過吧?”說到這裏,她自己咂巴了一下嘴,聳了聳肩,“哦對,抱歉忘了,你們快離婚了。”
林惟一毫不在乎自己此刻在有些清冷的路上都格外張揚的狀況,她甚至擡手從前面盒子彈出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來點上,熟練而又沉迷地吸上一口,仿佛真的是在跟陸心很平常地聊天般地:“你真是運氣不錯啊……他跌落底谷的時候,你剛好就能離開……對了,你知道我為什麽那麽恨他嗎?”
陸心死死的攥着拳頭,擰着眉一臉戒備地盯着她,由着她自說自話。
林惟一看着絲毫不肯松懈的陸心,扯着嘴角一笑,她擡手把煙撚滅在身側,握了握方向盤,又轉過頭來看她:“林惟故自己設了個局讓他們兩人黑吃黑,自己還一副受害者姿态出來控訴,這可真是他一貫的作風啊……高是高,但連他自己也搭進去就是了。他以為這個黑鍋卓義就會背下了?”
“呵……”林惟一嗤笑了一聲,似乎終于對陸心失去了耐心和興趣,她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看過來的眼神好像一條沒有溫度的蛇,“猶豫症患者陸小姐,你現在有兩條路可選:一,跟我走,我目前不想動你,因為我發現讓林惟故得不到,比讓他失去更有趣;二,這條我也很喜歡,我直接開車從這裏撞上去。相信我,這次的速度和力度,絕對比上次爽得多。反正我一向沒什麽好怕的,這麽短的距離開,你那個警察小哥,可救不了你的。”
陸心死死攥着拳頭,臉色難看到極致。林惟一,她分明就是早有預謀的。
——
林惟一帶陸心來的是一家格外偏僻的咖啡館,說是咖啡館,但陸心有幸在采訪的時候來過,這裏晚上會變成一家深夜酒吧,供白天摘不下面具的人晚上來這裏釋放自我狂歡。
剛上車的時候,陸心手伸在包裏,想着給劉怡發一條短信,畢竟她現在沒有把握林惟故會不會看到自己的消息。而這種時候萬一出什麽事,是最致命的。
林惟一幾乎是一上車就發現了她的意圖,她直接伸手到陸心面前,沖她嬌俏地挑眉:“彼此有一點信任啊,讓第三個人知道,可就不是講秘密時間啦。”
陸心警惕地死死捏住手機,林惟一示意她看後視鏡:“萬一你出什麽事,這裏的攝像頭不是白長的,你那個警局小哥會發現,是我帶走你的。”
咖啡館裏靜得吓人,陸心坐在林惟一對面,看着她依舊笑着,格外慵懶惬意地眯着眼一直審視她。
陸心心底裏煩躁,手機又不在身上,她沉着臉直接催促:“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
林惟一撐着下巴的手終于放了下來。她低下頭,像是在做什麽精手工一般,把拉花咖啡的圖案攪散。
“我第一次見林惟故的時候,他就像是一個小少爺一樣出現在我面前,趾高氣揚的,對着我一臉不屑。”林惟一說着,低頭又輕輕地嗤笑一聲,“我那時候,除了不屑之外,對他同樣沒有別的感覺。他只是運氣比較好的可憐蟲,在我面前,還不是和他媽一樣,是個敗者。”
陸心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林惟一這樣的人,真的是很不讨喜,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在雲端還是塵裏,就以自己的标準裁決評判着世間的一切。她有些奇怪又有些慶幸?這林惟一,還真的只是找她聊聊而已?
“你看到我跟狄倫在一起的照片了吧?”
陸心沉着臉:“看到了。”
林惟一點了點頭:“我們兩個,是情侶啊。很般配吧?”
這一次,陸心沒有回答她。
林惟一兀自說着,毫不在意她的态度一般,只顧着自己如數吐露:“我們原本都好好的,可是林惟故這個人他總是不合時宜的出現,不顧分寸地破壞規則。”
“那年聖誕,我和阿倫一起去朋友party,去了才發現林惟故竟然也在。我們只是照常狂歡而已,可他竟然報了警,緊接着就發生了意外。”
陸心眉頭蹙起,沒有聽懂她的意思。
“這只是一部分人的生活規則而已,是啊,我們嗑.藥了,可這和一起吃飯喝酒吸煙一樣,并沒有什麽了不起的。”林惟一嗤笑了一聲,臉色和眼神瞬間跟着冷下來,“那天阿倫跟他發生了争執,等我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他身上都是血,早已不省人事。”
“你能體會那種感受嗎?原本是一個喜慶的節日,因為他的出現,我一夕之間名譽掃地;我媽媽因此墜入痛苦的深淵裏;我的愛人,他身上帶血地躺在我的面前,我連我這份愛情都失去……”
“你這個表情,是覺得林惟故沒有錯?他是正義之士?”林惟一看着陸心,特別不屑地嗤笑了一聲,“算了吧,他如果真是出于正義也罷。不過是為了争回自己那丁點可憐的寵愛和金錢地位罷了。把我踩下去,他跟他母親不是如願上位了?”
陸心的拳頭在身前死死地握緊,她想,林惟一真的是被他們的父親所寵愛着,近乎無法無天,無所畏懼,論地位和名分,林惟故跟林老太太是受道德和常理以及法律保護的正派,可在她這裏通通反了過來。
這就像大多數第三者為自己開脫的那樣,他們彼此才是有愛的,她們的孩子才是愛的結晶,有愛情才是真理啊……
陸心有些驚恐地發現,似乎是打心眼裏就把自己和林惟故劃歸了一個陣營,所以每一個念頭都是從林惟故的角度出發的,這樣的一個她,又是否有失偏頗?
陸心不願意多想,也不想再多聽她說。她攥了攥拳頭,徑直站起身來:“你說完了?”她伸出手,“還我手機,我要回去了。”
“回去?”林惟一嗤笑了一聲,“你是真傻還是當我是好人吶?故事還沒結束,你怎麽可以走?”說着,她兩根手指輕撚着陸心的手機晃了晃,“至于這個,你別擔心,我會幫你聯系他的。”
陸心整顆心猛地一沉。她攥了攥拳頭,轉身就往外走。這裏靜得有些反常又可怕,萬一出什麽事,恐怕真的是說不清的。
身後傳來林惟一的輕笑聲,緊接着她喊了一個名字,陸心登時愣怔地站在當下。
一直在門口處看書的那個女店員起身就利落地把門關上然後落了鎖,等她回過頭來,陸心看着她那張略顯衰敗又死氣沉沉的臉,冷汗幾乎頃刻就要落下來。
“陸心,我們又是好久不見。”
姜珊上前一步,詭笑着站定在陸心面前:“真是低估你了,你總是有機會爬起來,而總是把我踩下去啊。”
陸心握了握拳頭,冷着聲音質問她:“你怎麽在這裏?你想幹什麽?”
“她為什麽在這裏啊……我找來的啊……我們現在是一邊的。”身後傳來林惟一的笑聲和嗔怪聲,“姜珊,你現在可不能吓壞我的誘餌。”說着,她又對着樓上打了一個響指,“你也出來吧,幫我把人帶回去。”
陸心緊緊攥着拳頭,幾乎是立刻就開始有些慌神地感覺到自己和對方懸殊的實力來。
她一回頭,就看到另一張格外熟悉的面孔順着樓梯走了下來。
池莉……怎麽她也……
她的迷惑之處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為幾乎是立刻,林惟一就開口警告池莉:“小心一點,別因為卓義那點破事把人傷着。你現在可沒資格動她。”
卓義和狄倫……
那麽林惟一和池莉,也就不奇怪了……
池莉笑着應了一聲,竟然伸手對陸心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那麽,跟我走吧。”
陸心捏着拳頭,久久地不願動,池莉表示理解她的戒心,直接上手過來拉她的臂膀,陸心剛掙紮了一下,跟着就感受到了胳膊底下的手指有幾分力道地在那裏畫了一個圈,她猛然停住了掙紮,跟着轉頭去看池莉。
她的眼睛裏依舊帶着笑意,怎麽看,都是這三個人裏最正常的一個。陸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誤會了她的暗示,但此刻,跟着她走,才是暫時能保全自己的方法。
池莉把她一直帶到咖啡館後門出去的小路上。這裏因為不是步行街正面,鮮少有人,陸心看到那裏停着一輛低調保守的黑色車,跟着池莉一面開了車門,一面小聲呼喚她:“上車吧。”
她的眼神裏湧動着一絲光亮,帶着柔柔的意味,這讓陸心有些寬心,她回看咖啡館裏,那裏兩道淩厲的身影抱着臂站在不遠處,幾乎頃刻就會飛撲過來将她包裹。
等陸心坐穩,池莉就在那頭把車開了出去。
她一面回看臉色有些蒼白的陸心,緩緩地說了一句:“你是不是很詫異?看到我……在那裏。”說着她自己都有些悵惘,“我也是身不由己。”
“林惟故這一搞,卓義他的一切全都完了,”池莉目光看着逐漸寬闊起來的大路,變得渙散開來,“包括一直給他當上線的狄倫也是。”
“你別光聽林惟一說的,其實她和我,又有什麽分別呢?不過都是被當做見不得光的影子。狄倫早就放棄她了,是她自己還執迷不悟,想着替他報仇,想着幫他奪回一切。”
“有時候,我真挺羨慕你的,”池莉把車轉了一個彎,接着說道,“畢竟你可以時時刻刻以愛人和妻子的身份被林總提起,不用像我們,時時提心吊膽,一朝暴露,便會成為過街老鼠。”
“你這孩子,也可以堂堂正正擁有自己的父親。”說着,她用一種極其悲戚的目光看着陸心分明平坦的小腹。
陸心呼吸猛地一滞,跟着萬分防備的看着池莉。
“你不用怕,也不用擔心,我沒有告訴過別人。不然,你剛剛怎麽可能那麽幸運,沒有被林惟一她們拿孩子刁難你折磨你?”池莉眼神清淡,跟着有了一絲悵惘,“你去産檢的那一天,我也去了。剛好認識幫你檢查的醫生,多問了一句。陸心,我只是單純地羨慕你。”
車子平緩地行使在大路上,陸心看着池莉安靜地開車,她咬了咬嘴唇,隔了會兒說:“你有沒有想過離開他?離開卓義,或許你……和你的孩子可以好好的安靜生活。”
她這也不知道算是安慰,還是純當同事一場給的建議,只是陸心看着她,總覺得應該說點什麽,氣氛才不會太過冷凝。
“離開?”池莉格外蒼白地笑了一聲說,“離不開的。當小三這件事情就和吸.毒似的,一朝上瘾,此生難戒。我們有自己的信仰,把愛情奉為尊神,而直到那個男人和我結婚,直到他或者我證明了那真的是愛情,那個時候擁有了理直氣壯的勇氣,那才算是一種解脫。陸心,這種感覺,你不會懂的。”
她是不懂……
車子逐漸加速在路上,陸心看着窗外,她猛然發現這裏早已偏離了要回臺裏那條路,向着更加偏僻的郊區駛去。
“池莉!你要帶我去哪裏?”陸心擰着眉,死死攥着安全帶。
池莉一面穩穩地操控着方向盤。她不回答陸心,兀自開車。
陸心有些慌神,但她又不敢去扯池莉,出了事,她們倆可是連帶着四條命。
“池莉……”
池莉飛速地在路上打了個彎兒,緊接着,車子停在了一片荒野裏。她一只手扶着方向盤,回過頭來看着陸心。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林惟一那邊的人,”她眉頭微蹙,眼神裏有着難意,“但,卓義答應我了,這一次事成之後我們一起離開,然後在國外結婚。
“陸心,我懷孕了,要說自己之前那點小心思我已經完全放下了,但我總不想讓我的孩子也見不得光。”
陸心聽着,她想趁着此刻車停,趁着池莉在猶豫,能夠多為自己争取一絲機會,可她剛開口,就被池莉打斷了。
池莉飛快地趁着陸心松動了一下的片刻,飛快地伸出一直藏着的那只手,用手中的手帕捂在陸心的口鼻上,另一只手很快也上來制止她掙紮。
“對不起,”她一面死死地捂着陸心的口鼻,一面飛快地道歉,“對不起陸心,狄倫他威脅了卓義……我只能這樣做……你也有孩子,你能理解我的……對不對?”
陸心只感覺到手帕上有些微濕,明明沒有氣味,她握着想拿開的池莉的手卻越來越沒了力氣,跟着,整個人意識也渙散着,逐漸聽不見她的聲音。
——
卓森開完記者招待會之後,股價有了大幅上漲,而與之相對的卓越卻沒有這麽幸運,一面是問題海貨的直接負責方,一面是緋聞纏身挑戰了倫理底線的領導層,卓越的股價一路下跌,到了某個點的時候,卻有人發現,這個被人當爛牌想方設法甩手的卻被人匿名大批收購,一時間讓業內專家開始進入一種聳人聽聞的猜測和評估出來。
林惟故剛從會議室出來,他有些疲憊地靠坐着,翻看着手機。
這麽久了,陸心沒有給他來一點消息。她這個人,還真的是沒有把他放在心上過啊。
林惟故有些挫敗地閉目靠在椅背上。算了,等他忙完這陣子,陸心這個軟體帶殼生物,怕是怎麽也不可能對他主動一點走近一點了吧。
手機震了震,林惟故幾乎要一躍而起,他看着屏幕上那個躍動着的號碼,蹙了蹙眉,沉着臉接了起來。
“風生水起的林總裁啊,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麽東西了?”卓義奸笑着的聲音在那頭想起,隐隐帶着一絲怒氣。
林惟故鐵青着臉,攥着拳沒有應。
那頭接着出現了幾聲沙沙音,然後便是一個女聲不斷道歉的聲音,跟着就是另一個女聲嗚咽着掙紮的聲音。
林惟故聽着不斷被喊到的陸心的名字,聽着另一個明顯被捂住口鼻的聲音,心跟着猛地一沉。
“你對她做了什麽?!”林惟故沉聲問道,脖頸處和手臂上的青筋都因為處在暴怒邊緣而格外突出着。
卓義按關了錄音,然後把手機舉回到耳邊:“你也會有失算的時候啊,很挫敗吧?或者,你根本就不在意陸心的死活?”
“她在哪兒?”林惟故接着問,根本不想聽他多廢話一句,聲音更加冰冷。
“你別急麽,呵,”卓義諷刺地笑了一聲,“帶走陸心的可不是我。林惟故,我這次為你提供情報,你把我整這麽慘,總該是要付出點代價的吧?等價交換不是嗎?”
“讓我們來看看你的誠意,看看這麽一個女人在你心裏究竟值一個什麽樣的價錢。”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寶寶們
昨天晉江抽了今天我抽了TT
一大早被拖起來補課都懵比也是瘋了……
然後看了看有些地方不太滿意又碼了碼,多出來幾千字就都送大家啦~就當給大家道歉惹QAQ摸摸噠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