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他剛才說什麽?

在聽見霍逞的話後,顧妤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就連系統也完全沒想到。

坐在對面的青年眉眼清隽,甚至連眼神也沒有變。他唇角淡淡勾着,好像并不知道自己說了多麽不應該的話一樣。

可就是這個神情,叫顧妤知道自己沒有聽錯:霍逞确實是說——要幫她親手戴上.胸.針。

完了,顧妤心底不停的刷着屏,這個男主該不會是被她氣瘋了吧。

她心裏忐忑,不明白自己又是哪裏得罪了男主,能把他氣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但心裏即使再慫的一批,在面上卻還是要強裝出一副高冷的樣子。在霍逞含笑的目光下,她握緊了杯子,本就冷淡的神情像是覆了一層寒霜,語氣隐隐帶着些怒意:“你什麽意思?”

高傲的天鵝很少被人這樣對待,在聽見這樣類似于戲弄的話後,連眼尾也氣的有些發紅,在雪色的肌膚上好看的驚心動魄。

霍逞欣賞着這樣對面美景,心裏有種奇異的滿足感,好像一直以來欠缺的東西漸漸被補全了一樣,讓人指尖戰栗的愉悅。

可是,還不夠。

還差一些。

霍逞于是笑着再重複了一遍:“嫂子,我想親手替你戴上,.胸.針。”最後兩個字吐出,映着那清峻的面容,顯得既克制又複雜,這種反差叫人心中竟然有些不寒而栗。

可顧妤卻覺得霍逞這樣的神情有些熟悉。

“洗手間。”

系統突然出聲道。

這三個字叫顧妤這才想起,上次她在洗手間扇了霍逞耳光時,他就是這種眼神。只是那時還有些克制,現在那絲克制卻變成了更加叫人看不懂的情緒,讓人下意識的不敢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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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妤記起當時的事後,再看了眼現在的霍逞,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個傻/逼/。不然也不會制定當初那個耳光計劃,把自己坑成這樣。

但現在一切都晚了,霍逞已經被她刺激的不輕,在不崩人設的情況下,她現在連挽救都不能。

系統看出她內心絕望,難得出言安慰:“宿主不用擔心,反正只剩下三天時間了,只要您撐過今天,之後躲着男主就好。三天很快就過去了,三天後您就能徹底脫離這個世界。”

顧妤當然也知道。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面對霍逞,還是有些心驚。她一邊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一邊告訴自己再傻/逼/戲也得演下去。

握着茶杯的手不由更緊了些,連指節也因為心底的緊張有些發白。

可看在霍逞眼中,卻又是另一副景象了。

在他眼中,烏發雪膚的高傲美人長睫低垂着,似乎是因為生氣,連手指也有些泛白。霍逞注意到她蒼白細膩的手指,看着上面隐隐顯現出的青澀脈絡,眸光沉沉。

她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那麽可愛,叫人想要握在手中把玩。他越這樣想着,面上的神情越平靜。

直到一杯水潑到身上。

顧妤覺得自己真是作死習慣了,男主除非是受.虐.狂,不然絕對想要殺了她。但她也沒辦法,按照高嶺之花的思維來說,在聽到這句話後,這個反應絕對不為過。

她心裏絕望的想着,但幸好高嶺之花的殼子叫人絲毫沒有看出她的緊張。只映照出顧妤一張蒼白/精/致的面容。

她眉頭冷冷皺着,毫不畏懼的看向了霍逞。

兩人目光相對,顧妤心底有些慫,但秉持着高嶺之花的人設,她還是擡起了頭,冷聲.警.告:“霍逞,我不是你能戲弄的人。”

她說完後才松了杯子。正好來上甜品的經理看見滿桌狼藉吓了一大跳,卻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能小心翼翼的放下東西。

顧妤在潑完水後心情還有些忐忑,系統卻笑了笑問:“潑大佬水的感覺怎麽樣?”

……

雖然覺得他有些幸災樂禍,但顧妤還是不得不承認:很.爽.。又害怕又刺激,就像是玩過山車一樣,鵝生圓滿。

因為莫名的氛圍,在上了甜品後經理就不敢再多呆下去了。

顧妤在潑了水後就豁出去了,想着只有三天了,男主還能拿她怎麽樣。越這樣想,她膽子就越大,神情也更加凜然不可/侵/犯/,在.警.告男主後拿起小包站起身來。

她已經要離開了,可卻沒再沒看霍逞一眼,好像他就是低微的塵埃,連分去一絲注意力也多餘。

驟然被潑了水的霍逞卻并不顯得狼狽。

他襯衣扣子開了兩顆,水珠順着喉間滑下,忽然卻輕笑了聲。顧妤已經要離開了,聽見這聲輕笑腳步頓了頓。

卻見霍逞也站起身來,他慢慢勾起唇角,也看不出是生氣還是不生氣,只是将桌上的.胸.針遞了過來。

“剛才跟嫂子開玩笑的,沒想到嫂子這麽生氣。”他慢慢道。

玩笑?顧妤覺得男主真的是瘋了。

不準備在這兒再待下去,她回過頭看着面前的.胸.針正要拿過,卻突然聽見一聲淡淡的笑聲。

在兩人靠近時,霍逞慢慢開口:“嫂子以為這就是戲弄?”

她聽見對面青年突然這樣問。他們這時的距離很近,近到顧妤終于看清了霍逞眼中沉沉的暗色。

心裏咯噔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擒住了下颌,緊接着,一個清淡的吻落在了唇上。

什、什麽.鬼.?

顧妤詫異地睜大雙眼,随即反應過來就要推拒,卻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那一.吻.起初并不溫柔,顧妤只感覺自己像是要被/啃/噬/殆盡,她被迫仰起脖頸,直到眼尾發紅才被人放開。

被放開後,她立即後退了兩步,并沒有注意到霍逞眼中一閃而逝的情緒。

這個吻其實是在他的預料之外,可是她總是有辦法叫自己失控。

一次又一次。

他知道她是祁應寒的未婚妻,他叫着她嫂子,卻縱容着自己肆意地親.吻.着她。可最可笑的是,他竟然感覺到了嫉妒。

在他吻着顧妤,想到的卻是——這身漂亮的裙子也許就是祁應寒幫她穿上。

霍逞很少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他更多的,是不想控制。

他不想控制,只因為他很早就想這麽做了。不止是.吻.,他更想握住她纖長的脖頸,将她徹底.禁.锢.在懷中,看着她不得不因為無力而伏下身子。

直到那雪白的肌膚上泛起薄紅,連/呻/吟/也無力沙啞,那雙清冷的眼睛該會怎樣看着他?一想到那時的景象,霍逞心中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沖破了一般,尖銳又帶着些癢意。

掌下細膩的觸感消失,有些可惜。霍逞眼神微閃,不知道在想什麽。

兩人間安靜的可怕,打破這種氛圍的是一陣手機鈴聲。

快到了約定的時間,祁應寒在辦公室坐了很久,才給顧妤發消息。可那頭卻始終沒有回複。

意料之中嗎?

他問自己,心底的暗沉情緒幾乎要壓抑不住。他等了很久,直直地盯着屏幕上的/監/控視頻,終于平靜地撥通了電話。

沒有在家,那現在在哪兒呢?

別墅的/監/控/是在沒入住之前就安裝好的。那時他剛剛接任祁家,每天有數不清的暗/箭/,就連回家也沒有安全感,所以才特意弄了這個。

只是在顧妤住進來後,因為尊重她,那些/監/控他從來沒有用過,只是這一次……祁應寒薄唇緊抿着,臉上神色有些吓人。

阿妤,果真不在啊,可是厭惡他的阿妤去哪兒了呢?

祁應寒緊盯着手機,指尖收緊。

另一邊顧妤似乎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直到被鈴聲驚醒。她/精/致的面容泛着冷色,唯獨唇上卻豔的驚人。

霍逞看着她,目光深了些,那些甜意放佛還在喉間,那人高傲的脖頸被迫仰着,任他.索.取.。

鈴聲還在繼續着,打斷了顧妤想說的話。她皺眉低下頭去,熟悉的號碼叫她眼神變了變,竟然是祁應寒,他這時候怎麽會打電話來?

顧妤心中驚訝,她擡頭看向霍逞,卻見青年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自己唇角一眼,心頭不由有些厭煩。

猶豫了一下,顧妤還是接起了電話:“喂。”

她和祁應寒之間并沒有普通情侶熟悉的昵稱,平常說話也一直是直呼名字,這時就顯出了幾分生疏來。

祁應寒聽着電話那頭冷淡的聲音,微微抿了抿唇,聲音卻柔和了下來,問道:“阿妤,我這邊會馬上就要開完了,你在家嗎?我等會兒過來接你。”

屏幕上顯示着家裏一個人也沒有,祁應寒這樣問着,眸光深沉。

聽見他的話,顧妤這才想起那個下午的約會,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心虛。本能的直覺叫她不要告訴祁應寒她在外面和霍逞在一起的事,于是她只能面色不變道:“我現在在家,你一會兒過來吧。”

顧妤不知道她第一次撒謊就被人看出來了,想着這樣有些尴尬,她說完後還補充了句:“回來時注意安全。”

就是這句話,叫祁應寒心再次沉了下來。他面色平靜,聽着顧妤挂斷了電話,卻笑着道:“好。”

顧妤沒有看到電話那頭男人/陰/沉的可怕的雙眼,只在挂了電話後看向了霍逞。

“嫂子原來也會說謊。”他慢慢道。

他笑的溫然,顧妤眼神卻更冷了:“不論你什麽目的,最好離我遠一些。”

即使是唇上紅.腫.,剛才那個吻卻仿佛并沒有在她這裏留下什麽,她好像永遠都是高高在上,沒有一絲/情/欲/的。

除了厭惡。

霍逞終于從顧妤眼中看到了厭惡,卻更加動人。他輕笑了聲,在顧妤.警.惕的目光下,卻沒有再刺激她,反而一如往常道:“我送嫂子回家吧。”

聽見這句話顧妤皺了皺眉,心裏已經開始對這個男主升起一千個防備了。畢竟以天鵝的思維來看,男主剛才的行為就是氣不過在羞辱她。

她打了他耳光又潑了他水,兩人關系惡劣的不行,現在他主動開口,一定沒有什麽好事。

霍逞卻不在乎她的防備,只是淡淡挑眉道:“嫂子應該是不想祁哥知道我們兩個單獨見面吧。不過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祁哥好像馬上就要回去接您了。 ”

這句像是威脅的話叫顧妤更加覺得男主不懷好意,但卻不得不承認現在并沒有其他辦法了。

從餐廳到家裏的路上,顧妤一直秉持着高嶺之花的身份沉默着,系統見狀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笑了笑開口:“那是您的初.吻.嗎?”

什、什麽?

突然被系統問這個問題叫顧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它說的是什麽,想起那會兒的場景她有些不解,卻還是誠懇道:“如果你指的是用嘴啄我的話,這确實是第一次,不過人類好像是叫接.吻.。”

她一副和自己沒多大關系的樣子,叫系統訝異之餘,不免低聲笑了笑。他以為她至少會介意,卻沒想到天鵝完全沒有節/操/可言,對于那個擾亂人心的.吻.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他頓了頓,看着顧妤笑道:“您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

任由他人糾結癡纏,自己卻永遠置身事外,這只小天鵝,還真是叫人驚喜。

顧妤抽了抽嘴角,不太懂他的思維回路,雖然心底疑惑着系統又在發什麽瘋,面上卻只是皺了皺眉。

雖然不可否認在男主親上她的一瞬間她是有些詫異,不過只要一想到這是霍逞為了報複自己,顧妤也就沒那麽不可置信了。

被啄而已,又不是.交.配.,霍逞妄想用這個來打擊她,真是太天真了。她們天鵝早八百年都不玩了這一套威脅了。

她越這樣想着,面上的神色就越冷淡。霍逞并不知道顧妤在想什麽,他坐在副駕駛上,看着車鏡中映出女人冷漠/精/致的眉眼,慢慢收緊了手。

分明路程并不長,可回去就顯得格外費時,直到很久車子才停了下來。

終于到了。

顧妤看到前面的別墅不動聲色,心底剛要松口氣,可卻看見了不遠處的人影。

讓顧妤沒想到的是,祁應寒竟然已經先回來了,并且不知道什麽時候還在別墅外等着。他這時在看見熟悉的車後已經走了過來。

顧妤心底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皺了皺眉還是準備下車,卻在打開門的瞬間聽霍逞突然淡笑着道:

“嫂子,你唇上好像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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