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寂靜的車內,霍逞的話就像是投下的一枚/炸/彈/,叫顧妤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

“他瘋了?”顧妤想起之前的那個.吻.,有些不可置信。

霍逞為什麽一直不說,直到現在才……

被提醒後才隐約感到唇上的不自在,顧妤僵直着身體,第一次覺得自己要完。因為她不僅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麽本來應該在家的自己會坐着霍逞的車回來,也無法解釋——為什麽唇上會有被.撕.咬.的痕跡。

看着越來越近的人影,顧妤心裏簡直恨不得啄死男主。只剩下三天她就可以離開了,他怎麽就不能好好走走劇情呢。

她現在心裏想的全是:怎麽辦。

顧妤覺得自己估計等不到三天後就要被男配解除婚約了。畢竟她可是知道祁應寒的多疑的,如果上面兩件事她要是一件都解釋不了,那三天後的劇情大概也沒她的份了。

她心裏越想着急,可因為高嶺之花的人設,面上卻又必須裝作高傲的樣子,只有微微皺起的眉頭.洩.露了一絲情緒,她轉頭看向罪魁禍首,眼神冷的吓人。

從霍逞的角度,能看見她怔愣過後,漸漸染上厭惡的雙眼,那雙眼中終于有了獨屬于他的情緒。

漂亮的叫人心悸。

“霍逞。”

顧妤嗓子有些啞,語氣厭惡。就是這一聲,僅僅只是喊了他名字,就叫霍逞心跳頓了頓,那股暗沉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住。

他忽然并不想放她下車了。

祁應寒就在眼前,他卻想将她壓住狠狠地——親吻她。

看着她修長的雪頸染上薄紅,看着她眼神高傲,卻發出.破.碎的泣音,看着她厭惡地看着自己,眼中只有自己一個人,無處可逃。

這種渴望幾乎叫霍逞心中戰栗,他面上清隽,眼尾卻發紅,一遍一遍克制的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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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還不能,現在還不是時候。

霍逞第一次有些遺憾。

如果那人不是祁應寒多好,這樣今天他就不會看着她下車。

顧妤不知道霍逞心裏在想什麽,她只是依照人設厭惡的看了他一眼後,蒼白着手指打開了車門。

即使是被設計,高嶺之花也不會低下頭顱。無論在多麽難堪的境地,她們也永遠不會将眼神給塵埃。

因此縱使是心底慫的一批,但顧妤面上卻依舊是冷淡高傲的模樣。

祁應寒已經站在車外了,他本來是奇怪霍逞的車今天怎麽會到這裏來,卻沒想到會看見顧妤從上面下來,而且唇上還有些紅.腫.。

顧妤生的清冷,皮膚也白的過分,因此只要稍微有些痕跡,立馬就能看出來。祁應寒瞳孔微微縮了縮,喉間竟然有些發啞。

不知名的情緒堵在心口,叫他慢慢皺起了眉。

他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人,這些日夜裏他曾經無數次想過顧妤,當然清楚這痕跡是怎麽弄出來的。

那是被人一點點/吮/、/吸/、出、來、的。

這個結論讓祁應寒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神色。他面容冷峻,掌心慢慢松開,在顧妤下來後卻只是平常神色地問了句:“阿妤是出去了?”

他沒有問一個小時前顧妤不是在電話裏說自己在家,怎麽會坐車回來。沒有問她唇上的痕跡,甚至沒有問她為什麽在霍逞的車上。

祁應寒也不知道自己在期望着什麽,他心中緩緩下沉,面上卻一如既往的冷靜。

可就是這個問題,卻還是沒有答案。

顧妤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雖然意識到了祁應寒在因為這件事生氣,卻理解錯了他生氣的點。

單純的天鵝只以為祁應寒是因為自己以未婚妻的身份和別人過于靠近了些,卻不知道叫他不可自控的其實是她的态度。

直到現在,顧妤也沒有看他。

氣氛凝滞着,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下車的霍逞腳步頓了頓,看着祁應寒面色許久,才擡眼笑道:“祁哥,是我叫嫂子出去的。她上次将東西落在餐廳了,那家店老板正好和我認識,就打電話給我了。”

他這樣說着,又将手裏裝着.胸.針的盒子遞給了祁應寒,語氣不變:“不過嫂子好像忘了拿了,差點又忘在車上。”

霍逞說這些話時笑的一如往常,顧妤見他颠倒黑白,不由抽了抽嘴角。

“他可真無恥。”她對系統道。

腦海裏的聲音笑了笑,慵懶的語調語重心長:“男人總是如此。”

顧妤想到系統又想到男主,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反駁。

不過高嶺之花在面對這種無恥的人的時候,當然不能這麽平靜。于是顧妤在霍逞話音落下後就準備好了情緒,她掌心緊握着,在看見男人手中的.胸.針禮盒時,似乎怔了怔,面色卻更加冰冷了些。

這細微的變化一一被祁應寒捕入了眼中。

他眸光頓了頓,忽然想起上次從餐廳回來時,看見霍逞臉上的痕跡。那個痕跡現在回想起來,怎麽看都像是——巴掌印。

原來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啊,他若有所思,心中冷靜的可怕。

霍逞了解他,他同意也了解霍逞。兩人做了十幾年的兄弟,沒有人比祁應寒更能清楚他的冷性。

他從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這麽容忍,即使顧妤是他的未婚妻。結合阿妤唇上的痕跡,這理由只有一個。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祁應寒眼神漸漸沉了下來。

心底思緒翻湧,面上冷峻的神色卻絲毫沒變。他直直看着霍逞的目光,在青年分毫不讓的眼神中慢慢伸手接過了.胸.針,平靜道:

“阿妤一直有些粗心,這次又麻煩你了。”

他刻意說了一個又字,意味不明。霍逞也不知道是聽出來了還是沒有,只垂下眼笑了笑:“祁哥客氣了,畢竟——阿妤是我嫂子啊。”

嫂子兩個字叫祁應寒眼神愈冷,直到被一道聲音打斷。

“我有些累了。”

顧妤抿了抿唇,還是開口打破死.寂.。

兩人間的氛圍奇怪的叫一向遲鈍的天鵝也察覺到不對。她難得皺了皺眉,問系統:“他們在說什麽?”

系統卻只是笑着道:“這需要您自己來發掘。”

又是這樣的答案,顧妤有些無奈,只能再次将目光放向兩人。

接話的是霍逞,他勾起唇角,才像是想起來似的道:“對了,祁哥,嫂子好像在回來的時候有些暈車。”

“倒是我不好,我們聊了這麽久,竟然有些忘了。”他笑了笑道,不知道是在挑釁誰。

本來只是随口一說,卻沒想到還有人替自己編好理由,顧妤下意識看向霍逞,卻陡然撞進他帶着笑意的眼中,不由頓了頓。

和上次不一樣,這次她想避也避不開。那人面容清峻的好看,卻唯獨對她勾起了唇角。這種待遇是書中女主怎麽努力也得不到的,可顧妤卻像是看見什麽.瘟.疫.一樣皺起了眉。

她對霍逞的厭惡幾乎是毫不掩飾,直白的讓人膽戰心驚。

可霍逞卻只是淡淡笑了笑。

這一切祁應寒都看在眼裏,他看着兩人視線交彙,眼神更加深沉,直到顧妤收回目光被人扶住腰間。

那只骨骼分明的手上微微浮起了青筋。祁應寒面上很平靜,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氣來克制,克制不傷到顧妤。

他的阿妤啊,一點也不聽話,這樣他怎麽放心以後讓她一個人出去呢。畢竟這世上總有那麽多礙眼的人觊觎她。

祁應寒心底想着,聽見自己溫聲問:“阿妤,頭還暈嗎?”

腰間驟然被滾燙的手握住,顧妤回過神來擡頭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剛想要搖頭,話沒出口就已經被人抱了起來。

熟悉的龍.涎.香味萦繞在鼻尖,男人有力的手掌扶着她腰,慢慢收緊,叫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祁應寒。”

顧妤不由叫了聲他的名字,沒想到卻讓那手收的更緊了些。掌下的腰肢不盈一握,祁應寒驀然想到,霍逞親她的時候,是不是也曾這樣抱過她。

她是不是也曾這樣叫過他的名字。

他慢慢睜開眼,手中終于放松了些。

顧妤覺得男配今天很奇怪,奇怪的甚至有些危險,屬于動物的直覺告訴她這時不要說話,于是顧妤猶豫了下,将原本欲出口的話咽了下去。

“既然這樣的話,那麽我和阿妤就先走了。”祁應寒緩緩開口。

從祁應寒手扶在顧妤腰上時霍逞就垂下了眼,三個人離得有些遠,除了旁邊的司機,沒人看見他被掩蓋的眸中暗色。

聽見這話,霍逞淡淡道:“祁哥要的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談一談。”

他看向那人,緩緩笑了笑。

注意到霍逞在看顧妤,祁應寒不動聲色地擋住了他的視線。他眸光微閃,最後卻一字一句道:“當然,我們一定要談一談的。”

談什麽?

兩人心照不宣,現在不說,只是因為顧妤在。

分明是她引起的事端,可下意識的,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避開顧妤。或許是因為知道她其實是不在乎的。

顧妤并不在乎擁有她的是誰,因為她永遠也不會愛他。

畢竟,神祗怎麽會愛世人呢?

祁應寒從她眼中看到這個事實,慢慢笑了笑,不知道是該同情霍逞還是自己。他們在她眼中什麽也不是就連暗藏的觊觎心思也無法占去她的眼神。

她始終高高在上,冷漠高傲的不染凡塵,像是高臺上的神祗,卻引得他們這些凡人——慢慢走入了地獄。

祁應寒第一次在心底升起了.鎖.住她的想法。

就那樣折斷她的翅膀,永遠的.禁.锢.着,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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