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盼嫁

司馬茹說完,便轉身作勢要走。方芙娘卻猛地從主座上站起身來,叫住司馬茹說:“二丫頭……”

司馬茹趕忙回過身來,垂首問道:“夫人可還有事?”

方芙娘頓了一頓,心想若不問出口,恐怕心內着實不安,便開口問司馬茹:“群芳會那日,你可見到一位發色微紅、劍眉星目、姿容出衆、貴氣逼人的公子?”

司馬茹聞言,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這形容,怎麽與朱晟浩如此相似?

只是她心中這樣想着,卻也覺得不太可能。前世她與王爺是之後相識,在群芳會上并未相遇。才貌家世出衆的男子也不止王爺一人,或許是別人也說不定。

但或許就是他呢?畢竟,前世雖然是那樣的結局,卻也算是一段緣分。

略一恍神,司馬茹便作出驚訝神色來。她趕忙驚惶失措地搖了搖頭說:“夫人,女兒不知此話從何說起。在群芳會上,除了德高望重的雲修書院院長莊老先生,女兒再未見過其他外男!大姐可以作證!”

司馬蓮聞言也有些驚訝,朱晟浩是她心儀之人,方芙娘一問出口,她首先想到的也是朱晟浩。見娘親問得蹊跷,她難免滿腹孤疑。只是那日她與司馬茹時時刻刻都在一起,确實并未見過朱晟浩。

于是司馬蓮便點了點頭說:“妹妹那日與我無時無刻不在一起,從未見過這樣的男子。不知娘親從何聽說?”

方芙娘一聽,對夫君司馬铎愈加怨憤。原來二丫頭壓根就不認識王爺,全是司馬铎一廂情願而已!

見兩個丫頭全都滿目探尋望着自己,方芙娘也不知如何解釋,只得說:“我只不過是随意問起,你們無需放在心上。”

司馬蓮皺了皺眉,卻也沒有繼續問下去。此時司馬茹卻面露一絲好奇神色,看着方芙娘開口問道:“夫人,難道有哪位公子看上了姐姐不成?”

這句話一說出口,司馬茹臉色一紅,慌忙用帕子掩住口,一張俏臉別向一邊,眉眼之間露出一絲悔意,開口解釋說:“女兒一時失言,還請夫人恕罪……”

方芙娘這些年一直想讓司馬蓮嫁給朱晟浩。司馬蓮如今已經十七歲,只因心中一直惦念着朱晟浩,這才一直沒有定親。如今司馬茹将這話說了出來,讓方芙娘心裏感到說不出的難受。

心裏為親生女兒委屈,方芙娘便忍不住提高了聲量:“我問的是你,怎的不是看上你這相府的二小姐?”

司馬茹見方芙娘這般态度,不由得一愣,心中便幾乎篤定方芙娘問起的公子多半便是王爺。她緩了一緩,便忍不住失笑,仿佛聽到什麽了不得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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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芙娘看着她,眉頭越發皺緊。柳姨娘與司馬萍更是莫名。司馬蓮覺得越發奇怪,便也用詢問的眼神看着她。

司馬茹笑了幾聲,便紅着臉說:“夫人真是說笑了,若真如夫人所說,是位才貌出衆、貴氣逼人的公子,怎能看得上我?我雖不以庶出為恥,亦不妄自菲薄,但嫡庶有別猶如天塹,想也知道這樣的公子不可能會娶一個庶女。更何況,就算他要娶我,我還不情願呢!”

司馬蓮在一旁,此時心中不由得浮現出朱晟浩那俊朗非凡、貴氣逼人的面容來。娘親所說若真是他,那麽天下女子還有不情願的嗎?她不由得紅了臉,慨然嘆道:“你是沒有見過那人。你若是見了他是怎樣一個男子,便不會如此說了……”

這話說起來未免有些不妥,司馬蓮有所察覺,即刻也羞紅了臉,便扭過身端坐一旁。

方芙娘聽到女兒這樣說,心中更加心疼,想起司馬铎那偏心模樣,不由得愈加難過。

司馬茹聽了司馬蓮所說,卻搖了搖頭,認真說道:“姐姐,我雖不知那位公子是何許人也,但能被夫人這樣誇贊,必定是出色的。若以常人所想,能嫁給這般男子必是好事,只是妹妹卻不這樣想。妹妹這般身份,與其高嫁了去,不如低就的好。”

方芙娘正在那裏苦惱,聽到司馬茹這樣說,心中又是一動,擡頭問道:“二丫頭怎的如此說?”

司馬茹聞言,臉上越發紅了起來,面色羞愧不已的說道:“夫人恕罪,女兒一時忘形,竟然說出這般話來。只是女兒想的明白,女兒雖為相府千金,但卻是庶女出身。若是高嫁了去,未必能被夫家瞧得起,不如低嫁,料想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于我。”

柳姨娘聽到此處,未免心中發酸,同為庶女的司馬萍更是心中十分不得意。柳姨娘便忍不住插嘴說:“二小姐說笑了,無論小姐嫁到哪家去?哪裏有人敢欺負二小姐?”

司馬茹看了柳姨娘一眼,故作不解,随即又面向方芙娘慨然一笑,露出一絲讨好之意,微微行了個禮說:“女兒過得好與不好,還不是全仰仗夫人?若女兒被人欺負了去,還有爹爹與夫人為女兒做主呢!”

方芙娘先前看着司馬茹這幅态度,心裏微微好受一些。如今見司馬茹語氣頗為嬌嗔,有些撒嬌之意,不由得心生親近。于是她便露出一絲笑意說,對司馬茹說:“若真随了你的心意,可不要到娘親這裏來鬧。”

司馬茹又是一笑,接着說道:“若如女兒所願,女兒感激還來不及,哪裏會鬧呢!”

方芙娘轉念一想,司馬铎寵愛司馬茹,若司馬茹是這般态度,相爺恐怕也不會強求。她心裏一松,對司馬茹便看得越發順眼許多。

只是司馬蓮是個聰慧的,她細想了一會兒,擡眸看向了娘親方芙娘。

方芙娘見女兒這般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窘迫,趕忙說道:“我只是問問而已,并無其他,你們也無需放在心上。二丫頭,是夫人錯怪于你,你先退下吧!”

“是,”司馬茹行了個禮,微微躬身退下。

方芙娘轉頭又看向了柳姨娘和司馬萍。此時此刻,她看柳姨娘和司馬萍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只是也不便無端訓斥她們什麽,只得哼了一聲說道:“三丫頭你也退下吧!還有柳姨娘,我身旁無需你伺候,你也退下!”

司馬萍與柳姨娘不由得微微一愣,這明擺着是要趕人的架勢。雖然心不甘情不願,感覺心頭憋着一股火,但也沒有別的法子。司馬萍和柳姨娘只得行禮退下。

見衆人全都離開,司馬蓮便擡頭看向娘親。

“娘親,你與女兒說實話。”司馬蓮認真問道,“王爺他看上的究竟是相府哪位千金?”

方芙娘面露尴尬神色,她搖了搖頭說:“王爺心高氣傲,又怎麽會看得上庶女,自然是更心儀你的。只是你爹那邊未免有些偏心。但我看你二妹妹這番模樣,恐怕也是無礙的,你直管安心便是。”

司馬蓮聽了這話,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只是想起司馬茹方才那番表現,她不由得嘆了口氣說:“二妹妹與王爺根本未有來往,爹爹竟還如此自作主張,可見對妹妹是真心疼愛。”

方芙娘看着女兒,心裏難免替她委屈,便拉着司馬蓮的手說:“我的蓮兒是最通透的,何必因此而難過?爹爹雖然待你如此,但你是娘親心尖上的肉,還有兩個哥哥疼你呢……”

司馬蓮笑了笑說:“女兒知道。若是妒忌,女兒也不會和二妹妹如此要好。依女兒看,二妹妹倒是個心思單純的。”

方芙娘也點了點頭說:“你爹爹未免也太過心急了些,此事還可從長計議,你也莫要着急。如今城中貴女拖到十八、九歲再成婚的也大有人在,再拖上兩年也無妨。”

司馬茹聞言不由得又是一嘆。她從十四歲見到朱晟浩第一面起,如今已有三年。除了那個男子,她是非君不嫁的。只是尋常貴女十八、九歲出嫁的雖也不少,但也都是十五、六歲提前定好的人家,娘家寵愛想多留幾年罷了。哪裏還有像她這樣,一十七歲年紀,還未許人家的貴女呢?

只是婚姻之事,又豈是強求得到?司馬蓮心中也能看得開。若她與朱晟浩有此緣分,那自然是上天眷顧;若是并無此緣分,她就算青燈古佛了此一生,也沒有什麽可以怨尤。

她不是執着,只是不肯委屈自己,勉強遷就另一個人罷了。

如今想到這些,司馬蓮不免真的有些羨慕她這個二妹妹。以司馬茹這樣的心思,倒是一個能一生順遂的……

司馬蓮離了方芙娘那裏,便在府內随意走着。遠遠瞧見一人,長身玉立,膚色微黑,看着俊朗非凡,往這邊風風火火的走了過來。

“二哥。”司馬蓮笑着說。

那男子應了一聲,便朗聲問道:“妹妹如何在這兒?我正要去看娘親呢!”

“可巧,我剛從娘親那兒出來。”司馬蓮說,“近來沒有見到二哥,不知在忙些什麽?”

“有什麽可忙的?”二哥司馬芸笑着說道,“不過是學、畫、讀、算,書院裏那套罷了。妹妹近來忙些什麽?”

“近來二妹妹到我那裏去學琴棋書畫,”司馬蓮笑着說道,“倒還真有幾分忙碌。”

司馬芸聽到此處,卻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他不由得問道:“可是爹爹安排的?”

司馬蓮搖頭笑道:“并非爹爹安排,是二妹妹主動來求我。她雖然有些莽撞任性,但心性純良,倒與我合得來。”

聽聞不是爹爹安排,司馬芸也就放心了。只是他見司馬蓮誇贊司馬茹,便有些好奇的說道:“這二妹妹平常我也不常相見,既然你喜歡她,可見倒是個好的。”

“她從前不愛出門,被我訓了幾句,也只得乖乖聽了。”司馬蓮笑着說道,“,往常她被爹爹寵的難免有些任性,如今看來卻是耽誤了她。這話我這做女兒的也不好在爹爹面前說起,只是你我心中有數,莫要錯看了她便可。”

司馬芸點了點頭,他心中不怎麽在意,只是妹妹司馬蓮說好,他便覺得定是個好的。

兄妹二人又聊了幾句,卻見司馬茹急匆匆往這邊兒來了,見到他們二人便匆忙行禮。

作者有話要說: 慢慢為未來打鋪墊吧……

大家盡管吐槽,我這顆心是塑料心,抗摔打,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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