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問心
? 晏子川像急于拆禮物的少年一般迫不及待地趕回家,小團子正坐在地毯上拼電子積木,眼看就要完成,已經能聽見刺啦刺啦的電臺雜音。
小團子擡眼看了看晏子川,似乎有些疑惑這人為什麽這麽早就回家。
晏子川朝團子比了個“噓”的手勢,輕聲問團子:“漂亮姐姐呢?”
團子低頭繼續拼積木。
晏子川在心裏罵了句小兔崽子,伸手擰他的小肉臉,團子連忙用手捂住臉:“我要告訴漂亮姐姐你欺負我!”
晏子川獰笑道:“乖,告訴我漂亮姐姐在哪裏,不然我就把你的玩具全都鎖起來。”
團子看看玩具又看看晏子川,明顯的掙紮着。要是楚歡在這兒肯定會抱着肩膀,吊兒郎當的說,喲,內心戲夠豐富的啊!
晏子川作勢要拿玩具,團子馬上保住他的胳膊,哀嚎:“姐姐在廚房,千萬別說是我說的——”不然沒肉吃。
晏子川默默把手臂從團子懷裏拽出來,非常沒人性地把團子扔回地毯上:“繼續玩。”
晏子川很少看到林楠下廚,他也不太敢讓她動刀子,以前是怕她砍了自己,現在是怕她不小心砍到自己。
晏子川故意弄出些聲響,林楠回頭看他:“回來了。”
“回來了。”
晏子川安靜地倚在門口,看林楠梳攏頭發,紮着圍裙,有些手忙腳亂地往鍋裏添水加菜的模樣,忽然有種“這才是家”的感覺。
“你是不是欺負團子了?”
晏子川非常坦然的否認:“沒有,我在和他玩。”
林楠哦了一聲,明顯不信。
“團子很喜歡你,我看你好像也喜歡團子。”
林楠嗯了一聲,繼而非常不确定的問他:“你不會吃……團子的醋……吧?”
晏子川點頭,确實。
他也知道自己和一個才斷奶的小屁孩吃醋沒道理,但他心裏就是覺得自己的女人眼裏只能有自己,哪怕将來他們兩個有了屬于自己的孩子,他也不希望林楠将過多的精力放到孩子身上。
晏子川曾經動過用孩子拴住林楠的念頭,就因為不想多個人與他分享林楠,所以這個主意很快就被他放棄了。
晏子川明白,他對林楠的獨占欲已經變得欲愈來愈強,他不敢保證未來某一天自己會不會直接把林楠帶到一個深山老林裏,周圍再無旁人,只有他們兩個。
晏子川眼眸微垂,将自己所有的妄念都掩藏在黑暗裏。
林楠只當晏子川在開玩笑,又問他:“怎麽回來這麽早,公司沒事麽。”
晏子川想起葉青青和王治國的事就覺得頭疼,幹脆走過去從後面環住林楠,把頭抵在她的肩膀上,嘆氣。
林楠低頭繼續切菜。
晏子川握住她切菜的手:“為什麽不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林楠好像很意外他會這麽問:“想說你自然會說的啊。”
晏子川真恨不得把林楠就地啃了:“我還得誇你懂事是麽!”
林楠傻笑,你不是一直想要這樣的我嗎?
晏子川懶得和她置氣,早知道這女人是什麽性子,和她生氣只能把自己氣死。
林楠作了一桌簡單的家常菜,青綠青綠的,看得團子又皺眉頭。
直到林楠又返回廚房變出一大盤紅燒肉來,團子才露出笑臉來。晏子川盯着團子冷笑,把紅燒肉放到自己手邊,對林楠說,他減肥。
林楠恍然大悟,确實胖了些。于是林楠拍拍團子的小肉臉,乖,咱們吃青菜。
團子覺得自己四歲半的人生簡直充滿了絕望。
飯後,晏子川早早地把團子忽悠回房間睡覺,确定團子睡着了,才拉着林楠回他們自己房間。
看到那張大床,林楠忍不住就想起昨天晚上兩人的荒唐事,三分羞,三分惱,還有三分手腕子疼。
晏子川把林楠按到床上,林楠差點沒跳起來。
“喂,昨天才剛……”
晏子川好笑的看着林楠:“昨天才剛什麽。”
林楠閉嘴。
晏子川不說話,耐心的幫林楠按摩手腕,本來就瓷白的肌膚這幾年被他調養得越發嬌嫩,不小心碰一下都有可能留下痕跡,莫論昨天晚上還被束縛了那麽長時間,現在手腕上還能看見一條紅痕。
“對不起,我沒有控制好自己。”
林楠囧囧有神地看地板。她能說什麽?說她理解,男人都控制不住第三條腿,還是說你實在太過分了,一個月內不許再碰她,好像無論說什麽都不對啊。
晏子川半蹲下-身,安撫地吻了吻林楠的手腕:“下次我會換成毛巾。”
林楠下意識地想抽出手腕,卻被晏子川緊緊握住。
晏子川眼神幽暗,說不出的危險。
林楠試圖逃離的動作激怒了晏子川,不過那些憤怒被晏子川壓制住,他不斷提醒自己林楠現在經不起折騰,要讓着她。
晏子川仰起臉,捕捉到林楠的目光,問她:“突然下廚,是不是遇到什麽事?”
林楠微訝。
晏子川漫不經心地繼續揉搓林楠手腕,揉得那處已經微微發熱:“你喜歡上別人了?”
林楠立即搖頭。
晏子川輕笑:“那你有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林楠試探着問他:“葉青青和王治國……是不是有什麽關系?”
晏子川一愣,他倒是沒想到小妮子消息還挺靈通。“怎麽想起問他們?”
“路上聽廣播說的。”林楠不想把邱秋扯進來,“不知道嗎?”
晏子川當然知道,他回來之前還在為這兩個人沒節操的人擦屁股來着。不止如此,他連兩個人怎麽勾搭上的,經常在哪裏辦事,甚至王治國跟葉青青都許諾過什麽都一清二楚。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跟林楠說,一方面他想讓林楠了解圈子裏的龌龊事,讓她有個警覺,別在外面被人騙了,另一方面,葉青青這事實在惡心人,他怕破壞此時難得的氣氛。
晏子川斟詞酌句:“他們兩個是飯局上認識的,王治國為葉青青的一部戲做投資,葉青青覺得王治國适合做靠山,你知道,在圈子裏,有時候一個強有力的靠山也很重要。”
林楠有些唏噓,她看着晏子川,認真問他:“你呢,你做過誰的靠山?”
晏子川沒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林楠知道,晏子川的脾氣其實非常差,卻又因為良好的教養而習慣性的收斂,所以他這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叫林楠更加害怕。
她很後悔問出那一句,覺得自己是在找死。
果然,下一刻,林楠便被晏子川從床沿拖到地上,幸虧晏家各處都鋪着地毯,否則這一下過去,林楠身上非多幾塊淤青不可。
晏子川欺在林楠身-上,表情不見波瀾:“你是不是突然覺得男人都是王治國那樣子,家裏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尤其晏子川守着那麽多藝人,正好近水樓臺先得月?
林楠,我在你眼裏就是這種人?”
晏子川看林楠的眼神就跟野獸要吃人似的,林楠被盯的頭皮發麻,趕緊求饒:“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剛才腦子抽了亂說的,你別生氣啊。”
這話聽到晏子川耳朵裏一點用處用處沒有,不止沒讓他消氣,反而火上澆油。
“我對你怎麽樣你心裏不清楚麽,非說那樣的話來戳我心肝?”
“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對我最好了,天底下屬你對我最好。”
林楠只能抱住晏子川的脖子,整個人往他身上貼。
林楠心裏暗自慶幸自己随機應變的能力卓絕。
好像從自己這次回來開始,男人就變得喜怒無常,是不是這段時間壓力太大了?改天得找陳凜問問才是。
卧室中充滿了暧昧惑人的氣息,間或有男人女人的尖-叫--呻--吟。
這場-情-事來的太過突然,又好像是男人蓄謀已久。沒有任何愛-撫沒有親-吻,似乎除了剛剛兩人的對話可以勉強算作前-戲之外,之後的一切簡直可以算作男人憤恨的發-洩。
林楠沒有阻止男人,只在疼得受不了的時候咬住他的肩膀。她可以遷就他,只是她疼,他憑什麽不跟着一起疼。
幸好昨天兩人已經做過,今天的晏子川并沒有持續太久。
晏子川長長的嘆息,像是把堵了一天的郁氣都吐了出去。他抱着她換了一個姿勢,讓她躺在他身上。晏子川細碎的聞着林楠汗濕的頭發,一遍遍說着不要離開我,我愛你,我愛你,別恨我。
疲倦的林楠受不了男人的唠叨,只能以唇封口。卻不小心再次點着了屋裏的一團火。
林楠被翻來覆去的折騰,迷迷糊糊的想,我怎麽可能恨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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