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6)
,他要怎麽和她解釋呢。
他害死了自己的老師,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如此了解她的宏圖之志,此刻的他猶如斷掉一直臂膀。他覺得好累,一個人扛下這江山,擔負着統一大業的使命。
而現在身邊的人一個個遠離了自己,就來自己的恩師也死在他的手裏,他現在只想好好休息,甚至希望自己最好永遠都不要醒來。
待身體養好了之後,姚夢琪就帶着連姨娘,阿財和小雪一同回到了濟安堂。
空寂的濟安堂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時不時就能聽到嬰兒哇哇直哭的聲音,阿財跑來跑去幫小雪熱羊奶喝,連姨娘哄孩子睡覺的聲音。
姚夢琪清了清耳朵喃喃道:“真的是不得清淨啊~”
一個身影跳到眼前:“怎麽了?以前不是還說很可愛嗎,怎麽?現在就受不了了?”
姚夢琪錘了逸軒一拳:“你怎麽來了?”
“我……想你了,所以就來看看你。”逸軒拉起姚夢琪的手朝外面走去,“帶你去吃好吃的。”
剛跨出門口,逸軒便停住了腳步,直直看着前方,可是手卻依然緊緊握着姚夢琪的手。
是拓跋焘,他出現在濟安堂門前,黑色的貂皮大氅上還殘留着雪花,想來應該在這裏有些時候了。
那剛剛逸軒那些親昵的舉動應該被拓跋焘盡收眼底了。
可是姚夢琪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恨,掙脫逸軒的手拼命捶打拓跋焘:“都是你,都是因為你,義父,義母,崔大哥還有如意姐姐才會離開的,我恨你!”
拓跋焘握住姚夢琪的一只手,懷着愧疚說道:“這件事我很抱歉,也很後悔。”說着将姚夢琪攬入懷中:“原諒我好不好~”
姚夢琪使勁全身的力量猛的推開拓跋焘,狠狠地說:“我恨你,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想再見到你。”
拓跋焘伸出手想要靠近卻被姚夢琪的手甩到一旁:“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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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焘收回手,眼神裏透過發雜的情緒,失落,憂傷:“現在連碰一下都會讓你厭惡嗎?”
一把紅傘擋住了分紛紛揚揚的雪花,逸軒将姚夢琪拉到懷裏,直視着拓跋焘:“以後我會守護她的,皇兄不是還有賀昭儀嗎?他牽起姚夢琪的手鄭重的宣布:“我是不會放棄她的……除非我死了。”
“我們走吧” 逸軒拉起她的手。
漸漸地姚夢琪和逸軒走遠了,可是姚夢琪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拓跋焘。
風中夾雜着雪花,吹動着他的青絲,可是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拓跋焘的,還記得那個憂傷的雪夜,軍營裏獨自感傷的他站在雪地裏,如今他依舊立于飛雪中,可是他從此與她将形同陌路。
皚皚白雪上留下一排腳印,遠處一個人披着大氅前行,漸漸消失于風雪中。
赫連嫣兒在院子裏踱來踱去,心煩意亂,這一切讓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霜兒看赫連嫣兒心情不是很好,外面天氣寒冷怕她生病,特地拿了一件大氅為她披上。
此時此刻,賀蓮已被下旨搬入冷宮,雖然保住了性命,可是冷宮的生活有怎是她能忍受的,冷壁孤燈的生活讓赫連嫣兒心憂。
“皇後娘娘~時候不早了,外面天寒還是早些回去吧。”霜兒擔心地說。
“皇上呢?回宮了嗎?”赫連嫣兒問。
“聽說回宮了,不過皇上心情不好命宮人在殿外候着,自己獨自飲酒,常喜公公也很擔心。”霜兒小聲問,“不如皇後娘娘去勸勸皇上吧。”
一路上赫連嫣兒在內心掙紮着,是否應該把姐姐還沒有死告訴皇上,她應該怎麽做才能讓皇上把姐姐從冷宮放出去呢。
看到皇後娘娘的身影,常喜公公忙上前問候,悄聲叮囑道:“皇上一路淋着雪回的宮,老奴很擔心皇上的身體,可是皇上又不讓我們這些宮人進去。”
打開殿門,空氣中彌漫着醉醺醺的酒氣,地上散落着打碎的杯碟,拓跋焘倚在床榻旁一杯接着一杯獨自與飲酒。
“不是讓你們都在外面候着嗎,都出去,出去!”拓跋焘微微支起身子,瞟了一眼來人。
“皇上喝醉了,來人扶皇上就寝。”赫連嫣兒吩咐道,同時小聲對霜兒說道,“打些水來。”
常喜給宗愛使了個眼色,身後的宮人上前将皇上扶到榻上,其他人開始收拾被打碎的杯盤碎片。
看着拓跋焘昏昏睡去,赫連嫣兒默默取下他手中的酒杯,輕輕為他擦拭臉龐,又為他輕輕蓋上被子。
她迷茫了,一邊是她愛的人,一邊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到底該怎麽辦!
荒涼孤寂的冷宮裏,冷雁整理着床榻,可是心裏卻不能理解,難道公主就甘願這樣呆在冷宮裏面嗎?
冷月清清,半掩在屋角下。一身影匆匆越過高牆,掠過層層瓦片穩穩落地。
站在院子裏的賀蓮朝黑暗處瞥了一眼,一男子漸漸走出陰影出現在賀蓮面前:“大公主,既然事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如早些遠離皇宮吧,我會安排一切的。”
“我不能走,我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所以我不能走。”賀蓮說道。
“臣不明白大公主到底要怎樣才算達到你的目的?”池英涵忍不住問。
“我要讓拓跋焘嘗一嘗他在意的人一個一個離開他的滋味,我要讓他痛不欲生。”
“可是……皇上已經把你打入冷宮,恐怕……”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我一點都不擔心。”賀蓮自信的看着池英涵說道,“不要忘了我還有個好妹妹~”
“難道她已經知道了嗎?”池英涵嘴角牽動,看來是他想多了,原本以為她會放下仇恨,看來她早已想好了對策。
“因為她是我妹妹,自然不會對我置之不理。”賀蓮望着一輪清月悠然道,心裏卻在推算着是時候來了。
大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池英涵警覺地提醒道:“有人來了~”随即瞪着牆壁攀上房梁。
咯吱~冷宮的門錯開一條縫,一宮女掌燈推門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一風姿卓越的女子。
“霜兒~我有些話要對賀昭儀講,你到外面守着吧。”赫連嫣兒吩咐道。
賀蓮微笑着走上前行禮道:“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這裏沒有外人,你不必這麽稱呼我,我來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知道妹妹回來,已經讓冷雁熱了些酒。”賀蓮與赫連嫣兒進到屋內,賀蓮不慌不忙地為赫連嫣兒斟上酒解釋道,“那場大火并沒有燒死我,雖然夏宮被魏兵圍住,但我還是從小路逃了出來,一路颠沛躲避魏兵抓捕,後來輾轉到了赫連定的營帳。”
“可是,我在大營看到了你的屍體,上面還帶着他送給你的信物。”赫連嫣兒質問道。
“我殺了一個宮女冒充我,為了讓拓跋焘相信我死了所以才把信物戴到那宮女的手上,為了掩人耳目我将寝宮放了一把火免除後患。”賀蓮抿了一口酒。
驚訝之餘赫連嫣兒定定的望着姐姐,這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能夠與姐姐再次相逢不是應該熱情相擁,不是應該充滿了喜悅嗎,可是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赫連嫣兒回到寝宮卻久久不能入睡,她知道姐姐進宮的目的一定與複仇有關,改了名字,隐藏身份,甚至對她都只字未提。
可是她對姐姐又不能不管不問,今日到冷宮一敘,冷宮的凄涼和破舊讓她不禁擔心起姐姐的日常起居。
翌日,赫連嫣兒吩咐霜兒到冷宮送去厚棉被和一些財物,這也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除此之外,赫連嫣兒聽聞池英涵是姐姐向皇上推薦的人,冷雁和池英涵随同賀蓮一起入宮,那他很有可能是姐姐的手下。
而現在池英涵身處皇宮侍衛統領,如果安排合理應該可以将姐姐送到宮外,這樣姐姐就自由了。
赫連嫣兒宣召池英涵觐見,向他表明了意圖希望他可以助她一臂之力,豈料卻被他拒絕了。
更讓她出乎意料的是池英涵竟然告訴她,赫連馨兒沒有絲毫想要離開冷宮的意思!
赫連嫣兒沉默了……
搬入冷宮的賀蓮似乎一直不能适應這裏的飲食,沒有美味佳肴,有的只是清茶淡飯,甚至連個人氣都沒有。
看着桌上的飯菜根本沒有胃口,賀蓮拿起來又放下去。
“大公主~好歹還是吃些吧。”冷雁勸道,“晚些等池将軍過來會帶些葷菜。”
賀蓮由于着勉強吃了幾口,可是還沒等吃完就有股惡心的感覺,全部吐了出去,身旁的冷雁下了一跳。
冷雁忙起身拍着賀蓮的背,着急地問:“沒事吧~大公主~”
“我好像胃不舒服~”賀蓮微蹙着眉頭,臉色蒼白。
冷雁手腳麻利地扶起賀蓮,将她扶到床榻上:“大公主,你臉色不太好,我去給你請太醫。”
冷雁到太醫院請太醫,可是沒有一個太醫願意幫忙。對于一個失寵的妃子根本沒有人關心她的死活。
到處碰壁的冷雁真想拔出刀架在那些太醫的脖子上,逼迫的也好,綁架的也罷,總比這樣委曲求全的好。
無奈之下冷雁想起來皇後娘娘,賀蓮是皇後娘娘的姐姐,這個皇宮裏也只有她能幫忙了。經過打聽,冷雁得知現在赫連嫣兒在大慕容夫人那裏,便一路匆匆趕了過去。
不顧宮人的阻攔,冷雁硬闖了進去跪在上:“奴婢叩見大慕容夫人,皇後娘娘。”
“這是怎麽回事啊?”大慕容夫人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宮女。
“奴婢有要事要見皇後娘娘,所以……”
赫連嫣兒起身走上前:“發生了什麽事?”
“賀昭儀……她突然身體很不舒服,臉色蒼白,女婢本想請太醫,可是他們都不肯為賀昭儀看看病。”冷雁着急地說。
這還是頭一次看冷雁如此緊張地樣子,想必一定是情況不好,赫連嫣兒借口脫身打算和冷雁一同去冷宮,可是豈料大慕容夫人說道:“你是皇後,怎麽可以去冷宮呢,既然生病了你就讓霜兒去請個太醫不就行了嗎,等診治出來自然回來通報的。”
赫連嫣兒也不便多說什麽,只得讓霜兒盡快去請禦醫。
接到皇後的旨意,太醫院的禦醫哪敢推辭,忙跟着冷雁前往冷宮。只是診斷之後的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賀昭儀懷孕了。
這可是天大的事,這肚子裏懷的可是皇家的血脈,禦醫匆匆回複大慕容夫人和皇後此事。
雖然拓跋焘戰功赫赫,可是子嗣卻不多,萬一是個男嬰還可以延續皇室的香火,大慕容夫人喜上眉梢。
“這件事不能耽誤,快把這事告訴皇上。”大慕容夫人吩咐道,嘴裏喃喃道,“既然懷了孩子,這冷宮又冷又潮,不行,我得勸勸皇上。”
赫連嫣兒有些失神,自己的姐姐懷孕了,這似乎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不過大慕容夫人竟然願意出面求情,那姐姐搬出冷宮應該還是有希望的。
如果她和大慕容夫人一同出面為姐姐求情,皇上應該會網開一面。她知道皇上一向視大慕容夫人為自己的親生母親,對大慕容夫人也十分孝敬,對大慕容夫人的要求想來都會答應。
赫連嫣兒不失時機的說道:“我想賀昭儀在冷宮這些日子必然會有所悔改,這冷宮陰冷潮濕加上賀昭儀已經懷有身孕,實在不宜繼續住在那裏,不如我們一同向皇上求求情,說不定皇上會顧念孩子赦免賀昭儀的罪行。”
經過大慕容夫人和赫連嫣兒的勸說,拓跋焘将賀蓮從冷宮放了出來,經太醫診治她已有兩個月的身孕。
拓跋焘只是命令太醫好好照顧她,答應待她生下孩子以後在恢複她的名號,可是他卻再也沒有去過賀蓮的寝宮。
☆、禦賜婚姻
春節将至,平城內外張燈結彩,家家戶戶都忙着備年貨,包餃子,與親人團聚。
街上小孩子點燃炮竹,噼裏啪啦響了起來,熱鬧非凡。
皇宮裏也布滿了喜氣,紅绫結彩,宮人将宮牆,朱門,立柱,雕欄……粉飾一新,按照以往的慣例皇宮內舉行宮宴,與國同慶。
濟安堂門前,姚夢琪仰着頭踮着腳:“左一點~再左一點點~好了好了。”
阿財扭過頭笑道:“燈籠挂好了,我去拿鞭炮。”說完後腳麻利地從梯子上下來,用竹竿挑了火鞭:“過年一定要紅火,這下一年生意一定財源滾滾!”
噼裏啪啦……
姚夢琪站在師傅身旁捂住耳朵,不敢朝鞭炮聲響處看去,可是師傅卻一點也不害怕,反而略帶傷感。
“師傅~你怎麽了?”姚夢琪問道。
安大夫嘆了口氣,望着滿地崩碎的紅紙屑說道:“以前都是阿呆忙裏忙外,可是現在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說起阿呆,我也想他了,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回來。”姚夢琪應聲道,“不過,我相信他會回來的。”
安大夫回頭看着姚夢琪,眼神裏帶着期許。
“因為這裏是他的家,永遠的家。”姚夢琪微笑着說。
目光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男子遠遠望着兩人,阿呆躲在路對面,卻始終沒有勇氣回濟安堂。他現在不能回去,只能偶爾回來看看他們是否生活的安好。
一輛馬車駛過擋着男子的視線,從馬車上逸軒走下來嘴角微揚:“你站在門口是在等我嗎?”
“你怎麽來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宮裏和家人一起嗎?”姚夢琪問道。
“早上已經去問候過母親了,是母親大人讓我來給你送這個的。”逸軒變戲法似地從衣袖裏變出一個紅色的信封,在手裏晃了晃。
姚夢琪眼睛裏綻放出光芒問:“這是紅包?”剛說完,腦袋上就被輕拍了一下,不由得眨了眨眼。
“不是紅包,這是宮宴的邀請函。”逸軒說道,“不過,我還沒有想好今年要出個什麽節目,歌舞什麽的一般皇後和後宮嫔妃會安排,真是頭疼~”
“每個人都要嗎?”姚夢琪嘟起小嘴。
“不是,主要是皇親國戚,皇室的人都要出一份力,這樣才能顯得熱鬧。”逸軒解釋道。
那她就不用了,真是太好了,姚夢琪松了口氣:“那就沒我什麽事了,哈哈。”
“誰說沒你的事了?”逸軒挑了挑眉吐出一句話,“不知道為什麽,母親說今年一定要你獻上節目。”
“我?”姚夢琪指着自己的鼻子問,“為什麽?”
逸軒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你呢~好好準備準備,不然可要出醜喽~啧啧……那可是皇親國戚,衆目睽睽~”
額……姚夢琪翻了個白眼道:“看來這飯不能白吃啊~”不由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腦袋,“這我可得好好想想~”
夜幕降臨,城裏随處都彌漫着節日熱鬧的氛圍,姚夢琪身着盛裝進宮赴宴。
由于赫連嫣兒聽聞姚夢琪回來,特地将席位安排在離自己位子不遠的地方,旁邊還安排了玉兒的席位,好讓她們姐妹話敘家常。
姚夢琪見過赫連嫣兒之後便随玉兒一同入席,只是沒想到碰到了賀蓮。
“聽聞妹妹回來,我特意把位置安排在這裏。”賀蓮笑着斟了杯酒遞給姚夢琪,“剛剛看到樂平王對妹妹呵護有加,真是令人羨慕~難得進宮一次,我敬你一杯。”
姚夢琪抿了一口酒,謝過賀昭儀。
宮宴即将開始,後宮妃嫔和皇室宗親均已入席,伴随着奏樂一群孩子穿着紅色的棉衣,挎着腰鼓,揮動着手裏的鼓棒,這就是花鼓舞。除此之外皇室宗親裏還有人請來了最有名的舞獅隊進宮表演,引得宮裏的宮人們也都來宮宴湊熱鬧。
聽說這次所有表演中最好的節目将會獲得皇上的賞賜,所以無論是歌舞還是雜技的人都使出渾身解數,拿出絕活,賣力表演。
不知何時賀蓮已不見了蹤影,姚夢琪看了看身旁空空的坐席正心生疑惑。
耳畔傳來急促快節奏的旋律,一群身着異域風情服飾的女子進入視線,幾名壯實的男子擡着大鼓走了進來,上面一女子挂着面紗,搖曳着身姿。
隐隐約約可以味道一股香氣彌漫在空氣中,可是又說不出來這是什麽香料,只是讓人覺得那女子的舞姿如夢似幻。
随着熱烈的掌聲,姚夢琪才清醒了些,女子上前謝恩取下臉上的面紗,這一刻姚夢琪愣住了——竟然是賀蓮。
不過也是,賀蓮的舞姿姚夢琪見識過,這個世界上恐怕再難找到如此攝人魂魄,妖嬈動人。
只是令姚夢琪沒有想到的是,原本大家關注的目光因為賀蓮的一句話全部轉移到她的身上。
“你怎麽不好好休息呢?”拓跋焘有些吃驚,語氣中略帶責備。
“沒事的~臣妾也想盡一份薄力,不會對胎兒有影響的,只是沒有以前跳得好了,臣妾只是希望能得到皇上的關懷。”賀蓮微笑着目光轉向姚夢琪,“對了~我聽說夢琪姑娘也有精彩的節目要獻上”
逸軒望向夢琪,眼神裏透着一絲擔憂,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賀蓮表面上與夢琪姐妹相稱,可是卻處處針對她。
就連身旁玉兒也緊張的握着姚夢琪的手,自從她進宮之後發現賀蓮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冷豔孤傲。
姚夢琪掃了一下衆人的目光,輕輕拍了拍玉兒的手低聲道:“沒事的~”
“進宮前對宮宴的規矩略有耳聞,所以确實準備了節目,只是……這裏不夠寬敞,不如請皇上與衆來賓移步靜月湖。”姚夢琪恭敬地行禮道。
拓跋焘深情款款的望着姚夢琪,她還是如此的美,對他來說她能來他就已經很高興了。雖然不知道姚夢琪的表演到底是什麽,但是拓跋焘還是滿懷期待,下令衆人移駕靜月湖。
平靜的湖面上綻放着一朵朵五彩的河燈,皎潔的月光傾了一地。
一股暖意傳上心頭,逸軒拉着姚夢琪的手小聲道:“已經安排好了~”姚夢琪回眸對上逸軒的微笑,将紅色的孔明燈點燃。
漫漫黑夜中一點紅光生氣,伴随着砰砰砰~無數煙花照亮夜空,五彩斑斓,色彩絢麗,猶如一朵朵綻放的菊花。
“哇~好漂亮啊~”
“那些是什麽~”
……
衆人議論紛紛,整個皇宮上空已是缤紛絢爛的奇景,俨然是一片火樹銀花不夜天。
人群中赫連馨兒緊緊攥着拳頭,看來她是小看了姚夢琪了,她竟然還有這般能耐。赫連馨兒瞥了一眼拓跋焘落在姚夢琪身上的目光,心中不悅。
大慕容夫人在赫連嫣兒的攙扶下望着天空綻放的煙花贊嘆道:“真漂亮~夢琪姑娘那些是什麽?”
“這叫煙花,是專門安排的,可以增加節日的氣氛。”姚夢琪解釋道。
賀蓮妖豔的身影走過來:“我看今天所有的節目裏就數夢琪妹妹的最好,我看這最大的彩頭應該給她。”
“是啊是啊~只是不知道賞些什麽好,我知道夢琪姑娘不是個貪財的姑娘。”大慕容夫人說道。
賀蓮嘴角一勾,看着姚夢琪說道:“不如……”
“不如什麽?賀昭儀是有什麽好主意嗎?”大慕容夫人問。
賀蓮附在大慕容夫人身旁竊竊私語,赫連嫣兒在一旁微微蹙眉,姚夢琪不只是什麽,但卻看大慕容夫人一臉笑意,對賀昭儀的建議很滿意。
随即大慕容夫人朝拓跋焘走去,逸軒湊了過來,好奇地問:“你們在聊什麽呢?”
“奧~就是問問這是什麽?”姚夢琪指了指綻放的煙花。
“嗯~我也很好奇這是什麽?很漂亮,像無數流星劃過天際。”逸軒感嘆道。
“煙花。”姚夢琪回答道,卻發現逸軒不知何時已經握着她的手。
望着逸軒的眼眸,姚夢琪不禁屏住呼吸,逸軒緩緩靠近可是姚夢琪卻覺得自己動彈不得。
逸軒輕輕地在姚夢琪額頭落下一吻,而姚夢琪只得愣愣的瞪大眼睛,心跳撲通撲通直跳。
周圍是衆人賞煙火的議論聲和隆隆炸開的煙花聲,而此時仿佛只有他們兩個人。
煙火表演結束,衆人均歸座等着皇上宣布今日的頭彩,只有逸軒一個人毫不在意,一臉邪邪的壞笑看着姚夢琪。
“姐姐~樂平王和你?”玉兒瞟了一眼對面坐着的逸軒,拉住姚夢琪的手問道。
姚夢琪只是微微一笑,卻不想對上拓跋焘深邃的目光,他的表情她看不懂。為什麽那麽憂傷和失落。
拓跋焘緩緩開了口:“今日的煙火令衆人大開眼界……所以今天的頭彩就賜給夢琪姑娘,你們可有異議?”
四下一片贊同聲,拓跋焘頓了頓語氣宣布道:“既然沒有異議,朕聽聞夢琪姑娘尚未婚嫁,特賜婚于樂平王……正王妃。”
此時,坐在一旁的賀蓮正看着這出好戲,她知道逸軒和皇上都喜歡姚夢琪,可是國史之獄的事情想必姚夢琪一定認為是拓跋焘做的,定然不會原諒他。
如今,大慕容夫人對姚夢琪關愛有加,自然希望樂平王能夠成家立業,安定下來。由大慕容夫人出面,皇上對這樁婚事也不好推辭。
兩個兄弟喜歡上同一個女人,她倒是要看看他們兄弟之間是如何反目成仇的。
對于拓跋焘的話,逸軒為之一振,卻似不明白了些什麽。這一切想必是母親向皇兄求來的。于是他起身走到姚夢琪跟前,拉着她的手前去謝恩。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很幸福,他很感謝皇兄的成全。
“民女謝聖恩。”姚夢琪行禮道。
與逸軒攜手在一起讓姚夢琪覺得很開心,他總能在她需要他的時候出現,或許他就是她要等的人。
自從皇上下旨之後,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城,平民女當上王妃一時傳為佳話,一時之間傳的沸沸揚揚。
逸軒挽着姚夢琪的手走進王府,不時傳來下人們的問候,只是奇怪的是一向看她不順眼的側福晉和姬妾都不見了蹤影。
“她們都去哪裏了?”姚夢琪不禁疑惑地問。
“我把她們都休了~”逸軒回答道。
“為什麽?”姚夢琪問。
“你說過你要嫁的人一定只能喜歡你一個。”逸軒認真的看着姚夢琪,将她的手放在他心髒的位置說道,“以後這裏只有你一個人,我要做一個好丈夫,将來做一個好父親。”
他記得她說的話,原本以為那只是随便說說而已,沒想到他一直記在心裏,姚夢琪有些失神。
“你都記得?”
“當然都記得,你說過你想要過田園般的生活。”逸軒回答道。
逸軒溫柔地摟住姚夢琪輕聲道:“我請了全城最好的裁縫,選了上好的雲錦為你制作嫁衣,我希望你成為最美的新娘。”
“好~我等你來娶我。”姚夢琪依偎在逸軒的懷裏。
偌大的樂平王府下人進進出出搬運購買的物品,大紅燈籠高高挂起,整個樂平王府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聽聞樂平王府辦喜事,朝中各大臣也争相送禮,樂平王府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安颉站在樂平王府門前無奈的搖搖頭,正巧逸軒的馬車停了下來。
“安颉将軍~”
“樂平王~恭喜啊~”
“走~我們到裏面座。”逸軒說道。
“你這樂平王府可真熱鬧,真是門庭若市。”安颉話剛說完,就見一佳人迎了出來。
“這不是……夢琪姑娘嗎?”安颉仔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似曾相識,想來在宮裏有過一面之緣,只是沒想到樂平王要娶的女子原來是她。
“安颉将軍~”姚夢琪微微一笑。
逸軒一伸手攔過姚夢琪說道:“你還記得她是誰嗎?”
“當然記得了,夢琪姑娘奉旨進宮為大慕容夫人治病,賀昭儀的姐妹,這誰人不知。”安颉回答道。
“或許你更早就認識她了~”逸軒提醒道,“你還記得記得攻打夏國的時候安大夫帶了個徒弟?”
安颉細細端詳着姚夢琪臉龐,伸手拍着自己的腦袋:“啊~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小軍醫嗎~”
“那個時候女扮男裝~”姚夢琪回答道。
“以後叫我安大哥就行~”安颉笑道,“我今天來就是要恭喜你們的,來人啊把我送的賀禮拿來。”
“這是南海的紅珊瑚。”姚夢琪驚奇地說,“好漂亮啊~”
一隊人下人走了進來,手裏端着火紅的喜服和純金打造的頭飾珠:“王爺~王爺~禮服做好了。”
安颉細細打量着下人手中的喜服和頭飾,不禁點點頭:“看來樂平王此次沒少花心思。”
逸軒笑道:“等你什麽時候找到喜歡的人啊你就明白了~”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試喜服了,告辭了~”安颉謝絕道,“不用送了,等着喝你倆喜酒呢。”
還沒等姚夢琪反應過來,就看到逸軒一臉壞笑:“要不要我幫你啊?”
“不用了,呵呵~”姚夢琪搖了搖手,姚夢琪後退了一步道,“我還是自己動手吧,我先去房間換衣服了。”
啪啪~逸軒拍了拍手吩咐下人随同服侍,這可是他精心挑選的雲錦,命人量體裁衣,精心打造,一定會很美。
侍女為她寬衣解帶換上新裝,府裏的嬷嬷手持檀木梳子熟練地為她挽上發髻,插上玲珑金蝶步搖。
待一切完畢,所有宮人退了下去,姚夢琪微笑着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好漂亮~漸漸一個身影浮現在銅鏡中。
溫柔的聲音拂過耳邊:“喜歡嗎?”
“嗯~”
“那你願意嫁給我嗎?”逸軒半蹲在姚夢琪身旁認真的承諾道,“或許以前我很花心,我很浪蕩,不過以後我會努力,努力做一個好丈夫,我保證~”
“我相信~”姚夢琪幸福地吻上逸軒的唇。
來到這裏已經這麽久了,以後她終于不再是孤單一人了,至少現在有個人無論何時何地都願意為她着想。她也不知道何時何地,她面前這個男人悄悄超越了拓跋焘,盡管他很多方面都沒有拓跋焘優秀。
逸軒動作輕柔地将她抱到床上,細心地為她蓋上被子:“我就想守在這裏看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離開。”
聽到他的話,她覺得很安心,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
☆、突生變故
樂平王即将大婚的消息不知讓多少宮女傷心,相比較冷峻的拓跋焘,逸軒的性格深受廣大宮女的青睐。難得聽說今日樂平王要進宮,幾個宮女正好路過,迎面就遇上了春光滿面的樂平王,都上前熱情的打招呼。
“見過樂平王~”
“樂平王~今天怎麽有空進宮了呢,我們好久都沒見着您了呢。”
“是啊是啊~”
……
逸軒停了下來解釋道:“馬上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再和你們這麽嬉鬧了,不然我娘子該生氣了。”說完揮揮手便朝前走去。
哼~幾個宮女有些洩氣,一邊走一邊嘀咕道:“這夢琪姑娘可真有福氣~”
“真羨慕~聽說這些日子樂平王可寵她了~”一個宮女撇撇嘴,根本沒有注意到前面的來人。
“你們在說什麽呢?”一個身影飄過,吓得幾個宮女一哆嗦。
“不知是宗愛公公,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幾個宮女忙行禮,面面相觑。
宗愛背過手嚴肅地教育道:“宮裏就忌諱這些在背後嚼舌根的,樂平王妃豈是你們胡亂議論的?”
“奴婢知錯了~”幾個宮女知錯的低下頭。
宗愛擺了擺手把他們放走了,心裏卻和嘴上說的不一樣,還記得他新婚之時,若不是樂平王和姚夢琪阻止,他又怎麽會變成這樣!
每每想到母親慘死,他就恨之入骨,如今他們倒是過得想要自在,可是他偏偏不能讓他們好過。
很快他就到了賀昭儀那裏,現在賀昭儀身懷有孕,大慕容夫人很是關心,就連皇上對她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改觀,宗愛覺得她是唯一會幫他的人。
誰知賀昭儀對他的态度很是冷淡,令宗愛很被動:“賀昭儀為何如此對我,賀昭儀能順利從冷宮出來微臣可是出了不少力呢~”
“若不是因為你沒有斬草除根,我又怎麽會進到冷宮~”賀蓮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宗愛,依舊平靜地喝着茶,“你這樣我可沒辦法用你,你走吧~”
吃了閉門羹的宗愛不甘心,他不甘心看着那些仇人活的如此得意,他一定要報仇,就算是需要別人的性命來陪葬。
“是不是我做了那件事,你就會幫我?”
“你不拿出點誠意讓我如何信任你?”
宗愛緊緊攥着拳頭,深吸了一口氣,踏出了賀昭儀的宮殿,心裏卻在醞釀着一場陰謀。
皇宮內停之中戒備森嚴,入夜之後更是有守衛巡邏,想要刺殺長喜公公更是不易,不過好在他跟随長喜公公多日,對他的日常作息生活有所了解。
通常這個時候長喜公公應該服侍完皇上就寝之後就該返回住所,宗愛悄悄跟蹤到屋外。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驚得他一身冷汗,他這輩子就是種地,偶爾到街市賣貨,從來都沒有殺過人,如今他卻要親自下手,不禁有些心虛。
一隊巡夜的侍衛走了過去,宗愛伸出腦袋左右張望确定沒人之後才貼到門上觀察屋內情況。
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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