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金花開并蒂,(2)
白京京意外。
衆人見公輸墨并不反駁,只是黑着臉,一言不發,便信了多一半。其實就算他反駁,衆人也不大懷疑這是四大世家的詭計。因為雙方的仇怨太深,單憑着龍謝蘭的幾句話,便要結盟,太過突兀,衆人大都不信,很多人認為這只是四大世家的緩兵之計,而顧風塵将公輸墨争奪教主一事與四大世家聯系起來,只能讓群雄更加确信而已。
顧風塵心頭暗笑,但表面上還是一臉沉靜,冷然道:“我知道你不敢明說,是怕四大世家報複!也不來難為于你。只要你能夠認輸,我就放你下山。”
他雖是這樣說,但內心明白,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放松,否則公輸墨一旦脫困,自己方才那一套說辭馬上便會被他揭破,到時候自己反成了誣陷別人。
因此顧風塵嘴上說着,手下不停,将那套蘭花掌法使到極致,招招向對方進逼。只不過這蘭花掌法極為奇妙,乃是以退為進的打法,看似一步步在後退,實則以內力将敵人吸引過來,使之如同鐵塊遇上了磁石,想甩也甩不開。他一步步後退,公輸墨被他的內力所困,只得一步步向前,這樣一來,旁觀衆人反倒覺得是公輸墨在步步進逼,絲毫不給顧風塵喘息之機。
有人已在私下議論:“這姓公輸的在幹什麽?人家已經揭破了他的底,還想奪取教主麽?”
“就是因為被揭了底,才更要奪取教主之位呢。”
“這卻為何?”
“老弟,這都想不明白麽!如果他奪不到教主,四大世家會放過他麽?他只有當上教主,才可以舉紅蓮教之力,與四大世家對抗,要不然,一輩子休想逃出四大世家的手心。”
“仁兄說得極是……”
不提群雄議論,單說公輸墨,他已幾乎要被氣得吐血了,顧風塵仗着內力深厚,将自己壓住,硬生生堵上自己的嘴巴,然後當面演戲,換了誰也氣不過。只是他苦于內力不濟,更兼顧風塵掌法高絕,騙過了所有人,因此他每邁一步,都覺得離對方近了一分,自己身上的壓力又大了一分。
如此下去,再過片刻,自己便要貼到顧風塵身邊了,公輸墨明白,他離顧風塵最近之時,便是自己中掌身死之時。因此他必須要反擊。
現在他只剩了一種反擊方式,那便是暗器。雖然方才那一針并未見效,上面淬的毒好像也完全不起作用,但此針射入的位置不夠致命,公輸墨還是相信,自己的暗器如果能射到顧風塵致命處,還是可以反敗為勝的。
想到此,他已離顧風塵不及三尺了。若再近一尺,對方手掌便可以擊到自身,那時便全完了。
公輸墨一咬牙,勉力将雙掌齊齊推出,迎上顧風塵的掌力,同時拼盡全力,內力撞擊腕下的機關,在悄無聲息之中,八根蚊須針一同射出。
他在腕下裝的機關極為精巧,但凡精巧的裝置,一定不會太大,事實上這個機關小如鴿卵,縱使蚊須針那般細小的暗器,也只能裝進九根,除去方才射出的一根,這一次公輸墨豁出血本,将所有暗器都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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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輸墨深知,自己的性命便在此一舉。
顧風塵在第一次中針之後,便加上了十二分的小心,他似乎已猜到,對方的毒針定是從袖底射出的,因此每次公輸墨出掌,顧風塵都仔細觀瞧,此時公輸墨再次發針,顧風塵只覺得他腕底似乎有烏光一閃,雖然蚊須針極細,但八針齊出,多少也有些痕跡。
就是這難以覺察的微痕,令顧風塵心生警覺,蚊須針來勢極快,加上顧風塵的掌力回吸,因此烏光閃起之時,暗器便打到了顧風塵的胸前。
幸好顧風塵反應極快,單手在自己胸前一抓,在千鈞一發之際,已将八枚毒針都握在手心,有幾枚毒針刺破了他的手掌,但毒性對于顧風塵來講,如春風撫體,全無妨礙。
暗器在手,顧風塵也不知道對方還有多少暗器,便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假裝悶哼一聲,身子晃了晃,搖搖欲倒。
公輸墨一見,心頭大喜,自以為成功,此時顧風塵将內力也撤銷了一部分,令其上當。公輸墨幾乎已在絕望之中,逢此生機,自是無上之喜,他的頭腦一熱,便将謹慎二字抛之腦後了。
他選擇了猛攻。
二人相隔本就很近,公輸墨只一邁步,便到了顧風塵跟前,擡手一掌,向顧風塵腦門擊去。
他已準備要對方的性命,因此這一掌直擊要害,絕不容情。
顧風塵手捂前心,面現痛苦之色,眼睛卻掃視着對方的攻擊,看到公輸墨一掌擊來,沒有立時迎擊,而是等到對方的掌勢變老,不可能再變招之際,這才一掌迎出。
公輸墨覺得對方已中了八枚毒針,肯定內力不濟,因此大着膽子攻來,看顧風塵以掌相迎,也沒退縮,只是又加了一分內力,想将顧風塵一掌重傷。
可就當二人掌心相接之時,公輸墨猛然覺得掌心一痛,有銳器刺入,他心頭一凜,便覺得不妙,抽掌看時,掌心處八個血眼,正向外流着黑血,血流極細,正是自己的蚊須針所造成的傷口。
這下子公輸墨大驚失色,擡眼再看顧風塵時,顧風塵已是面帶微笑,哪有一絲的痛苦。
不等公輸墨運功逼毒,顧風塵運起神力,連發三掌,公輸墨避無可避,只得硬接,他體內可沒有顧風塵那樣的毒血,雖然身帶解藥,但也要抽出空閑來服才行。顧風塵并不給他服藥的機會,公輸墨便吃了大虧。
顧風塵打到第三掌,公輸墨已經內力渙散,被這一掌打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他連噴了幾口血,再也掙紮不起。
看他已敗,顧風塵沒有趕盡殺絕,收手不鬥。公輸墨這時才勉力掏出解藥,倒進嘴裏,合着鮮血吞服了,倒在一邊大口喘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二人勝負已分,旁觀群雄并沒顯出多少驚奇的神色,大家好像都猜到了,顧風塵既然敢亮出信物,定是有備而來,武功又是如此高強,全面壓倒了公輸墨,不贏才怪。
那邊的杜潛龍餘怒未消,一見顧風塵得勝,便向他怒吼道:“姓顧的小子,你方才講的,完全是誣陷我四大世家,只教杜某一息尚存,斷不與你幹休。”
顧風塵也不示弱,反唇相譏:“不錯,現在這位公輸先生已經輸了,對你們也沒有利用價值了,你翻臉也是應該的。只不過杜先生先不要着急,再等一刻,等我辦完了事,咱們再算總賬。你看如何?”
杜潛龍冷笑道:“天意如刀,還怕你逃脫麽!”
說完他恨恨地坐下,轉頭看了一眼龍謝蘭,此時這位女諸葛仍是面色平靜,沒有任何反應,仿佛成竹在胸。杜潛龍便壓下了火氣,靜觀場上形勢。
此時場上可能當上教主的,只剩下了顧風塵與瓶兒。
沈柔眼見公輸墨倒下,受傷不輕,心頭暗自松了口氣,對顧風塵笑道:“顧先生好高明的功夫,除此之外,好像你的言辭也犀利了許多呢。”
顧風塵淡然一笑:“與高人做伴,總得學點什麽才是,這就叫做近朱者赤。”沈柔道:“話是不錯,現在你有機會挑戰我們的教主了。”
說罷,她向後退了幾步,與雪無痕并肩而立,冷眼旁觀。
顧風塵面對瓶兒,卻有點尴尬,因為上次來時,瓶兒曾罵過他負心漢,當時他無言以對,現在對上了,還是有些擡不起頭來。
他轉回頭看了一眼白京京,只見白京京與花月痕都對他伸出大指,表示贊許,而她們身後的那些人,也面露喜色,好像顧風塵這次奪主贏定了一樣。
顧風塵也覺得十拿九穩了,如果對面是泠菱,他絕不敢動手,就算動手,也贏不了,一來心虛,欠人家的太多,二來泠菱的槍法确實神出鬼沒,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