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李老夫人同蘇涼月一樣的倔強性子,昨夜被蘇涼月和季老夫人他們苦勸了半夜也未果,今早就把和離書給寫好了,又收拾好了行李,準備用完早膳就帶着蘇涼月和李旭誠去長寧。

衆人聚在一起用早膳的時候,李老夫人就把和離書遞給了李老太爺,李老太爺接過和離書未細看就一把給撕碎了,又沖李老夫人嚷嚷道:“我是不會同你和離的!”

李老夫人看也懶得看他,慢悠悠的說:“不管你同不同意,這李宅我都是離定了,用了早膳我就帶着月姐兒和誠哥兒回長寧。我把位置給你那惠蘭讓出來了,你大可毫無後顧之憂的去岳府迎娶他們的老夫人。”

飯桌上一起用早膳的蘇涼月幾人,都頗為震驚和尴尬,季家衆人沒想到李老夫人居然真的寫了和離書,蘇涼月和李陽夏則是想着怎麽勸服李老夫人,此時又聽得李老夫人朝季懷瑾說:“懷瑾,月姐兒跟我一個性子。還望你不要同她外公一樣的做負心漢,不然等着你的也是一封和離書。”

季懷瑾連忙起身恭敬地說:“外祖母,懷瑾不會給月兒這樣的機會的。關于外祖父的事兒,想必您也定是誤會了。”

李老夫人只點了點頭,“不會最好。想來你也比她外公好的不是一星半點兒。”又看向季老夫人,“親家老爺親家母,月姐兒的婚事便由我負責了,今日我們便一道回長寧把日子給定下吧。”

此時季老太爺和季老夫人點頭也不是,搖頭還是不是,季老夫人只好說:“親家母就當是去咱們長寧住幾日,想來親家老爺也定是會與你一道同去的。”

李老夫人擺了擺手,“咱們不用管他,現下我已經是歸我外孫贍養了,跟他已經沒有關系了。”

李老太爺心不在焉的用完了早膳,又見自家外孫女兒同他說:“外公,您怎得還讓阿金給您收拾行李。您不同去把外婆給哄回來?”

李老太爺這才忙不疊地讓阿金去給他收拾行李打算同去長寧把自家老婆子給哄回來。

到了出發的時辰,季家衆人和李家衆人也都收拾了行李,包括李陽夏也一道兒上了馬車,衆人都自覺的讓李老太爺與李老夫人單獨坐了一輛馬車,而蘇涼月仍舊是同季懷瑾坐的同一輛車。

蘇涼月上了馬車就心情十分不佳的靠在軟榻上,季懷瑾只得一把攬過她到自己懷裏,又問她:“還在為外祖父與外祖母的事兒煩惱?”

蘇涼月沒好氣的說:“不然呢!外公也真是的,居然還有個什麽惠蘭姑娘!更可氣的是,居然還是那岳蘭芝的祖母!”說完還瞪了季懷瑾一眼。

季懷瑾覺着自己有些無辜,“寶貝,這畢竟是外祖父與外祖母之間的事兒,咱們做晚輩的也不好插手,讓舅舅和祖父祖母他們去勸和吧。”

蘇涼月仍舊有些生氣,“外公真是的!居然在外婆面前還敢提起老相好,他簡直就不知道女人吃醋的嚴重性!”

季懷瑾也笑了笑,心想這個嚴重性他是很有體會的,又聽蘇涼月看着他問道:“季懷瑾,你不會哪天也冒出來個老相好吧?到時候你可別怪我跟你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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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懷瑾頗為無奈笑了笑,“月兒,我怎麽可能會有什麽老相好,我只有你這個月兒寶貝。”說完就低頭吻住她。

過了會兒,蘇涼月還是覺着有些煩躁,又抱着季懷瑾撒嬌,“相公,我還是覺着有些煩,也不知那惠蘭有多大的魅力,能讓外公和季爺爺現在也能想得起她來。”

季懷瑾想了想,覺得那倒未必,以李老太爺對李老夫人平日裏百依百順樣子,怎麽可能對岳老夫人舊情難忘,“寶貝,我想外祖父定然不是對岳老夫人舊情難忘,只是因着他認為祖父當年作為他的好友卻背信棄義,他才至今都對此事耿耿于懷。”

蘇涼月想了想也是,以自家外祖父平日對自家外祖母言聽計從的樣子,哪裏像是對那岳蘭芝的祖母難忘的,她似有想起了什麽,就笑吟吟的對季懷瑾說:“對了,我想起前幾日還收到了丁夫人送來的生辰帖子,她定是也宴請了岳家,說不定我和外婆同去也能見着她。”她又想着好似過不久便是季懷瑾的生辰了,她要好好想想當時候送什麽生辰禮給他。

季懷瑾看她這番興致勃勃地樣子,只覺着她總是這樣可愛,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月兒還真是鬼靈精!”

蘇涼月又想了想說:“不過等我們回了長寧的第一件事,便是讓那陳冰人把咱們訂親的消息傳出去,我得先讓那岳老夫人歇了讓你做他孫女婿的心思!”

季懷瑾自是樂得高興能讓全城的人都知曉她同自己訂親了,也好讓那些當初去冰人館托人和她牽線的人死了心,還有那虎視眈眈的張公子。“好,咱們一回去便讓陳冰人把消息給散出去,好讓全城的人都知曉蘇二姑娘是我季懷瑾的未婚妻。”

蘇涼月想到之前他同自己提過的新春茶會,又笑嘻嘻的說:“那這樣我們便能一道去新春茶會了!到時候我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讓他們見見你季懷瑾的未婚妻是多麽美貌過人。”

季懷瑾聽了卻皺了皺眉,又對她說:“月兒,只打扮給相公我一個人欣賞不好嗎?”

蘇涼月瞥了他一眼,又靠在他懷裏蹭了蹭,“相公,你真是笨蛋,日後我出門就不僅代表着我們蘇家的臉面,也還代表着你們季家的臉面了,若是不好生打扮打扮,人家還會覺着我失禮于人呢。雖然就算我不打扮也是美貌動人的。”

季懷瑾又捏了捏她的臉,溫柔的看着她,“不是你們季家,是我們季家。寶貝,你以後也是季家的一份子了。”

蘇涼月笑着點了點頭,又讓他抱着她躺在軟榻上,“相公,你快給我講些書裏的故事來聽聽。”

季懷瑾便緩緩開口,用溫潤動人的聲音給他講起之前讀過游記,過了會兒,見她沒有像剛才那樣回應他,就低頭看了看,發現她已經靠着自己睡着了,就又拿起錦被蓋在兩人身上,在她唇上親了親,抱着她也睡了起來。

等馬車進了長寧城裏,到了蘇宅門口的時候,蘇涼月才在季懷瑾懷裏緩緩醒了過來,季懷瑾見她醒了,低頭親了親她,“寶貝,這次難得你自己醒來了。”

蘇涼月又抱着他蹭了蹭,“唔,不想跟你分開。回去又不能被你抱着睡了。”

季懷瑾也喜歡抱着她,自是舍不得,“寶貝乖,我們盡快成親,這樣相公就能每天都抱着你了。”

她嘟了嘟嘴,“相公,快再親親我,下車後我們就要分開了。”季懷瑾聽了就含着她的唇吸吮了起來,兩人正吻得很是投入,馬車的簾子去卻被掀了開來,蘇涼月立時就躲進了季懷瑾懷裏,此時聽那掀開簾子的人說着:“怪道玉兒那丫頭不願過來叫你們呢,原來是為着這般。”季大娘又朝兩人笑呵呵的說:“趕緊下來吧。”說完就扭頭走了。

蘇涼月捶了捶季懷瑾,“怎麽辦嘛!這下沒臉見人了!”依然埋在季懷瑾懷裏不肯出來。

季懷瑾此刻耳尖也紅紅的,但還是哄着她,“乖,寶貝,我們是未婚夫妻,又什麽好見不得人的。”

蘇涼月見他還笑了笑,又嗔怪道:“你還笑!都被大娘看到了啦!”

季懷瑾只得又抱着她哄了哄,親了親,她才扭捏着下了馬車,領着自家外祖父外祖母他們幾人進了自家院子。

何媽見李家衆人都來了,就拉着蘇涼月問她:“老太爺老夫人同老爺他們怎得都來了?”

蘇涼月便悄聲把這兩日發生的事兒告訴了何媽,何媽聽了也很是震驚,“這,這怎得會是這樣?”

蘇涼月也有些無奈,“您又不是不知曉外婆的脾氣,我想着他們在這兒住幾日,外公把外婆哄好了估計也沒什麽大事兒了。”

何媽讓四喜和巧巧去把客房給收拾出來,又聽得李老夫人對她說:“小環,我可不與那老頭子住一間屋子,你給我單獨安排個院子。”何媽只得在李老太爺頗為怨念的目光下答應了下來,她自小就在老夫人手底下長大,自是知曉在李宅裏誰的吩咐最大。

過了會兒,四喜來回禀說客房都收拾好了,蘇涼月就讓巧巧領着自家外祖母下去休息,又讓四喜領着自家外祖父與舅舅去客房,而李旭誠早就跑去找蘇歸鹄一道玩耍了。

蘇歸鴻晚膳時分回來的時候,見自家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居然都在,就有些疑惑,又聽得蘇涼月悄聲同他說了原委之後,更有些詫異,但還是淡定的向他們打了招呼見了禮。

過了會兒,蘇歸鴻就提起了過幾日丁夫人的生辰宴,蘇涼月便問他:“哥哥,生辰禮可是給丁夫人備好了?”

“自是備下了,那日你也早些過去,昨日你剛走,丁夫人就派人來尋你來了。”

蘇涼月聽了就問自家外祖母,“外婆可要與我們同去?”又湊到她耳邊小聲說:“聽說那岳老夫人也要來。”

李老夫人點了點頭,“我與你同去吧,不然若是外人知曉了我們來了長寧,阖府統請的帖子都收到了,我們卻沒去赴宴,難免有些失禮。”

蘇涼月又問自家哥哥,“哥哥,我前幾日讓你給我訂做的白色薄琉璃的貨櫃可是做好了?”

“匾額和櫃子都已經做好了,也讓人給你搬到那間鋪子裏去了。小厮也給你找好了,你也是認識的,就是青山的親弟弟翠山,每月工錢八兩銀子,也是管他一餐午膳。”

李陽夏聽了便問她:“可是月姐兒要做生意?”

蘇涼月笑嘻嘻的說:“是呀舅舅,我打算開一間吃食鋪子。反正家裏那鋪子空着也是空着。”

李老夫人聽了也來了興致,“咱們月姐兒還真是能幹!等開張了,外婆也去你那鋪子裏瞧瞧。”

李老太爺也忙不疊地說:“外公也去瞧瞧,看看咱們月姐兒的鋪子。”

蘇涼月此時又看向蘇歸鴻,“哥哥,咱們的吃食鋪子開張那天,我想着邀吳夫人丁夫人還有蕭伯母季大娘來給鋪子剪彩,你記得讓平安在悅賓樓訂好酒席。不過,蕭伯母那裏,由你去請可好?”

蘇歸鴻頗為好笑的看了看她,“怎麽,你怕遇着子昂?”

蘇涼月只得解釋說:“恐怕明日整個城裏的人都知曉我與季懷瑾訂親的消息了。我再同子昂哥碰面,着實有些尴尬。”

季老夫人聽了卻不甚贊同,“月姐兒你自己去請,避得了一回,難不成還避得了一世。”

李陽夏也附和道:“月姐兒,你外婆說得沒錯。”

蘇涼月卻咕哝了一句,“舅舅還好意思說我,您自個兒不也一樣。”

李陽夏這下就想到了蕭洛靈,也有些尴尬,蘇涼月卻被自家外祖母敲了敲腦袋,“還敢打趣起你舅舅來了。”

蘇涼月只得暗自吐了吐舌頭,想着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又聽得自家外祖母說:“月姐兒去蕭宅的那日,夏哥兒也同去吧。”

李陽夏自是不肯答應,“娘,我去作甚”

李老夫人便說道:“咱們來了長寧都未知會夢竹他們一聲,這樣未免有些失禮,你去了正好同靈靈說我來了長寧,讓她有時間便來看看我這個長輩。”

李陽夏還想說什麽,卻被蘇涼月接了話,“舅舅,您就同我一道去吧。外婆都說了,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李陽夏無奈,只得點頭答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想快點把這文給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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