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琉璃
我和慕昭卿在一起了,說不上誰先招惹誰。我昏昏然,靠在他的懷裏,任憑欲念游走。我喜歡他的眉眼,喜歡他的唇,喜歡他無暇光潔的胸膛……這些我一一吻過去。
“琉璃,我該拿你怎麽辦?”
慕昭卿黏着我,可他的神志依然有些猶豫。或許他也想起那年中秋,慕昭雲賞他“忠心赤膽”四個字;或許他時常立在堂中看着它,左右為難。
情與忠,他想怎麽選?不,不能由他想,必須我來選。
我豁出去了,媚笑着使盡風情,把他拉入刀山火海。
“你想走嗎?眼下還來得及。”
我故意問他,實則并不想放他走。他也知道再跨一步就是無間地獄,痛苦地遲疑不決。
夜風吹打窗紙,猶如人語,我頻頻回眸,生怕有誰看見。
沒人,那裏沒人,一切皆是心魔。他想警醒我:前方無路,回頭是岸。
我躊躇片刻,沒理它,手擺蘭花,緩緩地抽去碧玉釵,散下一頭及腰長發。
慕昭卿凝住呼吸,愣愣地看着我,眼中起了一絲驚豔。我很得意,款擺幾步,挨近他有意再問:“你想走嗎?”
“不。”
他回答得斬釘截鐵,一手攬住我的腰肢,反客為主。吻落在我脖頸上,猶如疾風暴雨,他的雙臂似鐵環,把我勒得喘不上氣。
僅有的一絲張惶湮滅于情海之中,我知道我已成了個罪人,将被千夫指萬夫罵,可是我不在乎,我已一無所有,名聲又算得了什麽。若他日有人責問,我會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是我勾、引他在先。
急急地褪盡衣衫,我與他回到最初的模樣。我好奇地窺視他的身體,頰不由發燙發紅。他把我推倒,吻起我全身,靈巧的舌尖似含了把火,燒得我癱軟無力,蠢蠢欲動。
我成了一汪春水,染濕繡榻。行到要緊處,他驀地停頓下來,擡起頭驚訝地看着我,兩眼睜得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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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他發現了我與慕昭雲間的秘密,而我不知從何說起。細細想來,此事無意義,我不由伸手拉他,他卻紋絲不動。
我懸在不上不下之處,難受得緊,他似乎不敢繼續了,木讷且遲鈍。
見他這副模樣,我心中騰起一股火,直勾勾地盯着他,低聲質問:“你怕了是嗎?”
慕昭卿微怔,沒回答。一怒之下,我用力把他推開,急急地穿起衣裳,又恨又委屈,然而衣裳拉到一半,忽然有雙手從後面抱住我,又把我拖了回去。
“不怕,我什麽都不怕了。”
他在我耳邊呢喃,聲音微微發顫,他像是很激動,親吻越發熾熱。我的怒意無影無蹤,身子化作一株曼妙的藤,緊緊纏繞上他,放蕩且邪惡地勾引着。情到濃時,他受不住了,扶住我的腰肢,挺身而入,就像把尖刀将我剖開。
我忍不住驚叫,匆忙地抱住他,往他肩頭咬了一口。他低聲沉吟,不知是痛還是歡愉。他看着我,緩口氣,輕緩地起伏。我咬牙忍痛,随他颠簸在欲海之中,從緩至疾,從輕到重,慢慢地成了狂風疾浪。
不知怎麽的,我哭了,哭得很傷心。他忽然停下了,焦急且內疚,匆匆地抹去我眼角的淚。
“別哭,別哭……是我不好,一時失魂沒了分寸。”
不,我要聽的不是這個。我緊抱住他,幾近哀求地喃喃:“別離開我,從今往後,別再抛下我。”
我看不見慕昭卿的神色,只覺得他身子一僵,随後又柔緩下來。
“不會,我答應你,不會離開你。”
話落,他在我唇上印上重重一吻。我的心安然回到原處,繼續與他纏綿……
風停雨止,他滿身是汗癱在我身上,除了喘息一動不動,像是累極。
我也很累,而且又疼。當他翻身抽離我時,我看到他身上帶有紅跡,床上也有,這便是我的童、貞。我一點也不後悔,見他躺在我枕邊,我心滿意足。
慕昭卿面露疲色,眼圈也有點重,我問他累了為何不睡,他笑着說:“我想多看你一會兒。”
他的手不安分,餘情未了般輕撫着我。我莞爾而笑,鑽入他的臂彎,依偎在他懷裏,然後拉過他的墨發,纏在我指尖上,一圈又一圈。
過了會兒,他的手不動了,也不說話。我擡眸看去,原來他已經睡着了,我忍不住輕觸他的眼睫,濃密的睫毛輕顫,像是緊張。我不由輕笑,然後拉過他一縷墨發,辮入我的青絲裏,辮成一絡小辮,緊纏在一起。
我捏着這條辮子安然入睡,我想待他起身時,扯動這發辮,我就知道他醒了,可是他走時悄無聲息,當我睜眼之時,枕邊空空蕩蕩,我不由伸手去摸我辮的發辮,它還在,慕昭卿将他的發絲割下,留給了我。
我依稀記得他與我說過話,只是那時我睡得沉。我摸摸繡枕,餘溫猶在,一切瞬間就真實了。
我笑了,把他與我的發放在唇間親吻,忽然一陣喧鬧驚擾我的餘夢,還沒緩過神,就聽見外面有人提着尖嗓高頌:“聖旨到!”
聖旨到了?我很吃驚,連忙拖起酸疼不已的身子,拉過絲被遮住榻上狼藉。
不能讓人知道,不能讓人知道!我佯裝鎮定,忍住走路時的劇痛,前去接旨。
來宣旨的是慕昭雲近身內侍,年紀已大,滿頭白發,他掃了我一眼,而後就展開聖旨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月氏琉璃,得沐天恩,貴為皇後,然其頑劣無德,目無法紀,屢教不改,故黜其皇後封號,貶為賢妃,谪居幽思宮。望今後其循規蹈矩,謹言慎行。欽此!”
聖旨閱畢,宮中鴉雀無聲,無一意外,偏偏是我覺得震驚。這聖旨來得太快,不知是承陽吹的風,還是慕昭雲早有準備。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我終于如願以償。
接過聖旨,我淚流滿面,德公公還好心勸我別難過,待陛下回心轉意,說不定會收回成命。
我怎麽會傷心呢?我分明是喜極而泣,但美中不足的是,我依舊是燕帝的妃子,依然是慕昭卿的兄嫂。
慕昭雲之後沒來找過我,離開行宮時,我按嫔妃品級穿戴,連車辇都換成小的。人一旦失勢,就會有人迫不及待地來踩,嘲諷之聲不絕于耳,有些聽來像是可憐我,實則幸災樂禍。
回宮之後,我就搬離了夙錦宮,住到偏僻的幽思宮。我不再是皇後了,吃穿度用全按嫔妃品級,送到幽思宮裏的東西都是別人挑剩下的。
我一點也不難過,幽思宮雖沒夙錦宮華麗,但勝在清靜。點點也喜歡這裏,它經常去刨院子裏的土,弄得滿身是泥。
沒過多久,宮裏就傳來消息,星羅國的公主被封為貴妃,後宮以她為尊。
真可憐,又是一枚棋子。我去見了這位與我同病相憐的公主,她膚色黝黑,人精瘦,但得以貴妃之尊,顯得極為神氣。
由于是我廢後,又是四妃之尾,所以我只能聽這位貴妃教訓我,教我要守婦德、婦道。
不一會兒,慕昭雲也來了,他一點也沒變,昂首闊步,目不斜視,總是副睥睨萬物之姿。衆人揖禮問安,我混在其中不吭聲。
他掃了一眼,像是沒看見我。我也不待見他,全然無視之。
德貴妃很殷勤,不同于我。慕昭雲理所當然受用她的奉承,一口一個“愛妃”。原來他對別人都不錯,惟獨對我惡劣。
之後,我回到幽思宮,還沒坐下,德公公就來了。他送來新鮮的提子,以及幾匹綢緞,說:“這是陛下賞給娘娘的,陛下還想着您哪。”
我一聽,心弦微顫,細品其意更是五味雜陳。慕昭雲應該忘記我才對,最好永遠不要記得我這麽個人。
或許就是因為這樁事,我郁郁寡歡。夜晚與慕昭卿私會時,他伸出兩指撐開我眉間的“川”字,笑問我:“何事惹你不開心了?我去教訓他。”
“慕昭雲。”我脫口而道,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不由偷睨昭卿一眼,他抿起嘴也有些不高興。天下之大,惟有這個人他對付不了,我這是在為難他。
我自覺說錯話了,忙不疊抓上他的手,蹙眉嬌聲道:“昭卿,是我不對,我們以後別提這個人了,誰也別提,好不好?”
慕昭卿點下我的腦門,笑着道好。往後,我倆再也沒提過“慕昭雲”三個字,只稱他“燕帝”。或許是我們作賊心虛,連“燕帝”都很少提及。
我們是在飲鸠止渴,永遠見不得光,可是我們卻樂此不疲,沉醉于這虛幻中,今朝有酒今朝醉。
王兄聽說我被廢,千裏迢迢跑到都城,燕帝面前聲淚俱下,自責沒教好我這個妹妹,望燕帝能網開一面。
我真是替王兄丢臉,他丢了江山不說,最後連尊嚴也摒棄了。我不肯見他,只道:“随便他去。”
我冷冷丢下這句話,就像當初王兄丢棄我一樣。
時光如梭,過完深秋,轉眼就迎來冬天第一場雪。我不喜歡雪天,因為我總會想起父王走的那天。
點點懶洋洋地窩在炭盆邊陪着我。忽然,它耳朵動了幾下,随後就起身甩尾,往窗處跑。
見它這般反應,我就知道是他來了。我趴在美人榻上等着他,沒想迎面飛來一只雪球,不偏不倚砸在我額頭上,凍得我直打顫。
“你……”
我張牙舞爪,随手抓起一卷書,擲向慕昭卿。他側身微閃,輕而易舉地躲過了。
“還有一個,要不要?”
他又想拿雪球扔我,這回我變機靈了,連忙抱頭躲起,誰想他追上我,硬是把冷冰冰的雪按在我腦門上。
真是氣煞我了!我對準他的胸口一陣狠捶。他皮厚肉糙,一個勁地壞笑,而後打橫抱起我,旋得我暈頭轉向。
他笑着問我:“外邊好大的雪,想不想出去玩?”
我兩眼望天,想了又想:“不要,我不喜歡雪。”
“鏡池結冰了,我們可以去溜冰,很好玩。”
他像個小娃兒,纏着我出去。我也是個半大的孩子,聽他說好玩就蠢蠢欲動。慕昭雲微服私訪,不在都城,這幽思宮是冷宮,也沒人會來探望,我能與慕昭卿溜出去,光明正大攜手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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