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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畢業聚餐開始前,大家熱烈地讨論起未來的前程。
夏時讀的是傳媒大學新聞系,一所重點大學的最熱門專業。
一個同學笑了笑說道:“要我說,還是我時姐最牛逼,愛情.事業雙豐收,收了班草不說,還進了淮城衛視。”
淮城衛視是本市的王牌電視頻道,收視率在全國名列前茅,多少傳媒畢業生削尖了腦袋想往裏擠。
幾個同學連連點頭,他們說的都是真心話,也是真心佩服夏時。
這屆畢業生裏比夏時找的工作好的也有,這些人裏,完全憑自己的本事走出來的,只有夏時一個人。
另一個同學跟着打趣:“以後時姐發達了,可千萬不能忘了咱們這些老同學。”
夏時翹着二郎腿,高跟鞋尖一下一下點着地。
她往自己杯子裏倒了杯啤酒,擡頭笑了一下,露出一對尖利的小虎牙:“沒問題。”
班長點了點人數:“不對,還缺兩個人。”
“周林和崔璇璇哪去了,誰跟他倆一個宿舍,趕緊打電話叫過來。”
周林的室友剛要撥電話,想起來什麽似的放下了手機:“差點忘了,這電話得夏時來打。”
夏時看了那位同學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周林可不就是她的班草男朋友嗎。
她拿出手機,調出她剛交了半個月的男朋友的號碼。
幾個同學開始起哄:“開免提,開免提。”
夏時不是個扭捏的性格,也樂得跟大家一起玩,真把手機放桌上開了免提:笑了一下說道:“行,今天狗糧管飽。”
一串機械女聲從手機聽筒裏傳了出來:“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與此同時,一個女生說道:“崔璇璇也關機了。”
似想到了什麽,那女生說着說着聲音就低了下去。
其他人沒注意到這微妙的詭異,坐在夏時身邊的肖凝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怎麽會這麽巧?”
肖凝是夏時最好的朋友,與崔璇璇還有剛才打電話的女生是室友。
夏時抱着肖凝的肩膀,笑了一下說道:“周林既然是我男朋友,那我就該信任他。”
一直到快吃好飯,周林和崔璇璇都沒出現。
幾個知道點內情的人看着夏時的眼神已經變了,像看着一片青青大草原,帶着憐憫和同情。
夏時正坐在沙發上跟幾個同學聊天玩篩子,輸的喝酒。
她性格大大咧咧,跟誰都玩得開,就是今天手氣不好,幾圈全輸。
“咣當”一聲,夏時将杯子往桌上一放,豪氣地抹了下唇邊的啤酒泡沫:“再來!”
肖凝有點擔心地把夏時手上的杯子奪了下來,溫聲軟語地勸道:“夏時,別喝了,為那種混蛋不值得。”
夏時打了個飽嗝,微微歪着頭,疑惑道:“什麽?”
她是那種會借酒澆愁的人?
姐妹這是對她有什麽誤解嗎。
從餐廳出來之後,陣營分成了好幾批,有的同學去KTV唱歌,有的回宿舍,有的回家。
夏時被肖凝挽着胳膊走在回家的路上。
看着從吃飯的時候開始就一臉凝重的閨蜜,夏時捏了捏她肉呼呼的小臉:“還想着周林的事呢?”
肖凝點了點頭:“從大一開始,崔璇璇就什麽都要跟你搶,更別說她本來就喜歡周林了。這突然兩人一塊關機,想讓人不多想都難。”
突然,夏時停了下腳步,原本活潑清朗的聲音徒然冷了下去:“你說得對。”
肖凝順着夏時的視線看過去,周林和崔璇璇從一家酒店走了出來,姿态親昵。
肖凝緊張地抱着夏時的胳膊往後拖:“你可別沖動。”
肖凝的擔憂不是沒有理由的,以前她被一個讨厭的男生糾纏騷擾,還被強吻了。哭得要死要活,夏時心疼她,趁宿管不注意闖進男生宿舍,踹門進去把那人從床上拎下來教訓了一頓。
夏時攥了攥拳頭,忽得又松開了,換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大聲道:“別人的男朋友好睡嗎?”
崔璇璇看見夏時,一臉警惕和戒備,唯獨沒有被抓奸後的驚慌。
路人第一時間聞到了撕逼的氣息,停下來觀看,一邊對着周林和崔璇璇指指點點。
“搶人家男朋友,不要臉。”
“你們別光罵女的啊,一個巴掌拍不響,男的也不是好貨。”
“今天可算是看見活的渣男賤女了。”
…..
崔璇璇臉色很難看,聲音尖利:“夏時,你非要弄得這麽難看嗎。”
夏時彎着唇角,形成一個嘲諷的弧度,語氣懶漫:“呵,丢人的又不是我。”
崔璇璇還要說話,被趕過來的周林使勁往旁邊一拉,動作生硬,沒有半分憐香惜玉。
周林走到夏時面前,面色微微漲紅,明顯底氣不足,一邊拉住她的胳膊一邊低聲說道:“夏時,你聽我解釋,我只是喝多了,一時糊塗。”
夏時看了周林一眼,冷冷道:“把你的爪子拿開,我嫌髒。”
崔璇璇像變臉一樣,楚楚可憐地看着夏時,眼裏像是要滴出淚來:“我跟周林是真心相愛的。”
夏時撩了撩海藻似的卷發:“那祝你們百年好合了。”說完轉身就走。
周林拉住她:“夏時,你聽我解釋!”
夏時反手将周林押倒在旁邊樹幹上,終于被激怒了:“你他媽聽不懂人話嗎,爪子拿開。”
周林的臉貼着樹幹,嘴角被擠得變了形,狼狽至極,哪裏還有玉樹臨風的班草樣。
夏時看着周林,她真想把自己的眼睛扣下來,以前怎麽會覺得眼前這張臉帥的,是瞎了嗎。
肖凝怕出事,拉着夏時就走:“跟那種人,不值當的。”
夏時苦笑了一下,聚餐的時候她還是個愛情.事業雙豐收的人,眨眼間就被人戴了綠帽子。
肖凝試圖安慰夏時:“沒事的,愛情沒了,咱們還有事業,淮城衛視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夏時:“你不要侮辱愛情兩個字。”
還沒走出去幾步遠,身後傳來崔璇璇打電話的聲音。
“喂,叔,你們那個欄目是不是招了個叫夏時的新記者啊。我跟您說,她是我同學,這個人人品不好,搶人家男朋友。專業能力也不行,實習履歷都是假的,連畢業論文都是抄的。”
圍觀的路人看得目瞪口呆,見過賤的沒見過這麽賤的,睡了人男朋友不說,還要告黑狀,把人的工作攪黃。
在崔璇璇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訴中,夏時踩着高跟鞋,步伐優雅地走了。
襯得崔璇璇愈發像個無理取鬧的潑婦,她的話已經沒人信了。
圍觀的路人看着夏時漸漸走遠的背影,不禁感嘆,這才是撕逼界真正的高手。
大氣灑脫,優雅漂亮。
回去的路上,肖凝氣得差點哭了出來:“崔璇璇太惡心了,周林也不是個東西。”
夏時捏了捏肖凝的臉,反過來安慰她:“我都不在意,你哭什麽。”
被夏時這麽一說,肖凝的眼淚更止不住了,只有她知道夏時為了進淮城衛視做了多大的努力。
夏時從大一開始就堅持不懈地給電視臺投稿,寒暑假就去大小報社實習跑新聞,風裏來雨裏去,幹的都是那些正式記者不願意幹的活,吃了不少苦。
她的專業成績也始終保持在系裏前三。
夏時拿了張紙巾幫肖凝擦掉眼淚:“若淮城衛視真是那種因為別人的一句讒言,不經過求證就給人判了死刑的地方,那那裏就不是我要去的地方。”
忠于真相是新聞人最基本的職業操守。
當腐敗的權勢壓過真相,記者的思想和筆尖是沒有自由的。沒有自由的地方,她不願意去。
與肖凝分別後,夏時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踏着夜色走在回家的路上。
經過一家按摩房的時候,一個長相猥瑣滿臉油膩的男人色眯眯地叫住她:“多少錢,包夜多少錢?”
男人邊說,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打量着,伸手就要去拽她的胳膊。
夏時往後閃了一下,擡腿踹了那男人一腳:“滾,老娘今天失戀又失業,心情不好。”
她不是第一次被人認錯了。
她這張臉太具欺騙性,整個就一個字豔,兩個字妖豔。
是那種标準的豔麗型的俗氣長相。大眼睛、小鼻子、櫻桃唇,發型是波浪卷。
她不做采訪和報道的時候,慣常是一副花枝招展的打扮。
夏時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緊身連衣裙,白色高跟鞋,身材前凸後翹,相當色氣。眼影一畫,口紅一抹,跟身後按摩店的粉紅色燈光融為一體,竟看不出一點違和感。
随便往門口一站就是一副活色生香的廣告。
按摩店老板娘打開門出來,一看見夏時就感到痛心疾首:“多好的苗子,這氣質,天生的一代名妓。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去上了大學了呢,可惜,太可惜了。”
夏時沒多說什麽繼續往家走。
這邊是一片老城區,居住在這裏的都是認識了十幾年的老鄰居。
前面是一家修鎖的鋪子,夏時笑着打招呼:“王叔。”
再往前是一家家常菜館,夏時揮了揮手:“李哥。”
整條街的人都認識夏時,賣茶葉蛋的趙婆婆還往她手裏塞了兩個熱乎乎的蛋:“餓了吧,閨女。”
夏時握着茶葉蛋,笑了笑:“謝謝趙婆婆。”
很快,她手上就被各色宵夜塞滿了,茶葉蛋、小馄饨、一盒水果、一束已經盛開了的玫瑰花。
這裏就是她出生和成長的地方,三教九流,又溫馨平常。
穿過小街拐進巷口。
一只黑貓從房屋後面竄了出去,接着就是一聲又悶又沉的撞擊聲。
“咣--”地一下,險些将夜色敲碎。
有人被揍了,而且是被掄飛,整個身體撞在牆上發出的那種聲音。
“高手啊!”
縱是在泥坑裏摸爬滾打長大的夏時也不得不承認,這一聲響太利索了。
她拐過牆角,看見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
昏暗的路燈下,男人腰背挺直,體格健碩硬朗,穿着一件灰色襯衫,留着簡單利索的寸頭,渾身上下清清爽爽,不像這一帶的人。
男人對面站着兩個殺馬特小混混,旁邊牆角還躺着一個起不來的,哎呦哎呦地抱着肚子喊疼。
這三個小混混夏時認識,慣常幹的事就是偷雞摸狗,收小學生保護費,被正巧撞上的夏時收拾過幾次。
要是平時,夏時肯定會跳出來看熱鬧,興致好的話還會去隔壁小賣部買包瓜子,邊嗑邊看。
但她剛失戀,失戀就該有個失戀的樣子,太興奮顯得不尊重前男友。
她轉身準備走的時候突然被叫住了:“老大,你終于來救我們了!”
夏時:“.…..”狗日的,暗算她。
作者有話要說:開新文啦,希望大家還記得我。
看完記得留言,讓我看看都有哪些熟悉的和新來的小可愛。
發文前三天,首章留言送紅包。
風裏雨裏,晚七點等你,明晚七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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