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
天空劃過一道閃電,雨狂暴地傾瀉而下,從進宮以來,項幽淩還未遇見過下雨,雨滴毫不留情地擊打在她身上,讓她渾身濕透,雨水順着她的衣裳下住淌流,使得她渾然已成一個雨人。
她不停步地繼續在雨中行走,不時滑倒的她,泥濘遍身,但她反複地爬起再行,這時的她心中只感覺到悲痛與絕望,他竟然不相信她?
“小姐!小姐……”
耳際隐約傳來小盈和彩屏的驚呼叫聲,一把紙傘很快地撐在她頭上,而彩屏則握住她的手臂,牽引着她往琉璃閣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怎麽淋得這麽濕呢?也不避避雨,要是生病了,這可怎麽辦呢?”
只見雨中的項幽淩淚流滿面,凄楚的臉、空洞的眼情,令小盈和彩屏互觑一眼,有些不知所措,更有着擔憂。
兩人眼神交流,決定先帶她回去換下一身濕衣。
當兩人帶着她進入琉璃合,正欲進入寝殿時,項幽淩卻突然掙脫彩屏的牽握,站在雨中,仰起螓首,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臉上。
“小姐,你別這樣吓奴婢呀!”彩屏見狀,心裏又慌又急,連忙伸手再去抓握項幽淩的手。
項幽淩怔怔地望着彩屏,空洞的眸漸漸聚焦,直勾勾地盯着彩屏,似喃喃自語,又似在對她低訴着自己的心情,彩屏仔細傾聽,卻覺一陣鼻酸,眼眶也跟着紅了起來。
“若是有一種愛,有一種痛,無法得到,也無法割舍,那就讓這場雨幫我釋放,幫我解脫吧!”
然後,她突然渾身似是被抽幹了力氣般猝然軟下了身子,彩屏和小盈驚呼一聲,小盈将紙傘丢棄一旁,幫着彩屏一起扶着項幽淩回到寝殿。
彩屏連忙喚來宮女和小厮送熱水進來,又喚人煮姜湯,這才轉身幫着小盈替項幽淩換掉一身濕衣。
兩三個小厮的動作很快,一桶又一桶的熱水被提了進來,倒進了大浴桶中,不消多久,浴桶就被注滿了熱水。
待小厮全部退下後,其中一名宮女對她們說:“項姑娘由我們來服侍,你們倆渾身也都濕透了,快去換件衣服吧!否則要是着涼了,可就不好了。”
聞言,彩屏和小盈互觑一眼,然後再望了項幽淩一眼,項幽淩這時似乎已回過神,她對兩人道:“你們就下去換衣服吧!”
“是。”彩屏和小盈這才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你們都下去吧!我可以自己來。”項幽淩對她們說,身子已浸入熱騰騰的浴桶裏。
“是,那麽奴婢在外面候着,項姑娘要是有任何需要,只要吩咐一聲就行了。
“嗯!”
項幽淩懶懶應了一聲,然後緩緩阖上眼,将螓首垂放在曲起的膝蓋上,聽着暴雨打在屋檐上,滴答作響,心裏亂紛紛的,頭腦雲時一片空白。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隐隐聽見外室似有交談聲,但身心感到極度疲倦的她,在昏昏沉沉中聽得不甚清楚。
突地,她擡起螓首,迷蒙中,只見高大俊朗的那蘭陽皓站在自己眼前,濃眉微蹙,彎下身來,大掌探入水裏。“水都涼了,為什麽還不起來?”
聽見他溫柔的苛責聲,臉上那關懷的神情,如夢似真般地令她擡起纖手,慢慢撫上他的頰,“你……”
才說了一句話,她纖手一抖,連忙縮了回來,望着他的水眸裏有着驚疑,她這樣的表現令那蘭陽皓臉上掠過一抹痛楚與心疼,他伸手将她從水裏給提抱起來,一掌往後接過彩屏手裏的大布巾。
“淩兒。”他嗓音瘠啞地低喚,将大布巾緊緊裹覆着她濕淋淋的嬌軀,将她抱了起來,轉身抱着她在椅上坐了下來,讓她坐在他的膝蓋上。
那蘭陽皓頭一擡,瞥了彩屏一眼,彩屏會意地将姜汁放在桌上,然後退了下去。
項幽淩感覺到他的大掌在自己赤luo的肩膀上游移,她像是倏然回神般地在他腿上掙紮着,他不放,她嚷道:“讓我下來!”
那蘭陽皓心痛他是那個傷了她的人,見她神采不似往日般精神活躍,眼神不再閃躍着天真,頓時手一松,她立刻跳下他的膝蓋,遠離他的懷抱,直到離他一段距離,才用警戒的眼神望着他。
那警戒、傷痛的眼神令他心如刀割,他站了起來,不由自主地朝她伸出大掌——
她卻突然像是受不了地大喊。“夠了,你站在那裏就好,不要再過來了!”
她猶如受傷的野獸般低吼着,令那蘭陽皓黯然神傷,黑眸幽幽複幽幽,十分深邃複雜地盯着她,似誘哄般地溫柔低語。“我不過去,但不管你有多氣我,把這碗姜湯喝下去,嗯?”
他已聽聞彩屏的報告,對項幽淩後來之舉與所說的話感到十分心痛又心疼,他怎麽可以傷她至此?她是他愛的人啊!
聞書,項幽淩慢慢走了過來,端起姜湯,正要遠離他,他先踏着大步離開,“不,我離你遠一點,你坐下來慢慢喝。”
見她依言坐了下來,臉上卻還是有着對他警戒的神情,他任由心痛蔓延,語氣真摯誠懇地對她說:“淩兒,對不起。”
他道歉的話令她一震,她将喝完的湯碗擱在桌上,慢慢擡眸盯着他,“你知道你為什麽對不起我嗎?”
“因為我不信任你。”
他毫不遲疑的回答令項幽淩紅了眼眶,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着,見狀,那蘭陽皓大步定向她,一把将她攬入懷裏。
霎時,項幽淩像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般在他懷裏哇哇大哭着,一只手還在他的背後用力捶着,宣洩着自己的委屈與悲憤,哽咽抽泣地控訴着。
“你壞、你欺負人……嗚嗚……你怎麽可以不相信我?”
那蘭陽皓心裏如釋重負,他知道她原諒他了,也願意理她了,他伸出大掌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乖,都是我不好,你別哭、也別氣了,嗯?”
項幽淩将臉上的眼淚、鼻涕全數抹在他的衣服上,負氣地道:“人家就是要哭,你管我!”
“乖,我不是要管你,我是心疼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哭,我有多心疼。”
她驀然擡起被淚水洗滌得晶亮燦目的眸,噘起朱唇道:“你要是真心疼我,會這樣欺負我嗎?”
“是是是,淩兒,對不住,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你。”他拍了拍她的背,她埋首賴在他的胸膛裏,他一把抱起她,來到床上。
他将她置放在床鋪上,俯望着她,伸手輕撫着她的芙頰,每一下都充滿着憐愛。“淩兒。”
“陽皓,我真的不知道姊姊會因為愛你而甘願自毀容顏來诋毀我,我真的被她的舉動給吓到了,你知不知道剛才你不信任我,讓我難過到好想幹脆死去算了!”
那蘭陽皓眸光充滿憐惜與愛意,俯首吻上她的朱唇,再擡首對她說:“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你這麽傷心了。”
那蘭陽皓眸底藏着最深的懊海和遺憾,如果時間可以倒轉,他斷不會再潔樣傷她,尤其剛才季子妍替樓雨櫻把脈後,發現樓雨櫻身子骨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差,而且臉上和左側胸口的傷疤都已快痊愈了。
要不是季子妍私下與他交談,提醒他樓雨櫻似乎真的如淩兒所說愛着他,否則不會故意隐瞞自己的病情,也對治好臉上的疤興趣缺缺,憑着她女人的直覺,他還是謹慎點好。
于是,他反複思量,又想到項幽淩的個性也不是如此無理取鬧之人,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探問樓雨櫻,仔細觀察才驚覺,樓雨櫻競在不知不覺中對他存有男女情愛。
項幽淩見他滿臉愧疚,她伸手攬抱住他的頸項,使得他低下頭來,兩人面容十分貼近,她對他說:“這可是你說的哦!要是你再讓我傷心,我就離開你。”
“離開我,你能到哪裏去?”聞言,那蘭陽皓心中一悚,依然故意笑笑地調侃着她。
項幽淩輕哼一聲,高高地擡起下巴。“天下之大,還怕沒有容身之處嗎?要不,再不濟,我也還有個未婚夫……”
話未競,他已低吼一聲。“我不準!你是我的。”然後俯首狠狠攫護她的朱唇,如狂風般席卷着她的甜美。
他的大掌才剛落在大布巾上,正欲扯落時,一陣急促的聲音莊室外響起——
“殿下,不好了!樓姑娘鬧自殺了……”宮女的聲音傳來。
兩人的身體有致一同地倏然一僵,四目相對,項幽淩瞪大眼望着他,無奈地嘆口氣,推了推他。“快去吧!”
那蘭陽皓深深吸口氣,然後用着歉意的眼神凝望着她,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後,很快翻身下床。
“你先休息,我很快就回來。”
他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她眼前,她坐了起來,心底感到有些忐忑不安,那雙總是無邪的眸染上了一抹輕愁。
這時,彩屏和小盈奉那蘭陽皓之命,進房裏來服侍她穿衣。
夜深了,櫻閣卻燈火通明,宮女們在櫻閣裏忙祿穿梭着,直到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連忙福身行禮。
床上的樓雨櫻好不容易被大夫救回一命,臉上蒼白、精神萎靡不振,一見到那蘭陽皓,雙眼一亮,熱切地望向來人。
“陽皓哥,你……你不高興嗎?”樓雨櫻用着虛弱的語氣問道,雖然臉上毫無血絲,但左臉的疤在季子妍的巧手下只剩十分淡的疤痕,只消抹上水粉就能掩蓋住這小小的瑕疵。
樓雨櫻展現的楚楚可憐之姿足以令男人心生憐惜,但那蘭陽皓卻一點都不覺得,一向溫和的眸底閃過一絲不耐,臉上滿布陰霾。
“為什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性命?”他沉着聲問道。
從未見過他對自己如此疾言厲色過,樓雨櫻先是一怔,随即嘤嘤哭泣了起來。“陽皓哥,你從沒有對我這麽兇過。”
那蘭陽皓見狀,嘆了口氣,在她身邊的椅上坐了下來。“如果你不這麽做,我的口氣不會這麽差,櫻妹,為什麽要做傻事?”
聽他這麽問,樓雨櫻放下掩面而泣的雙手,幽眸含情帶怨地瞅着他。“陽皓哥,你真的要和項幽淩成親?”
“當然。”
看見他回答時臉上那充滿情感的表情,樓雨櫻實在十分憤懑,她再也忍不住滿腔愛意地對他說:“陽皓哥,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對你……我……”
見他凝望着自己,臉上只有關愛之情,她一時支吾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半坐起身,雙手緊握住他的手,臉上早已流露出對他的隋意。“陽皓哥,我愛你。”
雖然早從季子妍那裏獲知,但他一直都不想去相信,如今聽她這麽說,臉上盡是對他的情意,他慢慢卻堅定地将手從她手裏抽出來。
見着他臉上的表情愈形冷硬,樓雨櫻感覺到自己的心一陣寒冷,再見他霍然站起,一副無法接受的表情,她驚喊着:“陽皓哥……”
那蘭陽皓背過身,不想看她,用着冷沉的表情對她說:“你真的讓我很失望,你早該知道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更多的是愧疚之情,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麽對你這麽好?那是因為我把你當成妹妹一般看待。”
“陽皓哥……”聽着他冷硬的話,始終背對着自己的背影,她的心陡然起了一陣寒顫與驚慌,卻聽聞他繼續往下說。
“櫻妹,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輕賤自己的性命,既然你沒事了,那麽你就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見他拂袖就要離開,樓雨櫻一時心驚,有種他這一走就很難再見到他的念頭,于是她不假思索地伸手緊攢住他的衣袖。“不,陽皓哥,你別走。”
她的動作令那蘭陽皓濃眉微皺,轉過身來,看她歇斯底裏的模樣,他沉聲低喝。“你這是做什麽?”
被他這麽一斥暍,樓雨櫻再也無暇顧及其他,唯有孤注一擲了!
纖手往下,緊握住他的大掌。“陽皓哥,為什麽?為什麽你就是不能愛我?兩年前我會不顧一切撲在你身上救你,就是因為我愛你,我為了愛你,就算舍去自己的性命都願意,為什麽你就不能愛我?”
她的話令那蘭陽皓心房一震,眸底閃過複雜的神色,原來季子妍和項幽淩說得沒錯,樓雨櫻确實是愛上了他,可她卻掩藏得這麽好,實在令他感到心驚。
“一直以來,我以為你對我只有兄妹之情,沒想到你竟是這般心思,我只能說,你掩藏得太好、心機太深沉了,這樣的你,讓我覺得陌生。”
見他面無表情,眼底有着陌生疏離,樓雨櫻改而将身子投入他陵裏。“陽皓哥,不要怪我,我只是太愛你,我怕要是顯露出對你的情感,你對找只有像其他女人一樣的疏離,心機深沉也沒什麽不好,在這宮廷裏,要是太稚嫩只會被欺負。”
那蘭陽皓一把推開了她,樓雨櫻坐倒在床上,張着淚眼望着他。“陽皓哥?”
那蘭陽皓別過眼不去看她,冷冷地道:“也許這也是為什麽我不會愛上你的原因,因為你和那些想待在我身邊的女子沒有什麽不同,都是懷有心機與目的才接近我的。”
“不,不,怎麽會一樣?她們也許是因為你的身分和地位才愛着你,用着各種心機要求你的垂憐,但我不一樣,雖然你出衆的外表與才能也深深吸引着我,但如果你沒有了顯赫的身分,我依然會愛你,因為我知道就算今天你不是殿下,以你的才能也定非泛泛之輩,再加上我的聰慧和才能,定能推你更上層樓,我對你的愛毫不虛假呀!”
那蘭陽皓用着不可思議的神情瞪着她。“要不是今日聽你所言,我還真不知你如此善辯,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随便你怎麽想吧!”
看着她眼神的執拗與對她的迷戀,他有一種感覺,和她再多說什麽都沒用了,“我只能告訴你,我愛的人是淩兒,也會和她完成大婚,我會替你擇門好親事,請母把替你主持大婚,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
講完他要說的話,他轉身就要離開,任由樓雨櫻如何呼喊就是不回頭,他知道只要他一回頭,就會讓她有機可乘,這事他不能再妥協,否則最後受到傷害的就是淩兒了。
就在他邁開大步走出內室,來到外面的花廳時,卻聽聞服侍樓雨櫻的丫鬟驚喊着:“殿下,求求你,快點回來看看我家小姐,她又想不開了,啊!小姐,你別這樣……”
丫鬟呼天搶地地驚喊着,那蘭陽皓頓下腳步,眼神正好和踏進花廳的紫辰接個正着,他朝她使了使眼色,紫辰默然颉首,迅速進入內室。
那蘭陽皓俏俏尾随紫辰來到內室人口處,漠然地望着紫辰在樓雨櫻周身點了幾個大穴,讓她不得動彈,然後又點了她的昏穴,讓她睡着。
丫鬟見狀,對着紫辰大呼小叫道:“你對我家小姐做了什麽?你很大膽,難道不知道殿下對我家小姐呵寵備至,你膽敢對我家小姐這麽做?”
丫鬟從頭到尾都在旁側,自然十分了解她家小姐的心事,也想趁此攫護毆下,紫辰這麽做根本就是破壞了她家小姐的計劃,于是她忿忿然地瞪着紫辰。
紫辰漠然不語,只是立在一旁。
“你……”丫鬟氣不過地正待上前诘罵。
“大膽刁婢!”
一聲低斥,那熟悉的嗓音令丫鬟陡然心驚地回首,只見那蘭陽皓一臉陰沉地瞪着她,她從沒見過殿下這麽勃然大怒過,吓得跪地求饒。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奴婢只是擔心小姐,小姐對殿下一片癡心,請殿下不要棄小姐于不顧,殿下……”
“住嘴!”那蘭陽皓冷顏怒斥一聲,一雙厲眼直吓得丫鬟瑟瑟發抖,不敢再多言,他才将目光睐向紫辰,吩咐道:“紫辰,她就交給你了。”
“屬下明白。”紫辰知道自己必須一直待在櫻閣,以防樓雨櫻再度鬧自殺。
“嗯!”那蘭陽皓瞄了床上昏睡的樓雨櫻一眼,眸底有着遺憾和心痛,枉費他一直十分信任她,沒想到她城府竟如此之深。
那蘭陽皓拂袖而去,紫辰同時派了四位宮女進來服侍樓雨櫻,而将她身邊的丫鬟先行遣退,免得她再來添亂。
不過,那蘭陽皓倒是沒有想到樓雨櫻的堅持這麽驚人,既然他防止她自殺,她就絕食,以不吃不喝抗議他的無情無義。
那蘭陽皓肩負國家的經濟命脈與對未來國家兵權的掌握,所以忙得不可開交,又加上樓雨櫻的舉動,讓他忙得根本抽不出空來,身心顯得有些疲憊。
國王和王後聽聞此事都深感震驚,要那蘭陽皓好好處理此事,那蘭陽皓也不想造成遺憾,于是這夜又來到樓雨櫻住處希望能再度勸化她。
不甘被安撫的樓雨櫻故意先妥協,讓那蘭陽皓放松警戒後,再悄悄吩咐丫鬟讓她到琉璃閣放出風聲與謠言。
那蘭陽皓以為樓雨櫻真的看清了事實,所以應她的要求,這兩日都來到她的住處探望她。
“小姐,吃飯了。”
項幽淩站在窗棂前望着窗外,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棂灑落進來,照映在她自皙的芙顏上,臉上有着悶悶不樂的神情。
彩屏站在她身側,對她說:“小姐,吃飯了!再不吃,飯菜都要涼了。”
項幽淩側首望着彩屏。“彩屏,你說,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小姐,你不要聽那些宮女們碎嘴,奴婢相信殿下對小姐是真心的,你要對殿下有信心啊!”
彩屏急急安撫着項幽淩,就怕她胡思亂想,自從那晚殿下離開後,之後便陸陸續續傳來樓姑娘自殺或是絕食的消息,每次都讓殿下急匆匆地趕去櫻閣。
不過,這回比較不一樣的是,殿下一去櫻閣就是兩天一夜,宮裏的人都在傳言,殿下為了樓姑娘要取消大婚,每個人看着項幽淩的眼光都透着同情。
各種傳言甚嚣塵土,多多少少會傳到項幽淩耳裏,實在令她又急又氣卻又無可奈何,畢竟詳情如何,沒有親眼看見,誰都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殿下這兩天都未來看小姐倒是真的,難怪小姐要悶悶不樂了。
項幽淩聞言只是應了一聲,然後走到桌前坐了下來,舉箸有些意興闌珊地吃着飯。
彩屏見項幽淩精神不濟、泱泱不樂的,于是小聲地對小盈交代着,要她去帶叮叮過來替她解解悶。小盈聞言,很快地走出房門,彩屏則一直勸項幽淩多吃一些一菜,直到項幽淩覺得吃不下了才作罷。
喚來宮女收拾桌上的碗盤食物,彩屏對項幽淩說道:“小姐,我們到外面去走走,好不好?”
“嗯,也好。”項幽淩身子一轉,走出了房門。
“小姐,你開心一點嘛!這樣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耶!”彩屏盡量想讓項幽淩開心一點,所以極力勸着。
聞言,項幽淩先是一怔,随即想道,是呀!沒想到一向無憂無慮的她竟會這麽不快樂,她真的愛慘了他,才會因他而左右自己的情緒。
這時,突然傳來熟悉的狗吠聲,項幽淩轉動螓首,雙眼張望着,見到叮叮從拱門處奔來,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張開雙臂迎接它。
大狗興奮地汪汪亂叫着,龐大的身軀撲向了她,将她給撲倒在地,惹得她尖叫不已,笑鬧聲和狗叫聲頓時充滿了庭園。
彩屏見狀,總算松了口氣,幸好小姐笑了,否則她還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