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撿到一個侍寝日

背後是關了一扇的殿門,門內燈火灼灼。站在廊子裏,張順德低聲教育小徒弟福順,“你瞧,太子妃要擡寶侍妾,讓出了自己的侍寝夜,殿下也順着答應了。殿下待太子妃甚是愛重啊,終究誰也越不過太子妃去,你記着這一點,這是師傅的心得。”

福順重重點頭,把師傅抽空給講的瑣碎心得都牢牢記到腦子裏去,他将來是要頂替師傅位置的,師傅伺候殿下的心得尤其珍貴,關鍵時候能保命的。

“好了,差不多到時候了,你快安排人去錦瑟苑擡寶侍妾。”張順德揮揮手打發。

“好嘞。”

福順剛要走,孟景灏裹着雀金裘從殿裏走了出來,指縫間夾着楓葉箋,道:“去暮雲齋。那個壞頭子做了壞事,太子妃不懲罰,孤是不會姑息的。”

晴天霹靂!

張順德意識到自己猜錯了上意,“咕咚”就跪了,福順一看不好,也跟着跪了,腦袋貼着地面不敢擡頭,雙股瑟瑟發抖。

“嗯?”孟景灏驀地收起了指縫間夾住的楓葉箋,冷眼下睨張順德。

張順德哭喪着臉道:“殿、殿下,奴婢把梅侍妾遷到暮雲齋去了。”

把厭惡的人遷到眼皮子底下,有病嗎?!

把這事拿給誰猜,也都是把喜歡的梅侍妾遷過來啊。

“起來吧,你沒遷錯。”轉身進了殿內。

可這會子張順德已經知道,自己遷錯了人,頓時如喪考考妣。

福順過來攙自己師傅,撺掇道:“那咱們把寶侍妾換過來啊。”

張順德一巴掌糊小徒弟腦袋上,壓低聲音訓斥,“我教你的都喂狗了,殿下是儲君,金口玉言,什麽是金口玉言?”

福順捂着腦袋背誦,“一言九鼎,從無錯處,錯亦奴之錯。”

“背的倒是滾瓜爛熟,可惜你囫囵吞棗還沒消化呢,記住了,殿下讓遷的就是梅侍妾,現在,快去錦瑟苑把寶侍妾擡來,快去快去。”

“哦哦。”福順趕忙去辦。

此時,殿內,暖閣。

雀金裘扔在暖炕上,孟景灏坐在炕沿翻書。

張順德爬到殿內,孟景灏腳邊跪着,不敢說話,每聽一聲翻頁,張順德就繃緊一次皮,片刻功夫,張順德就覺得自己把自己崩成了僵屍。

“讓人去備水,都什麽時辰了,這都讓孤提醒嗎?”

每一個被擡進太子寝宮的侍妾,侍寝之前都會沐香湯。

張順德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他真的忘了。一巴掌糊自己臉上,叩頭謝罪道:“奴婢老糊塗了,求太子開恩,饒奴婢一回。”

“下去吧,下不為例。”

恍惚是從地獄升到了仙堂,張順德如蒙大赦,再三謝恩之後才退了出去。

梅憐寶是被從暖暖的被窩裏挖出來的,那時她已睡熟了,被聲聲叫醒,惱的臉都綠了,也不管是誰,誰叫她她沖誰發脾氣。

福順卻喜的什麽似的,打千作揖又賠罪,“寶侍妾,有好事呢,今夜殿下招了您侍寝。”

睡蟲一下子就飛了,梅憐寶精神起來,一邊火急火燎的讓藍玉服侍她穿戴一邊眉飛色舞的追問,“今夜月中十五啊,不是太子妃的侍寝日嗎,殿下原來那麽喜歡我嗎,連規矩都不要了。”

一時急蹬蹬上了轎,福順才小跑着把太子妃想擡舉她的意思說了。并壓低聲音提醒道:“太子妃這是想拿您當槍使呢。”

“我聽出來了,我能為太子妃所用總比沒用好。”只要能從上輩子的路上掙出來,哪怕只是拐個彎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月落西樓,銀輝照見飄在空中的雪粒,洋洋灑灑。

梅憐寶從花瓣水裏出來,便有宮女拿着軟布巾過來給擦拭,有擦頭發的,有擦身子的,有擦腳的,只光這些又暖又柔和的布巾就用去整整一大疊。

一會兒功夫,把梅憐寶弄幹之後,便有兩個強壯的嬷嬷拿了幹淨的錦被将梅憐寶裹上,往肩膀上扛起就走,梅憐寶早已熟悉了這一套,安穩的讓扛着,還順便調整了一下橫卧的姿勢。

眼珠四處一轉,梅憐寶就知道今夜睡在哪兒了,還是東暖閣的大炕,那裏暖和,梅憐寶也喜歡。

進了東暖閣,便見孟景灏半靠在錦被上,一條腿伸直,一條腿蜷着,他穿了一身黑底金線龍紋的睡袍,龍頭在肩,龍尾纏腰,流蘇綴玉系帶垂在炕沿上,半敞着古銅色的胸膛,他身長足有九尺,骨架寬大,肌肉虬結緊繃,就那麽靠在那裏,像一座巍峨赫赫的雄山,在那龍目睜開下睨時,所有他眼中所見都渺小如塵。

是不是就是這天生的君王儀态讓她折服,所以才非他不可?

是不是就是他眼中內斂的克制讓她蠢蠢欲動,想要去打破去征服?

她想知道,在那壓抑的克制被摧毀之後,孟景灏,又或者柏鳳章會變成什麽模樣?

是一座岩漿,還是一座冰川。

上輩子就想知道,于是莫名深陷。動心于柏鳳章,栽倒于孟景灏,心痛了被圈禁的廢太子。

這輩子依然如故。

打小就因了這臉被那個父親捧着,也因了這臉養成了現在的自己,養成了非得到不可的霸道性子。

對這個男人,依如是!

炕很長,孟景灏靠在這頭,梅憐寶便被嬷嬷放到了另一頭,屋裏靜悄悄的,嬷嬷們退了下去,司寝的冷莫言慢騰騰的放下了層層錦賬。

她喜歡這種時候,在這個被層層錦賬隔絕的空間裏,只剩下她和他,呼吸可聞,還有咽口水的聲音。

梅憐寶從裹着的被子裏鑽出來,扯下床帳,坐在垂下帳子的這頭,拿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

觸手滑膩,另一只手中捏着的折子被捏出了一條淺淡的痕跡,孟景灏轉頭看梅憐寶,瞳孔裏映出那如花嬌豔如玉溫潤的身子,他知道這副嬌嫩的身子怎樣的令他銷魂蝕骨,他知道,他知道!

瞳孔乍然縮緊,梅憐寶被捏疼了,小聲的叫了起來,靡靡之音,蝕骨腐肉。

折子掉在腳踏上,這頭的床帳猛的被扯下,梅憐寶歡愉的笑起來。

只有在這合歡的時候,她才能感覺,他也許是愛她的,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敬,給了她骨肉筋血的生身之父,生身之母,他們唯一作對了的事情,是給了她梅憐寶這樣的身子。

軟若無骨的小手死死揪着褥子,頭一直向上抵着,向上抵着,紅潤的朱唇微張,滑膩甜腥的舌尖半含半露,桃花目蒙上了一層水波,激蕩,颠簸,妖媚,看到了人的心底深處,勾出了那裏頭鎖困的情潮欲孽。

就是這小嘴裏的調子,讓人又愛又恨,一口銜住,啃咬吮吸,津液都不夠吃的啊,別處補上,別處更美膩。

一陣金戈鐵馬,一陣翻天覆地。梅憐寶被弄疼了,拿腳直接踹,罵道:“滾。”

“放肆。”

梅憐寶揮起爪子就往那張意亂情迷的臉上糊。

“吧唧”一聲,一瞬床榻冷寂。

頃刻,梅憐寶叫着救命往床帳外頭爬,手都拽住了炕沿又被扯了回去。

這一夜……

等在外頭送侍寝女回去的張順德師徒兩張圓臉相對,面面相觑。

福順憂慮的道:“聽起來好慘啊,寶侍妾被打了嗎?”

張順德搓了搓牙花子,腦袋從未有過的清明,他恍惚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

拍拍小徒弟的肩膀,“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別忘了人家寶侍妾的恩情啊。”

雖然不知道師傅為什麽又特特提了寶侍妾替他背黑鍋的事,但只要是師傅說的就是對的,忙鄭重點頭,“徒弟記住了。”

下了三日的雪終于停了,這日太子下朝後,領了長平帝分下來的奏折,和詹事府的詹事、賓客、洗馬們在端正殿議事。

皇太子的詹事府就相當于一個小朝廷,長平帝慣常會下發一些緊要的奏折給孟景灏,讓孟景灏學着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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