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吃醋
岑漠坐在病床邊晃着雙腿,第十次擡起頭來,門外進來的,依舊是梁尹。
“梁醫生,”oga癟了癟嘴,“還不能回去嗎?”
“嗯,我就是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麽需要的,再等一會兒,池懷霖就好了。”
“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岑漠的聲音抖了抖,貼着肚子感受着裏面的動靜,“鬧鬧,鬧鬧他,沒事吧?”
“沒事,不擔心,我把小時光的iad拿來,你玩一下切水果好不好?”
岑漠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卻在梁尹離開房間以後,迅速放下了iad。
他總覺得不安心,從前也都是池懷霖獨自去處理這些事的,但今天花費的時間格外長起來,他緊張得手心裏全是汗,循着之前看到對方離開的方向,避開隔壁辦公室裏的夏時光,偷偷摸摸地找了過去。
“在哪裏呢……”
oga自言自語着,全憑感覺在找方向,但實際上他的确和池懷霖建立了一定的聯系,醫生說alha的腺體已經完全恢複了,雖然現在做永久标記可能會對肚子裏的孩子有些危險,但鬧鬧出生以後,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他還記得那天他和池懷霖坐在一塊兒,醫生嘴裏的術語讓他有些昏昏欲睡,卻強打起精神來觀察對方的神情。
男人總是那副表情,嚴肅的,又有些疏離,他在聽着,但似乎又沒那個在意。
除了他們十指相扣的手,岑漠實在找不到一個安心的落腳處。
他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那時候他在oga專用的醫院時,聽見的那些oga們的抱怨。
——孕期出軌。
這麽想起來,最近alha似乎确實不怎麽和他做那方面的事情了,大部分時候就是替他解決一下,一到晚上池先生就會催他睡覺,好像一天十二個小時還不夠他睡似的,又找着腿的借口不睡在一張床上,床與床之間隔着一條小小的溝。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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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ga越想越不開心,狠狠地踩了下地,發出一聲悠長的回響。
然後就聽見一聲熟悉的鼻音,來自于樓梯下方,他扶着樓梯一節節走下去,先是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再從門縫裏看見了池懷霖的臉。
可他旁邊顯然有個他不認識的人,看起來個子小小的,頭發利落地紮起來,臉上挂着好看的微笑。
岑漠扭頭看旁邊金屬欄杆的反射,看到一張氣鼓鼓的臭臉,忙捏了捏兩頰,努力調整回從前那個練習了無數次的笑臉,卻怎麽都做不回那個乖巧的樣子來。
oga急得抓自己頭發,卻見池懷霖似乎是往旁邊人懷裏倒去了,腦子裏炸開一朵煙花,不由分說地推開了門。
房裏人顯然是吓了一跳,沒抓住池懷霖的胳膊,alha順勢倒下去,岑漠忙踩着軟墊要去扶他,卻被池懷霖咬着牙撐住了身子。
“梁尹沒讓你好好呆在房間裏麽?知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池懷霖急得腦門上全是汗,不僅是自己的窘态被岑漠看了個遍,oga竟是絲毫沒有自保的本能,挺着肚子就要趴下來當肉墊,吓得他三魂七魄都丢了個盡。
卻不想岑漠低着頭,兩手捏着拳頭,往他旁邊的墊子上錘了兩下,便沖出了門外。
池懷霖複健了這麽久,從沒覺得腿上這麽有勁過,幾乎是一骨碌就站了起來,随手拿了放在房間裏的拐杖就追了上去,一套動作下來可算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留着複健師傻了眼地站在房間中央,一臉的不知所措。
他想起池氏前段時間出的種種新聞,痛恨自己接下這份工作的手,得
罪了現在池氏唯一的掌權人,正在切實考慮要不要現在就卷鋪蓋跑路。
“岑漠,停下,不要跑!”
岑漠壓根不聽身後人的,跑得還要快,圍着小花壇一圈繞下來,直接一頭撞上了男人胸膛,被死死扣在了懷裏。
“怎麽了,乖寶?我不該和你說重話的,是我不好,但你和我說,為什麽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
岑漠嘴上說着,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說的那樣。
池懷霖看着他,決定換個策略,皺着眉頭抿着嘴,一副隐忍着痛的樣子,岑漠因為他長時間的沉默擡起頭來,看見他這個樣子,忙扶着他:“池先生,你沒事吧,我,我,去叫醫生嗎?”
“不用不用,”池懷霖繼續裝着,“嘶——我們去旁邊,哎呦——坐一下,寶,去坐一下。”
岑漠聽話地扶着他過去,轉眼又被男人拿外套裹了個全。
“越來越難哄了。”
岑漠咬着他外套上的拉鏈,被池懷霖看見了,又抽出來,讓他咬自己的手。
oga也沒給他面子,一口下去,一個個小牙印清晰可見。
這下子是真的疼。
“抱歉,我對抑制劑稍微有些過敏,在床上躺了一會才去做的複健。”
“複健,很久了嗎?”
“嗯。”
“為什麽,不告訴我。”
池懷霖輕輕晃着他,蹭着他的發旋:“太狼狽了,小孩子學走路一樣,累得全是汗,還走不好。”
最後嘆了長長的一口氣,岑漠眼前的景物都朦胧起來:“不想讓你看見我那種樣子。”
“我又,不會,嘲笑池先生。”
池懷霖抱得舒服,在他頸間到處拱着:“嗯,是我自尊心作祟。”
“那,那為什麽,要打抑制劑?”
池懷霖還在舔舐他的腺體,岑漠覺得舒服,覺得心裏沒那麽堵得慌了。
“因為控制不住。”
“嗯?”
“控制不住,就連早上醒來,看見你睡在我旁邊,都想徹徹底底地占有你,我好像沒有父親的本能一樣,我只有占有你的本能,只要你在我身邊,我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只能借助藥物輔助,但我的腺體沉寂太久了,突然一下用藥,又有各種症狀出現。”
岑漠揚起頭來,他又找回了那種感覺,咬咬下嘴唇,笑了出來,兩手抽出來,捧着池懷霖的臉:“池先生,瘋了。”
“啊,是啊,你在,我就快瘋了。”池懷霖捏住他的雙手,“你害怕嗎?”
岑漠搖搖頭:“我的心髒,是果凍做的,我不怕。”
池懷霖依舊困惑于岑漠這樣古怪的說法,但他似乎抓到了一點思緒,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個準備已久的小東西。
“你看,乖寶,果凍做的心髒。”
紅色的果凍透着冬日的日光,像是紅寶石一樣。
池懷霖以為懷裏人會開心,卻不想對方卻皺了皺眉頭。
“好像,有一點,惡心。”
果凍完全照着真正的心髒等比例縮小做出來的,看起來沒什麽美感可言,又是紅色,好像真的把血淋淋的心髒挖出來展示一樣。
“呃,這個是,我的意思是……”
池懷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樣造型的果凍還是他找梁尹跑了不少店做的,明明是想想浪漫一把,岑漠卻扶着他的肩站了起來。
“嘔……”
“醫生!醫生!快來人啊!”
“
池先生,我,很開心……”
岑漠虛弱地倒在池懷霖身上。
“醫生!我家oga暈了啊!醫生!”
alha的吼叫回蕩在醫院外頭,梁尹和夏時光站在窗邊看着樓下搖頭,手上的婚戒熠熠發光。
“我賭五十,求婚成不了的。”
“我加碼一百,絕對成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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