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門被關閉着,蘇悅伸手放在門柄上,擰了擰。
蘇悅一愣,門是被鎖住的。
頭痛不斷傳來,就連鈴聲也不斷擾耳,蘇悅心裏的焦慮逐漸增加。她挂斷了電話,擡頭去看門口上面的指示牌,随即立刻轉身外往跑去。
她跑出了大廳的門口,一直沿着外面的圍牆找過去。
呼吸加重,蘇悅天生就是不愛運動的人,現在跑了這麽一會兒,便已經氣喘籲籲的。她繞着外牆找着,直到來到酒店的拐彎角處,腳步突然一頓。
只見前面江皓延被一個男人抱着,而不遠處,一個微胖的男人手裏拿着掃把柄,向那個腰身筆直挺拔的身影打過去。
“住手!”
蘇悅一向低柔軟哝的聲音,此時喊得嘶啞。
她立刻向前面跑過去。
而那邊,圍着江詞的幾人顯然被吓了一跳,就連微胖男人作勢打江詞的掃把也停在了半空中。
謝飛看着突然沖出來的陌生女人,眉頭一皺,他警告出聲:“小姑娘,別多管閑事。見義勇為,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的。”
蘇悅握着手機,快步跑到了江詞身邊,着急看他,“江詞,你怎麽樣?”
江詞抿唇,本想将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給推開,但聽出了蘇悅聲音裏的微顫,他冷哼一聲:“沒事。”
蘇悅不放心地看着他的臉,但是江詞面無表情的,臉上也沒有受傷的痕跡,蘇悅根本看不出什麽,她只知道他在生氣。
剛才謝飛還以為突然出現的這個女人是善良泛濫,想要見義勇為,現在看來,竟然是認識江詞的,很好,又多了一個人質。
“你們想要做什麽?”蘇悅漂亮的黑眸瞪向了之前圍着江詞的男人,臉色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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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不到嗎?我們在陪江大少玩玩。你最好滾開,不然,我們可不會手下留情。”謝飛警告出聲。
今天是郭家舉辦的婚宴,能出席的賓客身份都不低。而B市為首的豪門就是江家,何家,蘇家,還有金家,幾家裏面的子弟她在腦海裏有印象,并不是面前的這些人。
蘇悅唇角帶着冷意,她開口道:“不知道我的丈夫哪裏得罪你們了,竟然要對他動手。你們不怕江家,看來也是不怕蘇家的?”
江詞的手臂被蘇悅握着,他感受到了她手上傳來的抖動,她在害怕?
江詞皺眉,既然害怕,為什麽不跑?
而那邊,謝飛和其他幾個男人一愣。
丈夫?蘇家?
他們是知道江詞娶了蘇家的女兒的,聽說是一個又黑又醜的胖女人,當時他們聽聞的時候,還私底下暗嘲過江詞落魄成這樣。而面前的這個女人,不要說黑胖,身材纖瘦,皮膚白皙,還長得漂亮,跟傳聞中的蘇家女兒完全沾不上一點邊。
“你是蘇家的女兒?”其中一個男人不确定的問。
“當然,不然你們以為郭家會随随便便讓人進場?”蘇悅低柔的聲音裏多了狠意,“江詞是我的丈夫,你們欺負他,就是欺負我,我爸爸最是寵我的,只要我跟他說一聲,你們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還不滾?”
蘇悅将盛氣淩人的姿态擺了出來,目光嚣張地厲了那幾人一眼。她知道報警對于這些人來說沒有用,或許也就關幾天的事,相反,家族的施壓,對這些人來說才是懲罰。
整個B市都知道蘇近東是出了名的疼妻子,女兒。蘇家早年破産了,後來蘇近東再一次白手起家,商場上,除了後來手段狠毒出名的江詞,就要數蘇近東這個白臉狐貍,讓人不敢輕易得罪了。
曾經有一個富家子在一次宴會上嘲笑蘇近東的女兒長得醜,惹哭了他女兒,聽說後來那個富家子已經被家裏人送出國外了。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離開并不是一件好事,那意味着被家族抛棄,流放。
謝飛咬咬牙,剛才他不允許江詞還手,江詞也确實沒有還手,但誰知道他一個瞎子哪裏來的這麽敏感的聽覺,竟然好幾次都躲開了曾城他們的毆打攻擊。
現在又來了這麽一個女人,對方是蘇近東的女兒,那就不好辦了。
謝飛咬了咬牙,他看了蘇悅一眼,将小孩放落地面,“我們走。”
他原本就是偶爾遇見江詞,臨時起意要整他,想要出一口惡氣,根本沒有打算跟蘇家對上。現在雖然可惜沒有狠狠地教訓江詞,讓他學狗叫,但看到江詞曾經的天子驕子,變成了此時的落魄地底泥,他多多少少是出了一點氣。
那些人離開後,江皓延立刻跑向了江詞,一雙大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爸爸,痛痛,壞人,打。”他伸手拉扯着江詞的衣擺,身體靠近江詞的腳,像是還害怕着。
蘇悅趕緊将小皓皓抱起,跟往常抗拒她不一樣,這是小皓皓主動伸手摟住了她的脖子,依賴地窩在她的懷裏。蘇悅輕拍了幾下他的背,輕聲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小皓皓抿着小嘴巴,沒有哼聲,但是眼裏緊張,害怕的神色逐漸放松下來。
“江詞,他們打你哪裏了?”蘇悅抱着小皓皓,不好去檢查江詞的傷勢。
江詞眉梢處的冷色還沒有消去,聽到蘇悅的問話,他唇角帶着嘲諷,說道:“你來晚了。”
“對不起,我剛才應該早點來找你的。”蘇悅知道他還生氣着。
江詞不滿地嗤了一聲:“我打他們的時候,你沒有看到。”他有點懊惱,蘇悅這女人只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并沒有看到他将那些人團滅時的威風。
“嗯?”蘇悅有點茫然。
江詞哼了哼,慢悠悠地說道:“就算我是瞎子,他們也不是我的對手。”
蘇悅總算是聽明白他的話了,這男人還真是傲嬌得可以。她想要跟他講道理,就算他厲害,也應該喊人幫忙,而不是将自己處于危險的地步,但下一秒,目光便落在江詞的手上,“江詞,你的手在流血。”
江詞毫不在意,“我不小心,被他們蹭到而已。”
“不行,要去醫院包紮一下。”他的手背上被擦破一大塊皮了,不能不消毒。
江詞不耐煩,“你以為,我會讓陌生人觸碰我的手?”
蘇悅愕然,對了,江詞不喜歡別人觸碰他的手。
她想要說別胡鬧,但看着他微抿的唇,蘇悅嘆了口氣,聲音低柔,帶着輕哄的意味:“那我幫你包紮好不好?你受傷了,總不能什麽都管,就這樣任由傷口流血吧。”
江詞滿不在乎,懶散道:“又死不了人。”
“但是會疼。”蘇悅漂亮的眼眸看着江詞,“我看着也會難受。”
蘇悅想要帶江詞去醫院檢查一遍,但是他死活不願意去,比小皓皓還要不聽話,所以,蘇悅只好将人帶回江家。路上,她還給蘇父打了電話,說明了原因。
蘇近東擔心地問了女兒有沒有受傷,他沉聲說道他會調查監控,處理這件事的。
小洋樓裏,幾天沒有回來,蘇悅發現江詞的房間又恢複了原樣,裏面死氣沉沉,陰森,又昏暗。
她将遮掩密實的窗簾給拉開,門沒有關上,留着通風。
“江詞,将你的手伸出來。”蘇悅拿過藥箱,搬來了椅子,坐在了江詞的面前。
江詞靠在椅背上,他身上還穿着黑色的西裝,裏面白色襯衫的紐扣扣至領頂,嚴謹又禁欲,蘇悅低垂着眼簾,沒有看他,而是低頭用沾了消毒藥水的棉簽給他塗上。
江詞的手對比起她的,真的很大。
蘇悅暗自伸直自己的手巴掌對比了一下,男人的每一根手指都比她的手指長了一截,每一節的骨頭突顯分明,白皙修長,真好看,難怪不讓別人觸碰他的手。
“你還在生氣嗎?”蘇悅一邊輕輕地幫江詞擦着藥,一邊對着傷口輕吹幾下。
手背上癢癢的,還涼涼的,有點舒服,江詞卻皺着眉,死不承認,“沒有。”
“我已經告訴爸爸了,他會教訓那些人的,你不要生氣了。”
江詞搭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嘲笑道:“你以為是小學生打架?還向家長告狀?”
“多管閑事!”他垂下眼簾。
蘇悅瞬間氣得瞪大眼睛,“我多管閑事?”這男人真是太惡劣了。
忍不住般,她将手裏的棉簽丢開,氣憤憤地看着他,“剛才我不出現,你可能被他們……”蘇悅咬了咬牙,到底沒有說狠話,“我不幫你上藥了,待會你也別指望吃芒果蛋糕。”
她收拾藥箱,想要去隔壁看小皓皓。
下一瞬,她的身體突然往江詞那邊一倒,整個人撲進了江詞的懷裏。
手腕上,男人的大手冰冰冷冷的,跟他的體溫往常相反,而且,蘇悅才知道原來江詞手上有薄繭,磨得她手上的皮膚生痛。
摟着軟軟的腰身,江詞楞了一下,沒有想到蘇悅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只稍稍用力,她整人像是一團棉花似的,就撞進他懷裏了。
“你拉我做什麽?”蘇悅的臉不小心蹭上了江詞衣服上硬冷的紐扣,有點微涼,而她的臉卻滾滾發燙。
人在懷裏,這會兒江詞也不急了。他挑着眉梢,嘴角帶着笑意,手指在蘇悅的腰側摩挲着,“我要吃芒果蛋糕。”
“你罵我多管閑事,不做。”蘇悅想要起來。
“哦,這句話你不喜歡聽?”江詞低頭,聞着她身上的奶香味,他覺得抱着蘇悅這個女人挺舒服的,香香的,軟軟的,可以當枕頭。
“對不起。”江詞直接道歉,“早上沒有吃,加上中午的,我要兩份芒果蛋糕。”
蘇悅被堵得張口無言。
眼睛轉了轉,她說道:“那你別生氣了。”
“沒有生氣。”江詞像是發現新大陸般,捏了捏-蘇悅的腰,好軟。
“你說謊。”蘇悅一把按住他的手,想要起身,“你別亂捏我。”
江詞扯了扯嘴角,“蘇悅,你是不是又瘦了?快要成骨頭了。”
“你不生氣,我就不會瘦!”
蘇悅想了想,她現在一百一十斤了,江詞這個男人現在還生氣着,那意味着他消氣後,明天她的體重就是一百零五斤,挺标準的身材。但她有點擔心,這樣一直下去,她會不會瘦成骨頭啊。
這會兒,蘇悅有點後怕,她索性趴在江詞的懷裏,聲音軟軟的,可憐兮兮道:“江詞,以後你能不能不要輕易生氣啊,你生氣了,我也不好受。”
江詞低頭,他覺得懷裏面蘇悅的身體怎麽抱,怎麽軟。就連聲音,也很好聽,讓他聽了心裏舒服。
“生氣值:0。”
蘇悅漂亮的眼眸裏染上了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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