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黑色星空高挂在跳躍着白色光斑的雪原上,風從門縫中吹進來,浸潤着濃郁腥鹹的海洋氣味。
意識回籠的剎那,腦後鑽心的疼痛如冰錐插入脊髓,他緩了緩,張開眼,世界颠倒。先是看見徐遲的下巴尖,往上,觸及那雙黑沉的眼睛。對方臉上的肌膚猶如細薄蒼白的死亡纖維,包裹在瘦削的頭骨上,唇線繃得筆直。
“嘿,你看起來像剛從棺材裏爬出來的活死人。”周岐扯扯嘴角,打趣,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現在被倒吊在房梁上,衣領、脖頸、乃至下颌,全是幹涸的血跡。這表示用棍子把他敲暈的家夥下手很重。
徐遲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手腳皆被麻繩縛住,仰頭歪坐在牆角。
那些土著顯然是認為周岐的武力值更高些,所以只把他吊起來,徐遲一個病秧子單槍匹馬翻不出什麽浪來,可免去倒挂這一費勁的環節。
念及這一層,周岐有點微妙的自豪。
病秧子咳嗽一聲,難得說了句關切的話:“你流了不少血,還好嗎?”
“死不了。”周岐試着動了動被反剪在背後的雙手,捆得很緊,他有點累,不想動彈,索性放松下來,問,“老家夥這什麽意思,出爾反爾了?”
“下馬威而已。”徐遲有氣無力地垂着眼睑,“合作可以,但你們都得聽我的。就這意思。”
周岐罵了聲娘,環顧四周:“這是什麽地方?”
“傾斜面上似乎到處都有土著人的‘房産’。這是其中一處石屋,離大峽谷有點遠。”徐遲沒被敲暈,被挾持時一路上都很清醒。周岐一聽石屋,身條下意識繃起,徐遲寬慰他,“放心,我們的利用價值已經給出,只要老休斯還想進入上翹面想活命,他就不會冒險轉化我們。”
周岐頭痛欲裂,含糊地哦了聲,又問:“倆姑娘呢?”
“跟其他通關者一起被關在另一個屋子裏。”
“人數呢?”
“加上我們,只剩十個。”
也就是說,在他們離開的期間內,又有四個人或死或被轉化。
周岐沉默。
好一會兒,他從牙縫裏擠出字句:“你真要幫老休斯殺光蛾子?”
徐遲安靜地望着他,眼裏沒有可供解讀的情緒。
“說實話,這裏面沒有對和錯吧?”周岐額角的青筋鼓動,雙眼通紅,“飛蛾們争搶孩子,是為了恢複重生通關者的記憶。之前我們幫着土著殺飛蛾,基本上是出自狹隘的同種族道義,現在既然發現飛蛾的本質也是人,那我們還有什麽理由殺它們?況且休斯那個老混蛋,根本不拿我們當自己人,背後插刀這種下流操作也做得出,倒比飛蛾更像是敵人。他也就是利用我們,最後免不了要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周岐不幹!”
他說這些話,夾槍帶棒的,明顯帶着被擺了一道的憤懑。年輕人,氣性大,也正常。
“殺不殺飛蛾是其次,我們首先必須進入上翹面。”徐遲還是那副冷淡的樣子,嗓音裏不摻雜任何感情,也沒有任何起伏,“明天,海平面就會淹沒這裏,我們沒有其他選擇。你也看到了,飛蛾的領地意識很強,對上了,如果它們堅決不讓我們進入,我們只能殺之。為了活命,神擋殺神,魔擋殺魔,沒有轉圜的餘地。”
周岐高高挑起斷眉,投來審視的目光,仿佛在說:原來你是這種人,為了活命不擇手段?
“抱歉,我向來只關注己方陣營的利益。”徐遲閉上眼睛,“其他人是生是死,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不用抱歉。”周岐轉移視線,語氣有些生硬,“我感到很慶幸,劃分在你的‘己方陣營’內。”
氣氛沉下來,兩人不再說話。
天色漸亮,周岐倒挂了一夜,剛朦胧間睡去就被嘈雜的人聲吵醒,昏昏沉沉地被放下來,潑了一瓢冷水,還沒睜眼,倉促間就被推着搡着急匆匆上路。腿在動,意識還在沉睡,夢游一般走了許久才逐漸清醒過來,打了個天大的哈欠之後,低頭一看,發現海水沒過腳踝。
他愣了愣,戳戳旁邊人的腰窩:“你們蹚水玩兒呢?”
徐遲疑似白了他一眼:“馬上你還能游泳玩兒。”
周岐後知後覺,明白這是漫上來的海水,不禁悚然一驚。
徐遲昨晚說得沒錯,不斷擡升的海平面來勢洶洶。
他們雙手被綁着,綴在末尾,冷湫他們則在隊伍中部,其間隔着好幾個身強體壯的土著男子,專門負責盯着周徐二人,防止逃脫。周岐跟任思缈隔空用眼神交流半晌,太費勁,最終放棄。
成群結隊的飛蛾依舊在頭頂盤旋逡巡。
躲躲藏藏地趕了一整天的路,一群人個個疲累不堪,終于在入夜之前尋到幹燥的栖息地。
屁股剛着地,啃了兩口糙餅子,文武薩滿就帶着兩個親信趾高氣揚地來到面前。
“你說到了夜晚才能行動,現在天黑了,你的計劃呢?”老休斯那一只金黃色的眼睛渾不似人,像年邁的野獸,在夜裏閃着兇殘的精光。
“進中界大峽谷。”徐遲坐着,沒起身,“別想着繞遠路了,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但是飛蛾……”
“晚上飛蛾沒法兒活動。”周岐接話,“先進峽谷,上翹面除了飛蛾,還有別的難纏東西。”
老休斯看起來不是很信任他們,但他實在又沒有別的辦法,沉思一會兒,只能聽從。
事實上,他們确實平安地穿過了峽谷前的死亡空地,途中一只蛾子也沒碰上。
進峽谷之前,徐遲發現怪異之處,蹲下來,觀察起地面。
“怎麽了?”周岐低頭注視着他頭頂的發旋。
徐遲的頭發看上去很柔順,質感很好的樣子,讓人想揉一揉。
但也就是想一想。
“你看這裏。”徐遲指着地上新長出的嫩草。
“草啊,有什麽問題嗎?”周岐沉浸在發旋裏,不以為意,剛把話說出口,随即自行意識到問題所在,“等等,傾斜面不是氣候惡劣寸草不生嗎?哪來的草?”
“不知道。氣溫也沒那麽冷了。”徐遲敏感地指出,“是海平面上升的原因嗎?”
周岐撓撓頭,強行解釋:“也許傾斜面也有稍微不那麽冷的時候吧。”
徐遲瞥他一眼。
周岐瞧出他有些心神不寧。
穿過峽谷,就抵達上翹面。
瑰麗奇妙的畫卷在眼前猝不及防地展開。
所有人愣在當場,久久回不過神來。
“原來上翹面這麽暖和。”任思缈邊脫下厚重潮濕的外衣,邊發自肺腑地感嘆,“同一座島上竟然有兩種截然相反的生态系統,太神奇了。”
“這個中界大峽谷,其實是天堂和地獄的分水嶺吧。”冷湫嘀咕。
老休斯嘴唇顫抖,肉眼可見地激動起來,叽裏咕嚕慷慨激昂地說了一長串土著語,随後高舉雙手,土著們又開始壓低嗓子“呼喝呼喝”地喊起號子。
這些人裏只有徐遲和周岐面色凝重,他們同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
峽谷出口三丈內,原先生機勃勃的花草全部凋敝,沙石與土壤裸露在外,體感溫度也降了不少。明明昨天出去之前,上翹面還溫暖如春,現在卻在往初秋的溫度靠攏。
任思缈正欣賞着愛麗絲仙境般的景色,一只手重重地按在肩上。
“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麽情況,你和冷湫都跟緊我和徐嬌嬌。”周岐不知何時蹭到背後,對她耳語。
未及任思缈開口問什麽,周岐轉頭沖薩滿喊道:“老休斯,我建議你把我們松開。”
老休斯回身,臉上滿是絕處逢生的喜悅:“給我一個理由。”
“憑你們的人,走不出多遠就會全軍覆沒。”周岐傲然揚了揚下巴。
話剛說完,人人感受到腳底大地的震顫。
“什麽鬼?”
“地震嗎?還是海嘯?”
“地底下,地底下有東西!”
——刷刷刷,黑紫色的荊條破土而出,纏住幾人的腳踝便往大地駭人的裂縫中拖去!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啊啊啊啊啊!”
武薩滿手起刀落,将裹住老休斯小腿的荊條砍落,荊條帶刺,老休斯的小腿登時血湧如注,他急赤白臉地指着周岐徐遲,厲聲喝令了兩句,旋即有人給周徐二人松了綁,并遞來他倆之前使的砍刀。
周岐活動僵硬的手腕腳腕,話不多說,一聲長嘯,劈開朝任思缈掠去的巨藤。那藤蔓有嬰兒手臂粗細,劈砍時大量黑漿迸出,殘肢落在地上仍蠕動不止,瞧着極為惡心。
除了早已見識過眼前陣仗的周岐徐遲,餘下人無不栗栗危懼。起初的混亂過後,人們在痛苦的現實中拾起武器,披荊斬棘,殺出一條血路。
周岐徐遲把剩下的通關者們作為重點保護對象,力有富餘時給武薩滿搭把手。土著人那邊人多勢衆,将老休斯圍在中央呈同心圓緩緩推進。
劈砍的過程中,疑慮再次浮上心頭。
徐遲的眉頭越蹙越緊。
“怎麽感覺今天晚上這些玩意兒不給力啊。”周岐也有一定程度上的直觀感受,嘴裏念念有詞,“難不成是熬夜熬兩回,虛了?”
徐遲反手砍落兩根荊條,順手把被石頭絆倒的王前進拉起來。王前進對他說了些什麽,可能是道謝,他沒注意聽。
确實,這些荊條不管是速度還是密度都與之前天差地別,本以為一場鏖戰在所難免,現在他們卻輕輕松松就望見了母花花田。聯合之前中界大峽谷兩端入口的異象,不安的疑雲逐漸籠罩頭頂。
種種跡象表明,一定是有什麽大的變故在暗地裏悄然醞釀。
盡管荊條的威力大為削弱,土著那邊仍然折損了兩名男子,一個被荊條從後心貫穿,一個手腳被纏住被活生生絞成了肉塊。
通關者這邊受傷的不少,但起碼全部保住了性命。大家互相攙扶,伏倒在花田裏暫作休整。
任思缈在傷員之間不停奔走,給這個止血,給那個包紮,身上衣服被鮮血浸濕,頭發蓬亂,只拿一根布條松松挽着。
她機械地做着重複的包紮動作,眼前的景象與噩夢裏的戰場慢慢融合。
硝煙,炮彈,流火,慘叫連綿。
粘稠的血液彙聚成水塘,斷臂殘肢扭曲絞纏在一處,分不清誰是誰的。到處都是皮肉燒焦的氣味,到處都是屍體,屍橫遍野,堆成山包,她表情麻木,帶着口罩,挎着急救箱一個一個走過去。
“喂!還活着嗎?”
“能聽見我說話嗎?”
“不要說遺言,我不聽!活下來之後自己……喂!喂!”
她走了很久很久,從戰場這一頭,走到戰場那一頭,麻醉劑告罄,止血帶用盡,她抱着空了的急救箱,魂不守舍地确認一個接一個的死亡。白衣染血,她如同戰場上的孤魂野鬼。
“任姐姐,任姐姐,任姐!”女孩清脆的嗓音刺痛耳膜,任思缈回過神,眼前一片霧氣迷蒙,瞧不清少女擔憂的臉龐。
“怎麽了?”她笑着睜大眼睛,等待眼眶內的濕意和酸脹退去。
“這句話該我問你!你怎麽了?”冷湫小心翼翼拉她坐下,“剛才我叫了你好幾遍你都像是聽不見,一副魂兒沒了的樣子。”
“只是有些累了。”任思缈敷衍。
“我想也是,你快歇歇吧,大家的傷,不管大傷小傷都被你挨個包紮了遍,就剩你自己的了!”
“我?”任思缈眨眨眼。
“這兒!”冷湫拉過她的手臂,不輕不重地按了一把。
“啊!”任思缈終于感知到遲來的疼痛,倒吸一口涼氣,低頭一看,發現上臂外側不知何時多了條一寸來長的傷口,不深,但皮肉外翻的樣子有些難看。
冷湫搶過任醫生自制的止血帶,給她包紮,任醫生的痛感複蘇,矯情起來。
“嗚哇,疼疼疼,輕點!”
冷湫嘆口氣,眼神幽幽:“這會兒知道疼了?”
“我又不是周岐那種鐵人,怎麽不知道疼?”任思缈疼得小臉煞白,誇張控訴,“哇!小沒心肝的,下手太狠了!”
冷湫簡直哭笑不得:“我已經很輕很輕了啦,原來醫生也這麽怕疼的……”
任思缈望着她,冷小湫一張小臉認真極了,清理傷口時還會撅起嘴幫忙吹吹,真可愛。這時,腦海中一個念頭撥開疼痛沖出來——她的妹妹如果還在世,也差不多是冷湫這個年紀。
那是個沉默寡言的孩子,因為智商很高從小就被叫做小神童,但小神童的稱謂并沒有帶給她快樂的童年。事實證明,太聰明的人天生就難以融入群體,她沒有同齡玩伴,總是形單影只,要麽窩在書房看些晦澀難懂的書,要麽躺在庭院裏發呆。家庭關系也比常人淡薄,父母很忙,總在加班加點搞科研,姐姐呢,常年在國外求學。
她理應很孤獨,是的,她很孤獨。
孤獨到什麽程度呢,那孩子連帶保姆失蹤後過去了整整兩天,家人才發覺不對勁,匆匆趕回家,匆匆報警,連傷心難過也來得匆匆潦草。
戰争時期,這個國家每天都有大量的失蹤人口上報,其中能找到的,哪怕是屍體,也寥寥無幾。
希望在日複一日的等待中逐漸冷卻,悔恨卻在角落裏瘋狂滋長。
就這樣,那個孩子的名字成了家裏的禁忌。
名字……
任思缈睫毛輕顫,表情有一瞬的空白和迷惑。
那孩子叫什麽來着?任,任……
寒意自足底猛地蹿起,任思缈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冷湫的胳膊,收緊。冷湫吃痛,眉尖輕蹙。
不對,她絕不可能忘記妹妹的名字。
記憶,是記憶出現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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