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對于母親安排的相親,趙南簫不假顏色,一口拒絕。
沈曉曼之所以做這樣的安排,一是想着女兒要是能和對方對上眼,則自己的勸阻顯然就更加有效。二來,在婚嫁這個問題上,雖然她對自己女兒一直都是信心滿滿并不愁嫁,但女兒的年齡确實擺着了,再上去,過個兩年,條件好的能和她相配的未婚男士只會越來越少。
女兒這樣的反應,讓沈曉曼起先很生氣,但自己再看那兩張照片,越看越覺得徐恕說的沒錯。
一個花心相,一個确實偏老了,感覺都不适合女兒。
婚姻不是兒戲,加上女兒從前還有過那樣一段傷心往事,本着寧缺毋濫的原則,在相親這件事上,沈曉曼暫時也就偃旗息鼓。
與此同時,院裏以秦總為首的團隊很快也确定了下來。
雖然地質氣象勘察和橋址選擇等在前期都已完成,現在再進行最後一遍實地總體勘察就差不多了,但就算這一項很快通過,後面還有施工圖以及變更設計的許可流程等等要走,而這座特大橋屬于當地一條在建高速的一部分,必須要在高速建成前完工以保證整個工程如期貫通,所以時間确實非常緊迫。
院裏給項目指揮部提交了考察安排表,很快得到确認後,召集人員開了一個動員會,一行人就準備動身出發。
陳松楠對這個項目十分期待,趙南簫替他向秦總申請了一個随隊名額。到了出發那天一早,她收拾好東西,合上大箱,準備要去機場,臨出門的時候,照平常的習慣,最後檢查一遍包裏的東西,發現身份證不見了。
她記得清清楚楚,身份證就放在包裏了,轉個身,沒了。
她看向一旁作若無其事狀的母親。
“媽,我身份證呢?”
沈曉曼哼了一聲:“你問我,我問誰去?”
趙南簫看了眼腕表:“媽,別搞這些沒用的了!快把東西拿出來還給我!我要走了!”
沈曉曼說:“你這孩子怎麽回事?你的身份證沒了,關我什麽事?”
趙南簫皺眉盯了她片刻,走進母親房間裏,在衣櫃和各個角落翻,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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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省省吧,說了我不知道!你要不信,再去我的工作室找啊!”沈曉曼跟進來看着女兒到處的找,語氣有點幸災樂禍。
趙南簫想了一下,轉而來到廚房,打開冰箱門,拉開冷藏屜,翻了翻,果然,在最下的格子裏看到了自己的身份證。
她記得清清楚楚,小的時候,有一次媽媽不想爸爸離開,藏起了他的東西,爸爸到處找找不到,最後還是媽媽自己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從冰箱裏拿了出來。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藏東西的小聰明還是沒有變。
趙南簫一言不發,拿了轉身就走。
沈曉曼臉色一變,伸手拽住她的衣服。
“小南,我不準你去!”
趙南簫扶了扶額:“媽,你別這麽幼稚了好不好?趕緊的,松開我。你自己事情也那麽忙,別總盯我,你去忙你的。要是累了,你就休息,和朋友出去玩。或者媽你也可以考慮一下你自己的未來,爸爸肯定也希望你下半輩子有個伴,我看那個追求你的卡特先生就挺不錯。再說了,我又不是去了就一直留那,勘察完我也先回來的呀!”
“你滿嘴胡說八道扯什麽?你不許去!”
沈曉曼的語氣十分堅定。
趙南簫拿開了她的手,往玄關去。
沈曉曼望着女兒離開的背影,轉身回到房間。
趙南簫走到玄關口,正在彎腰穿鞋,突然聽到房間裏發出一陣響動,仿佛有什麽倒在地上,吃了一驚,趕緊跑了回來:“媽,你怎麽了?”
人剛進到房間,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她扭頭,發現母親人在門後,出去一下就帶上了門,心裏掠過一絲不詳的預兆,急忙去開門。
一陣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門已被反鎖住了。
“媽你幹什麽!你給我開門!”
趙南簫使勁地拍,沒回應,轉頭看了眼電腦,過去正要開機,門外傳來母親的冷笑聲:“別想搬救兵了!網線我也拔了!小南,跟我鬥,你還嫩着呢!我不去你單位說什麽了,我就這樣拖你後腿,我一直拖,我看時間久了老胡還敢不敢要你。就算他開不了口,你這樣誤事,自己得多厚的臉皮才賴着也要回去呀!”
趙南簫本來十分生氣,但聽完來自母親的威脅,忽然又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媽,我求你了,你別鬧了,你先給我開門!”
“開門是不可能開門的!你給我老實待在房間裏,沒事睡覺,好好反省,哪裏也別想去!”
趙南簫又使勁拍了幾下門,外頭根本沒反應,眼看飛機是要錯過了,手機卻在外頭的包裏,自己根本沒法和他們取得聯系,心裏懊惱極了。
因為還有些準備工作要做,徐恕乘昨晚的航班輾轉提前飛到了自治州機場,抵達已是深夜。
機場距離目的地縣城有兩百五十公裏,這要在交通發達地區,兩個多小時的路程,但這裏,高速在建,幾年後才能開通,現在只有省道和縣道可走,加上下雨,道路路況也很糟糕,徐恕足足開了六個小時才抵達小縣城,到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開了一夜的車,他感到有些疲倦,和項目指揮部的人聯系了下,在住的小旅館裏沖了個澡,躺下去想睡一會兒,剛眯上眼,手機響了。
徐恕看了眼號碼,接起電話。
“小陳?什麽事?”
自從在青嶺大橋那邊喝了頓酒分開後,小陳常給他發問候,前幾天回北京,他抽空也和小陳碰了個面,知道他也是設計院即将要來這裏工作的團隊成員一員。
“哥!航班馬上就要起飛,趙工現在人還不見,手機也關機,不知道怎麽回事!秦總和趙工媽媽聯系,也聯系不上,我們暫時只能先出發了。哥你還在北京嗎?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徐恕從小旅館那張狹窄的床上一下就坐了起來。
“是,我還在北京。我這就去看下。”
挂了電話,他打趙南簫的電話,果然關機了,再打沈曉曼的號,響了半天,那頭終于接了起來。
“沈阿姨,是我,徐恕。”
“哦,徐恕啊,你什麽事?”那頭慢吞吞地問。
“沈阿姨,我找小南有點事,怎麽她電話關機?你幫我看下?”
“徐恕你找她什麽事?你跟我說就好了,我幫你轉話。她還在睡覺呢。”
徐恕敷衍了兩句,挂了電話,套上衣服訂了機票,下去開車就往機場去,一路在泥濘裏超車狂飙,十點就到機場,趕上了唯一一班回去的中午的飛機,轉機在傍晚時分回到北京。
“小南,出來吃飯!”
沈曉曼拿鑰匙打開鎖住的門,敲門。
女兒的身份證手機連同家裏戶口本都被她重新找地方藏妥了,打死也不信,這回她還能找的到。
房間裏沒聲音,沈曉曼推門,探頭看了一眼,女兒趴在床上頭蒙着被子一動不動,說:“你幹嘛?中午也不吃!晚上還不吃?想成仙?”
“媽,你就讓我一個人清淨下吧。”女兒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
沈曉曼又心疼又生氣,進去一把掀開被子,揍了下女兒的臀:“你幹什麽?絕食威脅我?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就這麽走掉,我和你斷絕關系,當沒生你這個女兒!”
門鈴忽然叮咚叮咚響了起來,一直響個不停。
沈曉曼沒好氣地出去開門,看見門外站着的人,一愣。
“沈阿姨。”徐恕叫她。
“徐恕?怎麽是你?有事嗎?”
“确實有點小事。我能進來說話嗎?”徐恕微笑道。
沈曉曼呃了一聲,雖然有點不情願,但還是打開了門。
徐恕道謝,走了進來,坐到客廳沙發裏,環顧了下四周,說:“沈阿姨,你不愧是學藝術出身的,品位确實好,家裏這樣的裝修,專業人士也比不上你。”
“徐恕,你什麽事啊?”
沈曉曼急着打發走人,勉強笑着問。
徐恕也笑着說:“沈阿姨,我聽說早上你不讓小南坐飛機,設計院的人都走了,就她落了下來?”
一聽是為這個,沈曉曼忍不住就抱怨了起來:“是,我好好跟她說,她不聽,我沒辦法,只能這樣了。徐恕我跟你說,不是阿姨不講理。她一個女孩子,跑去那種危險的地方做事,我怎麽可能放心?反正這回,就算她姥爺開口也沒用。我是鐵了心,無論如何不會讓她去的!”
“對了,你怎麽知道的?你想幹什麽?”
沈曉曼忽然想了起來,狐疑地看着他,臉色也不大好了。
徐恕忙說:“沈阿姨你別誤會。确實是設計院的人告訴我的,但我不是代表他們來的。我是不放心,出于對阿姨你的關心才過來看看的。小南不聽你的,阿姨你一定很傷心。小時候我沒少麻煩阿姨你,阿姨你在我心目裏比我親媽還要親!我怕你難過,所以來看看你。”
他語氣誠懇,沈曉曼一聽,心酸了,眼圈一下也紅了。
徐恕急忙從茶幾上抽了張紙巾遞過來:“都怪我不好,惹阿姨你傷心。阿姨你別難過了。”
沈曉曼接過紙巾,拭了下眼睛,搖頭說:“沒有。徐恕你太貼心了,也就只有你懂阿姨。你小南姐她太讓我失望。以前她考大學我就反對她報這個,她不聽,現在還是不聽。我幹嘛反對?還不是因為我關心她,我擔心她嗎?她不領我的情就算了,她還生我的氣!今天怪我藏她身份證,一天都不吃飯,可把我給氣死了!”
“是,是,她真的太不體諒阿姨你了。以前她多乖啊,怪不得阿姨你這麽傷心呢。”徐恕安慰她。
沈曉曼擦了下眼睛,露出笑容。
“徐恕你還沒吃飯吧?你餓了吧?阿姨給你盛飯,你先吃飯!她不吃就算了。”
她站了起來。
“沈阿姨,其實我還有個擔心。”徐恕急忙叫住她。
沈曉曼又坐了回去:“什麽擔心?”
“沈阿姨,是這樣的,咱們姥爺呢,在業界是泰鬥,很有名望,不久前中央臺還給他做過一個人物專訪是吧?設計院裏也不是人人君子,學術上,拉幫結派打小算盤的人也多的是。今天這個事,再鬧大了,不可能瞞過設計院的人。現在信息網絡發達,萬一有什麽小人背地裏放個什麽不好的消息,拿這個做文章,對姥爺的影響恐怕不是很好。沈阿姨你說是不是?”
沈曉曼一愣。
她一心只想把女兒扣下,別的沒想過那麽多。現在聽他一講,似乎也有道理。不禁躊躇。
但就這麽放女兒去,她實在是放心不下。
徐恕注視着她:“阿姨,其實挺巧,小南設計院的這個項目就是我們ZJ在西部承建的一個大工程的組成部分。整體工程去年就開始了,我去年一年都在那邊做事。現在我也要再過去繼續工作。阿姨你要是信我,你把小南交給我,我保證會看好她。無論什麽時候,哪怕半夜,只要阿姨你想她了,你找我,我随時向阿姨你報備她的位置和情況,好讓阿姨你放心。”
沈曉曼驚訝萬分:“真的?”
“是!我拿我的腦袋向阿姨你保證!”
老徐兒子斬釘截鐵的語氣讓沈曉曼原本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些下來。
看女兒的樣子,自己是不可能真把她強行給留下的。
她想了半晌,終究還是無可奈何,說:“那好吧。那就麻煩你了,去了那邊,幫我留意下她。”
“阿姨你放一百個心!”
沈曉曼長嘆口氣,起身拿出自己藏起來的證件和手機,走到女兒房間門口,繃着臉沒好氣地說:“東西還給你!給我出來吃飯!”
趙南簫坐在餐桌角落裏,看着徐恕占了自己平常吃飯的位置,自己的媽不停地往他碗裏夾菜,勸他多吃,對自己是看都不看一眼。
她默默扒拉完碗裏的白飯,放下碗筷,起來再去收拾早上被母親弄亂了的箱子。
那邊的飯終于也吃好了,沈曉曼說:“都晚上了,你們休息一晚,明天再去也不遲。”
徐恕說:“好,我全聽沈阿姨的。”
趙南簫說:“媽,機票都定了!不能讓他們等太久!”
她拖起箱子,往門口走去。
“那我也走了。沈阿姨,謝謝你的飯。”徐恕改口,跟了出去。
沈曉曼一直送兩人到了樓下。
“媽,外頭冷,你別送了,進去吧,有空我會給你打電話的。”趙南簫說。
媽媽沉着一張臉,眼角都不瞟她一下,只把徐恕拉到了一邊,低聲不知道說着什麽話,徐恕不住地點頭,又替她打開玻璃門,送她進去,随即走了出來,停下。
路邊的一盞枝形路燈放着朦胧的光,将他的身影投了過來。
他沒有說話。
趙南簫生平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感到有點擡不起頭,遲疑了下,低聲說:“今天……謝謝你了。”
“小事而已。車到了,走吧。”
他一改對着自己母親時笑容滿面的樣子,語氣挺平淡的,伸手拉過她的大箱子,邁開兩條長腿,朝前走去。
趙南簫看着他的背影,壓下心中的郁悶,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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