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不見花開
? 這個冬天異常的寒冷,冷到季小北覺得似乎這冷要毫無盡頭的下去,一大早天還沒有亮,季小北就被沈遇棠那厮給召喚到他的房間去,季小北叫天天不應的,還是得乖乖爬起來。
出了門,寒風侵襲得她整個腦袋都發痛,裹緊了衣服也絲毫沒有用處,只能加快了腳步往沈遇棠的房間奔去,真不知道他一大早需要人家侍候什麽。
季小北心裏一緊,難道沈遇棠又毒發了,這樣想着,好像天氣也更冷了些,于是小跑着往前方奔,到底是看到了沈遇棠溫暖的房間。
“公子?”天還黑着,季小北推開門,房裏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哪裏有沈遇棠的影子,再往床上看去,放着簾子,感情沈遇棠還沒有起床。
“過來。”果不其然,床上一個慵懶的聲音就那麽輕飄飄來了一句,口氣帶了點睡醒之人特有的沙啞,讓他平時清冽的聲音多了一分低沉。
季小北努努嘴,把門給關了,摸着黑到沈遇棠的床邊,畢恭畢敬來了一句,“公子喚奴婢來可是有何吩咐?”
沉默,沉默....季小北心下不痛快,一大早把人喊來話都不說一句,是個什麽理?
正想着再開口,簾子卻伸出一只修長素白的手來,季小北不解,見那手又沒有伸進去的意思,緩緩将自己的手伸過去。
不料,她剛剛碰到那帶了涼意的掌,那掌卻帶了力,一下子将她往前拉,季小北防不勝防,被這麽一帶直接往前傾去,整個人就摔到了床上,穩穩妥妥落在一個微涼的懷抱裏。
“今天你重溫一下奴家的日子,如何?”
季小北還沒有反應過來,傻傻的待着不動,沈遇棠卻已經在她耳邊呼氣,那語調說不出的暧昧,讓季小北的臉直接熱到耳根去。
“公子要是想找人暖床,奴婢馬上去請,去請...”季小北一時間不知道怎麽稱呼沈遇棠那些姬妾,斟酌了一下,再說道,“去請姑娘們來侍候公子。”
說着,季小北急急就想滾下床,沈遇棠卻帶着她往床上一倒,死死扣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懷裏帶,不同于那段奴家的日子,原本他們同床共枕都是她背對着他,今日沈遇棠竟然将她的頭往自己懷裏按,季小北靠的近,似乎還可以聽見沈遇棠的心跳聲。
“姑娘...們...”沈遇棠特地又重複了一次他的話,然後輕輕笑起來,笑得胸口都微微發顫,“你倒是敢說。”
季小北渾身都要燒起來一般,用手抵着沈遇棠的胸膛避免過多的觸碰,便抵邊哀嚎,“公子你就不要拿奴婢開玩笑了。”
“天氣冷,兩個人一起睡多好啊,偏生你還不樂意。”沈遇棠啧一聲,将季小北往上一拉,讓她的臉與自己的臉相對着。
季小北一對上沈遇棠那雙幽深得仿若要嗜人魂魄的眸,立刻就別開了眼,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來,心裏卻念念有詞。
有的是人想陪他沈遇棠睡,他誰都不找,偏偏找上她,而偏偏她還就真的不樂意了....
沈遇棠見她不說話,一笑,重新将她往下按,将她的腦袋重新按到自己的胸口,季小北真是覺得自己太過于任人擺布,于是重重拿自己的腦袋往沈遇棠胸口撞去。
沈遇棠悶哼一聲,季小北就慌起來了,她怎麽就忘了,沈遇棠一到寒天就好全身作痛了,她這一撞,豈不是雪上加霜?
“公子,你沒事吧?”季小北怯怯問了一句,乖乖待着再也不敢造次了。
沈遇棠用手在她頭上敲了一下,季小北啊了一聲,沈遇棠就輕笑,“一點點規矩也沒有,公子也是你敢撞的?”
規矩規矩又是規矩,沈遇棠規矩真多,季小北在他看不見時狠狠瞪了瞪眼,又想起他現在真是撞不得的,只能狗腿的說,“奴婢知錯了,奴婢不敢了,公子饒了奴婢吧。”
沈遇棠忍俊不禁,将季小北摟緊,手臂環着季小北的腰,将頭放在季小北的頭上,蹭了蹭,放輕了語調,“睡了。”
季小北覺得沈遇棠真是吃飽了撐着,将自己叫到這裏來竟然只是想摟着自己睡覺,那麽多如花似玉的美人,沈遇棠真不會消受。
但盡管如此,季小北還是微微在沈遇棠懷裏掙紮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睛,在心裏滿足的呼了口氣。
屋裏的溫度,是她那間冷冰冰的小房間所沒有的,季小北樂得在這麽溫暖的房裏睡覺,對沈遇棠剛剛一大早喊她過來侍候的不快也消失不見了。
季小北這一睡就直接到日上三竿,醒過來時沈遇棠竟然不在房裏了,季小北腦袋轟的一聲,她竟然又比主子晚醒了,做奴才做到這個地步,未免有些失敗。
季小北骨碌骨碌的打量了一下房間,銀炭還在燒,依舊那麽溫暖,床上沈遇棠睡着的位子似乎還有他的溫度,季小北臉有些發熱,除去亂七八糟的想法,動作利索的爬下床,很是自覺的将被子收拾好。
心跳竟然有些快的不同尋常,季小北聽老人說過,只有想到心上人才會心跳加快,季小北想自己這一次是真的死定了,竟然已經偷偷将沈遇棠列入心上人的行列,想着想着,就越發堅定要離開的心思。
整理好心情,季小北開了門縫,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已經有下人在走動,沒來由有些心虛。
後來想到自己是沈遇棠的貼身侍女,從他房裏從來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于是挺直了小腰板,板着一張臉大大方方的走出去。
寒冬臘月,大雪紛飛,冬天終究是要過去的,整整四個月的寒天,季小北基本都是待在沈遇棠的房裏過活,起先是沈遇棠總是喊她過來侍候,後來是她自己貪戀沈遇棠房裏熱乎乎燒着的銀炭,很是自覺發揮奴才的功能,賴在沈遇棠房裏侍候。
期間,沈遇棠三番兩次想要把季小北抓到床上去摟着暖床,季小北苦不堪言。
後來想出了一個方法,只要沈遇棠要她暖床,她就立刻蹬蹬蹬跑到冰天雪地的外頭将自己凍僵再回到沈遇棠面前,久而久之,沈遇棠終于明白她不樂意被他抓去一起睡覺,好心的放過了她。
離開的念頭在與沈府過活的日子一點點散去,季小北甚至都快忘記自己想要離開了。
只是在某一日,沈遇棠發了脾氣,将府裏一個下人施以杖刑,活活将那人打得血肉模糊斷了氣,而沈遇棠卻嗜着一抹殘忍的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全過程,季小北才再一次明白,他的嗜血已經入了骨無藥可救,即使偶爾真的會流露出正常人的模樣,他還是沈遇棠,會殺人的沈遇棠....
春日來到的時候,徐旭竟然給季小北帶來一株小樹苗,季小北沒有種過樹,開心得不得了,連連問是什麽品種,徐旭竟然回答她這是梨樹,季小北本來開開心心的,一下子就喪了氣。
徐旭不解,将小樹苗放在一邊問,“怎麽剛剛還是笑着的,一聽是梨樹反倒不開心了,不喜歡?”
季小北搖搖頭,想了想說,“要明年才能開花了,我看不到了。”
徐旭繼續不解,“明年開花就明年開花,總會有看到那一天的,怎麽會看不到呢?”
季小北看着小樹苗不說話了,心裏有些惆悵,明年春天,她一定不在沈府了,也看不到花開了。
季小北聽徐旭也沒有說話,就往他看去,沈遇棠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臉色陰沉得向快墨一樣,季小北心下一驚,剛剛的話他聽去了多少?
徐旭見氣氛不對,想要打圓場,沈遇棠卻率先開口,“徐旭,你先下去。”
明明該是溫暖的春天,他的音色卻比冬天的雪還要冷上許多,季小北忍不住害怕起來,然後就發現,無論沈遇棠怎麽對她所謂的縱容,她對沈遇棠的怕意恐怕也是永遠無法消除的了。
徐旭看了蔫蔫的季小北一眼,做了個別讓公子生氣的眼神,再向沈遇棠告退,然後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徐旭一走,季小北就更是害怕了,弱弱的喊了聲公子,出口有她意想不到的顫抖。
沈遇棠輕輕笑了一聲,那笑似沁了冰要将人凍結一般,好看的挑花眼微微眯起,盯着季小北看了好一會兒,季小北竟然在裏頭看見了怒意,一絲絲的一絲絲的要飛出來将人灼燒。
“季小北,你還是想要離開。”口氣是毋庸置疑的,想來他剛剛将季小北的話盡數聽了去。
季小北真不知道沈遇棠是那種可以通過很平常的一句話就猜測出人的心思的人,但被他這麽一說,莫名的心虛不敢去看他,支支吾吾想說點什麽到了口裏卻只成了三個字,“沈遇棠。”
沈遇棠逼進她一步,冷笑一聲,語氣極盡諷刺,好像又回到他們剛開始認識的時候,“這個名字是你可以叫的嗎?一個奴才?”
季小北看着他說不出話來,眼睛有些發酸,全身仿若浸在冰冷的湖水裏,冷得她幾欲發抖。
原來兜兜轉轉,相處了将近半年,他們還是和原來一樣,沈遇棠依舊把她看出一個奴才,她季小北,只是沈遇棠身邊的一個奴才。
季小北很想哭,卻不敢哭,她怕一哭,會惹來沈遇棠更傷人的惡言相對。
沈遇棠目光冷冽得沒有一點點溫度,觸及一旁的小樹苗,更是驟冷下去,邁開步子走到樹苗旁邊,白袍微微翻動,在日光下投出一片陰影。
“既然看不到花開,那便不要看了。”沈遇棠在季小北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将繡墨花的鞋一下子踩在小樹苗上,“你季小北,配不上梨花。”
季小北一聽這話,整個人都崩潰了,眼淚決堤淌濕了整張臉,沈遇棠竟然這麽說她,她季小北到底是将什麽樣的一個人小心翼翼放在了自己的心上?
她不要把沈遇棠當心上人了,不要了。
“沈遇棠,我會離開的,我要離開的,你殺了我我也要離開的。”季小北一邊抹着綿綿不絕的淚水,一邊嘶啞着嗓子沖沈遇棠吼出來。
淚水朦胧裏,沈遇棠的表情不可見,但季小北也不想見了,他不過把她當一個奴才看待,她到底還在奢求什麽呢。
她話音剛剛落,那株還沒來得及移植的小樹苗就在沈遇棠一勾腳之間飛了出去,直直砸在遠處,濺起星星點點大大小小的泥土,沈遇棠的白袍似乎也有史以來第一次染上了污穢。
“除非你死,否則,季小北,這一輩子,你都妄想離開。”沈遇棠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好聽到季小北一聽就哭得不能自拔,第一次聽見他的聲音時,也是這樣子的,沒有一點溫度。
可是怎麽會想到會有這一天,他用最好聽的聲音,說出最傷人的話?
“你一死,我就殺了沈府的所有奴才,替你季小北陪葬。”
最後二字,沈遇棠不是在開玩笑,季小北在淚水朦胧裏看見他的眼帶了嗜血一般的紅,猶如那一夜血氣沖天,将他的眼染得如天邊紅霞,妖冶異常。
這才是真正的沈遇棠,季小北想,那一晚的沈遇棠,此時此刻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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