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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周末要吃暖房飯和春游,沈硯書後面兩天都是和容溪吃完飯後就回了沈宅。

母親穆教授一邊給他泡牛奶,一邊問:“周末是要約會麽?”

沈硯書抿了抿唇,然後點點頭,“周六和博韬他們吃暖房飯,周日和元元去春游。”

說着話,他白淨的臉孔就飛起了一抹紅來,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穆教授仔細打量了他一眼,笑眯眯的道:“看來是去約會,元元周末不值班?”

“她新換了個科室,只要坐門診班,周末不上班了。”沈硯書接過牛奶捧着,手心裏的暖意讓他霎時間就放松了下來。

穆教授哦了一聲,又好奇道:“那她去哪個科室啦?你同我講講,我給她介紹病人呀。”

“媽,又不是開鋪子,介紹人家去看病,像話麽?”沈硯書哭笑不得,端着的牛奶杯剛剛放到唇邊就聽見這麽一句,虧得他還沒喝進嘴,不然非得噴出來不可。

穆教授拍了一下他的腿,笑着嘆了口氣,“說不定正好有需要的呢,你同我講講,快些。”

“心理睡眠專科。”沈硯書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睡眠問題和抑郁症、焦慮症這類的心理問題,都可以去找她看看。”

穆教授一聽就拍了下巴掌,笑了起來,“睡覺問題多少人有呀,講不好哪天我自己就要先去挂她的號了。”

沈硯書抿抿唇,笑着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抿着杯子裏放溫了的牛奶。

“其實也不用哇,到時候我可以在家看,萬一到時候元元是我家的了呢?”穆教授突然看了眼低眉順眼的大兒子,想到了另一種可能,眼睛一轉,立刻又笑了起來。

沈硯書愣了一下,随即擡起眼來,神情有些腼腆的叫了聲她,“媽……”

穆教授看見他唇邊沾着的白色奶漬,剛要伸手替他擦幹淨,就聽見丈夫沈兆軒道:“好啦,都幾點了,早睡早起就沒有睡眠問題了。”

穆教授收回手來,轉臉認真道:“萬一是因為心裏難過早睡也睡不着呢?還有,萬一旁邊那個打呼嚕像打雷,睡不着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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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兆軒站起身來,板着臉道:“我怎麽知道,我又不難過,你也不打咕嚕。”

說着他跺了跺腳,“你快跟我回房,不要再纏着阿書了,讓他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

沈硯書聽見父親說的這話,低着頭忍着笑,伸手自己抹了抹嘴。

父親一向都是嚴肅的,在家裏也不怎麽管事,外人總以為家裏都是母親做主,卻只有他們兄弟倆知道,父親才是家裏的主心骨,母親在他眼裏更像是個需要照顧的孩子。

穆教授撇了撇嘴,連忙起身跟了過去,推着他的肩膀小跑着進了房間,還不忘回頭叮囑他,“阿書,早點睡,不許熬夜。”

沈硯書看着父母熟悉的背影,夜晚的燈光灑落在地板上,有種暖洋洋的感覺。

他何德何能,能夠成長在這樣溫暖的家庭裏,上天或許曾經奪走了他的親生父母,可是卻又給了他這樣優秀的養父母,讓他能夠成長成如今的模樣。

絕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他其實并不是沈兆軒和穆芙蓉的親生兒子,而是三十四年前沈兆軒在考古工地意外撿到的棄嬰,當時的穆芙蓉還沒有孩子,卻願意将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照顧,第二年有了沈硯行,也并沒有忽略他,在他成年之前都小心翼翼的藏着這個秘密,對他和弟弟沈硯行不偏不倚,沒有任何的區別。

直到十八歲生日過後的第二天,父母特地将兄弟倆叫進了書房,把這件事告訴他們,并且對他道:“這是你有權利知道的事,我認為今天你已經長大了,所以告訴你這件事,是希望不管以後如何,你們兩個都要繼續像從前那樣相處。”

“阿書,你或許會想知道親生父母的事,但爸爸媽媽希望你能先好好念書,其他的事以後再講好不好?”穆教授笑着摸了摸他的手背,目光裏隐含着一絲不明所以的擔憂。

沈硯書很淡定,他點頭應好,雖然心裏多少有些難過,卻也還忍耐得住,起碼面前的人,仍然是他的爸爸媽媽。

反倒是還小些未定性的沈硯行大驚小怪,“那我大哥的血型是什麽,以後我要輸血的話,我哥能幫我不?”

“你能不能有點常識,難道他還能直接抽了就給你用啊?”穆教授起身摁着他的頭用力打了兩下。

後來又過了兩年,他發覺自己的生活和以前毫無變化,犯了錯依舊會挨罵,沈硯行要做壞事如果他沒有勸說,東窗事發後一樣遭到連坐。

那時他已經二十歲,比十八歲時更加成熟穩重,又跟着容溪學了些醫學常識,知道A型血的父親和AB型血的母親是無論如何都生不出他這個O型血的孩子來,可是容溪卻道:“那又怎麽樣,生恩不如養恩大,他們都沒養過你,難道你還能為了他們不認叔叔阿姨?”

他想想也的确是如此,于是慢慢的學着放下這件事,重新回到了什麽都還不知道之前的生活,只是此後有時會忍不住有些感嘆,更加的感激命運的眷顧。

你看,有将他視如己出的長輩,有一起長大的兄弟發小,有他眷戀的女孩,還有他熱愛的事業,歲月還有漫長,未來依舊值得期待,有什麽不好?

“你是人生贏家沈木頭,不用怕,切洋蔥而已,你可以的。”容溪站在廚房裏擺開了陣勢準備下廚,回頭給提着刀一籌莫展的沈硯書大氣。

周六的早上,是他們約好了吃暖房飯的日子,不過卻只有李博韬和幾個關系好的同事過來,沈硯行夫妻回了岳家探望老人,辜俸清要辦案子,馮薪帶的是高三,周六還得上課。

他一邊切洋蔥,一邊眯着眼嘆氣,“虧得他們沒來,不然我還得多切兩個洋蔥。”

容溪笑着瞥了他一眼,從鼻子裏哼出了聲,“也不知道我到底是算什麽人,大清早就要過來給你當廚子。”

“算自己人。”沈硯書把切好的洋蔥收拾進小菜籃裏,又洗了手,然後湊到她旁邊去,伸手将一縷垂下的散發替她別到耳後去。

容溪嘴角撇了一下,又哼了聲,“我真是倒了大黴又腦子進水了,居然會答應你這種要求。”

沈硯書立刻就笑着摟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不幫我還有誰幫我,我一個人也做不來那麽多人的菜,元元,你可千萬不能不管我啊。”

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有門鈴聲突然響起,沈硯書連忙走出了廚房去迎接客人,容溪扭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努了努嘴,然後把做好的鹵水和處理幹淨的大塊牛肉一起放進了高壓鍋。

“呦,還真是小容醫生在忙活吶?”廚房門口傳來一把女聲,“我來幫你啊。”

容溪回頭望了眼,然後笑着沖對方點點頭,“桂老師好久不見啦,快來幫我洗菜。”

桂栎是音樂學院的聲樂老師,主攻美聲唱法的教學和研究,和沈硯書認識了很多年,關系一直都頗為要好,有時候也會在音樂會上合作。

所以她自然也認得容溪,此時見她一個人穿着圍裙在廚房裏忙碌,忍不住吐槽道:“這老沈怎麽回事,小容啊,你這家教做得不夠到位啊。”

容溪嘴角一抽,“桂老師,您行行好,放過我罷。”

要不是為了讓沈硯書博個面子,把這斷暖房飯置辦得妥妥當當,她才不可能一大早就爬起床從家裏趕過來呢,好好的周末幹點什麽不好非要請客吃飯。

好在有了桂栎的幫忙之後容溪的工作被分擔了不少,還有心情說說笑笑,聽聞容溪現在是在睡眠門診工作,桂栎還笑着點頭道:“我身邊就有許多人有失眠的問題,到時候推薦他們去你那裏。”

容溪笑着哎喲了一聲,“怎麽你和沈媽媽都說一樣的話,看來我發論文指日可待啊。”

正午時飯菜上桌,一桌包括主人在內滿打滿算剛好十個人,容溪特地準備了十菜一湯,當然,為了省時間,她把能用上的烹饪工具都用上了,光是烤箱就做了蒜香排骨、烤魚和蒜香烤蝦三個菜。

因為是吃午飯,過後大家還會休息閑聊整個下午,于是沈硯書給大家倒了紅酒,容溪看看桌上的杯碗盤碟,在心裏慶幸現代科技昌明,至少不必費力氣洗碗。

李博韬夾了塊排骨贊味道好,又轉臉調侃沈硯書,“老沈你是掉進福窩裏去了,容溪手藝這麽好,再過個幾年,出去演出大家就會看到一個發胖的沈教授。”

“吃的都堵不住你這張嘴。”桂栎朝他翻了個白眼,“嫉妒,你這是赤果果的嫉妒。”

她簡直沒法想象現如今風度翩翩俊秀挺拔的沈硯書發福的樣子,那恐怕不是油膩二字能夠形容得了的。

沈硯書倒不太在意,“你放心,為了讓你失望,我一定會管理好身材的。”

他一面講,一面将一枚剝幹淨的白灼蝦肉放進醬油碟裏蘸了蘸,然後擺在了容溪的飯面上。

容溪擡頭看了他一眼,抿着唇向他笑笑,然後繼續低頭吃飯,她其實同在座各位都沒有什麽特別能聊的,尤其是他們開始讨論音樂圈裏的時。

不過倒也不無聊,聽到他們講哪個學生光顧着談戀愛周末根本沒練琴沒練聲的時候,還忍不住擡頭看一眼衆人。

沈硯書一面同李博韬他們講話,另一面也沒有忽略容溪,不停的給她夾着菜,哪個菜她多看了一眼他都知道。

于是在她吃完碗裏的蒜香排骨後,一筷子青菜就跟了過來,她忍不住啧了聲,擡頭瞪了他一眼。

“多吃點青菜對身體好。”沈硯書笑眯眯的低聲說了句,“你是醫生,應該懂的。”

容溪撇了撇嘴,嘟囔道:“我還知道心情不愉快有害健康呢。”

沈硯書聞言扭頭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目光從她臉上掠過,她愣了一下,随即覺得頭頂有些涼意竄上來。

容溪心裏頭有些不服氣,立刻擡眼去和他對視,眼睛睜得大大的,格外不服輸。

“哎哎,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在飯桌上眉來眼去。”說話的還是李博韬,他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睛,沖對面做了個鬼臉。

容溪愣了一下,連忙把頭低下來,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繼續吃飯,耳朵卻慢慢紅了起來。

沈硯書既好氣又好笑,平時對着他像個小霸王,到了外人面前卻又是另一副模樣了,也不知道哪裏學來的變臉。

他擡眼望了下對面,淡淡的道:“你要是覺得我礙眼,不如端着菜盤子去客廳吃?還有電視可看。”

李博韬被他噎了一下,立即朝天翻了個白眼,惹來衆人的嘲笑,桂栎還說他,“該,讓你多嘴,看破不說破很難做得到麽?”

他真誠的點點頭,“是挺難的,尤其面對那倆神奇貨。”

作者有話要說:  沈老師:聽說我是人生贏家?

容醫生:……因為你老婆漂亮←_←

沈老師:以後我女兒也會漂亮,完美。

容醫生:……我覺得你繼續這樣下去是不會有女兒的←_←

沈老師:沒女兒那就兒子也行。

容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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