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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溪知道任麗的事之後也沒多問, 到底和她沒什麽關系, 她連羅家那位私生子長子都沒見過。
但隔了兩天,這件事沒聽同事們再議論了, 羅永謙卻發信息過來問她任麗的情況屬不屬實。
容溪覺得挺納悶兒的,回他:“你和你哥不是關系不好麽?”
隔了一會兒,羅二回了句:“主要是我媽想知道任麗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容溪一哽,心道這羅太太可真是一丁點兒遮掩都沒有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恨這私生子,“二次移植不做了, 前天我去會診看了她, 也就那樣罷,過不了幾天了。”
“行,那我媽就安心了。”羅永謙回一句, 緊接着又回了個謝謝的表情。
容溪覺得挺有意思的,“你是不是也安心了?”
這次羅永謙回複得很快,“要是我那大哥快完了我就安心了,這個老婆沒了轉頭他就再娶一個, 下一個有沒有任麗這麽好對付可就不一定了。”
大約是因為容溪跟他家沒有利益牽扯, 羅永謙是什麽都敢跟她說,反正這圈子裏也沒人不知道羅家兄弟倆鬥得你死我活的事了。
容溪問他:“可我聽任麗說她和你哥是真愛啊,你哥都不介意她得了這麽嚴重得病。”
羅永謙回了個“年輕人就是年輕人”的表情包,後面跟了句:“任麗就是個戀愛腦+戲精,她可不是離婚之後才認識我那好大哥的,你懂吧?”
容溪把這句話來回看了兩三遍, 這才明白了過來,找了個“城市套路深”的表情包發過去。
“她嫌棄前夫掙得沒她多,我家老爺子早就放話我們這些孫輩誰生了兒子就獎勵股份和紅包的,我大哥想發這個財,碰到了她,可不就一拍即合麽。”羅永謙跟打開了話匣子似的,一句接一句的信息發了過來。
“她有個十歲左右的兒子,前夫的,我大哥還企圖當做自己孩子帶進羅家,跟老爺子要他的那份股份,你說好不好笑?”
“要是女兒,這胎就生不下來了。”
“也不一定,任麗的病那麽危險,是不是她懷孕了為了産婦安全就不用她排隊等肺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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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溪看得一頭黑線,原來自己的直覺和猜測竟然是對的,一時間覺得無語。
但還有個很奇怪的事,“你家又不窮,為什麽她還嚷嚷說治療費貴,連抗排藥都不吃?”
“……”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但過了許久才發過來幾個字,“因為有病吧。”
“你哥怎麽沒來看護她?”容溪回複了一句,又覺得有些不對,應該忙着争權奪利了,不在醫院也正常。
她正要撤回這條信息,就見羅永謙回了句:“去他小情兒那裏了。”
容溪這下是真的驚呆了,一個男人會在老婆可能下一刻就死了的時候去找小情人幽會,老婆還覺得這人是自己的真愛,到底是真傻還是演得好?
隔了一會兒,羅永謙又發了一句過來,“我瞎幾把亂猜的,他們感情還行,不過我真不知道她老公死哪兒去了。”
容溪:“……”得多恨才造這種謠???
她嘆了口氣,覺得這件事奇奇怪怪的,但豪門是非多,誰也不知道真實情況如何。
這天正好是周四,容溪中午時收到江韻的信息,說盧主任請大家吃午飯,讓她上去和大家一起。
也沒有出去飯店吃,只是叫了不少菜,在隔壁的休息室裏一群人圍在一起,或站或坐的邊吃邊聊。
容溪在洗手間洗了手才進去,有個師兄讓了張椅子給她坐下,問道:“師妹在門診過得挺不錯啊,紅光滿面的。”
“門診不值班嘛。”容溪笑眯眯的點頭,從另一個師姐筷子底下搶走了一塊雞翅。
說實在話,大家都挺羨慕容溪的,誰不想晚上睡個好覺,周末還能有時間出去玩?她朋友圈曬的游玩照片就夠讓這群錯過了春天賞花時節的同事們嫉妒了。
可是他們也知道容溪的想法和他們不一樣,“你命好啊,一世都可以不愁吃穿,我們要是不趁還做得動拼一把,到時候小孩都養不起。”
“我憑本事投的胎。”容溪笑嘻嘻的,他們只知道她家是做生意的,有點錢,不然怎麽附近小區裏那麽貴的房子說買就買。
江韻笑着點頭,“來,金大腿,多吃點,好好享受人生,指不定哪天盧主任又把你調回來了。”
這句話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要真是這樣也挺慘的,由奢入儉難,真調回病房容溪也習慣不了了。
休息室的門關着,大家也放開了來聊天,因容溪許久沒回來了,大家都願意說些新鮮事給她聽。
有師兄就講到前段時間有個病人,以前是院內以前的一個老領導,中風後吞咽困難,飲水嗆咳,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想不開,毅然決定做個飽死鬼,結果背着看護偷吃牡蛎炒蛋堵了氣管,結局都不消說,窒息,赴了黃泉。
容溪聽得囧囧有神,這都什麽病人,“……嫌命長?”
“誰知道呢。”師兄聳了聳肩,大人物就是大人物,跟普通人腦回路可能真的有點不同。
過了一會兒,話題又換了,有人說起了其他,“我都快被我媽那更年期綜合征折騰死了,你說讓她吃點藥罷她不肯,見天兒的罵我跟我爸,還睡不好,我一會兒得給她弄幾片安眠藥去。”
容溪把口中啃完了肉的小排骨頭丢到一旁,扭頭道:“你要不要讓你媽試試中藥?上次我去聽講座,講到一個方子叫甘麥大棗湯的,能治小兒夜啼和更年期綜合征的。”
“中藥這麽苦,她不肯的。”同事搖搖頭嘆氣。
容溪也跟着搖頭,“這個不苦的,就甘草、浮小麥和大棗三味藥,甜的,你讓她泡了當茶喝,說不定能改善呢。”
同事應好,容溪說完之後就把這件事丢到腦後了,因為她沒有中醫處方權,就算知道方子也不可能幫同事開出藥來。
下午沈硯書來接她,奇怪的沒有說去哪裏吃飯,而是直接就回了她的住處,下車後從車尾箱拎出個行李箱和一袋子菜來。
容溪有些懵,“……你是要去哪裏麽?”
沈硯書搖搖頭,“我想好了,以後周一到周四我跟你住你這邊,周五和周末你跟我住學院那邊。”
“……你怎麽不和我商量?”就算是走個形式也好啊,容溪深深覺得沈老師已經變了,居然也有專斷的一天了。
沈硯書瞥了她一眼,“不用,你會答應的。”
容溪眼睛一瞪,“萬一我說不呢?”
“我會做飯。”沈硯書望着她挑了挑眉,“會做你愛吃的。”
容溪鼓着的臉立刻就癟了下去,哼哼唧唧的嘟囔道:“你真讨厭……”
說着就見他似笑非笑的看過來,連忙又住了嘴,裝作若無其事的別開臉去。
“今天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沈硯書另起了個話題問道。
容溪來了精神,小嘴一張,叭叭叭的把白天聽說的事全都倒了出來,尤其是羅永謙跟她說的那些。
“突然覺得這件事的走向很迷啊。”容溪感慨了一句。
沈硯書也挺驚訝的,尤其是知道宋羽濃跟任麗是朋友後,連帶着對宋羽濃的印象都覺得怪怪的了。
後來他跟沈硯行他們喝茶時無意中說起這件事,所有人都一臉無語的表情看着他,這又是後話了。
不管怎麽說,沈硯書就這樣和容溪開始每日同在一個屋檐下的生活,其實一開始他很緊張的,什麽知道她一定會答應這樣的屁話,也就騙騙對他毫不設防的容溪罷了。
沈硯行知道以後還嘲笑他:“哥,我的親哥啊,這是你對容丫頭态度最果斷的一次了,我還以為你得等到新婚之夜才跟老婆住一屋呢。”
沈老師:“……”好了好了,知道你厲害了,告辭!
但這已經是他目前敢做的最大限度了,就算同居,也只是一個人一間卧室,跟那種同居是不太一樣的。
你問沈老師想不想一親芳澤啊?這不廢話麽,他是個正常男人,可是他不敢啊,怕容元元一腳把他踹下床啊。
他這麽糾結容溪是不知道的,她正準備周末回去看看母親,然後約她一起去喝下午茶。
徐佳藝身體不好,一直都深居簡出,但女兒約她出門,她又不願意拂了她的意,恰好穆教授休息在家,沈硯書幹脆就打電話把自家媽也約了出來。
周末的天氣特別好,雖然盛夏的氣溫有些高,但仍然無法阻擋游人的腳步。
臨街的甜品店裏,容溪和沈硯書坐在靠窗的位置,對面是兩位媽媽,沙發很軟,還有靠枕,容溪很沒形象的窩在裏面。
倒也不需要端着,畢竟一個是親媽,另一個雖然是男朋友的媽媽,但卻是看着自己長大的長輩,彼此什麽性子早都摸透了。
侍應生把下午茶送了過來,三層的銀色托盤裏,從下到上分別為三明治、英式小松餅、芝士蛋糕和水果塔,還有一壺祁門香螺,紅色的茶湯在雪白的骨瓷杯裏顯得格外漂亮。
穆教授抿了一口茶,惬意的嘆了口氣,笑着對徐佳藝道:“咱們有好幾年都沒見了,時間過得可真夠快的。”
徐佳藝垂了垂眼,笑着點點頭,“是啊,我身體不好,出門都少,更別說和大家走動了。”
“你啊,就該多出門走走,生命在于運動嘛。”穆教授笑着勸了一句,伸手去拿了一塊火腿三明治。
以前他們兩家還互有來往的,登門拜訪的那種,可是自從沈硯書成年之後就沒有了,這麽多年,他們也只有外面偶爾遇見,或者逢年過節發個信息。
要不是兩個孩子的關系實在剪不斷,兩家之間的交情早就維持不住了。
饒是如此也淡了不少,穆教授其實心裏門清,這都是沈硯書的身世鬧的。
外人不知道他是沈家的養子,但走得近的人家總是知道的,容家自然也是,難免會有些想法。
但在穆教授看來,沈硯書除了不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之外,每一樣都照着沈家人來生長的,就連那長相,認真看也是能看出一兩分老爺子的模樣來的,皆因天長日久的同吃同住、同進同出。
這是她辛辛苦苦撫養成人的孩子,費勁了心力教育出來的讓她覺得驕傲的長子,若不是容溪實在是個好孩子,早八百年她就不介意當一回棒打鴛鴦的木棒了。
哼,容家?也不過就是有家醫院罷了,容明德還真當自己了不起了,不說和葉家比,就連羅家這樣的二等豪門都夠不上,還敢不滿阿書不是她親生的?
穆教授在心裏撇嘴,但她也知道這不能怪到徐佳藝那裏去,于是言笑晏晏的同她說起其他閑話來,“你知道麽,羅家出事了,我跟你說啊……”
坐在對面的容溪和沈硯書一對眼,得,又把任麗那些事拉出來講了。
沈硯書見兩位媽媽聊得投機,心裏也覺得輕松了許多,有些百無聊賴的捏着抱枕上繡着的斓邊玩,半晌突然想起件事來,叫了容溪一聲,“元元。”
容溪吃着點心呢,窸窸窣窣的像只小倉鼠,聞言鼓着臉轉頭去看他,說不出話來,只好遞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下周二開場表演是我和子濱,帶你去看一回現場?”他嘴角勾起笑容來,伸手把粘在她嘴角的點心屑拿掉,溫聲問道。
容溪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國風雅頌》的節目錄制,連忙點了點頭。
沈硯書笑着嘆了口氣,“慢點吃,小心噎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一更~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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