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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村的早晨很安靜, 空氣也好, 有鳥雀鳴叫的聲音從窗前劃過。
沈硯書先醒,意識回籠之後就覺得一邊手臂被人緊緊摟住, 身側毛茸茸的腦袋貼着欺負,呼吸平緩而均勻。
容溪側着身睡,一邊腿勾起來搭在他的腰上,姿勢親昵又放松,露在睡褲外面的皮膚滑膩溫暖,讓他有一瞬間的心猿意馬。
他低了低頭, 眯着眼用臉去蹭了蹭她的發頂, 慢慢的吐了口氣,一動不動的聽着彼此的心跳聲。
直到鬧鐘響了他才伸過另一邊手拍了拍容溪的肩膀,低聲催她起來, “元元,醒醒。”
容溪在鬧鐘響的時候就醒了,只是不大肯起來,恰巧前一晚臨睡前他們約好了一起去爬山, 雖然就在附近, 但夏天太陽出來得早,要是出門晚了會熱,容溪也不敢賴床太久。
趕在太陽升起前出門,辜俸清負責開車,很快就到了山下。
他們在山底遇到很多和他們一樣來爬山的游客,大概因為是周末, 山路上游人如織。
山不算高,也不陡,植物種類也多,夏天正是綠樹成蔭的時候,走在路上還有風,涼絲絲的。
容溪抱着觀光的心态慢慢走着,辜俸清和沈硯書他們平時工作忙,難得一起出來走走,也願意放慢步子邊走邊聊。
然而這一日的天公不算作美,差不多中午的時候四個人才爬到山頂的小廣場,坐下還沒多久,天就陰了下來,眼看着要下雨。
廣場上有個銅鐘,在一座亭子裏,馮薪招呼大家下山之前,容溪還特地去敲了兩下,“好容易爬上來,不敲兩下都覺得少了點什麽。”
他們回到租住的民宿小樓,前腳剛進門,外頭就開始落雨,夏季的雨和春天時不一樣,來得猛烈很多。
容溪在廚房翻着生鮮食材,最後決定做一個番茄雞肉丸湯,和肉醬意面,雖然簡單,但就着外面不見停歇的大雨,吃得也算開心。
早上去爬山,走了很多路,容溪覺得很累了,天又陰陰的,雨水帶來的涼意讓人昏昏欲睡,她揉了揉眼睛,想叫沈硯書去午睡。
還沒說話,就聽見辜俸清揚聲道:“沈大,阿薪,一起開黑啊,我叫沈二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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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下雨哪裏也去不了,倆人就答應了,拿着手機就窩進沙發裏。
容溪咂咂嘴,猶豫片刻還是決定不叫他了,眯着眼憑感覺自己進了房間。
她的困意上頭,躲進被子裏很快就睡着了,在睡夢裏覺得自己陷入了柔軟溫暖的沼澤,忍不住整個人放松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又睜開了眼,看了下手機,才下午三點,離晚飯時間還早,又是休息日,仿佛可以繼續睡到地老天荒。
那種安心的感覺讓容溪再次放松下來,此時空調開着,外面的雨已經變小,只聽得到淅淅瀝瀝的聲音,被子也很暖,遠遠的有車開過,很快就恢複了安靜。
她的心情更加愉悅了,閉着眼蹭了蹭被子,繼續閉着眼小憩。
沈硯書是打游戲打到半路才發現容溪不見了的,一把排位賽打完,他有些渴,要去廚房拿飲料,下意識就問:“元元,你喝什麽?”
“……你家元元就不在這兒。”辜俸清放下手機正要喝水,聞言差點把水都噴了出來。
馮薪啧了聲,“沈大啊,你這樣,是會失去女朋友的哇。”
“……她去哪兒了?”沈硯書有些蒙圈,左右看了看,都沒看到想見的那個人影。
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可能是去睡午睡了。
容溪已經醒過一次,怕晚上睡不着,就再也不敢熟睡,只好閉着眼在腦子裏東想西想。
迷迷糊糊中,覺得卧室門被打開了,有人走了進來,被子被撩起來,她還沒睜開眼,就覺得有個人鑽了進來。
不用想都知道是沈硯書,容溪下意識的翻了個身平躺着,感覺到他抱住自己的時候也伸出了手摟住她,含糊的問:“你怎麽進來了?”
沈硯書忽然有些孩子氣,把頭埋進她的肩窩裏,嘟囔道:“我想找你,結果一轉頭你不見了。”
“你在打游戲啊,我要是叫你,你輸了怎麽辦。”容溪覺得他的呼吸噴在耳邊有些癢,忍不住扭了扭脖子。
沈硯書蹭了蹭他的臉,過了一會兒又擡頭借着光看看她,“你的嘴唇怎麽這麽幹。”
容溪愣了一下,還沒回過神來,他就已經伸出舌頭來舔了舔。
她的臉紅了,“……讨厭。”
她頓了頓,又推推他的心口,“這樣抱着不熱麽?”
沈硯書搖了搖頭,在她身上又拱了拱,“不熱,舒服。”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每一絲空氣都是甜的。
他們說話的聲音低低的,像淌着蜜,室內的光線并不亮,他們靜靜的抱在一起,小聲的說着話,屋外有風聲雨聲,天大地大,可是這一刻,卻仿佛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已經相濡以沫了許多年。
容溪摸了摸他的脊背,忽然想起年少時看張愛玲,才女在書裏寫,“外面風雨琳琅,漫山遍野都是今天。”
她想,文章裏寫的,是不是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溫存的時間總是過得快,天黑了,雨也停了,馮薪終于忍不住要來叫人。
等容溪終于出來,他上下打量一下自家妹子,啧啧了兩聲,神色暧昧道:“你們倆在裏面孵蛋呢,有情飲水飽也不至于這麽膩歪罷?”
“……四哥你胡說什麽吶。”容溪臉皮紅了一下,嗔怪的望他一眼,又連忙推開他走了。
晚上哪裏都沒有去,吃過晚飯後四個人圍坐在茶幾前,電視開着,正在播電視劇,卻沒有人留心去看。
容溪正在聽辜俸清講之前一個案子,“……那女的多聰明,專等她老公帶那女的去酒店開房,就打電話給警察,實名舉報有人□□,一舉報一個準,等警察去了之後,她就有證據可以離婚啦,順便分走了幾乎所有的財産。”
“這跟你們什麽關系,你們掃黃的指标還沒完成?”馮薪斜睨了他一眼,又動手開始剝橙子。
辜俸清嗨了一聲,“本來這件事差不多也就這樣了,結果那男的回頭跟情人發生了争執,好像是那小情兒要卷了他的錢跑路,吵得有些激動,一不小心他就捅死了那情人,又害怕,于是就去抛屍,這不就歸刑警隊管了麽。”
容溪恍然大悟的哦了聲,她隐約聽人提過有一起浮屍案,想來說的就是這件事了。
但她印象更深的,卻是男人前妻為了離婚做的事,“這波操作可以啊,值得學習。”
沈硯書正在吃橙子,聞言頓了頓,擡頭看了她一眼,心裏打了個突。
辜俸清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可不是麽,容丫頭該學起來,萬一要用到呢?”
沈老師:“……”勸和不勸離,你當着我的面教我未來老婆怎麽跟我離婚,當我是死的啊???
他清了清嗓子,強行轉換了話題,“元元,有個事跟你商量一下。”
他想說的是那張古詩詞專輯的事,曲子已經灌錄完成,也找到了演唱的歌手,但MV卻還沒有完成。
“鄒師兄的意思,基本是做動畫MV,但有一首歌是意外,他想拍真人的。”沈硯書一面講,一面用果叉戳了塊蘋果遞給她。
容溪愣了一下,“……你們要找誰拍?”
頓了下,轉頭望着沈硯書驚訝道:“你不會是想讓我去罷?”
“是啊,準确點說是我和你,你願不願意?”沈硯書凝神望着她,不自覺的露出期待來。
容溪眉頭一擰,“我又不是演員,而且你那首歌怎麽還搞特殊,其他都是動畫,為什麽它就要真人?”
辜俸清和馮薪抱着手臂坐在一旁看着他們倆,有些不懷好意的笑着,專等着看他笑話。
沈硯書咳了兩聲,“……那首歌的名字叫《青梅》。”
說着他的臉紅了一下,容溪把他的話在腦子裏轉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哦,懂了。”
這樣的歌名,一聽就知道意思,也難怪鄒梁琛把拍攝MV的念頭動到他們倆身上來了。
“行啊,你們安排罷,別太麻煩就行。”容溪應得幹脆,又把手裏的蘋果塊咬得咔嚓作響。
沈硯書見她同意了,心裏一塊大石落地,忍不住長長的籲了口氣,惹得辜俸清跟馮薪笑出了聲,直說他慫。
他也覺得自己好笑,但也是真的擔心她不肯答應,畢竟她從沒接觸過MV的拍攝,也不見得多喜歡這樣的露臉方式。
說來說去,還是擔心她心裏會因為記者蹲點的事受到影響。
接下來的閑聊真的是瞎聊天,連個固定的主題都沒有,四個人這裏說一句,那裏說一句,漫無邊際的吹着牛。
睡前容溪接了個電話,是老年醫學科值班醫生打過來的會診電話,說有個老年住院患者突然出現幻覺,覺得有人害自己,覺得護士會在他的藥水裏放毒,自己拔掉了吸氧管,在病房大吵大鬧着要回家。
家屬沒辦法,只能求助醫生,看能不能給他打一針讓他鎮定下來,但病人年老,情況不穩定,于是連忙打電話給她會診。
其實要是讓神內的值班二線去看也是一樣的,但這個醫生跟容溪熟,下意識就打電話找她了。
容溪問了很多情況,包括檢查結果和病人的現狀,最後道:“肌注2.5mg的氟哌啶醇吧,老年患者了,得小心點。”
“這個量夠麽,不用上東莨菪堿?”值班醫生有些不确定,又追問了一句。
容溪嗯了聲,“谵妄而已,劑量不用太大,以前就有差不多症狀的老年病人打了5mg的氟哌啶醇,兩天都沒醒,吓死人了,而且也不該加抗膽堿藥。”
應付完這邊後也該睡了,沈硯書照舊要和容溪睡一個房間,搶先一步躺在了床上,容溪也沒管他,從放在椅子上的包裏摸出盒東西來要去衛生間。
沈硯書半躺在床頭,看着她手裏的盒子覺得好奇,于是起身跟了上去。
他站在門口,看見容溪從盒子裏拿出一個像子彈一樣的東西,他認得是衛生棉條,但還是多瞅了一眼,思忖片刻,然後問道:“就是用完之後這根線會露在外頭?”
容溪不妨他跟了過來,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正想讓他出去,就聽見他繼續道:“那我要是點個火,你會上天麽?”
“……嗯?”容溪怔了怔,好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你就覺得我是個炮呗?”
沈老師:“……”emmmm好像也可以這麽說。
容醫生看着他臉上猶豫不定的神色,臉一拉,“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我真的腦子有坑,病得眼睛都要壞了,居然看錯了存稿,昨天更錯了……對不起各位觀衆姥爺(╥_╥)
未表歉意,今天雙更,同時放送(╥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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