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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氏企業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集團,旗下公司囊括建築、娛樂等行業,由闵家親戚分別管理着。

而“花房”老板雲舟,本名闵雲濤,是闵氏現任集團董事長闵進東的麽子,也是唯一的兒子,是典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

前年他剛在國外念完mba,拿了企業管理碩士學位歸來,便被父親指派到近年剛成立的娛樂公司,冠冕堂皇地坐上總裁大位。

可闵雲濤這闊少爺并沒有為自家企業投注任何一分心力,反而就職位之便,理所當然的成了坐擁後宮佳麗三千的皇帝,如此放蕩不羁的他對女人而言,根本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這是普羅大衆對闵雲濤的認識,絕對跟古人般的雲舟畫不上等號……

然而這一切轉變,起因于一年前發生的一場車禍。

自從車禍之後,闵雲濤性情大變,非但收斂了浪子性格,還展現了潛藏的文采,在住院期間以雲舟為筆名出了本文學小說,震驚文壇。

但除了文采驚人外,令他備受矚目的原因是——

他真的“執筆”寫了一本書。

他揮毫洋洋灑灑地寫了五十萬字,那一疊厚重的原稿字跡如龍伸蠖屈,讓收到他稿子的出版社驚為天人,最後決定以他的墨寶取代一般排版,直接印刷成書販賣。

出院後,他未坐回總裁大位,反而在中部山區覓了一塊淨土,開了“花房”音樂民宿餐廳,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

許多認識闵雲濤的人都覺得,自他出意外後,這***就瘋了。但闵雲濤等于雲舟,卻是不争的事實,媒體甚至拿此事炒了好一陣子的新聞。

但令人百思不解的是,寵兒子寵出了名的闵董事長對兒子以養病為由,退下總裁大位一事倒是沒多大反應,還爽爽快快地找了個代理總裁上位。

據可靠消息來源表示,闵董事長是因為太清楚兒子的脾性,篤定兒子只是一時興起,索性由他去。

“闵雲濤……”魏柔嘉抽出闵雲濤那份資料中的相片,若有所思。

這男人的确有魅惑衆人的本錢。

他的皮膚白皙,鼻梁筆直高挺,眉目軒昂,将近一百九十公分的身形強健修長,有身材、有肌肉、有臉蛋又多金。

“的确是人間極品哪……但可惜啊……”

相片中的他優雅沈靜、卓爾不凡,可惜就是那一雙帶着邪氣的桃花眼,破壞了他出塵脫俗的氣韻。

但顯然只有她覺得他那雙眼不妥,喜歡他的女人還是把他當成稀世珍品,想盡辦法要黏上他。

身為雜志社總***的魏柔嘉,私底下有一份兼差——羅曼史小說作家。

對于闵雲濤因意外而變了一個人,她那充滿想象力的思緒正啓動,想為他的狀況找出答案時,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打住思緒,魏柔嘉看着眼前那閃爍的小紅點,心頭警鈴大作。

小紅點閃爍的位置,顯示出這通電話來自大老板的辦公室,每一次閃爍,麻煩便跟着上門。

她嘆了口氣,想裝死不接,但身為雜志社總編,撇開工作責任不說,她沒父母、沒男人可以養她,所以只能為了區區五鬥米折腰。

接起電話,她還來不及用最甜美的聲音響應,便聽到大老板的聲音由另一端傳來。

“wiwi,進來一下,咱們讨論讨論。”

大老板韓喬森,年約二十五歲的華裔男子,與闵雲濤一樣,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天生好野人。

不同的是,大老板比較長進,對于自家事業很有企圖心,可惜水象星座的他懷抱遠大夢想……卻也善變。

在雜志社五年,她太了解所謂讨論的定義為何——大老板鐵定又是異想天開、突發奇想了什麽點子,準備告訴她,要她付諸實行。

魏柔嘉挂上電話,搭電梯前往大老板位在十八樓的辦公室。

她才***辦公室,便看到大老板咧着嘴,晃着這一期的雜志笑說:“wiwi,幹得好呀!”

魏柔嘉看到有着闵雲濤的雜志封面,明白大老板龍心大悅的原因。

這一陣子雲舟吹起的文風,誇張到只要冠上“雲舟”兩個字的東西都會大賣,其火紅的程度簡直可以媲美近來拍什麽就紅什麽的中日混血大帥哥。

雜志這期以雲舟開的“花房”音樂民宿餐廳為采訪主題,賣量也飙升了一倍。

“我們趁雲舟效應還沒過,乘勝追擊,讓賣量沖上來!”

有錢賺誰不賺?魏柔嘉點了點頭。“嗯嗯,開會時有讨論過再次主打雲舟的可行性,新的企劃案下星——”

韓喬森笑嘻嘻地打斷她。“應該是雜志漂亮的賣量相對擴大了周邊效應,讓他的新書賣量以及花房也都跟着獲益;他親自致電感謝,并說希望再與我們合作。你說,這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雲舟的高知名度讓各大媒體搶破了頭,就算下星期企劃出來,他們也沒把握能說服他再次接受采訪。

如今,雲舟主動***,對他來說就像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更像財神爺親自捧着金元寶上門求他收下,他豈有不接下的道理?

她錯愕地微挑起細致的眉,不得不承認,闵雲濤很聰明。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能拿捏好與媒體的關系,對他自身的知名度有很大的幫助。

只是闵雲濤出了意外後處事低調,他會主動找上大老板實在太奇怪。

定下思緒,她先問:“那大老板您決定要怎麽做?”

“我們大概談了方向,就弄個與雲舟有關的特刊吧。”

“嗯,喜歡他的讀者應該會滿有興趣的。”

不知為什麽,她突然想到,前幾年瘋某個保養有道的資深男歌手時,有瘋狂粉絲為了他的一根毛上網競标。

雜志特刊要附上雲舟大師身上的“什麽東西”當噱頭嗎?想到這,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太猥瑣,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時,韓喬森也不拐彎抹角,微微地彎唇道:“不過他的條件是要你。”

魏柔嘉嘴邊笑意一斂。“什麽意思?”

“他指定由你為他撰寫新的特刊企劃,未來你就負責與他聯絡。”

“為什麽?”她輕蹙眉,對被雲舟大師“欽點”一事感到無來由的發毛。

“欣賞你吧?”韓喬森撂下一句十分不負責任的話。

欣賞個鬼!魏柔嘉暗暗在心裏冷啐了一聲。

有些雜志社采分工作業,但在她所任職的這間雜志社裏,從選題、采訪、撰文到營銷都由一人執行;所以上一個闵雲濤的企劃是她的想法,自然也是由她全權負責接洽。

透過管道找上闵雲濤後她才知道,出意外後他便不喜3c産品,舉凡與科技有關的東西他能不用就不用,也因為這樣,她差一點沒被他搞瘋。

大師堅持手寫,規定她要将企劃以書面方式郵寄給他,看過後,他于文件上頭提出異議,再郵寄回來給她。

當她看到文件上清俊潇灑的朱墨小楷字,幾乎有種到了故宮看皇帝墨批奏折的錯覺。

如此“魚雁往返”了幾次,她堅信,就算某一天收到他的飛鴿傳書,她也絕對不會訝異。

為此,她曾經與他一再溝通,否決這種把文件打印出來,浪費地球資源、浪費郵資又浪費時間的事,但大師的堅持比茅坑裏的石頭還硬,她差點沒跟他吵架。

她相信那次合作兩人都感覺得出書信裏煙硝彌漫,戰火一觸即發,所以她根本不認為他會指定她來寫企劃!

“要說欣賞,他不是應該比較喜歡喬蜜?”

賣得吓吓叫的專訪是喬蜜幫他寫的,他不是也說過,他很滿意喬蜜為他寫的采訪嗎?

這次難保那古怪***不會借機報上一次與她相談“不歡”的仇,以更機車、更難搞為目标,企圖氣死她。

魏柔嘉愈想愈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二話不說地拒絕。“我不接!”

這下換韓喬森拉下臉。“你不能拒絕。”

她當然知道,員工不能拒絕大老板的命令,為求全身而退,她壓低了氣焰,放軟了語調,柔聲問:“不能換別人嗎?”

這招對韓喬森很受用,他緩下聲嗓。“wiwi,你好好的跟他配合,年終大老板給你大紅包。”

共事多年,韓喬森很清楚她的弱點在哪。

聽他軟下聲嗓,只差沒摸摸她的頭安撫,魏柔嘉心有不甘地悶聲問:“多大包?”

“聽說一個紅包袋可以塞十萬元現金。你想要幾個紅包袋,自己決定。”韓喬森很賤的把那天由談話性節目看來的“常識”分享給她。

意思就是看她的表現喽!

魏柔嘉恨恨地看着大老板将近一分鐘的時間,很沒志氣地妥協了。

天晴氣朗,白色的雲朵悠悠在眼前飄過;一眼望不盡的盎然綠意中有鳥叫、蟲鳴,還有微風拂過樹梢發出的沙沙聲響。

四周很安靜,沒有城市的喧嚣及科技文明帶來的冰冷,在大自然的懷抱裏,時空像倒退了幾百年,回到那單純久遠的年代。

這讓闵雲濤感到安心且自在,可惜這份平靜在那名個性直率的美豔***出現後,便被徹底破壞了。

但這是他要的結果。

她來了!

“雲舟先生,謝謝你給我們再度采訪你的機會。”

魏柔嘉場面話說得漂亮,态度***有禮,其實心底已經咒罵了闵雲濤一萬八千次。

因為他的欽點,她得收拾行囊,帶着她的筆電來到中部這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

但見到他第一眼,她不得不承認,男人的模樣比相片中還帥。

他氣質清冷悠淡,身上散發着一股濃濃的書卷氣,相片中那雙桃花眼帶着的邪氣已不複見,如今只淺淺閃着如皎清明月般的沈穩睿光。

那雙眼引人入勝,但她不喜歡,因為他凝視着她的眼神,彷佛想由她身上挖掘出什麽,讓她感到莫名不安。

這一刻他垂眸不語,長長的睫毛掩住那雙魅惑衆生的桃花眼,粉色薄唇微抿,顯得傲然不容侵犯,更加讓人揣摩不出他的想法。

魏柔嘉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樣,只能耐着性子再開口。“關于這次的采訪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我已經整理好題目,你要不要再看一次?”

特刊企劃是要直擊雲舟大師一日作息,很私密卻很簡單,她問他答,應該很快就可以完成任務。

基于尊重闵雲濤機車、異于常人的想法,她很周到的再行告知義務,免得他将來有借口推翻她的企劃。

就像是過了一世紀之久,闵雲濤擡起眼望向她。“我不喜歡用你問我答的方式完成采訪。”

闵雲濤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認識她的;但他也很肯定,魏柔嘉根本不認識他,且是第一次見到他。

除此之外,他還可以感覺到她對他懷抱着強烈的敵意……這點與一直想盡辦法接近他的女人有很大的差別。

他猜想,是上次的企劃讓彼此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但奇怪的是,在知道她是他夢裏出現的那名女子後,他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所以,他把她找來了,想從她身上尋找自己為何對她感覺熟悉、她又為何出現在自己夢裏的原因。

魏柔嘉聽到他的回答,猛地一愣。“但你之前沒提,況且上次喬蜜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完成采訪嗎?”

“狀況不同。”他用一句話簡單帶過。

他的回答讓魏柔嘉感到頭痛,驀地,一個念頭闖入腦中。

既然闵雲濤習慣手寫——拿毛筆寫,他……不會是想用寫的吧?

這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都是用計算機作業,如此一來她得再撥時間打逐字稿。

但随即另一個想法又竄了出來。大老板可能會因為獲得他的墨寶,效法他的出版社,直接刊出他的手稿。

想想,這樣似乎也不錯。

“你要用寫的也是可以,只是……這樣我幹麽跑這一趟?”她回道。

她的疑問才落,闵雲濤朝她微微扯唇。“我寫的字不拿來回答這種事。”

他的聲音溫潤清朗,那一抹微笑如清風掠過,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自然優雅,但那出口的話,卻讓魏柔嘉想翻桌。

這個男人如果不是有意刁難她,便是發生意外後腦筋秀逗了。不寫?不寫她怎麽會知道他的大小事?耍她嗎?

她凝視着他,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拽起他的領子問他到底想怎樣?

但這是工作,他是雜志社最最重要的搖錢樹,她不能這麽做。

抑制住心中想法後,她擠出假到不行的微笑,客氣地問:“那請問大師希望用什麽樣的方式做專訪呢?”

闵雲濤思考了一會兒才回道:“嗯……是應該配合你,但我不能違背自己的想法,去做我不想做的事。”

魏柔嘉不可思議地微張嘴、瞪圓眸。

她樂觀的以為,只要他沒退回企劃,事情就會順利了,沒想到,她還是輕忽了闵雲濤整人的能力。

她用力深吸口氣,用即将消耗殆盡的小小耐心再問一次。“那大師您想怎麽完成這次的企劃呢?”

她的聲音刻意放得輕柔,但聽得出因為壓抑而顯得有些尖銳。

這樣的她讓他覺得很有趣,內心那股想了解她、想探尋她的感覺更加強烈。

他想留下她……

當這個念頭一浮現,他嘴角揚起淺弧,心裏有了決定。“你要寫我的事不難,用心觀察就能得到答案。”

所以……闵雲濤是要她自己觀察嗎?

“我允許你留在我身邊貼身觀察。”不待她反應他接着說:“你也是文字工作者,思維應該相當敏銳,我想這應該難不倒你,這段時間我會安排一間客房讓你住下。多久完成工作由你自己決定。”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只要将她留下,他就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闵雲濤這異于常人的決定讓魏柔嘉再次受到驚吓。

他大概是她多年***生涯以來接觸過最奇怪的名人了。

“如何?”

他的要求雖然古怪,但她能拒絕嗎?

再說他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她的心思若夠細膩,應該很快就可以交差走人了。

魏柔嘉暗暗思量一番後點頭答應,那一刻,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受他牽引,跟着他由平凡人生,走向不可思議的未來……

下午兩點,魏柔嘉由闵雲濤為她安排的房間望出去,遠眺着蒼翠山景,不得不承認,這裏讓人身心舒暢。

但那僅是面對這一片山景時的感覺,一回到房裏,看到桌上擺着原本準備給闵雲濤看的專訪內容,她放松的神經瞬間又繃了起來——

差不多該開始工作了!

這房間位在更靠近深山,離“花房”有十分鐘腳程的別墅裏。

因為闵雲濤說,別墅裏只住着他一個人,要看到私底下的他,只能在這裏;而她可以任意參觀、窺探他在這間屋子裏的所有行跡,以取得她想要的信息。

他這般光明磊落、完全信任她的行徑,卻讓她心裏冒出更多疑惑,行事相對的更加謹慎。

在魏柔嘉決定走出房間探索時,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發出嗡嗡震動。

她看了看***顯示,接起電話,還來不及開口便聽到喬蜜擔心的聲音落入耳膜。

“喂,魏小嘉,你還好嗎?”

因為闵雲濤的決定實在太奇怪,所以來“花房”前,她把自己的行程告訴了閨蜜喬蜜。

“嗯,ok!猜猜,大師要我怎麽完成特刊專訪?”

“不就是一般形式?”她回憶了一下才說:“上次采訪花房,拍完餐點後,他會出現簡單回答我準備的問題,不是這樣嗎?”

魏柔嘉冷笑。“他人會這麽好?”

喬蜜因為好友的冷笑,一顆心陡然吊得好高。“呀……不然咧?”

“大師他‘恩賜’,允許我留在他身邊貼身觀察他,再将所有觀察彙整成特刊內容交差。”

果然,闵雲濤的思維與一般人不同,很是奇妙。

“唔……這也太奇怪了吧?你答應了?”

“嗯,大老板都下令要我全力配合了,我能拒絕嗎?再說,我倒也想知道,這個怪人葫蘆裏賣什麽藥。”她邊說邊張望,觀察着屋內環境。

“聽說他發生意外後變得很奇怪,萬一……他意圖不軌怎麽辦?”

雖然他是闵氏企業的接班人,近日又因為那本文學創作成了家喻戶曉的名人,但人格心靈受損,難保他不會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所以呀!在這裏我會與你——”

她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喬蜜急忙打斷她的話。

“哎呀!我家主廚回來了,先這樣,記得保持聯絡喔!掰。”

喬蜜家的主廚老公鎮日為他的事業忙碌,兩夫妻相處時間并不多,因此只要主廚一出現,她這個閨蜜就只有被挂電話的分,她習慣得很。

收起手機,她的目光不自覺落在走廊盡頭的房間上頭。

那間房的門扇半掩,幾縷天光透過門縫灑逸而出,彷佛誘着她上前探看。

闵雲濤說過,她可以在屋子裏恣意找尋她所需要的,既是如此,她也就沒有窺人隐私的顧忌了。

心思一定,她理所當然地上前推開門,卻不知是她的動作太過豪邁或是力道一時失了控,半掩的門扇叩的一聲往後撞,緊接着一聲低沉的痛呼傳來。

聽到那一聲痛呼,她的心頭一凜,急急拉開門,赫然發現門後有一排書櫃,而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靠在書櫃前低頭捂額。

她一眼就認出那是闵雲濤,卻不懂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在他把她帶到客房後,她聽着他與“花房”的員工講電話,一副要去處理正事的模樣,随後匆匆出了門。

怎麽一晃眼他就回來了?

而她根本就不知道,門後居然還有一排書櫃。

基于諸多她所不知道的事,造就了眼前的事故,魏柔嘉急聲問:“你……對不起,你還好嗎?”

突然被攻擊的闵雲濤緩緩轉過身,還來不及開口,便感覺女人拉下他捂額的手,焦急地嚷嚷。

“啊……血……你流血了……”

闵雲濤看着被她拉着的手掌果真沾着血,血量并不多,傷口想必不嚴重。

只是這情況也太巧了吧?

他一處理完“花房”的事便返回別墅,回到書房正準備找本書、泡一壺老茶靜靜的沈澱一下思緒,卻天外飛來小小橫禍。

突然被推開的門打到他的後腦勺,他的額頭前傾撞到他手中的厚皮精裝書角,不知是她推門的力道太大,還是額頭的肌膚太脆弱,或是精裝書角太硬,額頭就這麽磕出了個口子,流出鮮血。

他擡起眼看着她臉上愧疚的神情,緩緩地掀唇問:“你和我的門有仇還是和我有仇?”

魏柔嘉自知有愧,一對上他那一張略顯陰沈的俊臉,看到額角那一個傷口,她放軟了姿态,露出尴尬的笑。“對不起!對不起!醫藥箱在哪?我幫你處理傷口,好不好?”

魏柔嘉依照闵雲濤的指示找到放在一樓的醫藥箱後,又匆匆回到了二樓書房,一踏進書房,她卻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住了——

陽光落在原木地板上,鋪了一片迤逦金光,陽臺的落地窗前挂着一只鐵鑄小風鈴,正随着山風拂來,晃擊出略沈的清脆樂音。

闵雲濤靠在書桌邊緣,長腿交疊,一手撐着受傷的額不知在想着什麽。

那賞心悅目的情景,像是廣告中定格的畫面,好看得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魏柔嘉出了一會兒神,随即自制地斂了斂思緒,走到他面前。“你……要不要找地方坐下來?”

闵雲濤回過神瞥了她一眼,兩道如墨般的濃眉攢糾成結。

在等她的時候,他的腦中不自覺轉動,竄出許多有着她和他、似熟悉又陌生的畫面,像久遠的記憶,又像剛剛經歷般與如今的記憶相互拉扯着,充脹整個腦袋。

當他愈用力去想,那股拉扯的力量就愈加激烈,像有人掄起拳,一拳又一拳的擊在腦殼上頭,痛得他臉色發白。

魏柔嘉看着他那透着粉色的薄唇緊抿,臉色蒼白得像紙,擔憂地開口問:“你還好吧?很痛嗎?”

“頭……痛……”他勉為其難地擠出聲音。

頭痛?是被她撞疼的嗎?

魏柔嘉将手中的醫藥箱随意扔到一旁,趕緊上前幫他檢查頭上是不是還有其他傷口,一雙杏眼充滿愧歉。

“糟了、糟了,我是不是還有撞到你什麽地方呀?”

她一靠近,身上淡雅的香味直沖入鼻息,那香氣莫名帶給他一種說不出的安心。

他不自覺将頭擱靠在她的肩上。“是車禍後的老毛病。”

意外後,他只要一想理清腦中冒出的奇怪影像,便會産生劇烈的頭痛。

醫生為他做了詳細的檢查卻沒發現異樣,最後只能歸咎是顱腦外傷在恢複期産生的腦功能障礙後遺症。

他的語氣有着淡淡的無奈,魏柔嘉還來不及多問,便感覺他把頭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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