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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庚一早就穿戴整齊,跟着步兵操練,傍晚回到營帳,胳膊疼的筷子都舉不起來。
麥穗一邊用藥酒給陳長庚揉胳膊,一邊心疼的不行:“瞧瞧胳膊都腫了,好好的幹嘛去操練。”
“我喜歡的姑娘,她喜歡健壯有力的。”陳長庚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麥穗臉上心疼,每一點都想記下,這是麥穗對他的愛。
左胳膊揉完換右胳膊,酒倒在手心涼涼貼上來,很快揉的火熱:“誰家小姐啊這是,一定是自己長的太壯,才喜歡粗壯男人。”
陳長庚上下打量麥穗評價:“挺好的,又漂亮又可愛腿很長。”麥穗聽了一邊揉胳膊一邊發愁:“那不是顯得你很矮?”
說個甜言蜜語這麽難。陳長庚別過臉不想說話了,冷漠。
麥穗還在心疼:“哎,要不你換個姑娘喜歡,瞧這臉曬的紅燙紅燙都爆皮了。”
陳長庚剛受打擊不想理麥穗,可是誰讓自己喜歡傻瓜呢。轉過頭繼續努力:“我喜歡的女孩兒喜歡深色皮膚,她喜歡的我都想做到。”雙眼飽含深情凝視麥穗,快點看懂我。
這是什麽眼神?麥穗有些呆。
陳長庚見麥穗也定定看着自己,拉着麥穗手站起來越發柔情萬千:“我很喜歡她,凡是她想要的我都想給她。”其實挺好的,除了陳長庚忘記自己才十四還是個半大小子,柔情什麽的真不合适。
偏偏麥穗被驚呆了一時半會不會反應,陳長庚就生出希望,是不是這次看出來了?有點緊張。
麥穗渾身打個寒顫:“長庚你眼神怎麽那麽怪,看的人渾身雞皮疙瘩。”
一桶冷水冰冰涼,沒啥說的了。陳長庚冷臉坐下伸出胳膊,還是繼續揉胳膊別說話的好。
麥穗擡起手繼續給陳長庚揉胳膊:“你真那麽喜歡那個姑娘。”
“嗯”心無波瀾,麥穗就是個傻瓜還是沒熟的。
“可你天生白曬不黑咋辦?”麥穗為自己弟弟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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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庚陰恻恻收回胳膊,對麥穗呲牙:“那我就強了她,她不嫁也得嫁。”不想被笨蛋氣死,陳長庚起身走人。
“哦”麥穗點點頭,反應過來在後邊喊“你那法子不行,犯法呢。”
陳長庚背對着麥穗咬牙切齒:笨蛋。
第二天陳長庚穿上盔甲又去操練,渾身酸疼的他發現麥穗也收拾整齊喜滋滋往外走。
“你幹嘛去?”陳長庚疑惑問到。
“張暢讓我教他打草鞋。”麥穗神色輕松挽起袖子。
呵,陳長庚心裏冷笑,又是野男人。上上下下審視麥穗:高挑個兒淺麥色肌膚,一雙明亮大眼睛,健康又漂亮。怪不得娘說麥穗長大不愁嫁。
“你別去教張暢了,你是我親衛整天在軍營亂竄,讓人發現說我不會禦下。”
“啊?”麥穗迷茫她都跑了快一年也沒人說什麽。
“你在帳外站崗”
好吧,你是老大你說了算陰陽怪氣的崽崽,麥穗拿上長戈在帳篷外找個陰涼處站好。
陳長庚看了看不滿意,另指一個地方:“這裏”
“那兒有太陽曬黑怎麽辦?”麥穗不樂意
陳長庚湊到麥穗耳邊低聲:“不曬黑被發現你是女孩兒怎麽辦?”不管怎樣得承認,麥穗越來越有女孩兒的秀氣美麗了。
麥穗拖着戈走過去嘟嘟囔囔抱怨:“曬那麽黑,以後怎麽嫁人。”
還想嫁人,陳長庚氣結轉身就走:嫁鬼去!
十月秋糧入庫。齊澤在嘉南大施仁政,整頓吏治、安排布防、開溝挖渠、修橋鋪路。夏秋兩季官庫充盈,百姓戶戶有餘糧。嘉南民心穩定,開始欣欣向榮。
十月初五大軍再次開拔,這次他們只去八萬人,其中有金虎軍五千戶。這一次他們将在寒冬臘月讨伐鹽榆、渝北,地處泰安東北。鹽榆、渝北是大周最貧瘠的地方,這幾年好幾次民亂。
“長庚,越往北越冷,大帥幹嘛冬天去打鹽榆?”麥穗坐在陳長庚馬上,陳長庚在下邊牽着馬。
因為鹽榆今年欠收,再加貪官搜刮,老百姓快活不下去了,齊澤帶嘉南四分之一糧食去救人,順便給自己立名。再深一層‘用兵之道,攻心為上’這些救命糧會讓鹽榆民心全亂。
心裏認真回答,嘴上卻只能說:“大帥的心思咱們怎麽能猜到,你餓不餓要不要零嘴?”陳長庚從包袱裏摸出一條牛肉幹遞給麥穗。
麥穗喜滋滋接了扔進嘴裏,踩着馬镫翻身下來:“你上去歇會腳”
陳長庚急忙拉住馬缰繩生氣:“你怎麽不說一聲就跳,摔了咋辦!”
麥穗不在乎的接過缰繩:“跟你說你又叽叽歪歪半天不願意,還不如我自己跳下來快,趕緊上去歇歇。”
陳長庚瞪麥穗一眼,我是為誰好?
麥穗拉着缰繩擡下巴示意:趕緊上去。
到底拗不過麥穗好意,陳長庚翻身上馬,麥穗也從包袱裏摸出一條牛肉幹:“給你,嚼着解悶。”
馬下人是自己珍愛的人,不管好壞都和自己一起,從不放棄。笑意自然浮在臉上,陳長庚接過肉幹放進嘴裏細細嚼。和麥穗一起吃,牛肉幹似乎也變得更加堅韌香濃。
鹽榆百姓聽說齊澤将軍帶着糧食來救他們,不等齊澤大軍抵達,百姓造反士兵嘩變,主将被殺貪官被斬。齊澤到的時候鹽榆城門大開,百姓夾道歡迎。
齊澤騎在馬上微笑致意,心裏想的是‘用兵之道攻,心為上’誰能想到最不合适出征的冬天,也能讓陳長庚生出計策。
兵不血刃拿下鹽榆、渝北,齊澤令齊占元率領六萬兵馬,攻打鹽榆以東鳳天、周南。
陳長庚手裏拎着三張狗皮走進帳篷:“把這個縫成褥子鋪上”麥穗圍着火盆:“這地方真冷我都不敢去茅廁。”
“嗯”陳長庚把狗皮放到床上,然後把夜壺提出去倒掉再清洗幹淨帶回來。他喜歡這裏,麥穗每天都在家裏等他,不會出去到處跑。
“我托人弄了點栗子,給你埋火堆。”小心從懷裏取出來一包。
“哇!”麥穗驚喜的接過來,拿火鉗刨出一個小坑埋進去“你還記得那年在越嶺,咱們找到一個松鼠窩?”
“記得”陳長庚頓了一會兒“那些日子我這輩子也忘不了。”所以咱們相守一生好嗎?
“那有什麽好記的,都不是什麽好日子。我就記得娘在的時候,整天不愁吃不愁穿,我帶你出去玩送你上下學。”
麥穗感嘆的看向陳長庚:“小時候姐姐可沒少背你,你現在都快和姐姐一樣高了。”
“以後我背你好不好?”陳長庚已經可以無視麥穗煞風景,繼續堅強撩撥。
“哈哈
哈,行,等我出嫁你背我出門。”覺得瘦瘦的崽崽背着自己嫁人很有趣,麥穗笑的止不住。
陳長庚對着麥穗似笑非笑,果然用強最簡單。
日子一天天過去,三月份鹽榆、渝北、鳳天、周南一一平定,至此越嶺以北全部歸衛國公齊淵所有。齊澤花了兩個月整頓吏治,五月份回到嘉南整頓。
七月大軍翻過越嶺向南征戰。
麥穗把油燈撥亮點,方便陳長庚查堪輿圖:“聽說二公子打下青合了,也不知道大堂兄、二妞、秋生、王善他們怎麽樣。”
故鄉離他們不過幾百裏,陳長庚想起爹娘心裏難受:“只要活着就有太平日子。”
是,只要活着就有太平日子,可麥穗聽說張遼帶兵到過他們那一帶,就是張遼吓得她和長庚背井離鄉。
可是擔心有什麽用,麥穗轉個話題笑嘻嘻:“聽說你有個綽號‘玉面小郎君?長庚長大了”麥穗既有養大弟弟的欣慰,也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娘,崽崽長大了。
“你喜歡不?”陳長庚眉目淡淡一邊查堪輿一邊問。
“這跟我喜不喜歡有什麽關系?”麥穗奇怪
“你喜歡就有,你不喜歡就沒有。”陳長庚淡然。
麥穗發覺自己越來越想不明白,陳長庚腦子在想什麽,她懶得糾纏又問:“聽說副糧官吳成想招你做女婿?”
“我有喜歡的姑娘,這輩子除了她誰也不娶。”依舊眉目淡淡,傻瓜該熟了,如果不熟,他就催熟。
“整天說你有喜歡的姑娘,從南到北幾千裏,你那姑娘到底在哪兒?也不見你寫一封信,好像人家姑娘就會傻傻等你似得。”
“你要喜歡我寫給你”陳長庚對麥穗笑微微,努力了一年陳長庚被麥穗磨平脾氣,再也不氣悶了。
将要十五的他已經具備少年形态,不再有孩童模樣笑微微的樣子微有些勾人的意思。
麥穗把陳長庚臉推開,嫌棄:“你給我寫有什麽用,我又不是人家姑娘。”
陳長庚但笑不語,低頭繼續查堪輿。
吳成看中年少有為的陳長庚,可陳長庚不給他面子幾次拒絕。女方被這樣拒絕,吳成忍不下這口氣借着自己是陳長庚頂頭上司,明裏暗裏為難。
陳長庚一笑了之。準備要打奉陽,朝廷和張遼聯手抵禦他們。這是齊軍第一次正面和朝廷軍隊對戰,容不得半點馬虎,陳長庚沒時間在乎他。
可偏偏吳成非得找死,難為到麥穗頭上,借故抽了麥穗兩鞭子。陳長庚聞信趕來,麥穗正小心給胳膊上塗藥。陳長庚心裏惡意沉澱成烏黑一片,面色淡淡給麥穗小心敷藥。
“算了,別生氣‘嘶嘶’”麥穗疼的抽氣“都怪我不長眼擋了吳大人的道。”
‘嘶嘶’抽氣聲讓陳長庚更加小心翼翼:“以後你不會再擋他道了”因為他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吳成被推出去斬首,因為陳長庚到大帥軍帳實名舉報他以次充好。齊澤坐在軍帳,看着義正言辭的陳長庚只想笑,說起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光明正大見面。
揮揮手左右退下,齊澤笑着起身擡手示意:“先生請坐。”陳長庚坐下向上拱手:“恭喜三公子得五千精銳。”
齊澤借故抽出金虎軍五千戶,齊建業就派了吳成來做副糧官。其實就是監視五位千戶,不許和齊澤交往過密。現在吳成一死,齊澤可以安心拉攏。
齊澤笑笑轉了一個話題:“聽說吳成有意招你做女婿?”所以其中有什麽關聯。
陳長庚起身拱手:“長庚家有賢妻是母親所定,長庚愛之珍之此生不負。”
齊澤再笑笑明白陳長庚的意思,不要用女人和他套近乎。齊澤發下公文以陳長庚清正自持為由,升他為正六品副糧官。
陳長庚回到營地,麥穗蹦蹦跳跳過來接他。陳長庚心底一片無奈又甜蜜:這就是他的賢妻,總讓人頭疼的傻瓜,還是生的,不過她該熟了。
“麥穗你知道我有一個喜歡的姑娘”雙手扶住麥穗胳膊笑容溫柔。
麥穗笑眯眯毫無防備:“嗯,知道,那個神秘姑娘,你發誓這輩子只要她。”
陳長庚情意綿綿看着麥穗:“她就是你”我長大了,你可以熟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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