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過分

天色越發暗了,外頭不知合适開始下雨,滴答滴答。

兩人上了榻,少不了一番雲雨。當然,怎麽可能只有一番,對傅少廷來說,幾日沒見,思念入骨,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裏。

很久很久。

屋子裏才徐徐靜下來。

傅少廷躺在一旁,喘着粗氣,灼灼的看着邊上的人兒,無奈很心疼,啞着聲音哄道:“是我不對,別哭了好不好?”

“是不是又難受了?我去找白術。”說着就翻身下床。

虞煙沒哭,只是百味雜陳,眼淚不自覺往外湧,她真的沒哭,聞言,吸了吸鼻子,連忙把他拉住。

還找白術,真是丢臉死了,這個時辰去,別人怎麽想。

傅少廷又躺在下來,将人抱緊了些,醞釀了好一會兒,直勾勾看着她,吞吞吐吐的開口,“你還痛嗎?好像第一次才痛…”言下之意這都幾次了,這個事他還專門翻了醫書看,又轉彎抹角問了問白術。

可虞煙還難受,到底是怎麽回事?

虞煙都羞死了,好在黑漆漆的他看不見,這人怎麽這樣,問什麽亂七八糟的,真是。她不是痛,她是拒絕,她才不要跟他做那種事。

奈何在他面前像只小雞,任他為所欲為,可還是忍不住愉悅,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她恨自己不争氣。

真的對傅少廷上心了。

“你太過分了。”虞煙從他懷裏逃出來,控訴道。

傅少廷摸不着頭腦,擰了擰眉,看着她一本正經的問:“我怎麽過分了?”緊接着又問:“你剛剛有沒有一點歡喜和快樂?”

虞煙咬着唇,将被褥往上一拉,半遮住發燙的臉,不聽傅少廷說話。問的什麽什麽,這人真是不知什麽是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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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書上說,若真是這樣,是不正常的,不應該啊…”他一心想着,怎麽緩解虞煙的痛,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這是兩個人的事,需要溝通和交流,他一個人就算是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這事太重要了,往後還長着呢,他總不能只顧着自己樂,不顧虞煙的感受。

真這樣,跟禽獸有什麽區別。

按道理來說,他倆磨合了這麽多次,還真不應該,過程中,他也很在意虞煙的感受,怎麽可能還是疼呢,傅少廷緊蹙眉頭。

似乎前幾次也沒這麽老火,難不成是他去了梧川幾日,生疏了?

傅少廷各種可能都列出來了,還是覺得不對。他回過神,再看虞煙,忙将被褥拉下來,沉聲問:“虞煙,別睡。”

“你告訴我,怎麽個疼法?什麽時候開始疼的?剛進去……,還是中間?”等天亮了,他去找白術問問,看能有什麽辦法。

“是适應不了嗎?還是撐疼的?”所有可能,他都正兒八經問了一遍。他也看得出來,虞煙害羞了,讓她自個說出來可能性不大,他索性一個可能一個可能的問。

“傅少廷,你夠了。”虞煙忍無可忍,驀地提高音量吼道,說是吼,分貝又太低了,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她的怒氣。

做都做了。

還談什麽她痛不痛,痛他就不做了嗎?她痛啊,真的痛,都痛得哭了,不也沒見得他停下來,放過她,過都過了現在還說什麽。

傅少廷被吓了一跳,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怒氣。頓了會兒,他呼了口氣,耐着性子問:“你怎麽了?”他以為她是疼的。

虞煙沒應話。手緊攥着,看着承塵,放空自己。方才她失控了,朝傅少廷吼,她吼什麽,她沒資格吼。

就這樣壓抑着,壓抑出聲了。

傅少廷又被吓了一跳,被吓壞了。

這怎麽回事?

突然就哭了?

他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子,早知道這樣,他就該安安分分睡覺的,虞煙在他心裏一直是個堅強的,各方面很不錯的形象,絕非為了一個小事就哭的人。

這到底得有多疼。

“虞煙,很疼嗎?我馬上去叫白術過來。”

虞煙差點被他氣得背氣了過去,能不能別提這茬事了。

“不疼,不疼,一點都不疼。”她提高音量道,兩人的事情她不敢直接問傅少廷,只能往肚子裏吞,自個受着。

傅少廷狐疑的轉過來看着她,眼睛裏裝滿了不解,“那你為什麽哭?”

“往後你別來北苑了,我不想同你做那種事。”默好一會兒,虞煙才将這句話講完,便轉過身子去。

她上心了。

她真的上心了。

她真的傷心,難受,想哭。

見狀,傅少廷眉頭擰得更緊了,而後将她的身子強制翻過來,壓低聲音問:“虞煙,你到底怎麽了?心裏明明藏着事,為何不說出來?”

虞煙止住了哭聲,被迫看着他,眨也不眨一下。

傅少廷放軟了聲音,“說吧,為什麽?”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說什麽說。

等了半晌,虞煙也沒說。傅少廷沒轍了,從來沒在一件事上這麽無力過,想了好一會兒,又說:“徐嬷前些日子有沒有把賬本搬過來?你慢慢上手,中饋在徐嬷手裏也不像樣,再說她年紀了大了。”

“嗯。”虞煙也極度想轉移注意力,便敷衍的應了下。

“徐嬷說你拒絕了?”

“賬本在那放着呢。”虞煙随便指了個方向,想了想,又問:“真是你吩咐的?”

“不然呢。”

虞煙扯了扯嘴角,呵呵一笑。

傅少廷又道:“這府中事務早該你接手,當然,也別太累了,一天看一點就行,不急,多看着下面的人,該吩咐的吩咐。”

虞煙點了一下頭,不想多說,頭有些暈,困意忽然來了,只想睡覺。

傅少廷薄唇抿成一條線,地喚了幾聲,虞煙一直沒應,确實也不早了,他才躺下。雖說兩人說了這麽多,但都沒有說到點子上去。

外頭的雨還在下,似乎更大了。

兩人伴着雨聲入睡。

次日。

巳時三刻,傅少廷醒來,見原因睡得正好便沒打擾,輕手輕腳的起來,緊接着又彎下腰替她掖了掖被角,這寒冬臘月,還不知怎麽回事便受了風寒。

他出去跟剪秋等人囑咐了句,便出了北苑,直奔白術的住處。一路上他都在想,這事要如何開口。

實在是太私密了。

虞煙疼,他這使不完的勁,總不能天天素着。

不一會兒,就到了白術的住處。白術一見傅少廷,便知,剛起沒多久,這些小年輕啊,幾日沒見就如隔三秋。

他搖了搖頭,讓傅少廷坐下把脈,慢慢的攏了攏眉,緊接着又一點一點舒展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把了把。

見狀,傅少廷沉聲問:“如何了?”

許久,白術慢慢松開,臉上挂了一絲笑,一字一句道:“恭喜君上,賀喜君上,無事了,如今身體裏的蠱毒都清理幹淨了,确實有些不可思議,這是史無前例的,許是跟君上的體質有關系,往後君上不必再受蠱毒的痛了。”

聞言,傅少廷唇角忍不住上揚,說:“辛苦你了。”

“談什麽辛苦不辛苦,這是我應該的。”話落,白術忽想起什麽,擡頭說:“蠱毒沒了,對孩子無影響,君上那藥也該停了。”

“自然。”傅少廷回應。

半晌,傅少廷還不走,白術問:“君上還有事?”

“有。”傅少廷應,瞬間不知怎麽開口。再怎麽說,白術是個男人,讓他把與自個女人的閨房事事無巨細的講給白術聽,怎麽着都覺得不好。

白術又問:“什麽事?”

片刻,傅少廷站起來,道:“沒事,我先走了。”

白術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漸漸消失,直到看不見。

虞煙悠悠轉醒,身子動一下都難受,看了眼旁邊,空無一人,被窩都涼了,顯然傅少廷起了很久了。

她看着承塵,試探的動了動身子,想甩掉那股酸軟勁,腦子裏忽然浮現昨晚那幕,她與傅少廷發生了争執。

唉,她沒控制住。也怪傅少廷,每個節制,她不想再跟他做那種事,心裏卻很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只要她在君上府一日,怎麽可能不做那種事。

忍冬嫁人了,自然知道虞煙昨晚經歷了什麽樣的事,眼裏滿是心疼,傅榮已經很壯了,可君上看着比傅榮更高更壯,女君身子又軟又弱,怎麽受得了,聽剪秋說,直到醜時屋子裏才漸漸沒了聲音。

“女君,奴婢去打熱水來,洗洗身子,松乏可好?”

虞煙低低“嗯”了一聲。

忍冬便出去了。

泡了泡熱水,身子确實好多了,虞煙将衣裳穿好,坐在銅鏡前梳妝,問:“你可知君上去哪了?”

忍冬話裏帶着一絲笑意:“奴婢不知,不過聽剪秋說,君上醒來便吩咐她不要吵鬧,讓小廚房把膳食溫着,女君起來定時餓了。”

“君上還是很體貼女君。”

虞煙抿着唇,沒應話。

梳妝完了,虞煙确實也餓得前胸貼後背,便順應忍冬話将膳食傳上來,這個時辰了,早膳午膳并着用。

傅少廷起來這麽早,想必早用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傅少廷走路的腳步上都跟別人不一樣,虞煙還沒擡眸,便知是傅少廷,忙站起來,低聲詢問:“君上可用早…午、午膳了?”

話一出,才知她有多荒唐,竟睡到了午時。好在這君上府沒個婆母,她也樂得自由,可總歸有幾分不好意思。

換了在宮中,哪能這麽散漫。

聞到香味,傅少廷才想起他空腹,上前聞聲說:“餓了吧,趕緊吃。吃完了我陪你去長吏府。”

作者有話要說:  溝通和交流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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