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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你還有機會，因為你心中藏有火花。 ——凱特派瑞

Griffith的病房很安靜。

Reid推開病房的門，走道中來回嘈雜的人聲才飄進來一點。

他走近了，才發現Griffith似乎還在睡。

窗簾沒有拉，室內的陽光充足，Griffith一點也感受不到。黑色的碎發落在他耳邊，他的五官沒有歐美人立體，原本就不圓潤的線條在這幾天的折磨下越發深刻，顯得更加纖細。

Reid輕手輕腳地将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Griffith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Reid被他吓了一跳：“Foster？你沒睡？”

Griffith用沒紮針的手摸索着，自己把自己撐起來，Reid連忙扶住他，幫他墊枕頭。

“我就是躺一會兒，睡不着。”Griffith笑了笑，“你怎麽天天過來？沒有案子？”

Reid猶豫了一下，實話實說：“Jason還沒有交代，Emily和Hotch在審，an找到了John Walker藏起來的證據，是一份名單。他交給了Conner組長，有組織犯罪組跟進調查。我等會兒還要回去幫忙，接an的班，他晚上會來看你的。”

“你們這麽忙，就不用抽空來了，門外不是有人守着嗎？”Griffith說着頓了一下。

Reid幫他蓋好被子後沒有松開他。Griffith只感覺他的手順着肩膀往下，握住了自己的手。

他不說話，氣氛就無端暧昧起來，Griffith不自在地動了動。

然後他聽見拉鏈的聲音，Reid好像從包裏找出了什麽東西，接着，他感覺手腕一涼。

Reid默不作聲地将訂做的手鏈給他戴好，清了清嗓子：“你的手鏈不是掉了嗎？我想你應該不習慣，所以送給你一條……有你的名字。”

Griffith愣了一下。他只穿了一件病號服，哪怕是有暖氣的室內蓋着被子也不夠保暖，所以他的手很涼，只有手心有一點溫度。另一只被包紮的手不敢随便動，但是Griffith還是用沒纏紗布的手指撥弄了一下，“FG”兩個字母拼在一起，串在細細的金屬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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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iffith無言地摸了摸，笑了一下：“謝謝。”

可是Reid沒有放開他。年輕人難得臉紅，牽引着Griffith的手摸到自己的手腕上。

那裏也有一條細細的手鏈，只是字母換成了“SR”。

Griffith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我本來想把這條給你。”Reid低聲說，“但是我怕你不願意．．．．．．Foster，我是認真的。”

“我喜歡你，如果你想要這條手鏈的話，就點頭，好不好？”

他手心出了一層汗，那人冰涼的手指停留在他的手腕上，像一片輕盈的雪花。

這一刻，Reid的心髒幾乎要跳到嗓子眼，血液在血管裏橫沖直撞，毛細血管密集的耳朵早就紅透了，過速的心跳讓他有種微妙的眩暈感。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沒有回答。

良久，Griffith将手輕輕地抽了出去。

Reid心裏一沉。

“．．．．．．謝謝。”

查房的護士敲開門，一點也沒察覺出古怪的氣氛：“３０２號床，到時間測體溫了。”

Griffith對着她的方向笑了笑：“嗯。”

“那我先走了。”Reid低着頭，胡亂地把東西塞進包裏，腳步匆匆。當他帶上門的時候，Griffith嘆了口氣。

他大概不會再來了吧。

an揉着額角，想好好休息一會兒。然而還不等他走遠，一個人從對面匆匆走來，将他拽進了衛生間。

Reid一臉嚴肅：“我想跟你談談。”

an以為他有什麽正事，打算洗耳恭聽，沒想到Reid的下一句話居然是：“我跟Foster告白了。”

an：“……”

他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我和Foster表白了。”Reid一字一句地說，“但是他沒有回複我，我知道你會去探望他，你能不能幫我探一下他的口風？”

an深吸一口氣，忍住打他的欲望：“你怎麽覺得我一定會答應？”

Reid嚴肅地對他說：“一個月的午飯。”

“……成交。”

于是他憑着記憶裏的門牌號，找到了Griffith的病房。

Griffith剛剛跟他的主治醫生交流完他眼部的情況，醫生非常樂觀，但也指出可能無法恢複到原來的視力水平，但是晶狀體沒有損傷，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會考慮找一下有沒有适合你的藥物，但是視神經的損傷是不可逆轉的……”

“我知道。”Griffith冷淡地打斷他，“我記得當時有找到藥物，能分析出成分嗎？”

醫生跟他打了幾天交道，沒聽過他這樣生硬的語氣，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他看見Griffith攥住被角的手，了然。

任何人在知道這個消息後，都不能泰然處之吧。

Griffith意識到自己失控，低聲道：“對不起。”

醫生連忙擺手，他身後an進來了：“實驗室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帶着，醫生，你可以看一下。”

醫生拿起報告，把空間留給兩位探員，離開了病房。

an在不知道誰放的水果裏挑挑揀揀，拿出一個蘋果，也不打算洗，随便擦了擦就啃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問Griffith：“你要嗎？”

Griffith搖了搖頭。他脖子上的傷口好了一點，不至于一動就疼，卻也不敢有大動作，點頭搖頭都分外小心，顯得拘謹怯懦。an盯着他吃完了半個蘋果，Griffith終于忍不住了：“你有什麽事嗎？”

an聳了聳肩：“我想Reid今早把我們的進展告訴你了。這個案子大頭在Conner那兒，後續工作不需要我們跟進，最□□審可能需要露個臉。你現在的主要工作是養傷，等出院了還有測評等着你，不用急。哦，這是Gideon的話。”

Gideon的原話肯定沒有an這麽活潑，Griffith聽出他想要活躍氣氛，很給面子地笑了一下。

“我就是來看看你怎麽樣。”an一直在忙，由于某人天天跑來探望Griffith，将許多工作都推給他。但是Reid義正言辭地說，這是償還an以前偷偷混進自己桌上的文書工作，an也只好閉嘴去幹活。

“我很好，最希望能快點出院。”Griffith說到這頓了一下，問，“Sally怎麽樣？”

Sally Nelson一直在他們的調查範圍外，an跟她也不熟，只能從老Nelson的臉上判斷出一些愁緒，想來未婚夫忽然锒铛入獄，Sally的心境好不到哪裏去。

an扯謊道：“她還好。”

Griffith也不知聽沒聽出來他的敷衍，良久嘆了口氣：“其實，說不定住院比出院好。起碼我現在只需要吃飯睡覺打針，出院了就該工作了吧？”

an笑了一聲：“不行，我們都等着你回來加班，哪能讓你一個人享福？”

“Jason Griffith還沒有招嗎？”Griffith突然問。

an下意識地說實話：“沒有，他什麽都不肯說，除非……”除非什麽，他差點咬到舌頭，把後半句話堵了回去。

Griffith卻猜到了：“除非我去見他，對不對？”

an一時沒接上話。

地下室裏，那人充滿惡意地撕開假象，将他一直不願面對的事實□□裸地擺在他的面前。James給予他的溫情別有用心，這事就像紮在他心上的一根刺，Griffith帶着它工作生活，如果Jason沒有碰到這根刺，他還可以假裝一切正常。

James失蹤的時候，他找遍了養父留下的所有物品，甚至将他的手稿一字一句的讀完。那時他還沒有那麽專業的素質，很多生僻的名詞都看不懂，Griffith從圖書館借了厚厚的一摞書，才勉強看明白。

可是他抱着一絲僥幸，這麽多年，哪怕是裝的，也不會一點感情都沒有。然而人已經不在了，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都無從求證。

“我同意見他。”

“你？”an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等你好了，他早上電椅了。”

Griffith無奈地笑了一下。

“不過如果你堅持，那我會跟Gideon說。另外，”an伸手點了點他的手腕，“這件事，你也要好好考慮一下。”

Griffith手腕上還戴着Reid送的手鏈，這麽明晃晃的暗示讓他愣了一下。

an不太想像個閨蜜一樣，說“他是個好人你不能辜負他”，但是答應了Reid的事又不能不做。

“我第一次見Reid對一個人這麽上心。”an說，“你知道，他是個大男孩，在某些事情上單純過頭了——好吧，你也是這樣。”

“兩個單純的人很可能會無意中互相傷害，因為都沒有經驗，不知道該如何相處。不過這樣總比相互欺瞞好，我們每天見的謊言還少嗎？”他站起來，手落在Griffith的肩上。

“所以對他和你自己都誠實一點。蘋果很好吃，謝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自從晉江元旦的時候卡了一次，我的浏覽器就徹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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